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眼瞅着咽气了,熹妃心头也是惶恐难安的,但不可否认这其中又有一些无法遮掩的喜悦,毕竟当一个战战兢兢的嫔妃,哪有能够雍容华贵的太后好。
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熹妃都险些得笑出来,荣华富贵就近在眼前了,这时候嘎珞跳出来,意有所指地说出了这些话。
熹妃顿时就炸了,横眉冷眼的说道:“在场的有这么多劳苦功高的大臣,后宫也有皇后娘娘坐镇,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辈说话。
还是一个让皇上雷霆大怒,认为品性不佳的人。”
一个品性不佳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太多的可信度了,熹妃没和她辩驳,直接的就打击了她这个人的信用值,毕竟在这时候,皇帝的批语那就是金科玉律,是所有人都要坚信的真理。
嘎珞只是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熹妃,缓缓地说道:“做贼心虚的人往往是跳的最欢的,熹妃娘娘觉得可以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那就只管来吧。
反正啥事情也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干系,我们何苦趟这趟浑水呢?只是以往姑父对我一向是纵容的,如今嘎珞实在不能够容忍他被人利用至此,敲干骨髓的成为另外一个人的踏脚石。”
隐忍的不敢再说,这分明就是言辞犀利的明晃晃的要使招了呀!
宛竹推了推愣在当场的弘历,冲他使了个眼色,弘历心里很乱,在这个君王至上的年代中,雍正不仅是他的阿玛,更是天下之主,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牢牢地压在他的头顶之上。
弘历其实并不喜欢节俭,他喜欢的就是那种大富大贵的风格,也很乐于去四处游玩,贪图享受,但是雍正喜爱节俭,所以他必须也得跟着节俭。
他不能够改变自己的君父,能够改变的只有自己,而就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所有人的人,如今却死相凄惨的倒在了坐位上,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根缰绳松了。
欣喜若狂之后,却必不可免的多了两分空虚和茫然,从此以后,他就要一手掌握这个天下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压的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被嘎珞轻推了两下之后,才回过神来,侧头自己的福晋依旧是一副欺霜赛雪的模样,即使发生了这么大的动乱,对方依旧冷傲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成不变的让他感觉到了安心,心里头也不那么惴惴不安了,没理会一直在那里不停叫嚣着的嘎珞。
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到了高台之上,转身面对众人,朗声说道:“如今连皇上都能无声无息的中毒了,可见凶手猖狂到了何种地步,这种时候不把他打死,日后所有可能成为他绊脚石的人,都会深受其害的。”
别说不是弘历杀的雍正了,就算真的是他杀的又如何,正大光明牌匾之后,写的是他的名字,这么多年雍正对他的铺路也让他经营出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更不用说雍正的子嗣,数来数去就这么几个,弘时已经被除宗族了,弘昼更是被雍正所厌弃,舍弘历还能有谁呢?
旧主已逝这时候自然得讨好新主了,众人很是麻溜的跪下来领了旨,认了新主。
富察家可是有禁卫军世家的美名,可见他们在禁卫军中有多少人脉,富察家的子弟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护在弘历的身前。
政治从来都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只是利益纠葛,嘎珞原本想着把这一摊浑水给搅浑了,却没想到在所有人眼中,真相不重要,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这让她险些骂娘,见大家如今这副众志成城的模样,嘎珞只是似笑非笑地提醒着说道:“没想到四阿哥这么快就摆上了皇帝的排面,也不知道这回又是谁要做替罪羔羊了。”
在这个时候还敢如此犟嘴,不就靠的是新帝上位得施以仁政,宛竹没搭理她,只是看向一旁的裕妃说道:“听说嘎珞因为所有的繁华转世成了一场空,而接受不了的有些疯魔了。之前本福晋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不假呀!”
要说裕妃没有蠢蠢欲动,那绝对是假的,可蠢蠢欲动过后,她清醒的认知到弘昼完全没有力量去和弘历拼,理智的她压抑住了内心的贪婪。
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冲着这位未来的主子娘娘卖好的说道:“嘎珞近来都有些糊涂了,可有的时候,又还是个清醒的人,到底是个年岁尚轻的小姑娘,本宫对她也是多有宽容,却没料到如今病情是越发的严重了。
都怪之前本宫和弘昼讳疾忌医,一想着将丑事遮掩过去,倒是硬生生的害了嘎珞。”
一番有来有往的话,嘎珞疯了的事情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什么,没有太医的佐证,未来的主子娘娘说的话,不就已经是佐证了吗!
都已经是疯子了,那她说的就只是风言风语,哪里能信呀,众人默契的移开了目光。
身上被戳了一个大大的疯子的名头的嘎珞险些要真的疯了,眉头皱的死死的,她手紧紧地握成拳,都还没说什么呢,身旁的人已经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了,那充满警惕的目光嘴里诱哄的话语,无一不证明她们都把自己当成了不正常的人。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自己又还能够当几日的正常人呢,嘎珞光想想就心惊胆战了。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医们就算是跑断了腿,那也得马不停蹄的来,一来把了脉之后,众人都忍不住的皱眉,皇上这肯定是中毒了,可究竟是什么毒?
众人意识都有些答不出来,又赶紧的检查了桌上的御膳,就连平日里用的书本笔墨都没错过,就怕有人下了长期的慢性毒的时候。
可都一无所获,什么问题都没有,原本还有些心惊胆战的嘎珞难掩自得的笑了。
要想谋害一个皇帝非常的难,因为这是诛九族的大事,除非真的被逼到绝路了,否则没一个人敢做这样的事情,但同时对于嘎珞来说,又是非常简单的。
因为她没有直接的下毒,她只是让人在小药童的耳边多念叨了几句,让他们给雍正炼的金丹里头的原材料多增加了一些。
小道童和炼丹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他们都自认为这是为了皇帝好,如此又怎么会心惊胆战呢?
对他们下了重药的金丹,确实让日渐年老体弱的雍正,感受到了少年时的那种活力,如此不免吃的越来越多。
太医不是没有劝说过,可是一天天的忌口锻炼才能够维持住现状,远远没有吃过丹药之后,那种浑身力量澎湃的感觉来得痛快。
并非是那些炼丹的人的口才太好,只是雍正想要真的有这样的金丹,想要自己能够延年益寿,所以自我说服的相信了而已。
而享受过那样的青春活力之后,不免有些上瘾,这金丹也是越吃越多,吃的多了效果就不太好了,炼丹的人见状只有加大药力,如此,雍正的身体早已经像一颗被虫蛀空了的树木一样。
外强中干的,在今日上的大补的酒之中,彻底的就瘫痪了。
不过这时候的人可不知道,这丹药吃多了是有毒的,就是要造成这样悬而未决的悬案,才能够让弘历的上位布满阴影。
急切的需要镇压朝臣的弘历会需要自己的助力的,要知道,她最初的那一番抱怨的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吸引弘历和宛竹的注意力也是在借机推销自己的。
如果弘历还不识趣的话,她也可以再杀一个皇帝,水银是有毒的,到了那时比起幼子来说,弘昼这个已经长成了的青年就显得可靠了。
就算当不成皇帝,也可以借此尽揽大权,至于说后续对自己满是不喜的弘昼该怎么解决,不还有□□吗?
嘎珞是想的美美的,眉宇间的慌乱不知不觉的就消失了,反而生出了一种从容。
这种从容自若让弘历心里充满了狐疑,太奇怪了,从最开始的时候便像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一样,抱怨出那些话到现在面对巨变,挑衅了自己之后还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都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案件确实越查越复杂了,雍正平日里接触到的东西,都让太医一一查验过了,可都没有问题,那雍正难道是平白无故的就七窍流血的死了吗?
怎么可能,事情一日不解决,就如同阴影一样笼罩在众人的心头,就连弘历心里头也有些打鼓,手握血滴子的雍正都死的不明不白的,自己之后也得更小心谨慎才是。
事情陷入到了僵局,焦灼的气氛在不断的滋生着,眉来眼去的人也不在少数,人心虚浮,焦躁不安。
众生百相尽收于眼底的弘历微微的垂下了眼眸,眼前闪过那双清凌凌的比之冰雪还要更加干净的眼眸。
事情不能再拖了,要查也得之后慢慢的再查,弘历如此想着微微的侧头看了一眼熹妃,熹妃了然的用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