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吟吟的拿过桌面上的简历,打开:“阿寰现在已经够累的了,我没有学过金融,在专业上帮不了他什么,但是至少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我希望能减轻一些他的负担。”
说着,我的面色肃然起来:“虽然这次招聘的只是二级管理人员,但是能接触到公司的内务也是不少的。当初萧宜蓉之祸有一次就够了,绝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想当初,若非萧宜蓉借着身份之便,在公司里插入奸细,寰球盛焰就不会有后来的倾覆之灾,老爷子也不会锒铛入狱,蒙冤这么久。
我相信,这句话一定能打动他。
果不其然,话语落下后,老爷子的瞳孔骤然一缩,侧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探究,仿佛在思考着我这番话有多少真实性。
我微笑着与他对视,不笑亦不急。片刻后,他收回目光,淡淡的道:“说说那三个人的基本状况。”
“是。”我心中窃喜,将简历翻至勾画出重点的那一页,朗声念道:“廖升,三十六岁,有十年相关工作经验,从事过珠宝,服饰,皮革等行业的行政管理,可以说对这个行业的各个部门都十分了解。恰好我们的公司旗下囊括了这几个品种,他的工作经验很值得
重视。
“蓝星垣,三十二岁。毕业后进入鸿辉集团,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从普通员工一步步晋升到行政总监的位置,相关工作经验八年。
“余梦雪,二十六岁,在英国留学后进入当地一家知名企业,相关工作经验只有一年。但是因为其学历高,又是唯一在国外的企业工作过的应聘者,所以我将她的履历也留了下来。”
老爷子慢慢的摸索着下巴,“第一个廖升,十年当中,他在多少间公司待过?最长的时间待了多久?最短的又是多久?最高职位做到什么?离职原因分别是什么?”
我翻了翻简历,“十年间,他一共在六间公司工作过,最长的时间是三年,最短半年。最高职位做到行政副总监,离职这一块写的是个人原因。”
“三十六岁的男人,有足够的能力,在一家公司好好做下去,成就应该不低了吧。”老爷子眯着眼睛分析:“行政副总监,应该是他工作三年的公司,也是应聘前的最后一家工作单位。在你看来,他为什么要放弃好好的副总监不做,来应聘我们公司的相同职位?”
这个问题倒是我不曾想过的,犹豫一下,踌躇着开口:“应为寰球盛焰比他原来从事的那间公司规模更大,前途更宽
阔?”
老爷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鸿辉集团同样是全国五百强企业之一,第二名应聘者用了八年的时间,从一名普通员工晋升成为行政总监,妥妥的元老级人物,在公司里必定备受重用,为什么又要放弃原来的职务,跑到我们公司来应聘个低一层的副总监?”
我顿时哑然,当时只觉得这两人条件很好,却没想过他们应聘的背后还藏着什么理由。
我眼巴巴的望着他,“请伯父不吝赐教。”
老爷子轻哼一声,“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能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打理,简直就是胡闹!”
我被骂得满脸通红,呐呐的低着头,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自己也知道,在专业水平上,别说与焰老爷子相比,就算是公司里随便找个老员工,都能轻易的将我压下去。可难到因为这样,我就能安心在家什么也不做,只等着焰寰回来吗?
若真是如此,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变得无话可说的。只靠爱情维系的感情,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相近的三观和眼界,如何能走得长远?
我不想有这么一天,他在工作上遇到难题,对我诉说的时候,我只能傻愣愣的眨眼,然后话题一转,告诉他
新上季的口红出了什么颜色,今年又流行什么妆容。
想要并肩走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的扩充自己的能力,成为匹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羞愧的热度从脚底一直燃烧到耳根,我厚着脸皮干笑一声:“所以这不是请伯父过目来了嘛。”
“哼。”老爷子把简历自我手中夺过去,翻到廖升的那一页,没好气的说:“连续工作的时间最长才三年,频繁跳槽,足够说明这个人性格轻浮,不够稳重。放着原来公司的副总监职位不做,跑到另一间公司应聘相同职位,这又说明了什么?”
我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怯怯的说:“因为他在那间公司已经没有晋升的空间,不能满足他的野心?”
老爷子挑了挑眉,“还算是没有蠢到家。”
我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最高职位到达副总监就停止,要么证明他的工作能力只到达这个地步,要么意味着他为人处事的方面有些问题,所以上头必须有人压着。不管是哪个原因,就冲着他频繁跳槽这一点,我们公司也绝对不能收留这样的人。”
我不断的点头,悄悄将他的话记下,将简历翻了一页,“那蓝星垣呢?他为什么会放弃自己辛苦打拼下来
的基业,到我们公司来应聘?”
“这是我问你的问题,你居然翻过来问我?”老爷子眼睛一瞪,气势不怒而威。
我心中一跳,像面对严厉老师的提问,却回答不出问题来的学生,惴惴不安的低头。
这一次,老爷子到没有过多的难为我,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所有一切不合常理的接近,都是别有用心。”
我低呼一声:“难倒,他也是许默的人?”
话音刚落,就见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扯淡,除了姓许那小子,难倒我们就没有其他商业对手了吗?你也不看看鸿辉集团是做什么的,真是猪脑子!”
冷汗津津的自后背冒出来,瞬间凉了一片。老爷子不管事了,并不代表着他什么也不知道,至少教起人来的时候,那严肃的口吻和态度真的是会给人带来莫大的压力。
在我生命的计划当中,从来就没有过从商这一项,即便当时离开魔都黯然回家,也只想着若是无聊,或许会开个小店打发时间,从不曾想过要当成事业去做。
如此,自然不会想着要关注什么商业动态,对于那鸿辉集团,更是闻所未闻,又怎么会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
老爷子说完这些话后,便端起茶碗自顾的喝茶,没有再与我说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