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堆事情要安排,金镰侃吃了午饭就要走。洒了人家一身汤,绮芳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把人送出院门。
金镰侃出门后,并没往左走上桥,反而倚着院墙不动弹,眼神示意绮芳把门关上。
猜他有话要说,绮芳把院门关上后,见他神情惬意,指了指金镰侃后背,道:“墙上石灰掉渣。”
“……”
金镰侃赶紧站直了,也不兜圈子,盯着面前矮他一头的人问道:“咱们俩的婚约你到底什么想法?能不能给个准信?”
果然问的是这事,绮芳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想法,咱俩不可能结婚。”且不说她初来乍到,跟金镰侃一点不熟,她可没忘记这是书中世界,虽然她不是原来的女主,谁知道剧情会不会自动修正?
不答应你是为你好,也为了拯救全城百姓,我这么伟大我还不能跟你明说,像我这么深明大义的必须值一座诺贝尔和.平奖奖杯。
金镰侃很是不解,用异样的眼光盯着面前的姑娘,嘴上不饶人,“我哪里不好?配你不绰绰有余?”这女人果然是木头脑袋,像他这样的好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
自恋狂!
“那你说我哪里好,你看上我哪了?”
对面的男人嗤笑一声,把绮芳的话悉数奉还,“我怎么知道你哪里好,我才认识你几天,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你了吧?”说完摆出一副挖苦表情,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不会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吧?
绮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好的脾气,总能被金镰侃惹得火大,气得脸都红了,“那你非要扯着婚约不放是为什么?”
“父母之命呗,还能因为什么。”金镰侃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绮芳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蠢。
今天既然已经跟周莲漪把话说开,金镰侃目光望向河岸边一丛正在愤怒吐丝的金银花,把自己的打算跟绮芳一次性说个明白,“被爷爷藏在假山下的地洞里,想出出不去,等着人来接我的那两天,我给自己定了几个目标——我临死前一定要完成的目标。
第一是报仇,第二是酿酒,第三是完成家人生前对我的所有期望。剩余的我不说了,跟你的婚约,包含
在我的第三个目标里,所以在我临死之前必须完成。”
绮芳:“……”我是不是该荣幸能在你遗愿清单里排第三?
不服气地问道:“你要是死了都没跟我结成婚呢?”
金镰侃收回目光,重重盯向绮芳的脸,声音飘忽道:“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绮芳:“……”
她不是被吓大的,仰起头回以蔑视,一字一顿道:“你就不怕我是个鬼见愁,专门治鬼。”
传统婚约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就算到了地府也得**律,有理我能行三界。
绮芳昂头挺胸,目光朝上盯着余家马头墙上覆的小青瓦,自信极了。
金镰侃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自信”的鼻孔,先是怔了下,随后嘴角微弯,笑容越来越大,还笑出了声,黑眼珠熠熠生辉,对绮芳道:“好个鬼见愁,不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求着跟我履行婚约。”边笑边转身离开。
你能用什么招数,顶多就是些糖衣炮弹,对我根本没用,我们后世的霸道总裁们早就玩腻了,我没吃过野猪肉,可我看过无数肥皂剧,绮芳望着金镰侃的背影眯起眼。
金镰侃过了桥走了一段路,碰到个壮硕的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一筐菜。龙城外来人多,居民随和,见了陌生人或点头致意或问声好,这女的不一样,很没礼貌地盯着他看个不停。今天他心情好,没对这女人使眼神杀。
带着好心情回到状元街,见不光刘三虎颠颠地迎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瘦猴,嬉皮笑脸地喊他金哥。
金镰侃冲两人点点头,跨步穿过铺子直接回了后院,接过态度格外殷勤地刘三虎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问那俩瘦猴,“猪场那边都安排好了?”
俩兄弟不光长得像,拍胸脯的动作都出奇一致,左边那个开口答道:“猪场能出栏的生猪有六十头,保证开业这段时间的供应应该没问题,不够我们可以去村里收,土地承包后,交完公家粮,家家粮食都有剩余,村里养猪的比往年多很多。”
金镰侃点点头,“不断货就行,也不指着这个挣大钱,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正事。”
正事还没影呢,他哥的对象也等着娶回家,刘三虎终于逮着机会插嘴
,“哥,别装了,咱们一起长大,你高不高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看你春风满面的,小嫂子把你照顾得不错吧?今天多亏我反应快,你该怎么奖励我……哎呦,你怎么又打我!”
俩瘦猴见状,眼睛里又迸射出一模一样的八卦光芒,金哥这是有情况?三虎哥太过分了,回来这半天都没跟他们透露点消息。
金镰侃哼了一声,“还想要奖励?下回我要是发病,你再像今天这样把我丢下,你就滚回猪场养猪吧。”
“别呀哥,我又没把你丢给别人,那不是我未来嫂子吗,再说我看你眼皮跳得急,估计你已经醒了,灵机一动,顺水推舟给你创造个条件。”刘三虎摸着被敲疼的脑袋,连用两个成语给自己伸冤。
“哥,你恐慌症又犯了?”双胞胎顾不得八卦,关切地问道。
“没事,不算严重,”说来还真要感谢今天落水,以余家二老的谨慎,估计还要再等一等才能告诉他《酒经》的下落,身旁有佘家在虎视眈眈,时间宝贵,能早点得知消息再好不过。
事不宜迟,吩咐道:“小四,去把铺子们关上,我有事跟你们说。”
几个兄弟之间感情胜似亲兄弟,对他想做的事一清二楚,金镰侃也不隐瞒,把从周莲漪那得来的消息说给三人听。
三虎和双胞胎小四、小五听过之后兴奋地围着天井嗷嗷疯跑了三圈,金哥的事就是他们的事,以前空有一腔报仇的心,却有劲没处使,现在总算有点事干了。
小五搓着手兴奋道:“金哥,官凌渡再怎么深,跟大海也没法比,我琢磨着最深不过三十米,首先我们得弄套好的潜水设备,接着还得找条打捞船回来。”
金镰侃点头,对三虎说,“船稍后再说,给你二哥发电报,让他在省城打听下,最好能找渠道弄套外国货回来,这个事不能耽误,越快越好。”
三虎立即点头:“明白。”
设备有了,谁下去是个问题,三虎冲金镰侃眨眨眼,“哥,我还有个外号你知道不?”
“哦?”
大高个点着自己的胸脯,“人送诨号浪里小白条。等设备到了,我负责下水。”
小五笑得捶桌子,“当初给你起这个外号,不是因为你屁股白吗?
”气得三虎直接把他摁在石桌上,乓乓乓敲后背。
金镰侃挥手打断闹腾的两人,“你以为下水跟你在养鱼池里狗刨是一个事?官凌渡水下险之又险,没经验的下去就是送死,这个不用管,周家奶奶答应给咱们找个好手。”
三虎恍然,“对啊,怎么把周奶奶忘了,人家可是那位传说中人物的女儿啊,估计对这片水域的了解,她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冲金镰侃挤眼,“哥,你说当初周奶奶把家底沉江,是不是早就想到将来有一天还能再收回来,所以扔了也不心疼。”
金镰侃颔首,那位确实是个巾帼,急智、谋算哪个都不缺。
提醒三人:“这事也不会那么容易,顶多五成把握,佘家那边别放松。”
小四比他弟弟要沉稳些,“金哥,我们要不要对外公开你的身份?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两个握有《酒经》的人兴许能现身,主动把东西送过来。”
金镰侃摇头,“先别公开,给官凌渡那边留点时间,佘家在本地经营得久,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行动会不自由。我这个“死人”,应该能瞒过绝大部分人一段时间,能拖一时是一时。”
眼神转冷,“我有种预感,就算公开身份,剩下那三分之二也得付出大代价才能弄到手。”
三虎赞同道:“金哥小时候在沪市待得多,回龙城的次数毕竟有限,十多年,从个七岁毛孩子长成现在这样,隔壁那卖清明粿的袁奶奶号称龙城万事通,她都认不出金哥,买房的协议签的还是我的名,不用使劲遮掩,一般人真认不出他。
佘家人现在牛气冲天,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他们就算见到金哥本人,我不信他们能怀疑金哥的身份,我们玩灯下黑溜人才最有意思,金哥,你说这么长时间,他们是不是至少弄回来一份《酒经》了?”
“咱们都知道,佘家老头一直让人在省城古董圈子找样东西,就是司机手里那份,余家的在江里还没捞上来,剩下的那份兴许真的在他们手里。”小五恨恨地说。
***
刘满娣是佘建国媳妇赵巧芬的表妹,因着赵巧芬娘家叔叔是县长,婆家在龙城
又树大根深,平时往佘家走得勤,又会巴结,赵巧芬对她很不错,不光分到了余家的第二进房子,还给自己男人在佘建国的酒厂弄了个生产组长当。
刘满娣不傻,是亲戚不假,但关系得经营,见佘家很在意余家,她就住在余家隔壁,大事小情看在眼里,平时没少过来通风报信。
晚上吃完饭,脚步自动迈向佘家方向,进门见院子里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刘满娣心里嫉妒极了。
呸,便宜都让这家人占了。金家人都死光了,死人又不能从坟里爬出来要房子,哪像她,虽然勉强有理由住下去,可还得天天受余家人的冷脸,住着也不舒心。
佘福贵一共有三儿两女,三个儿子已经分家,分别住在这个大宅的三进院子里。
佘福贵跟老大一起过,刘满娣进门时还没撤桌子,见中堂还多了一个应该回省城上学的佘庆丰,有些纳闷,“庆丰,端午节都过完了,你怎么还没回学校?”
佘庆丰人看起来有些没精神,回道:“我们系的老师要带学生来酒厂搞期中调研,我在家里先做点准备。”
说完摆了摆手,“表姨,你坐,我先上楼了。”
佘庆丰那天见余绮芳表现得那么明显,刘满娣早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小眼睛眯缝着,想恶心佘庆丰一把,状似无意地开口,“巧芬姐,我最近听说了个事,余家小姑娘定亲了,前两天我遇见婆家小叔子上门找人,门关得快,倒是没听见详情。
今天中午又见有个年轻人从她家出来,瘦瘦高高一个人,估计就是那个跟她定亲的人。这么小就急着嫁人,将来肯定没多大出息,哪像我们庆丰,大学生,前途光明着呢。”
佘庆丰猛地顿住脚,盯着刘满娣急切地问:“你再说一遍,绮芳定亲了?”
“我听到那傻大个喊她嫂子,错不了……”
话没说完,佘庆丰转身跑了出去,气得赵巧芬在后面骂,“你还真想跟余家那小丫头好啊,告诉你,这事不可能,我第一个不同意。”
佘家在北,余家在南,走水路比走陆路近,佘庆丰扯开缚船的绳索心急火燎地往余家的方向划去。
原本他计划在绮芳窗下把人喊出来再说话。但现在时间还早,一路
划出去,河岸边全是趁晚上凉快出来洗衣服、纳凉的人。
熟识的人热情地跟佘庆丰打招呼,离了好远还听到有人在身后在议论他。
“咱们这条水路往南住的人不多,你说他大晚上找谁去?”
“年轻小伙子在家里哪能待得住,肯定是找哪个住南边的小姑娘去文化馆看电影。”
“住南边的,家里有年轻小姑娘的可不多,妈呀!”绑个粗辫子的小媳妇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手一抖,盆子掉到水里,溅了身旁人一身水。
“衣服差点飘走,你怎么说话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南边最显眼的那是谁家?有漂亮年轻姑娘的?是余家啊,你说这佘家孙子会不会去找余家孙女去了?哎哟,这两家人要是结了亲,那我们龙城可有热闹瞧了,余家和佘家做亲家,光想想都能让人激动得睡不着。”
“不会吧……”
佘庆丰逐渐冷静下来,众目睽睽之下确实不能去找人,何况这个时间余家的三个哥哥估计也在,有那三只拦路虎在,他休想见到绮芳。
略一思索,把船停跟余家隔着河,斜对过一家,上了岸敲响那户院门。
一个圆脸圆眼睛的双十年华少女打开门,开门看见佘庆丰站在外面,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表哥,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还在家里,没回省城上学?”
龙城家家亲连亲,少女是佘庆丰的远房表妹冷冬梅。
佘庆丰来找她是有原因的,冷冬梅跟绮芳是同班同学,学校重新复课后,一个班的同学之间的年龄差距很大,绮芳年纪在班里是最小的,冷冬梅平时对绮芳很照顾,关系好,余家重新搬回城里,两人自然走得更近,平时没少到余家找绮芳玩。
佘庆丰笑笑,解释道:“学校有课外实践任务,老师下周一带同学来我爸的酒厂的化验室参观学习,我请了几天假等他们来。你在家干什么?”
冷冬梅无聊地拿脚蹭了蹭脚底的石砖,回道:“能干什么?做完作业,睡觉呗。”
佘庆丰劝诱:“学习要劳逸结合,不如今晚你放松一下,跟我去看电影吧?”
他这么一说正合冷冬梅的意,立即兴奋地点头,“等着啊,我回屋拿点吃的,马上就出来。
”
等冷冬梅大包小包出了门,佘庆丰指了指余家的方向,“估计绮芳吃完饭也没什么事,不如叫她一起去吧。”
冷冬梅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调笑道:“你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拿我当挡箭牌呢?把人约出来,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以前做的语文笔记应该还在,我回家找找,给你送来。”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这次回家见到绮芳了吗?”冷冬梅边往船上走,边问佘庆丰。
作为绮芳的好朋友,她对绮芳和佘庆丰之间的小秘密最清楚,平时没少帮着传个小纸条,递个话什么的,有两次佘庆丰从省城写信给绮芳,也是先寄给她,再由她转交给绮芳。
对于两人的关系,她没有老一辈人心里的疙瘩,倒是相当喜闻乐见。何况她挺喜欢绮芳的三哥余凌峰,撮合了绮芳,她也能让绮芳帮忙撮合下她和余家三哥,将来的日子她都想好了,她考个师范,毕业回龙城当个小学老师,跟余凌峰结婚过小日子,想想就很美。
佘庆丰也不瞒冷冬梅,“见是见过一次,闹得不太愉快……也不是不愉快,好像绮芳在躲着我,你觉不觉得绮芳受伤之后变了好多。”
“哪里变了?人还不是那样,成天笑眯眯,不爱学习,就爱鼓捣吃的,我上次去她家赶上绮芳弄荷叶烤鱼,好吃得不得了,现在一想起来还忍不住流口水。”
“她说她失忆,不记得我了。”
冷冬梅不以为意地道:“她一从医院回来,我就去看过她,她也不认识我了,没关系,等你放暑假多陪陪她,自然就会想起你的。”
“可我听说她家里给她订婚了。”
“订婚,我怎么没听说?不可能。”冷冬梅不相信,“等一会见了她,你再好好问问。”
父母和哥嫂还没回家,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不能饿着,绮芳盛了饭菜让他们先吃,洗好碗,把给没回家的人留的饭菜罩上纱笼,在围裙上擦干净手。刚在天井里站定,准备歇口气,就听见有人敲门。
哥哥们都有钥匙,应该不是他们,潮生被上回的大猪吓到,不再张罗开门,绮芳把门打开,院外不是猪,是送猪的人。
绮芳皱眉瞪金镰侃:“你怎么又来了?”
对面
的男人悠闲地手抄裤兜,面上的表情一本正经,“我想起来你三哥还没跟我道歉。”
“……我看你白长这么高个子,心眼还没有针鼻大。”正要开口再损金镰侃几句,就听河上传来熟悉的被刻意压低的女声,“我下了船,你回桥底下等我,别被余家人看见了。”
冷冬梅?
绮芳没管金镰侃,寻声拐出院门,金镰侃不急着进院子,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往外走。
停船需要技术,佘庆丰正费劲的往余家的小码头划,一抬头见绮芳竟然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个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
“绮芳,咱俩真是心有灵犀,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冷冬梅见绮芳出来惊喜道。
同时还有两道男声响起。
“他是谁?”提出疑问的是佘庆丰。
“你认识他。”甩出冷飕飕肯定句的是金镰侃。
绮芳头都大了,这俩人竟然在她家门前碰上了,这算是女主光环?有她在就特能招引男主和反派?狗血剧情真是躲都躲不掉。
金镰侃目光森冷地注视着佘庆丰,不像对余家人因为关注不多,了解有限,他对佘家的所有家庭成员特意研究过,知之甚深,哪怕现在天色有些发暗,也一眼认出佘庆丰。
佘家最有出息的孙子,省城最老牌大学的化学系高材生。
学化学?学好了毕业回家继承家业,往酒里兑甲醇吗?
佘庆丰同样目带审视,岸上这男人过人的样貌先不说,身上有种潜在的力量,说不上是好是坏,但是让人心生警惕,绝非池中之物,难道他就是跟绮芳定亲的人?
绮芳看金镰侃和佘庆丰隔着几米距离在搞眼神厮杀,心中颇为矛盾,不知道是该立即把两人分开好呢,还是让他们一次性杀个够,省的以后酿成更大的祸事来。
唯一搞不清状况的是性格大大咧咧的冷冬梅,一个劲冲绮芳招手,“走,看电影去,我表哥请客,今天我路过文化馆,有你最喜欢的《庐山恋》,你不是说我表哥长得像男主角吗?今天真人在这,你好好对比下,看哪个更帅。”
我不在,我不在……,哎呦,大姐求你闭嘴吧,没看见旁边这个已经冲我甩冰刀了吗?
“她不去。”某人出声代她作答的同时
,还握上她的手腕,箍得那个紧啊,为了不让这头狼发狂,绮芳还不敢使劲挣脱,祖宗,你可消停点吧。
金镰侃转头望向绮芳的目光燃烧着火焰,看来他的消息搜集得还是不够全面,怪不得不答应跟我的婚事,原来是看上了佘家人,你可真有胆子,好得很。
佘家的罪状如今又增加了一条——夺妻之恨。
看我不弄死你们。
绮芳接收到金镰侃眼神的内容,睁大眼睛无辜地回望,我跟他没关系,跟你也没关系,快把你的狗爪子给老娘松开。
冷冬梅太多吃惊,嘴张成O形,佘庆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指着两人交握的手,“你……你……”
这两人不管他在不在面前,竟还旁若无人的对望,佘庆丰急了,恨不得立即把船停好,上岸问个清楚。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余凌峰划船从分叉的河道拐过来,船上还有余凌霄夫妇。
绮芳都快哭了,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到家,全员凑一堆,萝卜开大会。
一看金镰侃抓着绮芳不放,余凌峰眉毛竖起,臭小子把自己折腾进水里还不够,大晚上又抽的哪门疯?怎么还有佘家的小子在这?
看情况不对,余凌峰迅速把船划上前。
这边佘庆丰久不划船,技术退步,越急着上岸,越控制不住船,小船在水里转圈。见余凌峰的船突然插.进来,挡在他的船和小码头中间,立即放下自己的船,想借着余家的船跳上岸。
冷冬梅先是被佘庆丰糟糕的驭船技术吓得手心冒汗,看到余凌峰出现又惊又喜,先前被她握在手里的纸包因为被掐得太紧,糊底的浆糊突然被撑开,纸袋子漏了,冷冬梅他爸爸特意给她摘的早熟的莲子哗啦啦全洒了,骨碌碌滚得到处都是。
正要往余家船上跳的佘庆丰正好采在圆溜溜的莲子上,重心不稳,直接后仰扑通落水,想拽住他的冷冬梅没拽住人不说,也踩在莲子上,扑向前方的余凌峰。
余凌峰思想保守,男女授受不清,谁要抱你,下意识去躲,于是错开一步,身体不稳,因为快到家已经解开的船桨被他踩了一脚,翘了起来,朝绮芳两人的方向飞去,金镰侃急忙拉开绮芳,自己则没躲过。
浆的端头砸到金镰侃脑门,血流了下来。
短短一会功夫,她一句话都没来得急说,就一个落了水,一个见了血。
绮芳:?!
红颜祸水什么的难道真逃不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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