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大家看苏夜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一个意思。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颜欣默默地用手撑住了额头, 她怕自己笑出声。
苏夜为了赚学霸值, 已经不要面子了。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她那是又气又笑。
气是气这个学生的回答荒唐可笑, 笑也是因为学生的回答太过荒唐搞怪。
他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个天才呢？
天才也不是没有。
的确，数学是一门需要天赋的学科。
有的人开窍了, 学什么都快, 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突飞猛进到苏夜这种地步，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时间，数学老师也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的表情了。她沉默着，想着要如何收拾苏夜。
苏夜说完那句话, 似乎也没觉得自己说出了有多么可笑的话, 他挺直腰杆站在那里, 像是不惧任何人的流言蜚语。
苏夜的那些玩得好的兄弟，已经或明里或暗里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夜哥，真是太拽了。作弊做到这种份上, 实乃人才一个。
是的, 他们不相信那是苏夜自己做的。
没办法，都是兄弟, 知根知底, 他们知道他们夜哥没那本事。
苏夜哪里感受不到别人的视线。
他感受得到, 并且很清楚每道目光的来源。
有些同学眼里的是厌恶之意, 有的是惊叹，有的则是纯粹的笑意。
苏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侧的人，她嘴角噙着笑, 看向他的目光犹如看一个幼稚园里耍小性子的孩子一般纵容。
苏夜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恶寒到了。
他迅速地扭开头，令颜欣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
看了她一眼马上撤。
难道是她哪里惹到他了？
人心隔肚皮，颜欣想不通苏夜的心思。
过了一会，数学老师终于有动作了。
“苏夜，既然你说是你做的，那老师能不能请，天才如你，为大家讲解一下这套试卷的思路？”数学老师问。
“没问题。”苏夜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他的爽快出乎了除颜欣之外的人的预料。
苏夜的好友在苏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快速地道：“夜哥，别死撑着，不会做不丢人。”
苏夜死亡凝视这个总想拆他台的好友，心底决定和这个朋友友尽一分钟。
五秒钟后，苏夜站在了讲台之上。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颜欣猜测应该是苏夜那群朋友。她也加入了鼓掌的人群里。为苏夜加油。
数学老师这个时候脾气反而变好了，她容忍下了掌声。
苏夜道：“老师，请给我一套试卷，我总要知道题目吧？”
数学老师没有生气，她点点头，把还在发试卷的课代表喊了过来。
课代表有点紧张，拿着试卷过来了。
数学老师没有说话，她拿起剩下的还没有发下去的数学试卷，从里面挑了一张分数最低的试卷递给苏夜。
数学课代表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向苏夜。
夜哥脾气很糟糕的，万一他连老师也揍怎么办？
数学课代表惊慌的眼神，苏夜也并非没有发觉，他接过试卷，嗤笑一声，倒是没说对老师故意挑张成绩最差的试卷的行为有任何看法。
颜欣坐在底下，将讲台上苏夜三人无声的一幕，看在眼里。
她可能是全场唯一一个不担心苏夜的人了。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苏夜有金手指的人。
“楚欣。”
一张数学试卷出现在了颜欣的眼角余光里。
数学课代表发试卷发到她了。
颜欣道谢，接过了试卷，看到了上面鲜红的分数，66。
一百五十分的总分，她打六十六分。
颜欣很多年没有得过这么低的分数了。
她一看到这个分数，眼里几乎是要冒出火光。
下一次，她绝对不能是这个分数。她先定个小目标，考个九十。一步一步慢慢进步。
讲台上，苏夜开始讲解试卷了。
他最开始没有切入正题，而是先说了说他手里的试卷是谁的，“我手上的这张试卷是王天同学的。他考了二十三分。这可能是他上高中以来的最高分。”
王天一听试卷是自己的，还在那里高兴自己机缘巧合帮了夜哥一把，结果苏夜后半句就把他损了个透。
这兄弟没得做了。
王天单方面与苏夜友尽。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夜哥更狠的还在后头。
“第四题，他选的是C，估计他以为这是做外语题，三短一长选一长，三长一短选一短，长长短短就选C。”
“简单的乘法都能算错，王天我真怀疑你小学还没毕业。”
“我错了，你加法都能算错。也许你才上幼儿园。”
一套试卷讲下来，苏夜失去了一个叫王天的兄弟。
不过，他赢得了全班的掌声。
早在他将第一题的时候，班上同学的心理就经历了如下复杂的变化。
他居然真的要讲题？
他居然真的会讲题？
他居然真的讲对了？
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到哪时侯？
什么，这道题他竟然会？
天啊，这道题他居然也会？
我的妈呀，这道巨难的题他竟然还是会？
学霸在听题的时候，看着苏夜已经露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目光。
一般的同学在听题时，只能瞅瞅数学老师的脸色，判断苏夜讲的是不是正确。讲到后面的大题是，他们已经无法跟上苏夜的思路了。
这套试卷讲完，数学老师在最后，同样给了苏夜掌声。
因为，如果让数学老师讲，也不一定能比苏夜讲得好。
颜欣看着讲台上的少年，在得到全班，甚至包括数学老师在内的人的掌声时，他收敛起自己的冷硬，笑容得意又张扬，“你们很荣幸，见证了一个天才的诞生。”
这中二气息爆表的话让所有人的掌声一滞，渐渐的没了声响。
没办法，苏夜这话，实在让人有抽人的心思。
这也太欠揍了吧？
苏夜可不在乎有没有掌声，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带着胜利和嚣张返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苏夜一回到位子上，他又坐不住了。
他戳戳身边的人。
颜欣瞥眼那根手指。
苏夜见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颜欣了注意，唇角一勾，道：“现在你知道我是个天才了吧？”
不，我知道你是个自恋狂。
颜欣低头把苏夜刚讲解的数学大题的思路写试卷上。
数学老师重回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苏夜道歉，承认是自己冤枉了苏夜。
但是，她希望苏夜下一次继续取得和这一次一模一样的好成绩。
班上同学的心里其实差不多已经信了苏夜这套试卷是苏夜自己做的了。
苏夜讲试卷的时候思路清晰，而且对照着王天的试卷，还指出了别人常错的点，这种水准都能去当老师了。绝不可能是背的参考答案。参考答案哪里会写得这么详细。
苏夜在数学课上的壮举很快就被班主任知道了。
高三学生的一举一动尽在班主任的掌控之中。
班主任在他的语文课上特意点了苏夜的名字，并对他道：“我知道你是个天才，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下次月考，你考个门门满分回来。”
这一天都得意洋洋翘起尾巴的苏夜顿时丧气了，他咳了一声，和班主任打商量，“老师，天才都是偏科的。我只有数学能拿满分。”
“喔？”班主任本只想激他一激，哪知苏夜信誓旦旦保证数学能拿满分。
有古怪。
“那不行。我语文也要满分。”班主任道。
“语文太难了。老师您说物理满分都比语文容易。”苏夜道。
“那就物理满分。”班主任狡猾道。
苏夜哪里不知自己进了班主任的全套。
但他毫无畏惧，他好歹是个有系统的人。
“行。”苏夜一口答应。
班主任笑眯眯道：“只要你拿满分了，先前答应你进前五十的奖励也能答应你。”
进前五十，可以换座位不和楚欣当同桌。
颜欣听到班主任的话，神色不变。
苏夜下意识地看了看颜欣。
毕竟颜欣是当事人之一。
颜欣倒是不以为意。
她知道原主楚欣和苏夜关系不好。
因此她在苏夜看过来时，她看了回去。
看我做什么？
我又不在意。
苏夜读懂了她的眼神，火气来了。
向来只有他讨厌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讨厌他。
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于是，苏夜对班主任道：“那个奖励，到时候再提吧。我妈要是知道了，她不会允许的。”
机智如苏夜，他知道，人有时候，还是要怂一点的。
他妈是真不会允许他不和楚欣同桌的。
这个事实，班主任也是知道的。
不过，鉴于苏夜难得的这么怂的模样，引发了全班同学的误会。
比如郑家鹏以及他的好朋友。
郑家鹏目睹了苏夜有点怂的那一幕，小声与朋友道：“苏夜刚刚是被楚欣凶了吧？”
他朋友道：“是啊。可怜的。可能是想和老师说换同桌吧，但是母老虎不同意，他也不敢啊。听听，还只敢找老妈当借口。”
郑家鹏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他同情道：“夜哥真可怜。”
“是啊，真可怜，刚刚在讲台那么拽，遇到母老虎都不敢放狠话了。”
郑家鹏庆幸道：“还好我逃过一劫。”
颜欣发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对她畏惧感愈加深了，连经过她座位时都会放低声音。
而且非常奇怪地一件事是，那些喊苏夜出去玩的兄弟每次在喊他出去玩之前都会瞅瞅颜欣。
颜欣本来在好好地写试卷，周围人的异样的目光令她不得不抬头看了回去。
“有什么事吗？”颜欣有次不想忍了，直接问他们。
然后，那些人如惊弓之鸟闪了老远。
后面，喊苏夜的人就几乎没有了。
颜欣开始有点疑问，问苏夜怎么那些朋友不来找他玩了。
苏夜为了物理满分正和物理试卷奋斗，听了颜欣的问题，想也不想答：“可能是知道我要学习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些人都是真朋友啊。
颜欣心里感叹，便没有在意了。
直到某天课余时间，颜欣从卫生间出来，眼角余光瞅见有人指着她，与旁边的人小声道：“看见没有，那就是五班那个母老虎。苏夜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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