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元若枝托腮坐在聂延璋床边,许是行猎累着了,她委实困得不行,脑袋直点,点着点着,趴在床边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的脸,很轻很痒。
元若枝缓缓睁开眼,眼前赫然一张精致的脸,聂延璋的鼻尖碰着她的鼻尖,两人呼吸交缠着,几乎能闻到对方的味道。
元若枝下意识想往后躲开,身子略一后仰,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脖子。
她低头瞥一眼,脖子上缠着一段头发。
聂延璋将头发散下来,分成两股绕在她脖子上,还在微端用锦缎打了个结。
这要不解开,她就一直被他缠着了。
元若枝低头的功夫,额头抵上了聂延璋的唇,他温热的唇,吻在她冰冰凉凉的额头上,触感异常明显。
元若枝拉开些许距离,不让自己的额头碰到聂延璋的唇。
她又抬手去解聂延璋发尾的结,谁知道聂延璋打的是个死结……
她本想一把扯下来算了,又怕弄断了聂延璋的头发,或者弄疼了他。
聂延璋就那么看着一贯冷静的她,难得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低低地笑出声。
元若枝听见这笑声,有些恼了,也不管会不会弄断他的头发,硬把锦缎扯下来,再将他的头发,一圈一圈地从脖子上解开。
聂延璋忽然便捧起她的脸颊,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他拇指摩挲着她白皙的颈项,轻轻啃咬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齿,轻触她的舌尖。
元若枝心跳变得很快,脖子上的触感让她身体变得格外敏|感。
酥麻的感觉从脖颈蔓延到耳廓,再到脊背,她下意识挺直了身体。
好像五感都在放大,他的眼廓深邃,睫毛浓黑,鼻梁高挺,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草药香气,他的喘息声浅薄却明显紊乱,他的唇瓣也和他的衣衫有着一样的味道。
元若枝呆了几息,神智回笼,迅速推开了聂延璋。
她躲开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床榻上的他,半晌无语。
聂延璋斜躺在床上,支颐浅笑。
他看着元若枝晶莹泛红的唇,又指了指自己的唇瓣。
元若枝看到聂延璋才唇也剔透发红,便知道自己的唇该是什么样子。
她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抬着下巴道:“殿下今日过分了!”
说罢,她速速离开了聂延璋的院子。
聂延璋保持着方才的姿态,一直目送元若枝走,出了半天的神,才缓缓垂眸,轻轻抚摸自己的唇瓣,回味刚才的滋味。
真奇怪……
也不是第一次亲她了。
怎的这次这般的甜美。
甜的让人发疯。
元若枝回到客院厢房,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
她照了照镜子,唇瓣果然同聂延璋是一样的颜色,她擦了又擦,越擦越红。
越红,便越暧昧。
元若枝捏了一支簪子在手里,过了许久才松开,当做把件一样把玩。
她没有办法骗自己,那会儿她真的有些失去理智了。
聂延璋并非一直都会是不通情|欲的疯子。
他也是个男人。
元若枝告诉自己,就快到她及笄的日子了。
时间一到,她就回家。
黄丸的事情她已经尽力了。
她再也不会常住公主府。
不……
她再也不会来了。
她和聂延璋,很是该避嫌了。
元若枝回府之前,聂延璋一直没有为难她。
她有意避着不见他,聂延璋也没有过来打扰她,这让她没有那么的不自在。
但临别之前,还是避免不了相见。
何况元若枝还答应过聂延璋,让他为她插笄。
元若枝过去同聂延璋辞别,也履行自己的承诺。
聂延璋这日早早沐浴过身子,换了一身红色的新袍,准备好了焚香、梳头和上妆用的东西。
元若枝看到这些有些诧异,她说:“殿下,不用这么麻烦的。”
聂延璋让她坐,还说:“旁的姑娘家及笄,比这繁琐多了,孤已经简化了许多。”
元若枝忐忑地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怕跟他共处一室,其实她明明知道,聂延璋这几日都没冒犯她,今日也不会再冒犯她,可那天的吻,就像是一块石头悬在她心上,让她不安。
聂延璋亲手焚香后,走到元若枝身后,将她头发都放下来,说:“孤这几日只学会了一种发髻,你不要嫌弃不好看。”
原来他这几日在学梳头发。
元若枝坐在靠背的椅子上,任由聂延璋折腾。
半个时辰后,元若枝脖子都僵了。
聂延璋在她颅顶说:“好了,去镜子前看一看。”
元若枝不是很抱希望的走到铜镜前,却在看到自己头发的那一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为她梳的仙鬟髻,这种发髻很复杂,但也很漂亮。
聂延璋梳的很好看。
“枝枝,坐下。”
聂延璋打开提前准备好的锦盒,拿出里面的簪子,一一替她将簪子簪戴上去。
元若枝坐在凳子上,一会儿看铜镜里的自己,一会儿看聂延璋,他生得好看,低头替她插簪子的时候,温柔得不像样。
一支接一支的金玉簪子插|入元若枝的头发。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发簪钻入头发,发根牵扯头皮的紧张感。
铜镜里,聂延璋的手指隐没在她乌黑的发髻里,好像是他玉白的手指簪进她发间一般,这幅景象,有种难以言述的旖旎。
聂延璋簪完簪子,五指托着元若枝金簪上的流苏,一根一根理顺。
理了半天,聂延璋明明已经理顺了元若枝发簪上的流苏,却还舍不得放手。
他微微俯身,便与元若枝同在铜镜之中。
聂延璋也望着铜镜里的元若枝,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与她耳鬓厮磨。
元若枝心跳的越发快。
檀香袅袅,她想这檀香肯定不正宗,否则为何不能叫人凝神,反而乱人心神。
聂延璋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他只是目不转定地盯着铜镜的元若枝,痴迷道:“枝枝,你真漂亮。”
元若枝说:“没有殿下好看。”
聂延璋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一点点淡下来,不疾不徐地说:“女子及笄礼,要么在娘家举行,要么嫁去夫家之后举行。”
元若枝心脏叫人攥住了似的,如今听不得他说半点这样的话。
她说:“明日我要回去举行的。”
聂延璋淡“嗯”一声,道:“很可惜孤不能去你家。”
元若枝心说,元家也不敢邀请他。
聂延璋双手移到元若枝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压着她的肩膀,问道:“若孤不死,孤再为你办一次盛大的及笄礼,好么?”
元若枝屏息凝神,忘记了眨眼睛。
聂延璋起身去拿口脂,抹在指腹上,抬着她的下巴,一点点抹上去,一边抹一边说:“枝枝,你真好看。”
元若枝闭着眼,没看他的眼睛。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