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华按图索骥,找到了那位院长。
他听这位院长回忆,要不是发现及时,以D市当时的温度,后果不堪设想!
一开始,院长见聪聪身上穿的衣服价值不菲,便想着孩子的家境应该不错,没道理会把孩子丢弃,兴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她便去找警察,去当地派出所,总之,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想把聪聪送走,毕竟孤儿院的孩子已经够多了,早已入不敷出,多一个孩子,日子就更艰难一分。
但,没有人来报案说家里有孩子失踪了,甚至户口登记系统里,也没有符合聪聪的信息。
也就是说,快三岁的聪聪,很可能还是个黑户,无奈之下,聪聪便被留在了孤儿院。
君莫华把这些信息简洁概括地告诉薛宁。
薛宁长长地沉默后,嗓音低冷地问,“那后来呢?”
“院长说,这孩子不仅孤僻不爱说话,时常暴怒,最奇怪的是,动不动就跑到垃圾桶旁边蹲着。前不久,他们一个没注意,这孩子就不见了,应该就是被苗景蓝带走了。”
“二哥,聪聪不笨,你觉得他为什么跟苗景蓝走了?”
君莫华玩薛宁头发的动作一顿,“这孩子对她的母亲应该有很深的执念,不然,不会在上次你提到他生母
时,忽然发疯!”
“二哥的意思是聪聪每天蹲门口,都是等妈妈去接他回家?苗景蓝是骗聪聪,要带他去找妈妈,他才会跟着走的?”
“我是这么推测的。”
“二哥,这不合理。”薛宁皱眉道。
“哪里不合理?”
“聪聪是个很机敏的孩子,苗景雪要骗住他,还有可能!苗景蓝的个性急功近利,做事情不善规划,为人更是张狂毛躁。她骗不了聪聪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苗景蓝很早之前就见过聪聪,也见过他和聪聪的生母在一起!她必须说出一些令聪聪信服的信息,聪聪才会跟她走!”
君莫华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起来。
“对了,苗景蓝呢?她最近好安静啊,这不符合她的风格!”
“她被我以诈骗两千万送进去了。”
薛宁:“……”
“二哥,明天我去见苗景蓝一面。”
“好。”
君莫华刮着薛宁弧度柔美的鼻子,唇贴在她耳边,“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
“苗景雪今天来找过你。”
薛宁心底咯噔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二哥,你派人监视我?”
“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保护。薛宁,你不觉得苗景蓝是被人当棋子使了?
”
“你是说,这整件事都有操控,推动聪聪来到我们身边?”她也有这种感觉!
君莫华低沉地“嗯”了一声,捏捏薛宁的小耳垂,“再没有找到这个人,确定他的用意之前,我要保证你和聪聪的安全。”
“好吧!”
“现在可以告诉我,苗景雪找你,所谓何事了吗?”
“她后悔插手苗景蓝的这个骗局,希望我能帮助她带着女儿离开,远走高飞!”
“呵,远走高飞?”君莫华冷笑。这个女人给他下那么阴损的药,还想一走了之!
薛宁眼波微闪,后背窜起一阵寒意,她垂着眼睛,轻声道,“二哥,没必要跟一个拖着女儿的女人斤斤计较吧?细想想,苗景雪根本就不算参与过这件事!”
君莫华眯了眯眼,“苗景雪,跟你说了什么,你竟然袒护她!”
“袒护?我哪有啊,我也没必要吧,二哥!我只是就事论事!”
薛宁笑了,心里泛起凉意。
她的耳畔响起苗景雪说的那句话,“薛宁,你只比我幸运一点,那就是君莫华他爱你;否则,你也可能是第二个苗景雪。对于男人来说,他不爱的女人,跑来阻挠他,他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薛宁的身体轻轻地打了一个激灵。
“冷吗?”
“噢
,这样坐着不得劲儿!”
薛宁坐直身子,垂着眼睛,道,“二哥,我答应了苗景雪,放她一马。”
“薛宁!”君莫华眉眼低沉下来,“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薛宁正视君莫华的眼睛,“我知道她从一个神秘部落那里得到了一种药,能令男人终生不育!”
“那你还要我放过她?”君莫华冷笑起来。
“她手上没有解药。”
顿了一秒,薛宁微笑,“二哥,即便没有解药,与你又有何碍?你已经有聪聪了!他是你的亲生孩子!而爱你的我,将来若是改变心意,想要一个孩子,却无法拥有!”
君莫华:“……”
“二哥,最该难过的不应该是我吗?”
薛宁站起身,声音低迷,“二哥,不要让我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不值得!我不会为难一个悔过的女人,也希望你大度一点!”
君莫华盯着薛宁走向了浴室,眼神深邃如海,滚起痛楚的涟漪。
“阿华,人生就是这么的无情。你欠下的债,总有一天要还的,或早或迟。”
冷不丁地,在订婚宴那晚,厉祁景说的这句话,狠狠地刺痛君莫华的心房。
他的花心劣迹,到底伤了薛宁。
他对别的女人的无情,也毁了薛宁对他的信任
。
薛宁往浴缸里滴了几分安神镇静的精油,整个人泡进温暖的洗澡水里,便不想动弹。
君莫华离开了这么多天,今晚,他一定会碰她的。
可是,她不想和他亲密。
从前,她不在意君莫华有过多少女人,可当苗景雪那样描述:“我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他曾热情地进入我的身体。”
薛宁有了心理阴影。
她难受了。
苗景雪这个女人精准地往薛宁的心上刺了一枪!
再冷静理智的女人,面对爱情,都是独占,有洁癖的。
一直泡到皮肤快都快皱了,薛宁踩抹了一把脸,踏出浴缸。
她裹上浴袍,漫不经心地吹干头发,往脸上涂抹护肤品,心道:这么久,君莫华应该先睡了吧?毕竟他回来时,已面露疲惫。
小心翼翼地打开浴室的门,尽量不发出丁点声音。
床上的人已经躺下了。
薛宁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感觉君莫华呼吸清浅匀长,悄然松了一口气。
一切动作都放慢放缓,薛宁睡下后,便不再弄出动静。
可她心里乱糟糟的,毫无睡意,为聪聪,也为自己。
正梳理自己的头绪呢,一只手从睡衣下摆,探了进去,钻进睡裤里,往里探!
薛宁头皮一麻,抖声叫,“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