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莲给我的录音笔,是货真价实的许墨的阴私。同样,我也给了她一只录音笔,里面记录了焰寰与孙筱箢的商谈,却是故意说给许墨听的。
大家都在设局,陈玉莲和我则成为了交换局面的对象。若有一个人心思不纯,造成的结果是谁也想象不到的。
录音笔的内容,我没有听,一是对焰寰的信任,二来,商业上的事情我半懂不懂,给不了什么主意。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
陈玉莲不但得知了许墨许多阴私,还得到了一定管理许氏的权利,其中,当初的“寰球盛焰”,大部分都是她在打理。
这是焰寰一定要拿回来的企业,也是与孙筱箢互助的条件。所以陈玉莲看似不上心,实则把公司打理得极好。加上她又是商业管理出身,虽然缺乏一些实际经验,但是在许墨的教导下,也能打理得有条不紊,至少没有造成太大的退步。
一切都按照计划中进行,说得上十分顺利。
因为太多事情,无法与宁夏明说,而以她对我的关心和在乎,是非要把事情弄清楚不可的。
所以只得把回来的消息隐瞒下来,想着瞒一日算一日。可她如今身份非比寻常,我的出现又是为了昭告天下而存在的,哪怕我有意瞒着她
,又怎么能瞒得了自己的踪迹。
不需要多加打听,她便找上门来,满脸寒霜的瞪着我。
“小夏。”我苦笑,拉开门让她进来:“快进来坐。”
她站在门口处一动不动,咬牙切齿了半晌,“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了。”
无奈不已,亲手将她拉了进来,“你如我妹妹一般,便是忘了全天下人,也不能忘了你呀?”
她微微的笑,有些苦涩,亦有些自嘲:“姐,你还记得你是我姐。可是为何你回来整整一个月了,见过那么多人,却连通知我一声都没有?”
她掰着手指一个个的数过去:“孙筱箢,你的情敌,陈玉莲,曾经与你最不对付的对头,你见了她们一次又一次,而我,这个真心真意把你当成姐姐的人,又被你放在哪里?”
小小的脸庞上是无尽的委屈,这一刻的她,不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太子妃,只是个被家人忽视,内心极度不安的孩子。
内心油然升起一阵愧疚,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小夏,并非我不想找你,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美眸中闪着淡淡的光泽,“姐,我真的想不出是什么样的苦衷,需要让你回到一而再再而三背叛你的男人身边,并未了他放弃被践踏到泥地里的尊严,试图重新
挽回。”
她直直的盯着我,眼里是浓浓的失望:“这些日子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知道外头是怎么传你的吗?”
我咬着下唇,没有出声。
她冷笑一声,一字一句的说:“你的城府何其高深,在焰寰最落魄的时候,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这里,他现在复起了,你就巴巴的赶着上来,争夺焰夫人的位置。姐,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声被侮辱到了什么程度?”
一阵苦涩漫上,伴随的是无奈的苦笑,她所说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这就是焰家复起的代价。我们必须以自己的名声,来保全孙筱箢的名声。
无法言说的沉默,叫宁夏更是愤怒,失望之中,又带着满满的通心。
“你为什么不说话?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用力的咬着下唇,“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被伤得如此之深,你怎么还能回到他身边,连自己都不顾了?你就真的有这么爱他吗?”
“是,我爱他,只有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个问题,浅浅的叹息一声:“小夏,有很多事情,我现在无法与你明说。请你理解我的苦衷,好吗?”
“我如何理解?”她激动的叫出声来:“你以前有事从不瞒我的,可是为什么现
在什么都要瞒着我?既然瞒着我,又凭什么让我理解你?”
我瞬间哑然,面对这个全心全意为我着想的女子,升起一股想全盘托出的冲动。
可是不行,哪怕再不愿意瞒着她,这些话也是不能说的。
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心里也不好受,也想找个宣泄口宣泄自己的委屈。然而这牵扯到孙筱箢最大的隐秘,在事情成功之前,一个字也不能对外透露。
心情很复杂,默默的靠在椅背上,心思百转千回,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眼里的失望,逐渐变成了浓浓的绝望,站起身来。
“罢了,既然你不肯说,我不问便是。”她很是伤心:“今天,便当我是白来一趟吧。”
“小夏。”我放软了声音,“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她默然不语,有着心如死灰的浓厚哀伤,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微微叹息,“我不想骗你,可是事关重大,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不得不暂时三缄其口。我答应你,终有一天,会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一点儿也不隐瞒你,好吗?”
她眼眶微微红了,倔强的撅着嘴,只字不言。
重新拉着她坐下,正要好言相劝,门外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叫我们有些诧异。
黑
的油亮的凯迪拉克,静静地停在院子外头。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壮硕男子,正面色肃然的站在院门外摁铃。
如此明确的目标,很显然是冲着我来的。我与宁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走出门口,上下打量一番哪位男子,显然不曾见过。疑惑的问他:“请问找谁?”
“秦瑟柔小姐吗?”男人沉稳的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们家老爷有请。”
“你们家老爷?”目光飘向车里,深色的车窗遮挡,除了驾驶位置上的司机隐约可见,里头充满了浓浓的神秘气息。
犹豫了一下,“恕我眼拙,不知你们家老爷如何称呼,找我有何贵干?”
男子面色不变,淡淡的吐出一个字:“焰。”
心中骤然一惊,再看向车子的眼神,不免带上一丝崇敬和惴惴不安。犹记得焰寰与萧宜蓉的婚姻尚未破灭之时,焰老爷子对我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如今,是生怕我再度破坏他儿子的婚姻,所以找上门来吗?
不由得苦笑,该来的始终逃不掉。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理由拒绝他入内。
无奈,只得将大门尽开:“既是如此,便进来吧。”
选择了与焰寰携手,便不能安然的躲在身后。无论是福是祸,都需要共同面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