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滞,痛楚毫无预兆的扩散开来。
知道焰寰有过两任妻子,也知道他与她有过一段过往,但是关于他们曾订婚一事,我确实是一无所知。
没有人告诉过我,包括焰寰。顿时升起一股想要质问他的冲动,又被硬生生按耐下来。
表情还是维持不变,清浅的笑道:“那又如何?你选择了许默,这份感情,是你自己亲手放弃的,怪不得别人。”
或许是踩到了她的痛处,她的脸色一拧,瞬间有了几分狰狞,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无惧的与她对视,如今我俩半斤八两,都有着自己的心思。若真闹了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她没有底气跟我吵,我也不会傻傻的明知道焰寰对她抱有许多愧疚,还要闹到他面前。
每个人都有不能提及的过往,很显然,许默是她一辈子原谅不了的恨。她愈是表现出痛恨厌恶,我的笑意便愈盛,缓声道:“听阿寰说,他在旧金山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和许默住在一起了。怎么样,现在一切都想起来了,是不是觉得那段日子无比的恶心?”
一个背叛过她无数次,逼得她不得不远走的男人,在她失忆后再次虏获她的心。看她如今的样子,便知道她有多痛恨自己的选择
。
“够了!”她暴怒的低喝一声,咬牙切齿的举起手,就想往我脸上扇来。
我扬起头,嘴角带着笑意,不闪不避。
巴掌即将落到脸上的时候,被她硬生生收住。她怒极反笑:“秦瑟柔,你倒是好心机。就巴不得我打你一个耳光,好去向阿寰诉苦是吗?”
我笑而不语,她冷哼一声,忽然神秘的笑了起来:“你以为阿寰真的有那么爱你吗?”
淡定的望着她,“当然,否则他又怎么会让我出面,把车钥匙给你呢?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尽量避免与你接触,就是不想多生是非,难道你看不出来?”
“呵,你又怎么知道,他避免与我接触是为了怕你多想,而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意味深长道:“别忘了,他之所以与你订婚,是因为以为我死了,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长得最像我的人。若是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瞒着你把许默送的哪套婚纱偷偷捡回来?”
她愈说愈得意:“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他为了找我穿过的那套婚纱,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无论订婚还是结婚,我的婚纱都是他亲自挑选样式,全程监督制作的。而你订婚的礼服,不过是街边买来的便宜货。相比之下,谁在他心目中更
重要,不是一目了然吗?”
我仿佛被雷劈中,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可能?自订婚那日把许默送来的礼盒丢弃,到他知道礼盒里装的是什么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功夫。便是他一路找到垃圾回收站,礼盒也被处理掉了,他又如何能找得回来?
明知道不应该为了她的话心绪不宁,可她说得这样肯定,便是想要不信,也忍不住犹豫。
她适时加了一把火:“看样子你是半信半疑?那你不妨去焰家祖宅找找,看看我那套婚纱是不是收藏在他的房间里头。”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哪怕已经信了七分,还是不愿意在她面前示弱,冷然道:“便是真的在他房间找出婚纱又如何,你既然知道得如此详细,谁又能保证那不是你为了间离我们的感情故意做的手脚?”
“呵,考虑得还挺多。”她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爱信不信,反正话我是撩在这儿了,阿寰——”
她轻哼一声,抬眸盯着我,森然道:“我是要定了!”
胸口一阵闷滞,我冷然质问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当初能为许默放弃他,就证明你对他的感情不过尔尔。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挖空心思的回到他身
边。你当真以为他是没有思想的木偶,什么都如你所愿吗?”
“若是你了解他有多在乎我,便不会说出这般可笑的话了!”她捏紧方向盘,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咬着牙齿道:“我就是他的命,没有我,他便是活着,也不会开心的。”
说这话时候的她,没有半点温情,反而有着说不出的极端。我冷哼一声:“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你根本就不爱他,若还念着他曾对你的好,你就不会把他当成利用工具,肆意对待,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我顾他的感受,谁又来顾我的感受?”她忽的暴怒起来,手掌重重的的拍在方向盘上,尖锐的叫道:“如果当初他能坚持一点,不要圣母的假装大方祝福,我就不会嫁给许默那个混蛋,承受那样多的锥心之痛。
如果不是他试图挽回我和许默的感情,我就不会坐上失事的那班飞机,失去记忆整整五年之久。”
她举起双手摊在我面前,面目狰狞:“你看到了吗,我这双手,曾经柔软纤细,可就因为在渔场工作了一年,如今扭曲成了什么模样?你根本想象不到,这些年但凡阴雨天气,我必须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所以你就把这一
切罪责都怪罪在阿寰身上?张晴晴,不要忘了,这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如果当年你没有背叛他,后来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啊,都是因为我没有好好珍惜,所以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所以,我后悔了。”她眼神有了片刻的茫然:“被许默背叛,流离失所整整五年,这都已经过去了,算不得什么。可是——”
说着,她又双目通红,失控的低吼道:“你知道张氏集团,曾是个能与许氏媲美的大企业吗?若非我的失踪,我爸妈怎会无心打理公司,以至于流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她冷冷的笑,眼里闪烁着痛心的泪花:“这些年,我爸妈就挤在只有四十平凡,连冷暖气都没有的老房子里。因为对我过于思念,根本做不了生意,只能替人打散工,勉强维持生活。这些年,他们过得连平民都不如,谁知道这两位沧桑的老者曾是风光一时的张氏集团总裁和总裁夫人?”
她用力的摇着头,眼泪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面上却是浓浓的怨恨之色:“如果没有那一场空难,他们就不会变成这样,我依然还是无忧无虑的张家大小姐。这些失去的一切,我都要一点一点的夺回来。也只有阿寰,能帮助我做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