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异象现,引来不少高等阶修士和大妖。
如江千星这般因修为低, 被冰川拒之门外的散修也有不少。
弈君化作一容貌出色的修士, 混迹与散修中, 听着众散修对空中悬浮的飞舟议论纷纷。
散修大多囊中羞涩,似停在上空的那二层小楼梭舟, 他们皆是买不起的。
弈君听着他们的酸言酸语,神识锁定在飞舟上,良久不见梭舟里的人出来,心中急的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把那狼子野心的江千星给扔冰川里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思索了一番, 转身行至隐蔽处, 放出秃毛鹰,嘱咐了几句,再返身回到散修群中。
而梭舟内, 宁致百无聊赖地透过窗子, 遥望冰川方向。
江千星怀念地提及俩人在现代相处时的过往, 企图以此唤醒‘沈宁’心底的怜惜,他说到俩人第一次吵架, 沈宁摔门而出,他后悔追出去时的心情。
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段。
沈宁那时候已经有些烦了江千星,而江千星爱的太卑微,他抓不住沈宁,只能偷偷查沈宁的手机, 挨个给沈宁发暧昧消息的人一一去警告电话。
宁致无法感同身受,只是收回目光,开口打断他的话道:“千星,人要往前看,不能总沉溺在过去。”
“我是在往前看啊。”江千星眼底闪过一抹痛苦,装作轻松道:“宁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喜欢你啊,你这自恋的毛病可得改改了,这个世界都是俊男美女,我脾气好,长的又不差,还怕找不到比你更出色的?我就是感慨一下,毕竟咱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有些话我不方便跟别人说,只好来麻烦你了。”
“麻烦倒不至于。”宁致也适时的露出些许怀念,“也不知道我父母和哥哥姐姐们怎么样了。”
“宁哥,我……”
这便是俩人来到异世界后,江千星没有底气要求‘沈宁’不分手的原因,他是孤儿,无牵无挂,可宁哥是家中老幺,十分受宠。宁哥因他坠海,来到异世界,与家人长久分离。
他垂着头,愧疚道:“对不起。”
“我都说了,人要朝前看。”宁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听说如果一个人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撕开时空通道,穿回家。咱们努力修炼吧,争取在我家人过世前,能回去看他们一眼。”
宁致想到江千星在话本里做的那些事,又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我先死了,你好好修炼,带着我的骨灰去见我爸妈。当然,如果你比我早死,我也会带你回去的,给你找个风水宝地,好生安葬。”
江千星嗫嚅了唇.瓣,心中有万千话想说,到嘴的却只有一个‘好’字。
气氛有些安静,打破安静的是江千星收到的传讯符。
宁致主动走了出去,负手立于梭舟边。
弈君等的心急如焚,终于见到飞舟边沿立着的男子,男子身形修长,一头墨发被玉冠高高挽起,一袭月白色绣祥云的袍子衬得人如九天上的谪仙。
他看的痴迷,心中暗叹不愧是他的王后,长的就是这般风姿卓越,不想就在这时,男子身后走出来一青袍男子,青袍男子说了句什么,宁宁收回眺望的目光,含笑对青袍男子微微颔首。
看到这一幕,弈君心里是又气又急。
气的是这江千星真不是个东西,去他家好吃好喝的招待,完了还挖他墙角;急的是生怕宁宁真把江千星带回来与他做兄弟。
弈君一边盯着说话的二人,一边暗骂秃毛鹰办事效率低。
直到从冰川御剑飞出来两个人,焦急的心方才有了些许暂缓。
他看着从飞舟上下来的俩人,起身迎了上去。
宁致带着江千星下了飞舟,黏在身上的视线突然消失,他疑惑的瞥了一眼,身边传来江千星的声音,“大师兄,二师姐!”
宁致收回目光,看着走来的一对男女,俩人皆着宗门服饰,见到宁致微微颔首打了招呼,随即神色肃然地看着江千星。
宁致见状便知对方有话要与江千星讲,知趣的走远了些,恰时迎面走来一年轻俊美的修士,这年轻修士面容苍白,走动间还带着些许虚弱。
俩人擦肩而过时,那年轻修士忽地喷出一口血来,闭眼直昂昂地倒向宁致的怀中。
“……”
宁致嘴角抽.搐了一下,身形闪至三米远,平静地看着碰瓷的年轻修士‘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冰川千里之外,皆是冰层和冻土,年轻修士这一头栽下去,脑袋磕在冻土上,发出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和闷.哼声。年轻修士吃痛,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哀怨的看了宁致一眼,仿佛是在控诉宁致的冷酷与无情,适才摇晃着身形走了。
宁致心中暗道这货玩这一出是不是忘了俩人之间有契约?
这头千海把江千星训斥了一顿后,带着江千星来找宁致告别。
他朝宁致拱了拱手,“在下乃正器宗首席大弟子千海,有幸见过沈道友,不知沈道友可还记得?”
宁致点头,俩人客套了几句,千海便把目的说了一遍,大意是小师弟不懂事,偷偷瞒着师父和师兄跑来冰川,他现在要把人带回去,希望宁致多多包涵。
宁致心头疑惑,转而想到方才碰瓷的弈君,便明白正器宗的人为何会知道江千星在这里的事了。
他嘱咐江千星几句,让其好好修炼,随即送走有些不情愿的江千星,给给江流留了个传讯符,启动飞舟离开了冰川。
飞舟一离开,年轻修士喜滋滋地换了个身份也跟了上去。
飞舟一路前行,停在距离冰川最近的城池。
宁致把飞舟收进储物戒,进城找了家茶楼,刚点了壶灵茶,一身材伟岸,肤色古铜,面容深邃俊朗的修士拎着一把长剑走了过来,不拘道:“道友,拼个桌可行?”
宁致乜了他一眼,环视了一圈茶楼,见茶楼无一虚席,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对方撩.开衣摆,正坐宁致对面,手中长剑搁在桌面,唇边漾出一抹笑,“多谢道友,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宁致倒杯灵茶的动作一顿,抬眼打量着对面气质狂野不拘的修士,道:“沈宁。”
“沈宁?”对方似有些诧异,道:“在下沈棋,一介散修,不知沈道友师出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宁致抿了口茶,心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哦?”沈棋挑眉,感慨道:“咱们还挺有缘的,皆姓沈,又都是散修,不知沈道友是否为冰川异象而来?”
宁致见对方不断的套话,心中主意一定,不答反问道:“莫非阁下也为冰川?”
“非也。”沈棋摇头,恰时小二端来灵茶,他举起茶壶,为宁致添上水,道:“我信天命,该是我的便是我的,若不属于我,强求也求不来。”
“阁下好心态。”宁致想看看对方到底玩什么花样,有意跟对方攀扯。
俩人天南地北的聊,从冰川异象到之前的海域密境,从密境又扯到了不久前的魔域一事,等俩人聊的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
沈棋意犹未尽道:“相逢即是有缘,沈兄若无事不如随我天宝楼畅饮一番?”
宁致面色动容,当即点头同意。
俩人在客栈要了一清幽小院,点了几坛美酒,敞开胸怀,高谈阔论,醉酒之际,也不知是谁主动,等翌日醒来,俩人皆是一脸懵逼。
沈棋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后,面色阴晴不定,
晴的是自打上次在青魔君城主府最后一次双修后,俩人再无亲密关系,每次他想缠着宁宁,宁宁都以修炼为借口拒了;阴的是他现在顶着的可是一张陌生的脸,宁宁竟是这般毫无防备地与他睡了……
宁致揉了揉酸胀的脑仁,余光扫过对方铁青的脸,心中登时明白了些什么。
之前还没想好该怎么收拾他,现在倒是个现成的机会。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榻,取过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旋即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倒了杯冷却的凉茶,道:“沈兄若是不介意我家中已有正室,我愿意负责,纳你为夫侍。”
“什么?”沈棋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望向宁致,一双幽深的眸仁里满是震惊。
“沈兄若是不愿,你我就当是露水情缘,今后若有事,也可去南海寻我。”宁致假装曲解对方脸上的神色,饮了口凉茶,柔声道:“沈兄大可放心,我家那位颇为大度、贤惠,我对你也略有好感,若是跟了我,我定不会委屈了你。”
“……”
沈棋咬紧牙关,咽下口中的腥甜,一字一句道:“若我不甘做夫侍呢?”
“那就没办法了。”宁致放下杯盏,“宠侍灭夫那是大忌,且我家中那位并无过错,又大度到主动为我张罗夫侍,满足我的需求,我是十分满意的。”
沈棋,也就是弈君,当真是悔之晚矣!
他幻化成这副模样,不过是想以此来接近宁宁,好防备宁宁真的给找他兄弟,可他没想到关系套的太近,竟是把自己给搭上去了……也不能这么说,能再次与宁宁亲近,他是很激动,可、可他要的不是以现在这般身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弈君(微笑):我自己给自己戴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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