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旺、范同武还有另外两个八路军战士在第三个路口外的房屋猪圈矮墙后面躲了起来,而范同作依旧在打枪。
他先在那主街口打了一枪,然后跑到第二个出口又打了一枪,再气喘吁吁的往回跑。
可是就在他跑回到主街出口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镇子外面来人了,人数不多,三四十人的样子。
范同作胆子不大。
不知道有人思考过没有,为什么有的人胆子不大?答案是,胆子不大那是因为想的多,想的多就思路缜密,别人以为是屁大点事儿,在他看来,那未知的风险就就很大了。
而现在,于范同作来讲就是如此。
那可不是光自己在这头“帮”“帮”的打枪了,先前他们这几个人还打了好些枪呢!
如果是平民姓,听到了枪声那肯定是避之而恐不及,而现在镇子外那些人却主动往前凑,也别管他是哪伙儿的了,肯定是带枪的!
如果来的是自己伙的援兵固然好,可如果不是自己的援兵而是敌人呢?范同作担心起来。
虽然现在他看到那伙人离他还有点儿远,但是也已经能够看清对的颜色,那都是黑灰色的。
他可知道,这回日军过来的时候,有一部分穿便衣的。
那些人个子还是蛮高的,可个子高说明不是日本人,可万一是二鬼子也就是伪军吗?
范同作越想越害怕,他也不打枪了,四处一眨摸就看到有一个废弃的牛棚。
牛棚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很显然已经不用了,土坯砌起来的墙由于风吹日晒雨淋都已经露出里面的草了,有一部份墙还坍塌了。
范同作紧跑几步就钻起了那个破牛棚,他躲在断墙的里侧心里不停的叨咕着,你们可千万别过来,你们可千万别过来!
他也不敢抻头看,就在那眯着。
这一眯就有好一会儿,他估摸着那些人应当从主街入口进镇子去,可是自己咋没有听到脚步声呢?
他犹豫着自己是不是需要探头瞅一眼,可是又一想,万一人家正走过来,自己一抻头和人家再来个脸对脸咋办?
他正犹豫着呢,可这时忽然他的肩膀就被人在后面拍了一下同时就有人问道:“诶,你嘎哈呢?”
就人家这一下,直吓的得范同作“嗷”的就是一嗓子!
什么是吓人?人吓人吓死人嘛,而对于范同作来讲,现在就是了!
范同作本能的跳了起来,转身看去,同时还没忘了把自己的步枪往前顶。
可是现在举枪有什么用?人家伸手都能拍到他肩膀了,那就是已经紧挨上了。
如果他手里拿的是不到一尺长的匕首可以攮一刀,可他手里拿的那可是一米多长的步枪!
所以他的枪刚转过去,枪管就已经被人家抓在手里往天一举。
“小样儿的,你不是往天上打枪吗?你现在再打一枪!”抓着他枪管的人戏谑的看着他。
而到了这时,范同作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了。
因为就在他后面站着两个人,除了抓住他手中枪的这个,还有一个就那么站着,人家连盒子炮都没拽出来,就那么笑盈盈的略带讥讽的看着他。
人家是没有过来吗?人家也只是没有按原路过来,人家却是在不知不觉中绕到了他的身后,而他竟然浑然不知!
此时的范同作已经被人家整愣了。
他愣了几秒后清醒过来才注意到,对方是东北口音,穿的也是东北军的服装,抓他枪管的人可是比他要高上半头的!
到了这时范同作才惊喜的叫道:“你们也是咱营的?”
东北口音,穿着东北军的衣服,范同作当然有理由认为这些人就是自己营的!
他正愁他们这头人少不一定能够挡住你们的鬼子呢,现在一下来了这么多帮手,当时巨大的喜悦已经将他的身心全部填满!
因为他很喜悦,他眼见着就在他对面的那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可是他并没有深想,然后那个攥着枪管的人便反问道:“听你口音,也不是东北人,你又是哪个营的?”
“我是商营长营的呀!”范同作连忙回答,“你们不是吗?”他又反问。
“商营长营的呀,”那个一开始吓他一跳的人若有所思的说,然后回了一句,“你说是就是呗!”
“我就说嘛,好了!”范同作叫道。
那个人不置可否,撒开了抓着范同作手枪的手张嘴问他道:“刚才你为什么往天上打枪啊?”而这时牛棚外脚步声起,那是这支东北军其他的人也跟着过来了。
原来人家大老远就听到了枪声,拿望远镜还看了,发现他们在冲天鸣枪,心中便很好奇。
“我们是吓唬镇子里出来的小鬼子,不让他们走这两条道。”正缺援兵的范同作连忙解释。
“哦?”这个时候有人接话了,不过这回并不是先过来的那两个人中间的一个,而是后过来的一个人。
范同作看那个人岁数也不小了,咋也得有四十了,罕见的长了个鹰钩鼻子,虽然穿着很普通士兵的衣服,但是他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个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