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表示真的很喜欢我们这个小区的宁静和温馨,并请我如果可以的话,帮忙留意一下周围是否有房子愿意出售,哪怕小一些也没有关系。
我自是一一应承了下来,并与他们互相留了电话。前些日子邻居特地找我问过别墅出手的价格,似乎有移民的打算,即使如此,便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
毕竟,往后还要在这里住多久,尚未可知。与邻里间多些联系,也是好事一桩。
送走了和蔼的华侨夫妇,正准备出门,不想意外的迎来了一个人。
“秦瑟柔。”
陌生又熟悉的女声,止住了我的脚步。诧异的回头,身后那辆红的鲜亮夺目的法拉利跑车里坐着的,不是陈玉莲又是谁?
她变了很多,依然风情万种,却又凭添了说不出的高贵内敛。一袭长至膝下的黑色真皮大衣,衬着标志性的烈焰红唇,尤为夺目。脚下是一双紧紧包裹着长腿的及膝高跟长靴,步履移动之时,雪白的大腿时隐时现,煞是性感。
她取下覆在面上的墨镜,细细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勾起嘴角:“你这个小区还真够大的,若非来过两次,想要找到你家可不容易。”
说起陈玉莲,我对她终是带着淡淡的怨忿的。
焰家和许家一直处于敌对状态,那
么多年了,谁都奈何不了谁,很显然,两家势均力敌,甚至应该说,焰家还要更强一些。
这些年来,许家能维持在四大家族的地位上,也颇不容易。要知道,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豪门世家比比皆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的家族所取代。
其他三家还好一些,许家是四家之中最弱小的一家,自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兢兢业业。许多时候,面对同行的竞争和打压,也只能做到维稳,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反击。
若是单凭许墨一人,想要对付焰家,是绝对不可能的。而陈玉莲才和他在一起没多久,焰家就出事沉寂了下去,要说她清白无辜,打死我也不信。
于是对着她,便难有好脸色。径直挡在铁门面前,冷冷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还人情。”她简洁利落的回答我,朝里头扬了扬下巴:“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我嗤笑出声:“不必了,如果早知道那个人情会导致这么大的变动,我宁愿从未帮过你。”
说罢转头入内,重重的把铁门拍上。
她所说的人情,双方心里都清楚,无非是我将她介绍给许墨,帮助她脱离坐台小姐的生涯。
她曾说,这个人情,定会想办法还给我。可如今,她要拿什么还?
如果
许墨没有包养她,焰家未必会落败。说到底,我还是自责怨恨的。
她似乎不意外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静静的站在铁门外头,好一会儿,扬声道:“我能帮你找到他。”
这句话,再次成功的阻止了我的脚步。
无欲则刚,我做不到无欲,所以才那么容易被人拿捏在手心。
用力的咬了咬下唇,终究抵不过心里的念想,转身回头,将铁门打开。
“进来吧。”
说完这句话后,我疾步入内,不想再看她。
她倒是不徐不疾的跟在我身后,仿佛身入无人之境,饶有兴趣的打量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进了别墅后,又自动自觉的在沙发上坐下,揶揄道:“都是你喜欢的风格,他倒是对你挺上心。”
方才接待华侨夫妇的茶水还在壶里温着,她也不等我动手,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心轻嗅一口,满意的点点头,又小口小口的啜着。
见状,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顺手换了壶里的茶叶,重新给她空了的杯子注了八分热茶。
她挑了挑眉:“你到底是和别人不一样,换做其他人,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气,想必白开水都不会给我一杯。”
我抿着嘴没有出声,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对她那么斯文有礼。只是性格所致,无法做到那样憎恶分明。
见我不出声,她放下杯子,轻笑道:“罢了,听说你找了他许久,想来是迫不及待想要得知他的消息,那我就不废话了。”
说着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纸条,递到我面前:“如今,他就在这里待着,平时无事不会出门,你想要找他的话,应该能找得着。”
接过纸条,上头是电脑打印的生硬字体,写着一处较为偏僻的地址。若非刻意寻找,根本找不着。
犹豫了一会儿,接过纸条,低声道:“谢谢。”
“你不担心我骗你?”她有些好奇。
我平静道:“我和你的仇怨还不到逼对方去死的地步,你没必要在这方面骗我。”
“你倒是看得清楚。”她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像你这样的女子,本不应该流落到烟花之地的。如今前事都了了,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换个活法,非要与焰寰牵扯不断呢?”
感情的事,她又怎么能明白?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不怕许墨知道后对你不利?”
她此次前来,应该是瞒着许墨的吧。毕竟是一辈子的宿敌,他肯定不会允许任何人给予焰寰翻身的机会。
陈玉莲点了一支烟,无所谓的笑道:“所以为着找他的下落,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连写地址都不敢自己动笔,
还非得去找台打印机。秦瑟柔,这个人情,我算是还清了吧?”
我抬眸注视着她,“如果没有你,焰家也不至于落败得这么快吧?陈玉莲,我若没猜错的话,你功不可没。”
她诧异的扬起眉毛,没有证明回答,言语中却不忌讳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焰寰行为有差,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以许墨的精明,难道他会不把握机会?我的出现,只是把这一刻提前了而已,结局不会有差别。”
顿了一下,她又纠正道:“不,或许他现在落败会更好一些。我想他应该留了不少钱给你吧,你现在找他,是打算倾其所有,帮助他东山再起?”
被她猜中了心思,我索性懒得否认,直言道:“怎么,你打算要告诉许墨吗?”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懒得去管。”她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坦然道:“既然我还你这个人情,至少在这件事上,就不会再插手。”
对她厌恶归厌恶,却也知道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否则,她今天也不必冒着被许墨发现的危险,巴巴跑过来告诉我焰寰的下落了。
我拿着那张重逾千斤的纸条,无比怅然:“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要还我人情,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许墨,反而要去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