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也解释不通小王虫一过来,黑雾的表现了。
要知道,在云洛他们赶来之前,黑雾可是打算占用小王虫身体的,没道理现在惧怕小王虫的存在。
晏溯也跟着走到云洛跟前,看着被困住的黑雾,问:“这到底是什么?”
“应当是我们在外面见到的那具庞大骸骨上诞生出的生灵。”这也是云洛后来想通的,攻击落到黑雾上,产生的反应和云洛想象的不同,那个时候云洛就觉得,说不定黑雾对自身的认知就有问题。
他不是什么龙族的灵魂,而是继承了死去龙族怨气的灵体,他不是龙族,也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云洛称之为“灵”。
这种东西云洛在原来的世界见过不少,末法时代之后,受灵气影响,这类存在大大减少,但也并非完全消失,有些时候还是能看到它们踪迹的。
和外界遇到的会发光的小虫子一样,云洛甚至猜测,两者是伴生关系,从黑雾可以操控小虫子这点不难看出来,两者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
“你胡说什么?!”黑雾听到云洛的话,气急败坏,“真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吗,我不是龙族是什么?”
黑雾一直以身为龙族为傲,现在陡然被告知,自己不是龙族,第一反应自然是不相信,他明明有过去那些记忆,若他不是那只死掉的龙族,为什么会有那些记忆。
因为自带可操控他人记忆的本领,黑雾对记忆的真伪辨识能力比一般人都强,他很能肯定,自己的记忆是真的,绝对不存在虚假人为制造的痕迹。
有这个前提在,黑雾当然不会相信云洛的话,云洛也不在乎他相不相信,他只是和晏溯说了自己的猜想而已,对于黑雾的质问,云洛充耳不闻。
小王虫在云洛怀里挣了挣,云洛也想知道它打算干什么,便松开手。
小王虫先是绕云洛飞了两圈,亲昵蹭了蹭云洛脸颊,飞向黑雾。
让云洛惊奇的是,每当小王虫靠近,黑雾必会躲闪开来,若是来不及躲闪,被小王虫追上的黑雾则会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云洛回头看了晏溯一眼,晏溯对小王虫不感兴趣,目光始终停留在云洛身上,见云洛回头,问:“怎么了?”
“我在想,小王虫和黑雾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小王虫的诞生,是黑雾一手策划的,想必最开始,黑雾是想给自己造一具身体,他原本肯定是想要一具真正的龙族身体,只是天道不会让这样的存在在世界上诞生,那些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实验取得成功。
最后不知是谁想到了融合其他种族基因的办法,几经实验,最终成功让小王虫诞生,只是他们记忆里被动了手脚,离开的时候也不敢将小王虫带走,被发现基地的他们捡到了还未出壳的小王虫。
这样的话,前面的一些疑惑也能解释得通了,那么问题又回到眼前,黑雾为什么会惧怕小王虫?
因为小王虫会让他消失吗?
云洛重新将目光放在小王虫身上,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小王虫又长大了不少,与之相对的是,黑雾体积缩减了不少。
云洛抚着下颚猜想,说不定二者的吞噬关系是相互的,黑雾可以吞噬掉小王虫,占据它的身体,同样的,黑雾对小王虫来说,也是大补之物。
事实也证明了云洛的猜想,小王虫玩得欢,最先受不住的,是黑雾。
体积缩小打扮的黑雾顾不上惧怕云洛,飞快奔向云洛所在的方向:“快,你将它带走,我这就放你们离开,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将它带走,我发誓,以后也不会来招惹你们……”
小王虫追着黑雾而来,在云洛的注视下打了个饱嗝。
这下,云洛几乎可以肯定了,小王虫确确实实给黑雾造成了实质性伤害,这种伤害比他给黑雾带来的更大,更不可逆转。
黑雾现在是真的后悔了,若说之前,他还抱着侥幸心,现在是一点侥幸心都没有了,他只想赶紧将这几个煞星送走,再迟一点,他有可能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龙族这件事,现在也没有争执的必要了,什么都没有保住性命来的重要。
他不知修行了多久才拥有现在的模样,只是这一小会功夫,过去大半的努力便给人做了嫁衣。
恨吗?
怎么可能不恨?!
可现在的他毫无办法,被困在这里,犹如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早在算计别人的时候,黑雾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和被他算计之人处境互换,对方成了主宰者。
小王虫拍打着又长大一圈的翅膀悬停在半空中,询问似地看向云洛,若云洛制止,它肯定会乖乖停手。
云洛想了想,朝小王虫招手,他还有一些问题想弄清楚。
小王虫听话地飞回云洛身边。
黑雾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云洛为什么会答应帮他的忙,至少现在他不用担心,自己多年修炼出来的力量全部被小王虫吞噬了。
“现在,你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云洛摸了摸小王虫的翅膀,问。
在小王虫一副“你不听话我就吞了你”的注视下,黑雾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除了你,一起来的还有谁?”
这一次,黑雾老实了,“很久很久了,大概几千年之前?或者几万年?我记不太清,总之我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现在所谓的帝国,除了我,一起来的还有一只九尾狐,麒麟,朱雀……我们来之前的世界叫圣灵大陆。”
圣灵大陆,云洛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看来对方并不是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这也能理解,大千世界之下,各小世界千千万,怎么可能这么巧。
“那你们是怎么来的?意外?”
“不是意外,”对于这些往事,黑雾没有隐瞒,“来之前,圣灵大陆灵气枯竭,没有足够的灵气,再如何强大的存在也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当时有很多强者不愿最后自己落得这个下场,联合在一起,想找一个解决的办法。”
“所以你们选择来这个世界?”
“不,我们最初选择的并不是这里,只是中途阵法出了些问题,等我们知道想纠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位面融合,岂是人力可以干预的?他们实力再如何强大,也没达到可以搅动位面之力的地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阵法被打乱,时空裂缝吞噬了一切。
“为了能到达新世界,当时我们集结了圣灵大陆所有强者,可谁也没预料倒扣,中途会出现这样的差错,最终到达新世界的,只有寥寥数十人,更多的,则是被时空裂缝吞噬,湮灭在规则之力下。”
黑雾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向云洛身侧的男人,意有所指:“这些他听到你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云洛皱了下眉,感受到云洛的不悦,小王虫冲黑雾龇牙。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身为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云洛当时知道这点,尽管这个位面的世界意识还很微弱,可为了自身稳定,一些超出世界认知的东西祂是不会允许本世界居民知道的,云洛自己就是外来者,还带着系统,世界意识管不到他,可晏溯不一样。
晏溯真真切切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别看现在在世界意识干扰范围最小的秘境里感受不到什么,等出了秘境,世界意识指不定会做什么。
晏溯握住云洛的手,握得很紧,像是怕一松开,云洛就会离开自己。
没有人知道,现在晏溯的心情有多复杂,这短短一天给他的震惊比从出生起到现在遇到的更多,他知道云洛身上的秘密很多,也察觉到了索米尔星的云洛和帝星的云洛有很大差别,他猜到两个云洛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实比他猜到的更为离谱。
两个云洛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他爱上的这个云洛,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回想一下和云洛相处的经历,晏溯又觉得这并不奇怪,云洛会的东西这样多,好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晏溯此前一直好奇,这些都是云洛从哪里学来的,现在他知道了,云洛会这些,不过是因为他来自另外的世界。
“喂,你现在知道站在你旁边的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他跟我一样,占用着原本不属于他的身体,你还能毫无顾忌跟他在一起吗?”
黑雾饱含恶念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晏溯脑海里响起,对上云洛,他现在是毫无胜算了,可他也不想云洛好过。
害他损失了大半修为,这个人也别想完好无损地从秘境出去!
他是无法拿云洛怎么样,甚至在云洛的庇护下,他也没法拿那几个人怎么样,可这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能做了。
这两人的关系,尤其是他当初占有那具身体的主人对云洛可谓有着很深的感情,若当他知道,云洛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呢,一样占用着别人的身体,一样是来自异界的“怪物”,他能接受吗?
人类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爱你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可这份爱的变质,也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他很期待,这个男人在知道云洛真正身份后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求一波营养液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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