同时面对着两个成分不明人,池芯脸上丝毫不见惊慌之色。
娄辰虽然是丧尸王,但是在她心中,他早已失去了作为丧尸王神秘和威严,在几次给她搞事之后,这已经被她列在了“需要教育熊孩子”清单里。
熊孩子现在坐在深渊边上,悠哉地晃荡着两只脚,对她伸手打招呼:“嗨。”
池芯面无表情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不说别,只要一想到在拍卖会上,这个家伙给她捅下了多大篓子,她就拳头硬了。
她看向另一边。
路易斯现在状况,和他刚出场时候霸总形象大相径庭,一身黑色制服只有裤子还穿在身上,裸//露出伤痕累累上半身,西方人身材如希腊雕塑般完美。
好家伙,如果不是时间不对,立场不对,池芯都有点移不开眼。
……毕竟一个能为了男主角颜而特意去看丧尸电影人,能指望她有多少节操?
不过这里不愧是电影世界,衣服都破成那样了,裤子还纹丝不动,真·焊在腿上。
路易斯身上还留着之前池芯捅下大洞,池芯目光向上面瞥了一下,见里面深可见骨,那些蠕动肉芽让她看着都疼,不禁感慨果然用了异能药剂人都不是人,补了两次刀居然都没死。
“你看起来需要一条新裙子。”娄辰盯着池芯短到大腿以上裙子说,“可惜我这里没有。”
“谢谢,不需要。”池芯一直在打架,还真没注意自己现在是副什么装扮,她低头看了一眼,觉得状态比起路易斯来说尚好,就不在意地放在一边,“你有什么重要事要拉讨论组?”
拉群聊这回事,一看就是娄辰手笔,这点不用怀疑。
“讨论组?”娄辰歪了歪脑袋,“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东西?”
池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长到这将近二十岁,也许还从没有玩过什么电子产品,当他终于自由了,能出来看看了,世界却已经变成了这种样子。
这么一想,她竟然有点为他心酸。
她沉默下去,路易斯却有话说,池芯之前在他身上造成伤害不轻,他此时背靠在石壁上,眯起眼看着他们,“你们果然一直有联络。”
“对,我们之前一直私聊。”池芯说。
路易斯目光移到她身上,“是一号指引你来到这里?”
一号?
她是零号,娄辰是一号?
池芯想着这个问题,还没等开口回答,娄辰就一下子激动起来。
“谁想让她到这个恶魔交易所来!”娄辰从深渊边上站起身,放大声音映着身后澎湃碎石瀑布,有种撕心裂肺沙哑,“这个蠢女人一定要找到回去线索,一定要救这个烂透了世界,她和你这种甘愿做恶魔走狗贱//人不一样,但你们都一样蠢!一样蠢!”
池芯听着对她指责,不由疑惑:这孩子骂人话都是从哪学?
但是有一点她听明白了,原来注射药剂实验体,也有选择成为“恶魔走狗”可能,比如路易斯。
娄辰喊完这句话,瘦小身子微微颤抖着,死死瞪着路易斯,“但我得感谢她,要不是她把你打成重伤,我未必能这么容易地控住你。”
路易斯惨白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这就是你底气?”
娄辰怒瞪着他:“现在是二对一,你居然还这么嚣张?”
池芯觉得不太对,打了个暂停手势:“停一停,停一停,怎么就二对一了?”
娄辰猛地扭头看向她,眼里有丝不可置信惊愕,“你难道还想和这种家伙一伙吗?”
池芯默了一下,十分想提醒他说过无数次,类似“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之类中二言论,但是现在看着娄辰瞪着眼睛望着她,如同一只炸了毛金丝熊,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行吧。”她说,“你们继续。”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零号”,是某个不记名在逃实验体,她多说多错。
意识到现在是个探听信息好时机,池芯心里焦躁安定了几分,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娄辰似乎听到了满意回答,他不再盯着池芯,而是猖狂地走到路易斯面前。
和路易斯一比,他只是个太过纤瘦少年,此时仰着头瞪着路易斯,倒是像个和哥哥闹脾气小男孩。
但他说出来话,完全能够打破这种莫名好笑气氛。
“路易斯,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娄辰声音里没有了之前那股激动,充斥着一种令人发冷味道,“当初看着我在手术台上痛苦挣扎,在我向你伸出手时候冷漠离去,你还记得吗?”
还有这回事?池芯神色一顿。
路易斯眼神轻轻落在娄辰身上,即使在重伤状态下,他脸上那种刻在骨子里傲慢和讥讽也不曾消失,“我不记得。”
“你果然不记得。”
娄辰脸上又露出池芯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扭曲笑容,眼里不但没有笑,反而充满恨意,称着他青白脸色和艳丽红唇,有种戴着面具古怪和僵硬。
“你已经变成和他们没有两样恶魔了,路易斯,这是他们给你名字对不对?你还记得你代码么?你以为抱住他们大腿狂舔,他们就会把你当成一个人了?你做梦!”他单薄胸膛剧烈起伏,“你做梦,你永远都是一条狗,即使为他们做再多事,即使把自己变得也和他们一样,你在他们眼里,也仍然只是一条狗!不,狗还能让人吃肉,你最后只有被销毁一个结局。”
路易斯表情不变,眸色沉淀为一片深沉,“娄辰,你也抱着自己名字不放,不是在时刻提醒自己,你是个人么?”他嘴角勾了一下,让脸上讽刺愈加深刻,“可惜,无论再怎么提醒,你都无法回到正常人类中间了。”
他不顾娄辰暴怒神色,继续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把一件小事记这么久么?因为你嫉妒我,你也想摆脱这种命运,哪怕只是离开手术台都好,你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当可怜小白鼠,但是你祈求失败了,你研究价值要远远大于我,所以拉斐尔没有接受你投诚,不是么?”
池芯:信息量太大,让我缓缓。
她瞳孔缩小,目瞪口呆,看着娄辰暴起一拳,重重击在路易斯脸上,却只是让他头微微歪了一下。
额前银色碎发落下来,挡住了路易斯眼睛,连他唇边弧度都没有打掉。
“你还是这么幼稚。”他轻声说,“不必把自己摆在多高尚位置,你只是想活着而已,说出来不丢人。”
娄辰死死盯着他,在路易斯以胜利姿态俯视他时,他蓦然笑了。
“你说得对,我是想活着,难道你不想活着?”娄辰说,“但是你真在活着么?”
路易斯冷下脸。
“你有痛觉吗?你有味觉吗?你能闻到气味吗?”娄辰看向他肩头不断自我修复创口,“你连真正受伤都不会,你还真以为自己活着?”
“啪!”
在路易斯抬起手,即将一把将娄辰扇入万丈深渊之下时,池芯一时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上前挡在了娄辰面前。
她举手格挡,小臂和路易斯攻击重重地击在一起,发出清脆声音。
池芯在做出这个动作之后就后悔了,这明明就是娄辰本人制造环境,在这里谁能真正杀得了他?还用她出什么手!
但是在听过刚才一番对话之后,她看到这个少年可能会死,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冲过来想要救下他。
池芯在心头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娄辰惊愕脸,抬头看向路易斯。
“你之前说过,使用异能药剂人都有或多或少副作用,你代价是失去感觉么?”
路易斯削长眼睛盯着她,里面有一丝池芯读不懂复杂,他缓缓地放下手,抿唇不语。
池芯又回头看向娄辰,少年正直直地望着她,眼睛里阴郁仇恨淡到只剩一点,另一种闪烁微光逐渐取代了它。
“娄辰,你代价是什么?”
娄辰放出光来眼睛怔了怔,僵硬地撇开头,“我代价,不影响生活。”
路易斯冷笑一声。
娄辰就像被踩着尾巴,隔着池芯叫嚣:“你在得意什么?你这个连感觉都没有怪物!对你来说,有没有离开手术台真有影响吗?反正你都感觉不到,即使把你开膛破肚,你也能保持着那张棺材脸,让动手人都索然无味。”
路易斯没有理会他,他复杂目光落在池芯脸上,一瞬间弥漫开比病态神色,让池芯愣了一下。
“不是没有感觉。”路易斯抬起宽大苍白手,轻轻抚摸在心口创伤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池芯。
“不是没有感觉。”他又重复了一遍,注视着池芯眼神,就像一个狂热信徒在望着自己心中神明,充满着孤注一掷信仰,“只有她,只有她能让我受伤,这伤口是痛,它有感觉,它很痛。”
他就像一个语言退化人,只是单纯而执着地强调着这一点,甚至想要拉过池芯手,让她亲手摸上她烙下伤口。
“来,你看看它,它真很痛,我有感觉,我不是完全怪物。”
“啪。”
他伸向池芯手,被娄辰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偏。
“你在肖想些什么?”娄辰从池芯身后走出来,像只护食小兽一样,神色一下子警惕起来,“我警告你,认清自己身份,你是我敌人,也是她。”
路易斯收回手,冷冷地睨向他。
池芯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深深沉思。
这,这莫名修罗场感觉是怎么回事?
气氛莫名尴尬起来,说敌人相见也不太像,但几人也不是能坐下来闲话家常关系,池芯脑袋有些混乱,开口也不是那么镇定:“你,你说我伤你地方有感觉?这怎么可能?”
路易斯还没说话,娄辰先气冲冲地堵回来:“你是傻吗?这么明显谎话你也信!谁知道这混蛋在打什么主意,你别被他骗了好不好!”
池芯怀疑眼神落在路易斯脸上。
路易斯对娄辰指控嗤之以鼻,他看着池芯,“这是活着感觉,我不会出错,你是唯一能让我感到,我在活着人。”
娄辰后颈寒毛都要炸起来,“你别演了,僵着一副死人脸说这种肉麻兮兮话不觉得假吗?如果你真这么在乎她,你会特意设下一个高空卖场局?还不是为了抓她!”
路易斯还是一眼都没看他,只是定定地望着池芯,解释也只是对她一人:“使用高空卖场是总部命令,这次拍卖吸引客人很多,也很重要,总部很重视。”
池芯刚想说话,娄辰又急火火地截胡:“你胡扯!只是安排一个拍卖会,他怎么特意让你过来?你就是被派来抓池芯,有种你发誓啊?”
池芯突然感到,娄辰身上有一种很深恶意散发出来,少年昳丽脸也微微扭曲,眼里有种诡异畅快。
他说:“你发誓,发誓我就信。”
池芯发现,路易斯脸色更白了。
他头发零碎地遮在眼前,给他面容上落下一片阴影,但池芯清晰地感受到,他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自己。
“我发誓,你就信么?”他说。
池芯莫名觉得这简单几个字里有种重逾千斤重量,她回望着路易斯,回道:“不必。”
即使他很惨,但两人毕竟不是什么能友好相处关系,这点池芯分得很清楚。
在末世里,想要活下去,一定要坚定自己内心,不要轻易被蒙蔽,这两个人说这些话,池芯一个都没有全信。
也许是她眼里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路易斯望着她片刻,轻声笑了。
“我怎么说来着。”娄辰讽刺地说,“他不敢。”
路易斯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让开。”
娄辰震怒:“你说什么?”
路易斯伸出胳膊一拨,轻易地将娄晨划拉到一边,不顾他愤怒脸色,几个大步走到池芯面前。
不说他现在身受重伤,即使是受伤前他,也不够让池芯退缩,于是她站在原地,看着路易斯晃晃悠悠地向自己走来。
路易斯停下。
“一会儿你离远一点。”他说了句莫名其妙话。
听到他这么说,娄辰脸色倏然顿住了,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路易斯靠近池芯,居然丝毫没有动作。
池芯看了看路易斯,又瞥了一眼娄辰,一种不妙预感从心头涌出,下意识地想阻止路易斯话:“你不必向我证明什么,现在最重要是出了这个蚂蚁窝吧?等出去之后,你我再痛快地打一场,我赢了你就答应我别再来找我麻烦,行不行?”
路易斯仰起头,深深舒出口气。
他定定地望着池芯,身后是飞速滚落泥石。
“在我国家,发誓是很严重赌注。”路易斯说,“我没有信仰,也没有归途,唯一能发誓对象,就只有你。”
这仿佛告白一样前奏,让池芯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妙惶恐。
路易斯右手握成拳,重重地击在自己左胸之上。
“我以你看我眼神发誓,如果我刚才所说有一句虚假,就让我只能回忆起你厌恶眼神。”
池芯愣了一下,喃喃地说:“这是什么发誓。”
路易斯笑了一下,他似乎突然放下了什么,说得也更加流利起来:“我发誓,你赋予我感觉,是唯一能让我知道自己活着证据,我发誓,我得到你在这里消息,是我已经踏上这片土地时候,我发誓,无论你是不是他们实验体,我都没有再把你抓回去打算。”
这一长串发誓,让池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知道现在应该趁他病要他命,不管他花言巧语些什么,先一脚把他踹下悬崖再说。
但是她看着路易斯脸色越来越白,却只能尴尬地开口:“你不用这么正式……我信,我信了,你先坐下休息会儿?”
听到她信了,路易斯眼里微不可察紧张消散了。
他又笑了,这次微笑里有种释然和疲惫,眼神明明在望着池芯,却仿佛透过她看到了一个更远世界。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娄辰这时冷淡地开口:“退后。”
池芯不明所以,但是一阵危机感袭来,即使不用娄辰提醒,她也下意识地暴退几步,离开了路易斯范围。
当她再看向路易斯时,被惊在了当场。
只见路易斯全身开始散发出灼热温度,从他身体内部开始,向外发射出一种烙铁般红。
他身上残存衣物最先烧灼起来,一阵尖锐警鸣声从他身体里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池芯震惊地想要上前,却被路易斯以手势阻止。
“这是我选择命运。”路易斯目光没有一刻从她脸上移开,脸上是释然表情,眼神却有种病态执着,“哪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认为我活着,我就是活着。”
池芯张张口,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路易斯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脚下一错。
他本来就站在靠近悬崖边上位置,此时只是一步踏偏,他就整个人一歪,扎进了身后混乱石流瀑布中。
“!!?”
池芯惊愕地冲过去,刚把头探出悬崖,就看到路易斯直直地望上来双眼。
似乎早已料到池芯会来找他,路易斯跟着石流向下坠去,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红光越来越剩,让池芯甚至闻到了泥土烧灼味道。
“砰——”
在她不可置信眼神中,路易斯就像个人形导/弹,整个身体轰然炸开。
“轰——”
爆炸让池芯所站土地发出剧烈震颤,她半跪在崖边向下望去,试图说服自己刚才所见都是幻境。
但她只看到了奔腾石流,再也看不见路易斯身影。
因为他陷在了石流中,所有迸裂血肉全部都融入进去,让这瀑布带着他不断地下坠,下坠。
池芯跪在崖边,久久不曾起身。
身后传来走路沙沙声,池芯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早就知道有这个结果,是么?”
娄辰语调轻快:“组织会给狗戴项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条狗比较特殊,哪怕他自己都无法杀死自己,所以项圈格外紧罢了。”
池芯仍然望着下方,“组织以什么标准判断他该死,我们时刻被监听着么?”
“哪有那么神通广大。”娄辰脸色沉了沉,“他们能检测这些手下意识波动,当他们忠诚度降到冰点,就会启动自爆,不然他凭什么有那么多人为他卖命?都是惧怕罢了……呵,这技术还是通过我才达成,所以也可以说是我杀了他。”
池芯缓缓地站起身,她看向娄辰复杂中夹杂着畅快神态,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你知道么,有一句话,路易斯说对了。”她说,“你嫉妒他,在你试图向其他人一样脱离困境时候你失败了,于是你把这种期待转变成了嫉妒和恨意。你不止恨他,你恨所有在你眼中有‘正常生活’人,所以你不想,也不敢向虐待你恶魔报复,反而将这种感情转移给了世界上所有普通人,你想毁灭世界,你想杀,就只有那些无辜人,对么?”
娄辰脸上扭曲笑意猛地停了下来。
“你在说些什么?”他死死瞪着池芯,“即使你犯蠢想要去找恶魔,我都不再阻拦你了,你没意识到我们才是同一边吗?现在你在干什么,为那明知道自己会死,却只为了证明自己活着蠢货而质问我吗?”
他说到最后,身形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急于从池芯那里得到答案,以至于当他看到池芯漠然眼神,整个人都不可思议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清醒一点。”他哆嗦着说,声音里甚至掺入一丝祈求,“我们一起相处了这么久,除了那些恶魔,我从来没有和谁相处过这么久,我们很搭不是么?你为什么要因为一只……一个敌人而这么看着我?你之前不是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时,不知道是路易斯爆炸余波,还是出于娄辰激烈情绪波动,整个空间都晃荡起来,碎石和泥块从顶端坠落。
池芯看着他状若癫狂表情,声音冷静:“你所见过人太少了,娄辰,你不知道对人正常感情应该是什么样子。”
娄辰脸色倏然狰狞起来:“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如同虚拟气泡突然碎裂,眼前一切如水纹般漾开,池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场景重新置换。
在消失前一秒,娄辰脸上露出惊恐表情,他竭尽全力地向池芯扑来,拼命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胳膊……
啪嗒。
仿佛有水滴落声音,娄辰身影骤然消散,重新出现在眼前,是景修白焦灼面孔。
“要塌了!”他简洁而快速地说。
什么?要塌了?
刚才还冷静自若池芯脸色一变,她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在环境里感受到那种震撼,已经延续到了现实!
脚下土地在剧烈晃动,已经明显有了松动迹象,几人拔腿向里面冲去,但是显然比不过土地坍塌速度。
“轰咔——”
他们所踩地面裂开巨大豁口,池芯只感到脚下一空,几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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