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热闹的欢笑声,伴随着轻快的音乐,整体氛围很是舒适。
可是张晴晴离开后,我与焰寰却都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淡淡的尴尬围绕着这狭小的空间,不时有人经过,都奇怪的看朝这边看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着自己的快乐。
许久,他先开口:“刚才她问我,哪里可以打包快餐。我想着我们反正要出来吃饭的,就顺便把她带上了。”
“你不用解释,我懂。”垂下眼眸,我笑了笑:“不过一顿饭而已,我还不至于小气成那样。”
他有些不信:“没生气?”
“你希望我生气?”我反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确认我真的没有明显的不开心,悄然松了口气,低声道:“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些问题的。”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能说什么。
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即相信又怀疑。信任,是因为他对我的态度,确实呵护珍惜,也确实在我面前放下了过往的高傲,表现得很珍惜这段感情。
怀疑,是因为他对她的态度,总归是与对其他女子不一样的。
感情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今天稳定,或许明天就松动。谁也不敢保证未来
会发生什么,哪怕他现在看我重逾性命,可张晴晴的存在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开,就令他改变了心意。
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无措,到今日的相处,越发感觉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进入公司必定另有居心。但她掩饰得太好,任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到底想怎么样。
片刻后,她端着一大盘食物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后,笑吟吟的递了三个玩具给我:“我瞧着这三个娃娃可爱得很,就自作主要的要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无所谓,反正我是要集齐一套的,剩下两个下次再拿就是了。”我笑了笑,将玩具接过来:“张小姐,谢谢你。”
“不用不用,我也就是借花献佛而已。”她有些脸红,连连摆手:“我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对过去的事情也没有记忆,你这么称呼我,反倒叫我不自在。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晴晴吧,这样听着也亲切些。”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焰寰适时插话进来:“吃吧,时候不早了,吃完早些回去休息。”
说着把温热的奶茶拿到我面前:“你底子寒凉,喝不得冷饮,就喝这杯吧。”
又拿了热咖啡到张晴晴面前:“你也喝热饮,这杯冰的我
喝。”
张晴晴看了一眼面前的杯子,有些为难的应了一声。
他当即察觉出异样:“怎么了?”
她扯了扯嘴角,“这是咖啡。”
语气里很有些幽怨的意味,但很快就转了语气,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我就喝这杯好了。”
焰寰顿时皱眉:“我不知道这是咖啡,这样吧,我再去给你点一杯别的热饮,这杯就别喝了。”
我不由得奇怪,转头看向她:“你不喝咖啡吗?”
“也还好,只是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喝倒也能喝。”她不自在的说道,语气里有着不愿麻烦他人的意思。
焰寰将杯子拿了过去,顺口道:“她自小就不喝咖啡,每次喝了都是肚子不舒服。你们坐着,我再去点一杯饮料。”
“不用麻烦了,张——”看到他们两人同时看过来的目光,我适时改口,将奶茶递了过去:“晴晴,你喝我这杯奶茶吧,咖啡给我。”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对这个没什么讲究。”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的说:“吃吧,再不吃都要冷了。”
浅淡的涩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撕开一包番茄酱,用薯条蘸了放入口中,才勉强将那味道驱散了些。
麦当劳的咖啡喝过许多次,
第一次喝出了酸涩的味道。或许酸涩的根本不是手中这杯液体,而是此刻的心情。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爱被分薄,更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将她的喜好厌恶记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童年,我没有参与,所以没有置喙之地。他随口说出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终然我心中不喜,也无法表现。
毕竟,那是我不曾出现过的岁月,只属于他们的记忆。
张晴晴不愧为名门闺秀,便是吃快餐的模样,都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端庄和秀气,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几十块钱一份的炸鸡汉堡,而是价格不菲的高端美食。
相反,焰寰就没有那么好胃口了,嫌弃的吃了一个鸡翅便停了下来,拿过面前的冰豆浆喝了一口,又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东西?”他朝杯子里头看了看,有些疑惑:“味道怪怪的。”
张晴晴捂嘴偷笑:“这是豆浆,你没喝过吗?”
“豆浆是这个味道?”他闻了闻,嫌弃的放在一旁:“不好喝。”
“豆浆粉冲的,当然和石磨豆浆味道不同。”她倒是坦然:“喝多了也就习惯了。”
焰寰怔了一怔,“你在国外那段时间,吃的都是这样的食物吗?”
“有这样的食物吃已经很不
错了,毕竟我当时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如果不是渔场老板收留,只怕连这样的食物都吃不上。”
她没心没肺的说,看见他的懊悔之色,又笑眯眯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啦,炸鸡还是很少吃的。在渔场那会儿,一日三餐几乎都是黑面包和鱼,我现在见到这两样东西,觉得比咖啡还可怕。”
我抬头看向焰寰,在他脸上看到心疼之色,不由心中苦楚,扯开话题道:“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想了,日子总是会好起来的。”
“是啊。”张晴晴点了点头,感叹道:“虽然我们家现在的生活水平不是太好,但是我还年轻,只要愿意努力,没什么是过不去的。瑟柔说的对,日子总是会好起来的。”
“五年没见,晴晴,你变了很多。”焰寰淡淡的笑,笑容里有着怜惜:“我无法想象,以你的性子,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眨了眨眼睛,乐观得很:“其实也没什么过不来的,那时候我没有记忆,一觉醒来就称为了渔场的帮工。不记得以前的生活有多么优越,自然也谈不上什么痛苦难熬。一切都自然而然的,日子也就过去了。”
这样的淡然无所谓,使得他更加自责,重重的叹息一声,眸中多了几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