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 两人成了两尊雕像, 大眼瞪小眼的。
楚袖刚刚才彪悍地将人踢下床, 这会却跟个小媳妇似的,拉着被子将自己包裹住,深怕露出一点内在美, 当然,这个内在美指的是粉红豹睡衣。
陆远洲维持着趴在床沿的姿势,单手撑着脑袋, 皱着眉头看她,脑门上仿佛挂着大大的“不爽”二字。
等清醒一点, 他才不耐地开口,那嗓音是刚起床时特有的沙哑, “所以你刚才踢得那么用力,是在趁机打击报复吗?”他说。
楚袖:???
陆远洲继续指控道:“报复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把你踹下床?”
楚袖:……
虽然他的质问听起来有点道理, 但好像哪里不太对?
“陆先生, 你的重点是不是找错了?现在是讨论报复的问题吗?我现在只想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到我的床来的?”
陆远洲:……
他抬起头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昨晚酒喝了不少,他记得自己确实是进的客房,但就算是酒精, 也拯救不了他的睡眠, 半睡半醒时他去了趟厕所, 然后口干想喝水,喝完水好像就习惯性地上楼睡觉,因为房间门没关紧,他也没多想,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熟了,直到刚刚被踹醒。
对,睡熟了!他居然睡熟了!!!
自从成年之后,他就从未有过如此舒适的睡眠,眼睛一闭上,不省人事似的,没有惊醒没有噩梦,绝对是完美的深度睡眠!
楚袖问完话,等半天都没见他回答,就问:“你怎么了?”
陆远洲忽然撑着床沿站起身,“没什么,我得去上班了。”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居然就想这样蒙混过关?楚袖皱眉,说:“你还没说你怎么跑来我房里的。”
陆远洲挠挠头发,回身看她一眼,说:“可能是喝醉了吧,你要是门锁紧点,我也进不来。”
“所以这还是我的错了?”楚袖难以置信地说。
陆远洲没有回答,但看他那模样,答案明显是肯定的。
想了想,他忽然转身走回到床边,弯下腰,双手撑着床,欺身靠近楚袖。
楚袖被他这举动吓一跳,连忙往后蹭了蹭,“你做什么?”
“早安吻。”他说。
楚袖:……
下一秒,她抓起枕头就往他脸上招呼,气急败坏道:“你走!我还没刷牙!”
被枕头砸了个正着,陆远洲也不恼,只是有点纠结地站起身,斜她一眼后,转身大步走出房间。
下楼梯时还在想:女人果然是复杂的生物。
从楼梯走下来,正好遇见刘管家,对方站在楼梯口,正一脸微妙地看着他,“先生,你昨晚没在客房睡?”
陆远洲点点头,说:“我在楼上睡。”
刘管家眼神闪了闪,又问:“楼上卧室?”
陆远洲扬起头,抬手揉了揉脖子,又捏了捏腰,这一觉睡的太沉,感觉把身体都睡酸了。
但这个举动在刘管家看来,又是另一种含义。
陆远洲边活动四肢边回答刘管家的问题,“楼上还有其他床吗?\"
二楼曾被他整改过,整层都是他的私人空间,当然只有一张床,只是现在让给楚袖睡而已。
刘管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点点头,“哦,知道了。”
陆远洲转身回客房,走出去几步,忽然又退回来,看着刘管家,表情严肃,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管家点点头,“我明白的,你昨晚喝醉了,上楼睡了个觉,不小心睡过头,所以到现在才下来。”
听起来好像没毛病,陆远洲点点头,转身走了。
半小时后,陆远洲西装革履,精神抖擞地走到餐厅吃早饭。
刘管家在餐桌上摆好早餐,又开始往玻璃瓶里插狗尾巴草,今天的量比昨天多很多,一大束的,将瓶子塞得满满当当,每根草的底部修剪的很齐,一看就是特地拿剪刀去剪的。
陆远洲坐下来,看着那一大瓶狗尾巴草,皱着眉头问,“弄这么多做什么?”
刘管家严肃的脸上没有什么表,但眼神湛亮,“太太好像很喜欢,我今天就多摘一点插上。”
陆远洲觉得稀奇,昨天他跑步时,随手摘回来几枝,没想到楚袖居然喜欢这个,这兴趣也够奇特的,别的女人不都是爱鲜艳美丽的鲜花吗?到她这里居然喜欢一根草?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想到这里,他叮嘱刘管家道:“那你以后每天都整一束来吧。
刘管家心想院子里也没那么多狗尾巴草啊,今天剪这么一束,基本就把那一块地方剪完了,要是以后每天一束的话,他得上哪去找??
不过他既然是全能管家,那这点小事就难不倒他,于是说道:“我知道了。”
一说起楚袖,陆远洲自然又想起早上的事,那会他是故意岔开话题的,搂着女人睡觉这种事,他没干过,一时间也觉得尴尬,所以就想办法转移重点。
那张床他睡了很多年,从来就没睡熟过,昨天跟楚袖躺一块,就能睡得很好,不用想也知道,原因就出在楚袖身上。
跟她亲嘴就不头痛,跟她睡觉就睡得着,这个女人当真是神奇。
陆远洲拿起放在桌上的报纸,摊开来看,结果半天看不进一个字,他抬头看到还在整理狗尾巴草的刘叔,就问:“刘叔,你跟刘婶睡,和没跟刘婶睡,睡眠质量是不是不太一样?”
刘管家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后点点头,说:“是不太一样。”
陆远洲的求知欲让他忽略这可能是一个比较**的问题,又继续追问道:“怎么说?”
刘管家倒也没跟他计较,说:“没跟你刘婶睡一起,我睡得很好,跟她睡一起,我经常睡不着,她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经常把我吓醒。”
陆远洲:……
看来他是问错人了,这明显是个反面教材。
想来想去,陆远洲觉得这件事还是自己去找答案比较好。
楚袖下楼的时候,陆远洲还没出门,她看了一眼时间,快10点钟了,看来当老板就是好,不用准时上下班。
“今天工作不忙吗?”楚袖随口问他一句,她穿的是外出服,等会吃完早餐又得去上形体课,上完这个星期,她也就该进《红颜怒》剧组了。
陆远洲早已经吃过早餐,这会正拿着平板看新闻,听她这么问,就将平板放下,手指敲了敲桌面,抬眼看她,说:“挺忙的。”
楚袖坐到他旁边的位置,奇怪地问:“忙你还不出门?”
“等你。”他说。
楚袖摆手,说:“我不用你送,等会冉苒会来接我。”
这时刘管家端上来一盘生煎包,是楚袖昨天早上跟他点的。
闻着香喷喷的生煎包,楚袖咽了咽口水,起身去给自己舀一碟蒜蓉辣椒酱,然后夹着包子沾着辣椒酱吃。
陆远洲等她忙完坐下来吃,才继续说道:“我只是在等今早的止痛吻。”
其实因昨晚睡得好,他早上起来头也没那么痛,完全可以忽略,但每天四次亲吻,是约定好的事情,少亲一次的话,感觉会很亏,而且等会去公司,又要开会,说不定又有一堆人来气他,他还是先要个吻,保险一点。
楚袖差点因陆远洲的话而被包子噎到,他居然还给每天的亲吻起了名字,止痛吻?什么鬼!
“现在亲吗?”反正这几天她也渐渐习惯这个亲吻,这会问起来,也就没那么别扭了。
陆远洲耳根微红,视线四处游移,清了一下喉咙,点点头。
“好吧!”楚袖今天答应得格外爽快,撑起身伸长脖子就在他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这个吻,带着点湿气和满满的……蒜蓉味。
亲完她还得意地问:“蒜蓉味的吻,香吧?”
陆远洲:……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里,陆远洲总觉得自己嘴边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蒜蓉味,不管他擦几次嘴,那股味道始终在。
当晚陆远洲有一个应酬,以前他整日头痛,所以一般的应酬都被他推掉,推不掉的应酬,都是比较重要的,一般这种应酬免不了就要喝酒。
平常他不太爱喝酒,但这天晚上,他对旁人的敬酒是来之不拒,甚至还劝别人喝酒。
席间,有个大佬喝高了,手脚不听使唤,不小心就将半杯酒倒到陆远洲身上,酒气瞬间将陆远洲笼罩。
换做以前,脾气不好的陆远洲肯定翻脸就走,但这次他不仅没生气,还婉拒了服务生要帮他送衣服去干洗的提议,让一众大佬跌碎一地眼睛,直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转性了?
陆远洲就这么带着一身的酒气回陆宅,到家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在陆宅工作的人基本都回后头的宿舍楼睡觉,只有刘管家还在给他等门。
陆远洲进屋后,刘管家便闻到他一身的酒气,忙问:“先生你这是喝了多少?要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吗?”
陆远洲神情清明,摆摆手说:“不用。”
“那我给你放洗澡水?”
陆远洲又是摇头。
刘管家不解,“那你想要做什么?直接睡觉吗?”
“你把楼上卧室门的钥匙给我。”陆远洲说。
刘管家:……
陆远洲皱眉催促,“快点。”
刘管家犹豫道:“先生,这样不太好吧,这事关乎到你的声誉和人品的问题,真的想要的话,还是要光明正大去争取。”
陆远洲暴躁地说:“滚蛋,我只想去睡觉,其他什么都不做!”
刘管家:……
最后,刘管家还是去把楼上卧室的钥匙拿来给他,陆远洲上去之前,还回头叮嘱道:“记住,今晚我喝醉了!”
刘管家面无表情地应道:“是,你今晚醉得不省人事。”
陆远洲:……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暖暖地从落地窗照进来,楚袖翻个身,鼻子不小心撞到一样东西,瞬间把她疼醒,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撞到的是某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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