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镰侃脑海立时出现一幅画面,穿山甲的身子,绮芳的脸……使劲晃脑袋,打住!赶紧打住!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明,状元街的水路早已活跃起来,进城卖菜、卖米的货船络绎不绝,勤劳的主妇拎着菜篮子赶来挑第一波最新鲜的蔬菜,讨价还价声在河面铺散开来。
金镰侃早起外出转了一圈,在小码头碰到卖红鲤鱼的货船,鱼是早上现从塘里捞上来的,舱底注满水,红鲤鱼活蹦乱跳,甩了卖鱼老汉一身水。
小金心中微动,鲤鱼也带鲤字,外形起码比那什么穿山甲漂亮多了,买两条给绮芳拿回去养着,吸点同类的气息,龙鲤气场兴许就变强了。
弯腰捡了一对最肥的,红彤彤的大鲤鱼看着特别喜气,他想象中能带来好运的龙鲤就应该长这样。
那张床不算,小金没正式送过绮芳东西,想起自称过来人的刘双志这些天不停在他耳旁传授经验,什么女孩子都喜欢讲形式,他送他那个当小学老师的女朋友一本书,包了书皮送,就格外能让她高兴。
低头看看两条大鲤鱼,也不能给鱼穿衣服吧。
有了,徽州宅子讲究无山无水不成居,绮芳家房子收回来后,光秃秃的也没添过东西。去弄个大鱼缸回来把鱼养在院子里,就当给鱼造个房子。
回家先把鱼放在注满水的盆子里,小金立即出门去买缸,记得杂货铺北面巷子往里走就有家卖鱼缸的。
进铺子一看,有些失望,他好东西见得多,有些看不上铺子里粗制滥造的瓷缸,花色混乱,图案粗陋,一点不配他的红鲤鱼,心里盘算等有机会给小瓷瓶弄尊古董大瓷缸养鱼。挑了快一上午,店主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矬子里拔大个最后挑了个青花瓷大缸,不假他人手,一个人呼哧呼哧搬回肉铺。
一进院子就见早晨有事没过来做早饭的绮芳正端着个大盘子从厨房出来,见他进门,高高地顶着盘子在他面前旋了一圈,“我跟季大伯娘学的,荷包红鲤鱼,翘不翘?像不像大红包?咦,你买鱼缸干什么?”
金镰侃:“……”
三虎去省城帮刘双志搬设备,小五看店,小四在外面忙完一圈回来吃
饭,一进门差点被堵路的大鱼缸绊倒,围着鱼缸转了一圈,越看越嫌弃,“谁买的这破缸?肯定是小五,金哥你看他,跟在你身边这么久,眼光一点没提高,还是一如既往得差。”
金镰侃眼神变暗。
小四毫无察觉,闻到香味,把目光转向绮芳手里的菜,“呦,你还会做这个菜,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红鲤鱼了,饭够吗?今天我必须要吃三碗米饭。”赶紧跑去洗手,等着开饭。
“饭足够,鲤鱼有两大条呢,可肥了。”
金镰侃眼神变冷。
“真好吃,金哥你怎么不吃?”小四吃了一大口鱼肉,看金镰侃不动筷子,觉得不对,偷看他脸色。不好,金哥要罚他们去猪场养猪就摆这脸色。
纳闷极了,他也没说错什么呀?难道是金哥问他龙鲤,他没答上来的缘故?筷子指向盘中鱼弥补道:“金哥,别听三虎哥的,这鱼就是龙鲤,菜名也喜气,大红包,吃了能发大财。”
“猪场……”金镰侃眯起眼。
“我吃好了,金哥你慢慢吃,我去换小五吃饭。”情势不妙,小四放下碗,嗖一下钻到前面铺子躲难。
某人把人吓走,郁闷地双手抱胸,红鲤鱼不稀奇,吃了可以再买。可他第一次想正经送小瓷瓶件礼物,怎么送得这么曲折?
目光移向面前的盘子,折腾了一上午,肚子正好有些饿。红鲤鱼蒸得清爽鲜润,正合他的口味。
养着和吃的效果应该都一样,那就吃了?不知道小瓷瓶这真龙鲤的……肉是不是吃起来效果更好?
绮芳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正好对上金镰侃的目光,“你干嘛用妖精看唐僧的眼神看我?”
有这么明显吗?男人把目光移开,用勺子挖了一只鱼眼睛放到绮芳碗里,“好好补补。”早点帮我们把东西找到。
“你不用总是嘲笑我眼光不好,我跟佘庆丰一点关系都没有。”绮芳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又开始翻旧账。
小金顺着绮芳的意思,没澄清,继续提醒道:“暑假到了,他人该回来了吧?”
“回来就回来呗,他家在这,不可能不回来。”对于佘庆丰,绮芳以前抱的态度是能躲则躲,眼不见心不烦,但是现在三家已经交上手,佘庆丰
作为佘家下一代的领军人物,将来与其针锋相对不可避免。还不如现在摆正心态,把他作为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看待。
绮芳的态度让小金觉得嘴里的鱼肉更加可口,“晚上等三虎他们回来,我们一起去你家商量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是该好好商量商量。”箱子找不到,绮芳也跟着着急。
因为在官凌渡毫无收获,晚上余家中堂的气氛有些低迷。
余友渔一脸肉疼,他的大半生的积蓄啊,找不回来了,不抱希望地说:“箱子估计全烂掉了,小件东西都散开埋在沙子底下,所以才找不到。”老头想劝大家别再继续搜寻,可是就这么放弃,实在不甘心。
余泽湃不这么认为,“爸,箱子是您当年专门从安庆弄回来的巨型阴沉木打的,阴沉木沉在水底千万年,比金属还抗腐烂,别灰心,应该还有希望。”
绮芳大哥余凌霄想到一种可能,“虽然不会腐烂,我们的阴沉木箱子毕竟是后加工的,会不会水流撕扯的力度太大,直接把箱子撕裂了。”
金镰侃否决了他的猜测,“箱子有好些个,余爷爷装了家里大部分瓷器在里面,如果箱子裂了瓷器肯定保不住,我们在水底泥沙中应该能发现大量的瓷器碎片,沛林这些天只在江底见到零星一点碎瓷。”
季秀珍想到最坏的情况,“会不会是佘福贵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把东西捞了出来?或者当年在场的佘家旁支其他人起贪念,把东西捞走了呢?”
在坐的众人一想到这种可能,都面色难看,宁肯东西找不回来,也不想它们落到佘家人手上。
一直没参与讨论的周莲漪,开口的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我之所以肯定东西还在,是因为沛林一家,我父亲救过沛林爷爷的命,这家人都是知恩图报的,当年得我的嘱托,帮忙看顾那一片地方。
那一带水下标记难做,但想要打捞,只有那么几个能停船的地方,在岸上做标记我们漕帮的人有一手,隔段时间过来查看一下,这些年一直坚持从没有间断。他们很肯定,起初确实有人打过东西的主意,但难度太大渐渐都放弃了。
众人听后都为沛林一家数十年如一日地坚守承诺感动不
已。百样米养百样人,有佘家那种狼心狗肺之辈,也有沛林一家这种重情重义之人。
余友渔哼了一声道:“没人敢动,那是因为早些年这些东西都是祸害,敢打主意那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有,我们家的现钱当年被搜刮了大半,他们想不到我们除了瓷器还能剩下多少硬货,再说佘家把金家的好东西都弄到手,连带着旁支也跟着吃撑了,不稀罕了……”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闭嘴,偷看了金镰侃一眼,余友渔转移话题,责怪老妻,“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怎么都不告诉我?”
“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告诉你。”周莲漪一句话就把余友渔怼没声了。
一连串否决再否决,那说明东西还在,余凌峰抓抓脑袋,想了个好主意,“不如找吴太公给咱们推算个方位吧?”
收到全家人的白眼,彭家荣笑小儿子想法天真,“你吴太公要是事事都能算出来,这会还能安生在家里斗蛐蛐?有多少沉船在海底等着捞呢。”
小金目光转向绮芳,吴太公已经帮过忙了,不把龙鲤给算出来了吗?
绮芳被他盯得发毛,伸出手,“把你那张图再给我看看。”作为在场唯一知道结果的人,绮芳不像其他人那么沮丧,小金推过来的图旁边的空白处有他求助的教授写的自己的推演思路,教授确实考虑得很全面,各方面因素都兼顾到了,到底差在哪里呢?箱子又不是肉眼看不到的微小粒子,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肯定有重要的因素被忽略了。”只能是这个原因,绮芳对着图研究了半晌说道。
“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后来发现的那几个水下旋涡,教授周末放假还亲自过来,现场测试调整了测算结果。”刘双志这些天一直亲自在现场盯着,脸晒得跟三虎一样黑。
绮芳深知水下探险的不易,现在没有后世声呐定位那种先进的探测技术,即便有了先进技术,还要甄别排除磁力干扰,那些专业的水下探宝队花费数年时间确定水下沉船的位置也不是没有过。
“明天我能跟过去看一看吗?”绮芳问金镰侃,想找答案还得去现场。
余泽湃觉得自己年龄在那,兴许能给孩
子们点帮助,何况水里是余家的东西,让人家小金忙前忙后心里过意不去,开口道:“明天我也去现场。”
官凌渡还是那个官凌渡,汛期到来,前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水位依然高涨,汹涌的江水裹着泥沙倾泻而下,站在船头,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飞起的江水溅湿。
今天来现场主要还是想看看哪里被他们忽略掉了。沛林还在家里休养,没让他来。谁都没有透视眼,站在船头只能体会到江水的汹涌,什么也发现不了,岸边有处地势稍缓的山坡,几人下船,踩着湿滑的草茎登上山顶,从高处眺望江水。
因为高度变化,视角变成俯视,绮芳视野里第一次出现大江分流的图景,一条大江分两段,一南一北,如性格迥异的亲兄弟,玉春江水急浪大,而同安江则正好相反,一片风平浪静。
“咦?”绮芳面露疑惑。
“怎么了?”小金问。
绮芳指着江面道:“你们发没发现,两条江江水的颜色有点不一样,玉春江水要浑浊一些,同安江则更清澈。江流在这里才开始分叉,江水怎么会有区别呢?”
其余人闻声仔细对比了一番,确实发现了江水颜色轻微的异样。泾河和渭河颜色迥异,那是因为这两条河的位置在黄土高原,在他们这里可不存在水土流失的问题。
“玉春江高差大浪急,把泥沙都卷起来了,水当然更浑。”刘双志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绮芳想想也是,好像自己想多了。
余泽湃经女儿提醒,倒是想起一件事,“当年我们全家被赶到集古村,我作为家里的壮劳力,修水利这种活都是我出工。”
手指向右手边一条山谷,“现在算起来也有好些年了,那年天跟漏了似的,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雨,江岸的堤坝还好,就是泥石淤塞了山上泄洪的水道,在这附近形成了一个堰塞湖,如果不及时清淤泄洪,山下的村子就危险了,革委会经过研究,找了一处山谷开山,将堰塞湖的水引到玉春江。这一处就是当年开出来的泄洪水道,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呢,虽然山体大部分是炸开的,土方需要人力清除。当时为了抢时间,差点没累死我们这些出工的。”
“原来如此,果
然那一片的树要矮小一些,树矮固水能力就差,不光是当年泄洪泄下来的泥沙,这些年雨水的冲刷,玉春江这一段的河床都变高了,江底泥沙多,所以江水更浑浊。”绮芳顺着父亲的思路说道。
“呀!”小金突然惊叫一声,罕见地喜形于色,“水文记录只有近几年的,再久的都在前些年毁了,教授还真把这条新开的山谷给忽略了,多亏今天余大伯过来,要不我们还要继续做无用功。”他突然找到症结所在。
余泽湃面露疑惑,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金抬手指向后开的山谷,还有那棵做标记的迎客松,对其余几人说:“泥石流的推力有多大,我不说你们也清楚,当初一整个堰塞湖的水倾泻下来的推力又有多大,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迎客松的位置跟泄洪的水道在一条直线上,水下的箱子受到推力作用,肯定能大移位。至于移动到哪里了……”
绮芳调动视线,把目光对准了迎客松所在石壁下方长满了芦苇、芦蒿等水生植物的泥沙淤积地。“从方向看,泥石流的推力最终被石壁挡住,泥沙被截留,我们的箱子难道在那片泥沙下面?”
金镰侃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处石壁突出了一部分,把上游的水流阻挡住,要不那里根本固不住沙土,水土多年的作用,形成了一个小浅滩,箱子被浅滩固定住的可能性很大。
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点好消息,余泽湃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朗声笑道:“这和大多数阴沉木的发现是一样的道理,你爷爷买的那根阴沉木就是当初在河岸边挖沙子的人找到的。”
金镰侃用眼角瞄了瞄绮芳,心说吴老头还真灵验,小瓷瓶这条龙鲤确实能带来幸运。
绮芳也抬起睫毛扫了眼金镰侃,又来了,看她如看唐僧肉。
她还真没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有经验的大人们都在身边,金镰侃早晚能发现那条后开的山谷,只不过时间早一点还是晚一点而已。
保险起见,刘双志立即出发去省城,征询教授的意见,教授引用牛顿第二力学定律,列了个复杂的公式计算了一通,得出结论,东西埋在浅滩下面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
石壁突出的部位不大,能
困住的水土有限,这省了他们很大力气,如果面积过大,他们得出动挖沙船把浅滩翻个底朝天,费时又费力,而且动静闹得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像现在这样,沛林下水兴许就能有所发现。
过了几天等沛林去医院复查之后,确认可以下水。大家摩拳擦掌把目光移向迎客松下的小浅滩。
三虎在沛林下水前捏了三柱香,虔诚地往四方拜了拜,“各路大神,请你们保佑我们,这次下水打探一定要有好消息。”
小金瞥了他一眼,开口跟正做准备的沛林说:“你跟绮芳握下手。”
沛林,绮芳:“……”
见两人没反应,小金主动上前把两人的手交握,晃了三晃,沾点龙鲤的运气,今天肯定有收获。
这人的神经病已经快到晚期了,绮芳白眼都懒得翻。
沛林憨憨地摸摸头,一头雾水地潜了下去。
因为今天抱的期望较大,绮芳、小金、双志还有三虎没开口说话,静静地盯着浮标,等待水底的消息。
没让他们等太久,这次沛林上来得很快,人一从水面露头兴奋地小声道:“找到了!找到了!我看到夹在土层里的一个箱子的一角。急着上来告诉你们,等着哈,我再下去找找。”
大家高兴极了,连金镰侃都弯起嘴角。
三虎的虎躯一抖,兴奋地哇哇大叫,“大神显灵了!”
小金纠正,“是吴老头显神威了,你别忘了找人去山东给他弄几只北方的大个蛐蛐回来。”
三虎正纳闷,不是没找吴老头算方位吗,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这时有船路过,船上的人探出头,问几人在干什么?
对外交流只要刘双志在就由他来出面,笑眯眯地撒谎:“我们在搞地下水文测绘。”
这是他们商定好的说法,他们脑子又没进水,告诉人家在寻宝,有人要好事去查,就说民间义务测绘,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确实该测,最好你们向上面反映反映,把这些暗礁也炸一炸,我们每次路过这段心都提到嗓子眼,就怕出事故,船和货都毁了。”船家鼓励道。
“好的,我们一定反映。”刘双志答道。
等这艘船走远,沛林又上来了,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又发现
一个箱子的侧面,其余的我猜是埋得有些靠里,暂时看不到,得往深里挖才行。”
不用提余家众人得知东西找到有多么欣喜若狂。
据沛林反应,土壁跟水下生物起反应,表面硬度变硬,需要强行开凿,不过只要敲开表层,里面都是沙土,应该好挖。但水下作业毕竟难度太大,经过商量,他们还是决定启用挖沙船,小浅滩面积不大,需要开挖的沙土的土方量不会太多。
这一带因为江水冲积,沙石储量很大,只要跟主管部门打申请,交一部分钱,政府允许私人挖沙。
申请需要时间,挖沙船也需要准备,这个暂且不提,但对于是秘密挖掘还是公开挖掘,众人分了两股意见。大部分人都倾向秘密进行,绮芳是反对的一方。
“咱们的挖沙申请不是被政府卡住了吗,说我们不去指定的地方挖沙,偏要挖那块小地方,不给我们批,那我们为什么转变下思路呢?”
人灵活,奉行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刘双志没怎么在乎申请被压住的事,安慰道:“不用转变思路,审批小事一桩,交给我,保准下周一能拿到。有了审批,我们想怎么挖就怎么挖。”
绮芳瞪了他一眼,市场放开后,有些人抑制不住贪婪,利用手里的职权寻租是不对,但另一方面也是被人给喂出来的。看来刑法真不能丢,行贿受贿是一体两面,刘双志你危险了!
刘双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绮芳的急需普法人员黑名单。
接着被打断的话,绮芳继续讲明她坚持公开挖掘的理由,“咱们勘测的时候防止有人打扰可以弄套说辞,可挖掘不一样,家里订了报纸,你们记不记得日报有过一个报道,省城附近一个村子的农民在自己承包的地里挖出了一个铜鼎,他证明不了那鼎是属于他的,被文物部门上门讨要,他不给,还被逮起来了。地下的埋藏物只要不能证明是自己的,都属于国家财产。”这件事不是绮芳现编的,日报社会版确实登过。
“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人知道了。”三虎摸了摸后脑勺,搞不清楚绮芳的思路。
“那个挖鼎的也自认没人看见,回家就把东西藏起来,照样被登门。”
是啊,隔墙有耳,运动
过去没多久,有好多人还热爱举报这项事业。想要做到秘密打捞几乎不可能,江上客货船舶昼夜不停,他们就算能量再大,也做不到让江面断航。
金镰侃第一个领会了绮芳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直接写明理由,并找能管事的来现场作见证,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们我们是在挖掘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不是无主的失物。”
余凌霄思路也不慢,皱眉道:“有一个关键问题,我们怎么证明东西是属于我们的呢?别我们忙乎了一场,东西被主管的说是属于国家的。”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当年在场的就佘余两家,找佘家给他们作证,怎么可能!
这是个要你证明你爸是你爸的问题啊。
众人一时都想不出主意来。绮芳虽然提出了意见,但是该怎么证明,也是一筹莫展。这不是古代嫁女儿,嫁妆箱子还附带着嫁妆清单。当年收拾东西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列单子,何况家里最难的那两年连个带字的都不让保留,有单子也保不住。
“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余友渔对大家把他这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忽略掉,表示很不满,手里茶杯磕了磕桌面,提醒众人。
“那你还不快说。”周莲漪催道。
老头脸上的得意藏不住,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开口释疑,“我的古董平时你和孩子都不碰,箱子也是我封的,你们不知道,只要箱子不烂,肯定能证明是我的东西。原因吗……就是当年打箱子的时候,想着阴沉木能存世很久,我图好玩,做了一篇歌颂我一生伟业的赋,还把……把它们刻在了箱子上,刻满了八个箱子的内盖,内盖不是外皮,应该不能被磨损,赋吗,都朗朗上口,我现在还能一字不差地唱出来。”
众人:“……”
见过自恋提前写好墓志铭的,还真没见过有人自恋到在箱子里刻赋,歌颂自己的。
不过,我们喜欢死你的爱显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