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容提前准备好了出门要带的东西, 打算这次去踏青就顺便在外头野餐了, 所以即便是简单的收拾也放了小半车, 等到三公主和陈家两个姑娘在外头等着,一家三口才准备出发。
原本昨夜休息的很好, 偏生早上被林清朔缠了一早上, 身子软绵绵的,上马车之前也只是和三公主她们打了声招呼, 即便是注意到陈齐也在同行之列, 也没有做过多的反应,点头算见过礼了, 也没有注意到今日换了一辆马车,一上马车就靠着林清朔的肩头又睡了过去。
安安能出去玩就兴奋极了, 从出了门起就缩在林清朔的怀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林清朔没有一丝的不耐,愉悦的陪着她说话,直到沈烟容的脑袋靠过来才轻轻的朝着安安摇了摇头, 修长的手指在唇上一搭,“娘亲累了,安安也坐着休息一会,等到了再玩, 好吗?”
安安自然也看到了自家娘亲睡着的样子, 记起来了, 娘亲生病了, 大眼睛眨巴了一下用力的点点头, 就乖乖的在林清朔怀里坐好,跟着林清朔往窗外看风景,小玉不知何时也跟着上了马车,这会扫了扫尾巴趴着脑袋也开始闭眼睡觉,车内一时没了声音只剩下阳光点点的跳动着。
马车很是宽敞,一路也很是平缓,沈烟容便一路沉沉的睡着,长发顺着肩头往下滑,正好落在林清朔的衣服上,与他的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混在一块,落在林清朔的眼中更是一种泛起无声的绵柔之情。温柔的将沈烟容往身边带了带,娇妻在侧,萌娃在怀中,春风安逸,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舒心的时候了。
那头陈齐的脸色却一直都不好,徐士谦高中了状元,他却没能名列三甲,即便是天赋再高到底是荒废了多年再重拾书本,更为重要的是,在殿试之前他知道了陛下赐婚一事,更是心乱如麻看不进书,最后只是入了翰林院,想起之前在沈烟容面前言辞凿凿立的誓,只觉得无脸见她。
即便是沈烟容大婚之时他也只是在家中买醉,等到任职令下来他就躲去了翰林院,说来也是奇怪,他不愿意见别人可对三公主倒是不排斥,三公主为人单纯有一颗赤子之心,不必藏掖可以坦然的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认识久了反而觉得交往起来轻松自在。
所以即便三公主一直说喜欢他,他也从未当真,只是把三公主当做是好友来对待,今日是她约了家中两位妹妹,母亲见他已经数月不曾出家门玩乐,怕把人给憋坏了,干脆让他陪妹妹们出门散散心,等到上马之后他才知道沈烟容一家也会同行,想着如果这个时候再扭头回去,会让大家都很尴尬,这才一言不发的上了马。
结果真的看到沈烟容的时候,他就失去了言语,尤其是看到沈烟容对自己恍若未见一般,让他那颗赤忱之心瞬间冰凉,自嘲的上马不再多想。
这次踏青地方是三公主选好的,就在城外的一片桃林,这边离白云寺近,也是春日京中贵人们赏春踏青常来之处,依山傍水风景宜人,一个时辰左右的车程一行人就到了桃林,马车刚一停下,沈烟容就适时的幽幽转醒。
乌黑的杏眼一睁,就看到林清朔温润的神情,“醒了?还要不要休息一会。”
沈烟容马上就感觉到他的手掌正轻柔的在她腰际一下下的揉着,难怪她睡着的时候就觉得有人给她要揉腰舒服的很,原本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是真的,心中就有些甜蜜。嘟囔着嘴摇了摇头,嗔怪的睨了他一眼,“我才没这么金贵,还不是怪你嘛。”
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矫情,是不是陷入爱河的女人都这么矫揉造作?想着又觉得好笑,忍不住的也扬起了一个甜软的笑容,林清朔马上懂了她的意思,眸色暗了暗,“怪我,但唯独这事,只能明知故犯,还望夫人担待。”
明知故犯是这么用的吗?沈烟容听得脸上发烫,两人四目相对就连空气也变得缠绵热情,偏生安安一见沈烟容醒了就恢复了激动的心情,在马车上蹦跳起来,一下就跳进了沈烟容的怀里,一脸可爱的看着她,“娘亲我们到了哦。”
方才两人之间的暧昧的氛围瞬间消散,沈烟容也忍不住的朗声笑了起来,“娘亲的病好了,走,我们去找你公主姐姐放纸鸢。”
沈烟容嫁给了林清朔,按辈分就是三公主的舅母了,安安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三公主的表妹,安安开心的一蹦耶了一声,就掀了车帘子要下车,林清朔这才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抱着她下了马车,三公主和陈家兄妹已经等在旁边了。
三公主早就先让侍卫宫人收拾好了地方,这会桌案毛毯都已经铺好了,安安已经抱着自己的纸鸢到处去献宝,等到丫鬟们整理好东西,那边安安的纸鸢还是磕磕绊绊的又回到了草地上。
三公主玩性大,陈家两个姑娘都是二八芳年,很快就跟安安玩在了一块,也不知她们都不精通放纸鸢的窍门还是春风不给行方便,总是不得其所,安安就可怜巴巴的拖着和她差不多大的纸鸢跑来求助沈烟容,沈烟容自觉已经是长辈了,和她们这帮小朋友有代沟微笑的让她自己尝试。
其实是因为她怕放不起来丢人,有损自己在安安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形象,安安身后的纸鸢拖出老长的尾巴,又求助身边的林清朔,林清朔表示你娘亲很虚弱更需要他,安安最聪明了一定能把纸鸢放上天给娘亲一个惊喜,安安被亲爹激励了之后,又充满了干劲的跑开了。
沈烟容看着父女两的互动哭笑不得,一时竟然不知道感慨女儿心单纯好骗还是指责她爹睁眼说瞎话,打趣的用手肘顶了顶林清朔,“难道林大人平日处理公务也是如此能言善道的?”
林清朔眼里含着笑,春风拂过手臂微微收紧,将沈烟容往自己身边靠了靠,“以前不会,自从认识容容之后便无师自通了。”他虽然算是长辈,但到底有陈家两位姑娘在场不方便,林清朔是有意隔开距离,但也是私心想多和沈烟容单独相处。
两人的手在长袖下交握,沈烟容脸上故作正经,手指却轻轻的在他掌心划拨,让他早上这么欺负自己,如今这么多人看他怎么办,“哦?那看来我还能问林大人讨要拜师费了?”
林清朔一阵心痒,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白皙光洁的侧颈上,“像早上那般的拜师费,可够?”
沈烟容咬着唇瓣四下去看,好在安安她们都跑另一边去放纸鸢了,周围没人,可还是在他脚背上一踩,谁和他说这种拜师费了,不要脸!踩完人就往前面去追安安她们了,林清朔面不改色的跟在她后面,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直未散去。
那边安安已经找到了外援,陈齐在草地上慢慢的跑了起来,纸鸢真的从地上慢慢的升上了天空。
安安年纪最小,其他人也让着她,陈齐就半蹲着把纸鸢这头的线放到了安安的手上,安安也学着陈齐的样子小跑了起来,阳光正好小跑了几步安安的小脸就晒得红扑扑的了,看到沈烟容过来就迈着小短腿过来,把线递到了沈烟容的手里,“娘亲!”
沈烟容其实也喜欢这些的,只是不想破坏孩子的童趣,这会也忍不住的带着安安一块跑,看到被忽略的亲爹,安安特别贴心的喊上林清朔,三人就这纸鸢玩开了,陈齐刚给三公主放上纸鸢,回头去看安安就看到了这一副画面。
站在原地怅然若失,三公主原本沉浸在纸鸢上天的喜悦中,就发现了陈齐的失落,跟着停下了脚步,原本平稳上升的纸鸢在空中打了个圈摇摇晃晃的跌落了下来,“陈齐,我的纸鸢。”
陈齐这才勉强的笑了一下,重新的替她把纸鸢放上了天,余下的时间里,女孩儿们激动的笑闹声,响彻云霄。
玩了一会,就近晌午了,大家也都玩累了,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会,沈烟容带了厨子一块来的,准备的都是像汉堡鸡肉卷这种简单方便的东西,吃着又新鲜,几个小姑娘都玩的很尽兴,吃了一半沈烟容就想起她还带了纸张想写生的,又怕丫鬟拿不全东西,就自己回马车上去拿。
没想到拿完东西下了马车,就看到了陈齐就站在马车边,愣了一下还是自然的走了过来,“陈三公子也落了东西?”
陈齐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被她如此坦然直白的一问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我是在等郡主。”
沈烟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本来他们两人就不可能,更何况是如今她已经成亲了,他就更是不可能了,“陈三公子等我想说什么呢?”
陈齐愣了一下,是啊,他想说什么呢,她与林清朔郎才女貌是再合适不过的,林清朔还是安安的亲生父亲,他不过是个无用之人到底拿什么和他比?口中有些苦涩,在知道沈烟容是邵阳郡主之后,他就可以确定,当年救他的人就是她,或者这么多年他只想为自己的执念求个答案罢了。
“我想问郡主,可还记得,八年前的一个冬日,你曾救过一个少年。”
沈烟容听着陈齐缓缓道来,这才知道原主曾经还做过这样的好人好事,但可惜的是救他的人不是自己,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沈烟容淡然的摇了摇头,“陈三公子,记得或是不记得真的重要吗?于你来说或许很重要,可对我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一切都过去了,你如今就很好。”
说着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陈齐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那边来接沈烟容的林清朔就等着不远处,两人的双手自然的交握,眼中的信任与温情几乎要灼伤他,颓然的呆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笑就准备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陈齐,你别难过了行吗?”
抬头,娇艳的阳光下,一身嫣红的三公主俏生生的看着他,眼中只有他的身影,眼神迷茫又无助。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