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操团宿营了,而商震他们却要出发了。
根据吕操从师部那里得来的情报,他们距离日军也就是几十里地了。
吕操691团的宿营地叫梅花镇,那是方圆几十里少有的一个大镇子,足足有五千多人口。
更妙的是这个镇子的周围,有着一丈多高的围墙,那围墙也足够宽,上面可以放人,这就是天然的阵地。
吕便命令士兵们在围墙上修砌工事,准备迎接日军的进攻。
要知道这里是河北的冀中平原。
既然是平原,就无险可守,那么这个可以作为阵地的梅花镇就变得格外重要起来。
眼见吕操要把阵地设在梅花镇,商震便对吕操说,吕团长,你们先忙着,我们先到前面替你们侦查下情况。
当时吕操便笑了说,那你们出去多小心点儿,要是能够把日军进攻时间往后拖延一些就更好。
商震便说,你们可别指望我们给你们当警戒哨啊!
商震之所以这么说,那当然是有道理的。
他们会在哪里碰到鬼子怎么打鬼子那都是随机应变的,要是691团把他们当成警戒哨那可能还真就耽误事了。
知道,当时吕操回答,我们就当你们是外捞儿!
所有人便都笑了。
而这时吕操的媳妇高怀德便在旁边好奇地问,这个时间你们出去,晚上在哪里住啊
而这时小簸箕在旁边说了一句,好男儿地作炕天作被,何处不安身,你们真当我们是出来玩儿的啊
哎呀,就小簸箕这话说的,真提气!所有人便都笑了起来。
而就在所有人的笑声中,商震他们就这样披着夕阳的余晖向北方行进而去。
两个小时后,当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商震他们已是出现在了一个上百户的村子里。
这冀中平原可不象是东三省几十里地可能才碰到一个村庄,就这里,走个几里地便会碰到村庄。
商震他们一路走来一路打听,听老百姓说日军还没有到达就接着往前走。
就现在的局势,日军已经把北平和天津给占了,这攻掠河北那是早晚的事,当地的老百姓眼见着商震他们这样的国军过来说是要打鬼子,那一个个的都极是热情。
所以到了这个村子之后,有大户人家便把他们往自己家里请。
商震就相中了那家有着围墙角楼的大院。
最终,他们就住了进去,而商震带着王老帽几个人直接就上了那个角楼。
“这里的大户人家和咱们东北是真不一样啊!”马天放感叹道。
“那是,咱们东北人都是闯关东过来的,既没有这面有钱,这房子也没有这里建得结实啊!”秦川便应。
“你看咱们家那块儿起的名字,七家子,八家子,哈,一共七八家那就算是一个屯子。
你再看人家这儿,特么的,是个村子都上百户。”王老帽也说。
“行了,都走一天了,你们进楼子里休息,我和老王叔在外面看会儿,后半夜你们来替我们。”商震下令道。
于是,秦川马天放进了角楼,商震和王老帽便站在了外面。
王老帽习惯性的掏出了烟后便蹲了下来背对着那垛墙点着抽了起来。
“老王叔,你觉得吕团长是不是共产党”商震看着那沉沉的暮色问道。
“你咋看出来的”王老帽问。
“当初在西安的时候,他们救郝教官的时候,我就想他们会把郝教官他们藏哪去。
如果他们也是东北军的只怕很难把人藏严实了,我估计啊,他们是把那郝教官他们送到共产党代表那里去了。”商震接着说。
“还有,他们团的纪律很好,不扰民。”王老帽补充道。
“嗯。”商震应道,原来王老帽也有这样的感觉。
“咋了,你也想加入共产党去看你那个小妞!”王老帽问。
商震他们现在对共产党已经不是一无所知了,所谓的“共产共妻”那就是个笑话,而王老帽当然知道,冷小稚是对商震有好感的。
“我没想,他们太穷了。你咋想的”商震说道。他压根儿就不接冷小稚的茬儿,有事儿说不清道不明,回避当然是最好的。
“我也不想加入,一个是象你说的那样,他们太穷了,这穷的嗖的打鬼子啥都没有咋打还有他们纪律太严,我这胡子出身的,几天不吃肉嘴里就没味儿!”王老帽笑言。
商震便也无声的笑了。
是啊,他们这帮人都已经自由自在惯了,他们的旅长刘成义都不怎么管他们,可是他们这不是又偷偷跑出来了吗
“烟好抽吗”商震又问王老帽。
“你又不是没抽过。”王老帽回答。
商震确实是抽过烟的,不过也只是尝了尝,实在受不了那种辛辣进入肺子的感觉。
当时他抽烟是因为阵地上的尸臭味实在是太大了。
“唉,不知道这回开打又会打成什么样。”商震叹道,“估计又得打成个尸横遍野,想想那臭味我脑袋都大。”
“哈。”王老帽笑了,“其实也不至于,说不定到时候你也那啥了呢,我得抽着烟压着你的味儿!”
“你说属你岁数大,哪有个大样不和你唠了!”商震气道。
王老帽嘿嘿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之后,两个人不再说话,都在夜色中保持着沉默,他们有种预感,明天他们肯定会撞上日军。
自从到西安以后,他们已经快有两年没有打仗了,谁知道这回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而此时就在他们大多数人睡觉的屋外,钱串儿、陈翰文、楚天三个人却也在说话。
“我说你这剃头挑子一头热有啥意思人家都不搭理你。”钱串儿低声说。他却也在说冷小稚的事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哪能说不算数就不算数”楚天不以为然的说道。
“快拉倒吧!”钱串儿不以为然的说道。
“为啥拉倒”楚天很犟。
“现在人家都去陕北共产党那头了,这辈子都碰不到面了,你还惦记人家有啥用”钱串儿接着开导。
“跟你说你能明白吗你知道什么叫孔雀东南飞吗你就知道孟姜女哭长城!”楚天不想继续这场谈话便搬典故“砸”钱串儿。
“啥玩扔孔雀东南飞我还真就只知道孟姜女哭长城。”钱串儿转头问陈翰文。
“就是一男的一女的好,女的死了,男的就也死了。
两个人都死了就都变成了孔雀一起往东南飞。”陈翰文解释。
“啥玩扔。烂糟的!”钱串儿笑道,他接着又问,“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问你,你们两个啥时候订的婚”
“指腹为婚。”楚天回答。
“我就说你们这帮子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就矫情就虚伪!”钱串儿冷笑。
“我们咋矫情咋虚伪了”钱串儿这么一说,陈翰文也不乐意了,他那也自认为自己肚子里是有些墨水的。
“我问你,要是内个冷小稚生下来就是个瘸子瞎子或者有点别的毛病,你还要人家吗就说你自己相中了人家得了,啥父母之命就是一个借口。”钱串儿不满的说道。
“和你个丘八说不清楚,现在她漂亮就行,你管呢回屋睡觉!”楚天站起来往屋子里走了。
“你也是的,你管这事儿嘎哈”见楚天进屋了,陈翰文说钱串儿。
“你懂啥你没看出冷小稚喜欢咱们连长吗”钱串儿回应道。
而他的心里则是叹了一口气,这回王老帽教给他的任务可是没有完成。
李雅娟喜欢商震,钱串儿在王老帽的授意下便“截胡”了,他和李雅娟好上了。
而楚天又说是冷小稚的未婚妻,可王老帽就又授意钱串儿把楚天劝退了。
这已经是钱串儿第二次尝试了,可是楚天却是就认准了冷小稚。
这可咋整钱串不理会陈翰文接着琢磨,这个死楚天就认准冷小稚了,实在不行,要是以后有机会自己给楚天弄个娘们祸祸他一下咋样呢这样的话他没脸追求冷小智就该退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