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句斥责,她稍微晃了一下神,不知道想起什么,目光迷茫而怅然。
“秦瑟柔,你知道自己被推到他人眼中的最高峰,又狠狠摔下,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吗?”
不待我回答,她又面色一变,恨恨的说:“你不知道,因为你到达过真正的高峰,而我没有!我所得到的,不过是他人眼中的宠爱,可背地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根本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愣了一下,油然升起怪异的感觉。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她长长的指甲便刮上我的肌肤,冰冷而尖利。
“同为被他包养的女人,为什么你能夜夜承欢,能怀上他的孩子,而我,却只能被当成货物,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她双手一紧,指甲划破我手臂上的肌肤,却犹自不觉,冷笑道:“或许,其实他对你也是一样,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秦瑟柔,你能确定夜夜关灯后与你欢好的男人,真的是焰寰吗?”
神经质的语气如同刀子划过玻璃,让我的心紧紧揪成一团,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她瞧我这般神色,笑得更是畅快,“看来你比我更糟糕,被包养了两年,还不知道躺在身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秦瑟柔,不妨告诉你,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根本不姓焰。”
“你在胡说什么?”我浑身发冷,用力推开她:“妮娜,你疯了。”
“我是疯了,在发现碰我那个人不是他之后,就已经疯了。”她神色迷乱,胡言乱语道:“秦瑟柔,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花那么多钱包养我,却不肯碰我一根毫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愣在原地,许久,才试探的问道:“你是说,他从来都没有碰过你?”
这不可能,那段时间,大家都分明看见她身上无法掩饰的欢好痕迹,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又是谁?
她笑着笑着,泪水滑落下来:“是,我原来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不在我哪儿留宿,为什么做那事儿的时候,从不肯开灯,直到一次摸到那人后颈上有颗痣的时候,我才知道碰我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这怎么可能。”她说得太过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她嘲笑的看着我,蜿蜒的泪水在残妆上冲刷出肮脏的痕迹,“你也没想到吧,那个让你念念不忘,在床上刚猛非常的男人,竟然不是他。秦瑟柔,你说你傻不傻?哈哈哈哈哈……如今知道真相,你说你要怎么谢我才是?”
“你真的是疯了,这样的事情都能臆想出来。”我根本无法相信焰寰会
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知道,他在那方面有着别样的爱好,其中一点,就是喜欢开灯行事,怎么可能如妮娜所说,让别人代替。
一定是她心有不甘,故意捏造出这样的事情,希望我也痛苦如斯。
我想离开,她却不让我走,堵在门口道:“你不信?也是,他看着那么高大结实,怎么可能连行房都要人代劳呢?可事实就是如此,不信你好好回想回想,在他身边,是不是有个后颈有痣的男人?”
“够了。”我打断她的话:“如果真是这样,他即便选择了别人,你又有什么不甘心,又有什么必要买凶杀人?你已经神智混乱,说的这些话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想听。”
“你还是不能接受,是吗?”她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因为你跟我一样,明知那个人不是他,还是忍不住爱上他,不能接受有人把他抢走。说到底,你不过是个与我一样的可怜人罢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她前言不搭后语的疯癫,“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的笑容倏然一敛,嫉恨之色跃然浮出,恶狠狠道:“我要你和我联手,弄死那不知羞耻的贱人。上一次开车没能撞死她,算她好运。若是你肯和我联手,她一定没有活路,到时候,我不介
意焰少每个星期陪你一次,你看怎么样?”
那得意的神情,如同对乞丐的施舍,我失笑道:“妮娜,你找人杀我不成,又要我和你联手去杀害别人,你觉得,我有可能答应吗?”
她的嘴角不住的抽动几下,我又道:“自给你那三十万起,我与你便恩断义绝,再见面,不是陌生人就是仇人,你以什么立场,要求我帮你做这样的事情?”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得她满脸迷茫,显然脑子转不过弯来,她神色变了又变,美艳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孩子般的无赖,扯着我的衣服道:“我不管,既然你爱他,你就要帮我。”
“我爱谁不爱谁,是我自己的事,要我帮你,绝无可能。”说罢,用力扯开她,想要夺门而出。
她的精神明显出现了异常,连眼神都无法聚焦,我怕再待下去,她会狂性大发。
然而已经晚了,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她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揪着我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活着也没有价值了。我就先弄死你,再去弄死那个贱人!觊觎我男人的贱货,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着抓着我的头狠狠的往墙上撞,幸得工作人员的洗手间均是由轻型隔断板制成,虽然撞击声音听起来很吓人
,但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女人发起疯来,往往比身强力壮的男子还要可怕。她本就比我壮实,骤然发难,我竟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一时间狼狈不堪,无法反击。
她犹在胡乱的叫嚷:“贱人,你们这些贱人,都去死吧!他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手中的录音笔被撞得掉落在地,也没有办法去捡。我尝试着推开她,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又完全不惧疼痛,任我如何用力,她都仿若没有知觉,发红的双眼里,只写满了要将我置于死地的讯息。
异常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外头的注意,少顷,便听到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我连大喊,并努力挪动自己的位置,好让他们能把门打开。妮娜却如同什么都听不到似的,满嘴胡言乱语,状若疯狂。
赶来的,除了姑娘们,还有场子的保安。见到是被驱逐出去的妮娜,保安不敢私自做主,直接将她绑了,交给花经理处理。
饶起云随后而至,见状没有过多掺合,只是吩咐花经理处理完妮娜之后,一定要把人交给他。
涉及买凶杀人的罪名,她便是不被场子里的规矩折磨去半条命,下半辈子也要经过很长的一段牢狱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