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袖回到酒店房间,心里还憋着气,这股气在她体内乱窜,让她一时间也摸不清头绪。她随手将锦盒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开始卸妆,脱晚礼服,最后拿件浴袍进浴室洗澡。
等她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从抽屉里翻出吹风机,楚袖坐在床头边吹头发边拿手机过来看,微信里很多未读消息,她拿手指划一下,没看到想看的信息。
倒是看到何以欢给她的留言。
何以欢:“今晚秦致歌心情不好,我们就提早走了,好像是在生陆远洲的气。”
何以欢:“我今晚带秦致歌过去找你们,只是想着看能不能用我俩的力量,让他们冰释前嫌,就算做不了朋友,起码不要敌对嘛,可我好像弄巧成拙了。”
何以欢:“后来他还要我跟你保持距离,我才不想听他的。”
何以欢:“哎,我现在心情很差,今晚就先不聊了,我去睡觉,希望睡醒心情能好点!”
楚袖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何以欢果然就是傻白甜的人设,她想用个女人的影响力,去扭转男人之间的宿怨,这想法实在太天真。
陆远洲和秦致歌之所以仇视对方,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偏见造成的,这种偏见,不可能被旁人三言两语所化解的。
假设她们真的能化解,那何以欢起码得先跟她商量一下,或通个气什么的吧。
楚袖想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自己一个穿越者,知道的比谁都多,却也被搅和进这一堆恩怨里去了。
她原本的性格,也不是爱生气的人,结果遇到陆远洲之后,却动不动就被他刺激到跳脚,刚才甚至说出“亲只狗都不亲他”这种小学生才会说的幼稚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都觉不可思议。
是不是穿越会掉智商啊?!
吹干头发,楚袖收拾好东西上床睡觉,这一整天情绪起伏波动太大,身体感觉被掏空。
钻进被子里安静地发一会呆,她又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等摸到小锦盒后,就将它拿进被窝里,又过了一会,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手腕上多了一只白如凝脂的玉手镯。
楚袖高高抬着手,对着灯光看了一会,才将手臂重新收回被子里,然后关灯睡觉。
第二天,楚袖一大早就被冉冉叫起来。
剧组的外景已经拍得差不多,只剩一些等后期再去补拍的零碎镜头,现在的戏份基本都在摄影棚里。
今天楚袖一整天都有戏份,还都是吊威亚的戏。
到了拍摄场地,楚袖的视线第一时间找到何以欢,她看起来情绪不高,想来昨晚秦致歌应该不止让何以欢跟她保持距离这么简单,他们应该是起争执了。
楚袖一直在旁边等着,直到何以欢拍完第一场戏,她才被何以欢叫过去说话。
“看来睡一觉,心情也没变好。”楚袖说。
何以欢正在让化妆师补妆,听楚袖说完,她勉强地露出个笑容,说:“他今天到现在都没给我发微信,平时不知道发了多少!”
楚袖等化妆师走开,才说道:“你们昨晚吵架了?”
何以欢点点头,“我好羡慕你呀,陆远洲那么宠你,还高价给你拍了对手镯,秦致歌却忙着跟我吵架!”
话一说完,何以欢的眼眶都红了。
楚袖连忙阻止她:“别哭哈,你刚补完妆的。”
心里想的是:你还羡慕我,我都被快被陆远洲气死了!
忽然一阵冷风刮来,吹得楚袖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诧异地左右望了望,心想摄影棚里怎么会有风??便扯了扯何以欢,说:“换个地方休息一会吧,这里站着怪冷的。”
何以欢抿着嘴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往休息棚走去。
她们刚走出去没几步,原先所站的位置,后面的一道布景墙居然毫无预兆地崩塌下来,砸在那个位置上。
之前为了效果逼真,这一块面积不小的布景墙,是用真材实料的砖头砌成的,要是人还在原地站着,那不被砸死也会成重伤。
两人瞬间都懵掉了。
这墙又不是纸糊的,怎么会说塌就塌??
等回过神来,才觉得后怕,要是刚才楚袖没提议离开,那这会她们肯定都被埋在里面。
何以欢这会也不伤心了,她一把抱住楚袖,激动地说,“楚袖!你简直神了,你要是慢说几秒,我们就埋里面了!!”
楚袖也是很意外,要不是刚才那阵奇怪的风……
何以欢将脸埋在她肩上,半委屈,半撒娇地说:“楚袖,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我才不要和你保持距离呢!秦致歌再敢说我我就跟他分手!”
楚袖:……
被搂得生疼的楚袖,偷偷看一眼自己掌心的红痣,心想难道是她的福气袋起的作用?
因为突发事故,剧组的拍摄不得不暂停,楚袖无所事事,拿着剧本背台词,偶尔也摸出手机看一看微信,并没有陆远洲的信息。
直到一个月后,楚袖的戏份杀青,收拾行李回南城的时候,她和陆远洲都处于失联状态。
以前每一次杀青,楚袖的心情都非常好,这就意味着她能回家,作短时间的休息,这段时间里,经纪人不会来烦她,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过现在穿进里,生活跟以前截然不同,而且她还跟陆远洲领了证,也没办法自由自在了。
上飞机前,她犹豫一下,还是主动给陆远洲发个信息,“我的戏杀青了,现在回南城,我是直接回陆宅吗?”
陆远洲没有及时回复,也不知道是在忙工作,还是单纯的不想理她。
楚袖回想两人最后那次不欢而散,觉得错并不在她,该生气也是她才对。
等回到南城,下了飞机,楚袖才看到陆远洲的回复。
“不回陆宅你想回哪?”
楚袖:……
这是让她回陆宅的意思吧,可好好的一句话,非得用这么欠揍的语气说,也就只有他了。
楚袖收起手机,推着箱子往外走,冉苒正在跟赵雪讲电话,等挂断后对她说:“赵姐说明天去公司一趟。”
楚袖点点头,说知道了。
两人走到停车场,接机的车已经等在那,楚袖上车后,就跟司机说去南一路,司机没多问,点点头发动车子。
周末下午三点钟的阳光,暖暖地照着,一切都变得懒洋洋的。楚袖透过车窗看外面,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南一路挺长,但陆宅的围墙就占去三分之二,车子开过去,冉苒都在车里鬼叫,说这也太招摇了吧。
但人家是百年豪门,就是有招摇的本钱。
楚袖让司机在大门口停车,她自己走进去。上次来陆宅是晚上,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色,现在无事一身轻,她就想溜达溜达,熟悉一下环境。
“明天我来接你,八点哦。”冉苒离开前叮嘱她。
楚袖点点头,下了车。
一个多月前领证搬家的时候,刘管家给了冉苒大门门卡,让她转交楚袖,所以这次回来,楚袖也就没打电话,自己刷卡进去了。
庭院比想象中要大很多,各式花草都被维护得很好,虽是冬天,但看起来并不会光秃秃,有些树木依旧碧绿葱翠。楚袖拉着行李箱,顺着林荫路往里走,阳光都被挡在树梢枝丫之上。
林荫路的尽头,被一个圆形的大花圃分成两条路,楚袖选了左边。
刚往前走几步,就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从侧边传来,这一段路边是栽着密实的矮树,挡住了两边的视线,楚袖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谁在讲话,但其中一个肯定是陆远洲。
楚袖也不清楚陆远洲是不是在生她的气,但两人迟早是要碰面的,还是先去打个招呼吧。
于是她绕过矮树丛,沿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有人说:“看你这婚后生活,跟之前也没多大差别啊,整天孤家寡人的。”
陆远洲不屑地哼一声,说:“能有什么差别?又不是真结婚。”
对方说:“也亏你想得出来,居然拿钱买婚姻。”
陆远洲说:“你们不整天笑我穷得只剩钱吗?”
对方又说:“是是是,你钱最多,多到一年要给她投一部大戏,洲哥,要是她求你多投几部,你给投吗?”
陆远洲冷笑:“要不是签了协议,我就算把钱拿来当碳烧,也不会拿去投她的戏。”
对方随后哈哈大笑,说:“牛还是你牛。”
楚袖:……
这世界是不是有点太玄幻?为什么每次他背后议论她,都会被她听到?这都是什么狗屎运啊?
所以现在她是该过去打招呼呢,还是该转身走人,假装没听到??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帮她做了决定。
一个端着水壶准备去送水的厨娘看到楚袖,就跟她打招呼,“太太,你回来了?先生就在那边,你要过去吗?”
楚袖暗暗翻个白眼,又深吸口气,才点点头说:“是啊,我听到声音了,正准备去找他。”
她们这边一说话,那边的对话马上就停了。
楚袖想到陆远洲刚才提起她时那满是嫌弃的语气,本来挺好的心情,又开始憋着气。
转过矮树林,眼前是豁然开朗的青草地,这时阳光正好,草地上摆放着一张白色木桌子,陆远洲和另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正坐在桌子旁边,边吃点心边聊天,还顺便编排她。
楚袖一出现,两个男人都朝她看来,脸上的表情都很微妙。
陆远洲抿着嘴,眼神闪烁不定,就像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
上次说她坏话被听到,这次又被听到,他估计也很郁闷。
没等对方开口,楚袖放开手里的拉杆,眯起双眼笑着小跑过去,说道:“亲爱的,我回来,惊不惊喜?”
陆远洲:……
吃瓜男子:???
看他们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楚袖在心里冷笑,心想还有更厉害的呢!
只见她快步走到陆远洲跟前,一下坐到他腿上去,很用力坐下去那种,然后在他见鬼似的目光中,凑过脸去,快准狠地亲他上的嘴,大约停有两三秒,她才抬起头,温柔地说:“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啊?”
陆远洲:……
吃瓜男子:!!!
没等陆远洲回应,楚袖转头去看那吃瓜男子,说:“你好,我是楚袖,第一次见面,不知这位先生该如何称呼?”
被点名的吃瓜男子猛地醒过神来,磕磕巴巴地说:“嫂……嫂子好,我……我我是董东建,我是洲哥的发小!”
楚袖笑了笑,温柔地说:“董先生你好。”
“嫂子……那什么……我是来约洲哥晚上去玩的,也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对了,嫂子不嫌弃的话,晚上一起来玩哈,就这样……再见!”
楚袖眯着眼,“这样啊,那让人送送你?”
“啊?不用送不用送,谁送我跟谁急!”董东建话没说完,人已经跑没影了。
挺人高马大一男人,居然被她吓得仓皇逃窜,她有这么恐怖吗?
楚袖还没感慨完,就听陆远洲说:“你可以起来了吗?”
楚袖挑眉,若无其事地从他腿上起来。
刚才那抹勾引人的甜笑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脸的平静。
她起身站定后,就见陆远洲斜眼看她,问:“你是故意的?“
楚袖没吭声,算是默认。
他翻旧账说:“你不是亲狗都不亲我吗?”
楚袖勾起嘴角,说:“我是啊。”
陆远洲:……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