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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第 31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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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眼睛一眯, 一脸疑惑地看向年衣柏,“朕做事,竟是还要跟雅砻交代?”

宣和帝这几年肆意惯了, 而臣子们经过了几次以死相逼, 而宣和帝却冷眼旁观之后,便也都学乖了。

反正现在,在宣和帝眼中, 谁都别想约束自己。

“臣绝无此意。”年太尉赶忙告罪,将手中的杯盏朝宣和帝举了一下,竟是准备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宣和帝本就不想回答年太尉的问题, 此时见年太尉不欲再追问,却不知怎么,还是有些气不顺, 张嘴便补上了一句, “我大周,难道还怕了雅砻不成?!”

年太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却正好对上了宣和帝的问话,条件反射性、掷地有声地说:“我大周泱泱大国, 岂会怕了雅砻!”

“既是如此,那你还担心什么?”宣和帝听到年太尉这么说, 倒是没那么气了, 只扔是皱着眉头, 眼帘半阖地看向站在下方的年太尉, 语气中颇有对年太尉瞻前顾后的不满。

年太尉之前也与大行皇帝一同征战沙场, 本就是武将,自然是不怕打仗的。只是雅砻人狡猾多端,将大周的屡次进攻都尽数破解了。然而,当雅砻想要长驱直入,一举攻破大周的防线,却又被大周给挡了回去。

两军当真是僵持着的。

年太尉本就要坐下了,但宣和帝又问了一句,倒让他不得不答,“启禀皇上,我大周才刚经历过大洪水,此时国库尚且不够富足,也正是在休养生息之时,如何能战?既不是雅砻主动挑事,而我大周便趁着这个时候养精蓄锐岂不正好?”

宣和帝听着年太尉的话,心知他是不愿跟雅砻打仗,便也随手一挥,将袖子挥出了一个残影,“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我大周怕了雅砻’的意思!”

宣和帝这样一顶“高帽子”扣下来,直接就让年太尉告了罪。

就算年太尉心里真的觉得大周发兵讨不了好,却也不能在年宴这种场合上说出来啊!

宣和帝本来从兵部尚书他们退下了之后就已经不想再跟臣子们讨论雅砻使臣的事了,被年太尉这么一激,只觉得心中愤愤难平,大有要就此跟年太尉理论清楚的架势。

幸而他理智尚存,倒也没有再揪着年太尉不放,见年太尉告罪,他干脆也不面露不耐地摆摆手,让年太尉坐下继续吃宴了。

年太尉毕恭毕敬地坐下了,但心里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宣和帝刚才的反应有些太过激了,如果说,宣和帝只是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却也还是有些牵强了。

宣和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并没有给年太尉留什么颜面,却也让年太尉觉出了一个信号——宣和帝还是想开战的。

按照早年,宣和帝年年练兵来看,其实他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先帝没有完成的遗愿,宣和帝便要完成。

接下来,虽然太和殿内的歌舞美轮美奂,但在座的众人已无心欣赏了。哪怕他们看似醉心于眼前的表演,却也无一人看得进去。

待到散场离宫之时,朝臣们在各自凑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说着小声话,大抵是在交流自己对今日发生的事情的看法。

离宫时,伦沄岳走到墨珣与越国公跟前,跟他们道了一声“新年好”,而后便各自回府了。

墨珣与林醉两人上了马车,将车门帘放下了之后,林醉才将微微舒了口气。

墨珣见着林醉这么明显的动作,当下伸手将林醉揽了过来。

“做什么?”林醉虽然觉得墨珣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奇怪,却还是顺着墨珣的意,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朝着墨珣靠了过去。

墨珣双手搭在林醉的肩上,“我看夫人似乎很累,我给夫人按按肩。”

林醉刚想推辞,但墨珣的手已经捏上了,倒将他拒绝的话全都堵在嘴里,只得全数应承下来。“多谢夫君体恤。”

“又这么客气。”

墨珣佯装不满地在手上使了劲,手下捏着筋的位置,倒把林醉捏得“哎哟”了一声,连着拍了墨珣好几下,“轻点轻点。”

“还敢不敢客气了?”墨珣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又在刚才的位置上捏了一下。

林醉的肩绷得太紧,多捏捏有好处。

墨珣倒也不是故意要欺负他。

“轻,轻点儿。”林醉连声告饶,只说自己以后一定注意。

墨珣哪里肯信,“每次都这么说,就没有一次注意过。”墨珣这么说着,干脆将腿张开,让林醉坐过来些。

林醉自是觉得这个姿势不雅得很,但却架不住墨珣这么殷切地看着,只得挪了位。

墨珣名正言顺地将林醉圈在怀里,轻声道:“你这肩上绷得也太紧了,可是今天被吓到了?”

墨珣一看刚才林醉那个反应,就知道他今天进宫参加年宴就跟如临大敌似的。林醉本来就养在昌平郡君跟前,教养极好,本就是不卑不亢的性子。

当年在围场,面对五翁主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过分亲近,虽然有些抹不开面子,但对身为权贵的五翁主却也并不谄媚和畏惧……

只是今日气氛明显不同,一开场便是一阵雅砻来使与禁卫军的武斗,还见了血。

林醉已经算是命夫之中比较能稳得住的人了,其他命夫早就尖叫出声,吓得直往边上躲了。

听到墨珣这么问,林醉本来是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但墨珣与自己靠得这般近,完全将自己包在了怀里,竟是让他今天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

一放松下来,林醉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他今日真的绷得太紧了,哪怕现在已经离开了皇宫,却也一时半会儿没能转变好心态。

他现在也不想让墨珣给他捏肩了,只想软软地靠在墨珣怀里。

这么想着,林醉便按住了墨珣的手,并不让他再捏了。

还不等墨珣反应,林醉便卸了力气,往墨珣身上一靠,“好累啊!”

墨珣轻笑出声,将抬着的胳膊放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醉靠得舒服些,“累什么,离得这么远呢。”

墨珣说的是自己的位置,离宣和帝的位置还很远,林醉没必要那么紧张。

林醉又何尝不知道墨珣所说?只是,反复无常的帝王,看着确实让人害怕。再者,今天确实也发生了大事——在年宴上见了血。哪怕事情已经解决了,但却仍是让人心有余悸的。

刚才墨珣将林醉护得极好,见禁卫军和雅砻来使打起来了,倒也没有贸然上去帮忙,而是先将林醉护住。

墨珣心知这里是大周的主场,雅砻使臣不管怎么闹,在大周都讨不到便宜。而且,宣和帝的禁卫军也不是吃素的,他就没必要随便插手了。

墨珣不是一个很爱出风头的人,尤其是在这个情况下,在宣和帝面前出风头并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宣和帝喊人进来拿雅砻使臣的时候,便也没想到过雅砻来使竟还敢反抗,所以才会闹得那么凶。

而雅砻本就人人善战,来大周的虽然不乏有雅砻的文官,但他们文官也是习武的,与大周这边大多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完全不同……

哪怕林醉心知墨珣所言在理,却也还是软软地哼了一声。

两人靠得近,墨珣又怎么会没听到林醉的声音,当下心里就跟眼前这人用睫毛轻轻扫过了一样……如此一来,他便又不自觉地将林醉搂紧了几分。

林醉赶忙伸手去掰墨珣的手,“做什么呢?!”这搂得也太紧了吧!

“不做什么,就抱抱你。”墨珣将下巴搁在林醉肩上,心下一片妥帖,只觉得今天的闹剧似乎就在此刻,彻彻底底地落下了帷幕。

林醉今日也饮了些酒,但尚且不到醉的程度,可这会儿听完了墨珣的话,竟像是已经有些醺醺然。最终,林醉还是小小地“嗯”了一声,算作是对墨珣这话的回应了。

越国公府的五个主子回到府里的上后已经很晚了,毕竟在宫里陪着宣和帝一同过了子时才陆陆续续地出了宫,这会儿都快到丑时了。

越国公此次年宴倒是没有喝太多的酒:一来,年纪大了,喝不了多少;二来,今日的年宴情况有些不明,他也怕自己喝得晕乎乎的,会出什么状况。

所以他此时不过微醺,脑袋清明,倒是有些话想同墨珣说上一说。

只是,越国公与赵泽林先下了马车之后,才看到墨珣与林醉出来,见林醉伸手搭在墨珣的胳膊上,眼神似乎有些迷糊了……

越国公这才想起现在天色已晚,不过自己心里一直想着事,倒没注意到。现在一想起,自己也禁不住打了个呵欠,再不好拉墨珣说话,只留着天亮之后再提。

墨珣一看越国公停下步子便知道他是有话要同自己说了,刚要将林醉交给洛池扶着,便看到越国公又转过了身,直挺挺地走了。

稍稍细想,便知越国公心中所想,倒也没有追问,只领着林醉回栖桐院去了。

翌日,越国公早早便起了,而墨珣则是从来没有落下过晨练,恰好就被心里装着事的越国公逮了个正着。

墨珣本是要停下好跟越国公说话的,却看到越国公冲自己摆了摆手,似乎是在让自己继续,他在一旁看着。

墨珣这下倒不知越国公心里是怎么想的,却仍是顺着越国公的意,练起了剑来。

越国公在一旁,越看越惊。他本来以为墨珣会角抵是在官学中学来的,但现在的剑术呢?

他之前也听家中的侍卫说起过墨珣的能耐,自己也亲眼见过,但当时两人是徒手比划,而在知道自己打不赢墨珣之后,越国公便也耐着性子连着在跟在墨珣身边看了些日子……他是拉不下面子,张口让墨珣教他,但从旁偷师还是可以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墨珣的招式看似普通,甚至还因为自己在场而放慢了速度,真正要练起来却难得很。

越国公偷师数日,竟是连个门道都摸不着。

而墨珣也是连着“教”了好长一段时间,实在是没能把越国公教会,心里便怀疑越国公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习武的天分。

只不过,这方领域之中的武术竟像是假的一样,所以墨珣也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越国公偷师不成有多奇怪了。

后来,越国公也就不怎么关注墨珣晨练的事了。

朝臣们本来每日都需得早早起身进宫点卯,墨珣为了晨练就要起得更早一些,纵使越国公年纪大觉浅、睡眠少,却也扛不住那么早起来啊……

这么想着,越国公顿时对自己这个干孙子又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连这么早起身都能做得到,并日日坚持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过了昨日之后,已经算是正月了,但仍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墨珣在院子里练剑,丝毫不觉得自己会冷。越国公本来是睡不着的,但这么干站着看墨珣也有些冷,再加上他也确实很久没有锻炼过了,这会儿见墨珣舞剑,他倒是一时技痒,走远了些,在院子的另一边耍了一套拳,好暖和暖和身子。

越国公一套拳耍完,墨珣这边的剑也收了势,正提着剑朝越国公走去。

“祖父,新年好!”墨珣周身散着热气,还未靠近便先朗声笑道。

越国公本来忧心忡忡的,却在听到了墨珣这句话的时候忍俊不禁地跟着墨珣笑开了,也道了一声“新年好”。

越国公笑出来了之后,顿时便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原先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困顿和烦闷竟仿佛就随着这一声“新年好”而被冲散了。

自从他开始随着大行皇帝南征北战,便也不怎么在意过年了。每一年的过年于他而言都是没什么区别的,反正都是要进宫过。

早几年,师家的人也有些到京里来投奔他的,但本身不上进,却又想着靠着他的名声在京里顿吃等死,这让越国公哪里受得了?当即就把人给遣送回去了。

岂料那些人竟又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还说他不供养长辈,什么不孝、无后一类的,又从他这里讹了些庄子、店铺和银钱。

越国公本是武将,随大行皇帝四处征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家中父老。而师家的那些亲戚虽说是碍于自己在朝为官,这才对长辈多有照拂,但总归是帮自己尽了孝……越国公还是知道感恩的,便也允了银钱、店铺。

大概是越国公给的东西不少,而且又有赵泽林帮衬、操持,师家还指着越国公扶持,自然也不敢对越国公的父亲和爹爹不好。

然而,这种情况也就持续到了越国公最后一次回乡丁忧之时。

本来越国公还感念了师家对自己的栽培之情,也想着能帮衬一二,却不料他们竟是逼着自己将族里的小辈记在自己名下。甚至于,越国公不同意,他们便要在族谱上直接挂名了。

这样的行径真是把越国公气到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能忍的人,暴脾气一点就炸了。更何况,他的父亲和爹爹俱已故去,从严格意义上来算,越国公这么多年给师家的东西,早都远远超过了他应该给予的。

师家人的嘴脸太过难看,直接就逼着越国公与师家人彻底撕破了脸。所以认下墨珣之后,越国公也与墨珣一家到过石里乡,见到了墨家人的行径,颇有些同病相邻之感。

他一开始认下墨珣其实只是因为跟师家人堵着一口气还未散罢了。

越国公心想,他就是要过继、要认孙,那也得他自个儿乐意才成,别人硬逼着他认的,那算个什么事儿?!

认墨珣的时候,他也就是图个痛快,觉得这个娃娃合了自己眼缘,仅此而已。

但与墨珣相识的时间越长,他反而觉得此子上个可造之材。正好自己膝下无子,既然认了墨珣,便当他是亲生的培养吧。

墨珣本来就不是他亲孙子,越国公又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要让墨珣天天在床边伺候他穿衣、洗脸,他也觉得别扭,倒不如这么相处就好。

自从认下了墨珣之后,家里也有烟火气了,连带着自己夫郎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越国公对家里的这些变化还是看在眼里的,而越国公府里本就没多少主子,也正是墨珣与伦沄岚来了之后,家里才更像是一个家了。

现在,自己的这个孙子,不过一个表情、一句话,就也让自己心情爽朗,那他还求些什么呢?

“走,我们祖孙俩一起吃个早饭。”越国公一把揽过了墨珣的肩,这就要墨珣跟他一起到饭厅用饭了。

他本来是想问问墨珣是从什么时候学的剑法,但这件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墨珣会便会了,学便学了,于越国公也是无碍的。

“等等。”墨珣脚下没动,越国公还真是拉他不动,“祖父,你才刚刚打了一套拳,身上出了汗,还是先擦干,换身衣裳再用饭吧。天气冷,别一会儿感冒了。”

墨珣看越国公脸上通红,说话也是喘着热气,在冬日的清晨里显得十分明显。

钱正新中风的事让墨珣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倒不是被他死时的惨状吓到,而是越国公与年正新算是同一辈的人,而年正新已经故去,那越国公……

墨珣不想往下再想,毕竟上一次,他将“宣和帝以活人炼丹”的事情告知了越国公之后,越国公便可见的露出了明显的衰老痕迹,直把墨珣看得心惊肉跳。

墨珣很久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了,这就跟当初他的师父、师兄弟、师姐们大限将至的时候一样。墨珣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地离自己而去。

哪怕平日里墨珣表现得十分正常、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其实真的很怕这些。

越国公本是要摆手推说没事,顺便说一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大冬天洗冷水澡云云,但看到墨珣郑重的眼神之后,越国公要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最后才顺着墨珣的话点了点头,“好。”

等到两人收拾完毕,坐在饭厅用饭之际,越国公便与墨珣提起了昨天在宫里发生的事情。

“宣和帝将雅砻使臣下狱”的事就不说了。

当时那种情况,宣和帝和太皇贵君两人一唱一和,已经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按到了雅砻头上。

而且,在宣和帝对雅砻使臣发难的时候,又恰恰好宣和帝“犯了病”!

就这……直接把朝臣们和各位王爷都给吓住了。

所有的人都惊讶于宣和帝的头痛之症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然而他们却毫不知情。

昨天的整个年宴就像是上演了一场闹剧,根本没人能反应得过来,上前去劝诫宣和帝。

而等到宣和帝服下了丹药,那些雅砻的使臣竟然还敢在大周同禁卫军动武……这下不说是宣和帝不悦了,就是在场的臣子们也觉得自己面上无光。

雅砻使臣敢在大殿之上同禁卫军动武,那不就相当于是雅砻根本就瞧不起大周了吗?

本来,朝臣们都觉得宣和帝这么直接将雅砻的使臣全都关进天牢,此举十分不妥。但看到雅砻人反抗,还大闹保和殿,当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的!

后来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昨天夜里,兵部尚书、鸿胪寺卿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皇上还是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决定,越国公和墨珣两人在这里,纵使是再操心,那都是没有用的。

所以,越国公从昨天就憋在心里的话,也是年太尉在大殿之上说出的话。

“你说,皇上是不是真的动了要打仗的心思?”

越国公动了两下汤匙,本是想用过了早饭之后再与墨珣详谈的,但刚才洗澡之时,心里又想起了这事儿,着实是憋不住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墨珣点头,接着又道:“昨天在大殿之上,年太尉就此事询问皇上……而我观皇上的反应,倒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之意。”

宣和帝似乎总是这样,并不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先问,然后再将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套到对方头上。最后,对方也就只能不住地告罪,哪里还顾得上去探寻宣和帝的想法。

这也正是越国公所烦恼的,他是打心眼里担心宣和帝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雅砻开战的。

“我早年也曾跟随先帝与雅砻打过仗。”越国公深深地皱着眉头,连汤匙都被他放下了。

他平日里也是在吃饭的时候跟家里人闲聊,边吃饭边说话根本就难不倒他,哪有像现在这样,担心到竟连汤匙顾不上了?

“雅砻人打起仗来太过刁钻了。”

越国公这就跟墨珣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大周主动去攻打雅砻十分的不划算。

再加上,五翁主还没出嫁的时候遇上的那个大洪水,百姓们死伤惨重,而户部这边也拨了款,到最后国库不支……

就眼下的这种情况,宣和帝想要开战?

不是越国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真的开了战,大周能不能保证后续军饷、军粮?

从先帝与雅砻和谈到现在,已经过了数十年,越国公的心情也是从一开始听说要与雅砻“和平共处”的意难平,到现在听到“要与雅砻打仗”的茫然。

“怎么打?”最终,越国公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这事儿不得从长计议?哪是说打就打的?!”

越国公越说越愁,“你看昨天晚上,年太尉都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了,皇上却还是不承认!”

墨珣此时算是看出来了,越国公现在就是想要将自己心中的牢骚全都发出来。

于是,他也并没有插话打断越国公,只是微微地点头,示意越国公,自己有在听。

“哎,你说皇上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越国公自己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得劲。大概是因为没有听到墨珣在旁帮腔,便干脆看向墨珣,让他也针对此事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墨珣接到了越国公的视线之后,这才开口说道:“皇上之所以没有正面回答年太尉的话,想来是因为时机还不到吧。”

墨珣在听到宣和帝反问年太尉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种感知了。纵使宣和帝有心要开战,但昨天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昨日,宣和帝和太皇贵君两人空口白牙把钱正新的死赖到雅砻的“圣药”上,也就是这次来的这个雅砻使臣嘴笨、脑子糊涂罢了,要换成涂察克来,怕是不会闹得像昨天那样了。

“怎么也得等等五翁主……吧。”墨珣只是挑了个头就不再往下说了,毕竟越国公也是知情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显,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越国公听完了墨珣的话之后,眼睛都不眨一下。

待细细琢磨,也是回过了味,“难道……五……”越国公伸出手,微微地比划了个动作。

墨珣自然是看明白了,这就在越国公的瞪视下点了头。

越国公初时听闻,还有些懵,但见墨珣点了头之后,他心里已经明白了。

如果,现在身在雅砻的那个五翁主不是赝品的话,越国公恐怕还要反驳一下墨珣的话。但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墨珣说这话的时候他才不会怀疑。

之前,墨珣刚从雅砻回来,把五翁主失踪的事一说,他俩一合计,才对宣和帝的冷情冷性有了一定的认识。

五翁主是他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说杀就杀了。那身在雅砻的赝品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占了翁主的名,那就得履行翁主的义务。

想明白了之后,越国公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打仗这样的大事,难道就不用先跟朝臣们商议吗?”

墨珣刚要张口,就见到赵泽林走了进来。

“我说一大早的,怎么就没影了。”赵泽林径直便走了进来,也没管越国公和墨珣刚才在说什么,这就坐下了。

“爷爷。”墨珣忙起身向赵泽林问安。

越国公还等着墨珣说话呢,立刻小声催了一句。反正他与夫郎之间想来是眉宇什么秘密的,就算墨珣这会儿说了,让赵泽林听见了,那也没什么。

墨珣本来是还想再跟赵泽林闲聊两句的,否则看起来就像是他与越国公两人将赵泽林忽视了一般。虽然墨珣心里明白赵泽林并不会计较这些,但别人不计较,却并不代表你不应该注意。

只是越国公催得紧,倒让墨珣有些无奈,只得对着赵泽林略显歉意地点了点头,才又继续同越国公说起刚才的事来。

赵泽林也对着墨珣颔首,示意墨珣说自己的,不用顾虑自己。

“昨天那种情况,如果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了他想要对雅砻用兵,恐怕马上就会招致朝臣们的反对。”

就算宣和帝头疼得厉害又如何?发起狠来就要杀人又如何?动兵本就不是小事,不说别的,就是年太尉、兵部尚书、户部尚书,这些几位不得先站出来反对?

只要愿意有人打头阵,还怕后头没有别的大战会反对?

墨珣眼下认真地想了想,还真是想不出有谁会支持宣和帝的决定了。

虽说打仗的是将士,他们这些人远在京城,就算士兵、将领们打了败仗,也碍不着他们这些京官什么事。但是,万一呢?

墨珣曾见过大周练兵,之前也到过雅砻,见识过雅砻的练兵,知道两军的差异在哪里。

从墨珣初次去上林苑时,便已经发现了,宣和帝对骑兵十分重视,想来是早就已经决定要跟雅砻打这一仗了。

“就算不是昨日,那日后提出来也是会招致满朝文武的反对的。”越国公原是武将,从战场退下来的,他当年就是满腔的抱负无处施展,但自从退下来了之后,大周几乎就没有再打过什么大的战役了。就这种情况,要让他们相信大周的军队能够与雅砻的军队作战?不说别的,就是自己的士气恐怕的鼓舞不起来。

当年大周雄师百万,尚且要与雅砻和谈,更何况是眼下的大周?

虽说比起那时候来说,百姓是更为富足,四海升平,一派繁荣鼎盛,但军队行不行,谁敢保证啊!认真说起来,越国公也是心虚。他转成文官已经很久了,而文官、武将之间本就像是有着一层天然的隔阂,再加上越国公一心做个孤臣,自然也不好打听这些事。哪怕他年年都随着皇上围猎、阅兵,却也实在是不知道那些兵将究竟能不能成事。

毕竟不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哪里能作数啊!不过,就阅兵的那个阵仗,瞧着确实是像模像样,只盼着不是银样蜡枪头才好。

墨珣摇头,对越国公的话并不赞同。“祖父不妨想想五翁主。”

这就得看五翁主是怎么死的了。

若是生了病,病死的,那大周发兵就是师出无名;可要是被虐杀而死,那大周为五翁主讨回一个公道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越国公刚要反驳,却怎么都发不出声。

因为他心中已经相信了墨珣的说法,此时无论再怎么说出反驳的话,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依着宣和帝的品性,亲生儿子都能当成假的杀死,更别提本来就是假的的那个了……恐怕是得怎么能激起民愤怎么来了。

要怎么操作,宣和帝应是早就已经拟定好了章程。

越国公此时想了想,不禁有些寒心。若是真的五翁主并没有成功逃离,而是就嫁到了雅砻,那么现在要被虐杀的恐怕就是宣和帝的亲儿子了。

宣和帝对亲子尚且这般残忍,就更别提待别人了。

越国公原先对墨珣说宣和帝以活人炼丹的事还持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连墨珣尚且没有亲眼所见,要越国公就此相信也有些难。更何况,越国公还没法进宫求证……但眼下,却是不得不信了。

“那……”越国公刚想问上一句“怎么办”,话到嘴边,却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是不知从何时起,事事需与墨珣商议、听取墨珣的意见了。

一开始,他只是想将朝堂的事说与墨珣听,好让墨珣能了解一下朝廷之中的事。毕竟他年事已高,恐不久便要致仕。

而别的官宦人家,就算祖父退了,那也有父亲在前面顶着,要不还有叔叔、伯伯、舅舅,或者其他的同僚帮衬着,但墨珣……虽说伦沄岳也在朝为官,但没点人脉恐怕日后也就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说到底,越国公还是不放心墨珣的。

现在看来,墨珣竟是逐渐长成了越国公府里的顶梁柱了。

如此甚好,越国公甚是欣慰。

墨珣将越国公的言外之意听了出来,抿嘴一笑,而后才开口道:“既是皇上早早便已谋划好的事,朝臣们的反对怕是没什么用的。”

宣和帝苦心布局多年,如果不让他打一仗,他又怎么会愿意善罢甘休呢?

“难道皇上已经私底下指定好了用兵计划?”

越国公心知墨珣说的是实情,宣和帝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之前,宣和帝准备做出一些决策,在朝堂上提出来,让朝臣们各自抒发见解。若是朝臣们支持倒也罢了,可要是反对声大于支持声,宣和帝权衡了之后,虽是顺着朝臣们的话应下了,却转而又会提出另一个安排……

现在就更直接了,不管朝臣们反对与否,他都是直接下令了。朝臣们本来就不能替代宣和帝做决策,他们能做的不顾是提出建议罢了。否则历朝历代以来,如果朝臣们能够替皇帝做决定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昏君亡国了。

墨珣眨眨眼,觉得越国公的说法不无道理。

越国公看着愁得就要伸手去揪头发了,赵泽林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愁什么?饭都不好好吃了。”

越国公一愁就烦,一烦就有些口不择言,这也是老毛病了。他本来张口就要应赵泽林一句“你一个哥儿,懂什么”,但侧过头,看到赵泽林的脸之后,忽然就噤声了。嘴上嗫嚅着,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泽林与越国公成亲多年,两人年轻的时候都是暗地里互相较劲的性子,他一看越国公梗着脖子看向自己,就知道他要说点什么了。两人也就是年纪大了,这才懂得彼此退让罢了。世间哪有那么多神仙眷侣,还不是磕磕绊绊就这么过来。

是以,赵泽林也不戳破,只让小厮重新上一锅热粥来。眼前的这些早都凉透了,也不知道越国公和墨珣两人怎么就在饭桌前头干坐着。

平日里不是边吃边聊吗?怎么今天就不知道吃了?

赵泽林当即瞥了越国公一眼,让越国公看看自己跟前的碗,再看看墨珣的。

越国公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跟墨珣说要一起吃饭,其实两个人就是坐在饭桌边纯聊天罢了,根本没人吃饭了。

越国公被赵泽林这么一看,立刻尴尬起来,但碍于身份,也就是在小厮换了热粥上来的时候才招呼墨珣赶紧吃,还给墨珣夹了两次配菜。

墨珣端着碗去接,又连声道谢,把赵泽林看得眉尾一跳,当下便发话让越国公自己吃自己的,墨珣有手有脚,用不着别人夹菜。

越国公原也就是想委婉地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却在听了赵泽林的话之后“鸣金收兵”。

墨珣见状,暗自笑了笑。

祖父与爷爷两人,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万一皇上要是真……大周跟雅砻打起来可怎么好!”越国公刚吃了两口,便又端着碗愁道。

“打起来就打起来了,大周难道还怕了雅砻不成?!”赵泽林大气地说着,“雅砻老王死的时候不是也内|战了吗?诨右图上台不还是靠了大周的支持?我想,皇上大概是瞅着雅砻的情况不好了,所以才想着要动兵。也不是什么脑子一热,应当是早早就已经想好了的。”

对于赵泽林的话,墨珣也觉得不错,“我的想法与爷爷一致。皇上必定是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祖父还是别担心了。”

“什么万全的把握就不能跟臣子们通个气吗?!”越国公只当夫郎和孙子是在安慰自己,立刻将碗放到桌上,要跟两人好生说道说道。

赵泽林一看就知道越国公这是倔脾气上来了,立马“啧”了一声,“吃饭!吃完了再说!”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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