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大都事务繁忙,婚礼第二天,便匆匆离开。还有部分年轻人,流连于岛屿的美景,四处走动,玩得不亦悦乎。
本打算在岛上滞留几日,待身上痕迹消除再回家。可留下的部分人中,竟然还有许墨,所有的心思便都歇了。
我不明白,既然焰寰与孙筱箢结婚,为的是焰家的复起,那为何他还能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一点儿烦心事也没有。
是焰寰还没动手,抑或是许家如今枝繁叶茂,难以撼动?
宁夏新婚第二日,自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无法前来相送。看见我衣服下掩盖不住的痕迹,她大为震惊,想要询问,又苦于人多眼杂,没能开口。
知道她的担心,也不愿她感到内疚,索性作出与肖山情投意合的亲密模样,混淆视听。好在他也配合,一言一行配合得天衣无缝,才叫宁夏的神情满满放松下来。
临走前,听到她以嗔怪的语气小声叮嘱他:“肖老师,以后对我姐可别那么粗暴了。”
搂着腰的手微微收紧,他依然笑得温和:“知道了。”
“姐,这次我没办法送你们,祝你们一路顺风。”她笑得清透明亮,脸颊依在我肩膀,俏皮的眨了眨眼:“你能接到我捧花,我真高兴
。希望早日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会的。”我勾起嘴角,拍拍她的手:“不用送我们了,还那么多事等着忙着,你快回去吧。”
“嗯。”她乐呵呵的点头,朝我摆了摆手:“拜拜。”
笑眯眯的应了,转过身,维持着惯有的笑容离开。岛屿里大陆不远,直升机有限,我们也懒得去凑那个热闹,倒不如坐快艇离开,也方便得很。
一路与肖山十指紧扣,不是因为感情多深,也不是答应了尝试与他相处,而是身上的痕迹太深,无法瞒过别人,只能以这种方式,尽量减少他人的猜测。
可再不想引起注目,终归还是会被有心人碰上。
许墨站在我们面前,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闪过浓浓的疑惑。
仿佛在他看来,我应该仍然情系焰寰,而不可能与其他男子牵扯上什么关系。
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身而过,懒得再与这样的男人多交汇一句。肖山见状,亦不多言,遥遥望向码头的方向,只当见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望向湛蓝的天空,好像在自言自语,又言辞犀利:“肖先生与瑟柔的感情看来很是不错,也是,像瑟柔那般柔媚动人的女子,必然激情满满,教人沉溺吧。”
肖山的脚步顿了一
下,面上笑容微凉,回头看他:“许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噢,没什么意思。”许墨促狭的笑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脖子上的吻痕,“只是年纪大了,到底是羡慕你们年轻人的体力。哎,换做是我,再美的女人送到面前,都没有那样的激情了。”
“许公子这么说,就太叫枕边人伤心了。”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边的陈玉莲:“玉莲姐,你说是吗?”
陈玉莲昨晚并没有出现在婚宴上,名门世家的正经婚礼,是绝不可能容身份不明的女子出现的。前来的宾客就算与原配感情再不好,也会携手同来,不可能带上其他女人。
若许墨不曾结婚,带上陈玉莲,倒也没什么。可张晴晴是因为空难而死的,就算永远不能出现,也是亡妻。除非许墨有与陈玉莲结婚的打算,并且已经订婚,否则将她带到婚宴里头,免不了引发诟病。
当然,只要不是在婚宴上,便无所谓了。想来陈玉莲的手段确实不错,这么久了,还能确保在许墨身边的位置,独占鳌头。
今日的她,穿着一袭暗紫色的雪纺长裙,一根细细的绑带穿过前领,绕道颈后,露出肩膀大片雪白的肌肤。
标志性的大红唇在暗紫与雪白的衬托下极为妖娆,她取下
墨镜,风情万种的朝我看了一眼,娇声笑道:“瑟柔最会说笑,许久没见了,这么急着走,也不在岛上多玩两天吗?”
“不玩了,总归我现在无业,真想出门有的是机会。”我勾了勾嘴角,转身挽着肖山的手臂:“走吧,别让快艇等太久了,还有不少人等着呢。”
“嗯。”他点点头,疏离而浅淡的朝那两人笑笑:“我们赶时间,失陪了。”
“嗯哼,慢走。”许墨微微眯眼,看不出眼底的情绪。倒是陈玉莲笑吟吟的与我们道别,那自然的态度,就像只是在路边遇到了一个旧识,随意打个招呼,没放在心上。
与我们一同离开的,还有另外一对年轻的夫妇,早就在快艇上等着了。
看见我们到来,女子脾气很好的笑笑,招呼道:“快上来吧,准备要开艇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肖山扶着我上艇,抱歉的朝对方笑笑。
女子摇摇头,目光专注的放在我身上,似乎对我充满兴趣。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摸摸脸,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个同学与你长得很像,但是许久没见了,所以忍不住看多了你两眼,还请你不要见怪。”
我正
要习惯性的答话,她旁边的男人瞪了她一眼。她显然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立即讪讪的低下头去,颇有些不安的样子。
男子轻哼一声,转头看向我,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内人不太懂说话,请不要介意。”
“不会。”我勉强的笑笑,把脸转向另一头,没再出声。
贵圈里与我相像,又消失已久的,除了张晴晴,还能有谁?
都说人际关系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兜来转去都转不开说不清的缘分。自我知道张晴晴那日起,这个名字就好像与我紧密的绑在了一起,哪怕我已经与焰寰分开,与这个名字也没办法彻底划清界限。
快艇上的气氛在一刻变得莫名的诡异,女子的眼神不时飘向我,又在男人的警告下一次次挪开。
我突然有些好笑,若说当初逃不开张晴晴的阴影,是因为焰寰的缘故,如今我已经脱离那个圈子了,还在纠结些什么?
长得再像,也是另一个人。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相似的外表下是迥然的两个灵魂。时隔这么久了,何需还在意什么?
这么一想,又坦然起来。面对女子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微笑以待,只当生命中从来不曾出现过那个与我相似的女人。
反正,我不会有与她碰面的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