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空调的房间,是夏天沉闷的热。偏偏一股凉意自心底透起,冷得我整个人不停的打颤。
第一次被客人推进洗手间,是焰寰救了我,第二次遭遇到变态的王富贵,是饶起云救了我,这一次,我会不会又有之前的幸运?
这里不是夜总会,外面没有来来往往的人。诺大的别墅群,每一幢别墅之间都隔着数十米的位置。别说我的呼救声会不会有人听到,就算不慎遇害,待尸臭飘出令人发觉,估计也要一段时间。
这一刻,相较起死亡,我发现自己更害怕被人污辱。
说起来也好笑,一个坐台小姐,一个有了两年资历的老人,一个被男人包养过的情妇,居然怕被男人玷污,任谁听了都觉得矫情。
可事实上,真是如此。
粗糙的大手顺着光滑白皙的腿摸了上来,恶心得让人想吐。那头的瘦高男人已经脱剩一条内裤,带着一脸无耻龌蹉的淫笑,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屈辱和愤怒顿时把恐惧压了下去,我被逼急了,宁愿被他们殴打至死,也不愿意被这两个肮脏的男人玷污了我的身体。
想也不想的一口咬在高瘦男人的虎口上,霎时间,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高瘦男人疼得大叫起来,狠狠一耳光挥
在我脸上:“疯女人,放开我。”
那个耳光打得我一边耳朵几乎失聪,听到的都是嗡嗡作响的蜂鸣声。自知获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也豁出去了,狠狠咬着那块肉,任他如何暴跳如雷,就是不肯松口。
便是咬我最爱吃的焦糖麻花,也没使过这么大的力气。不消多时,牙根便隐隐觉得疼痛,那高瘦男人叫得越发惨烈,劈头盖脸的往我脸上招呼。
我发了狠,用力一甩头,一块溢着浓重血腥味的肉竟然落进我的嘴里,湿濡腥臭。我恶心得差点儿吐了出来,“呸”的一声把那块肉吐在地上,狠狠的瞪着眼前鬼叫鬼叫的男人。
或许是被我凶狠的模样吓到了,瘦高男人满脸苍白的退后了几步,大颗大颗的汗从脑门滑了下来,惊惧的望着我。
矮胖男人却是比他暴戾许多,一把掐着我的面颊,咬牙切齿道:“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既然这样,那就去死了,大不了等你死了再说,也是一样!”
恐慌再次升起,这会儿却是没有手让我咬了。矮胖男人双手掐在我脖子上,表情凶狠,没再给我留一丝余地。
恍惚间想起,焰寰曾说过我的脖子很白很细,线条优美。而如今,被他称赞过的地方却成为了致命的要害。
铁
钳般的双手不断的收紧,彻底切断了呼吸的空间。胸口火辣辣的疼,闷胀得几乎要爆炸。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努力的想要汲取新鲜空气,得到的却是令人痛苦的悶滞感。不管如何手脚并用的挣扎,都无法将那双大手拔开。
眼前熟悉的景象,一点一点开始模糊,最后化成迷蒙的白光,和矮胖男人凶残变形的冷笑。
恍惚间,看到门外有身影一闪而过,快要消失的神智瞬间清明起来,着急的挥舞双手,想要让对方离开。
这样的意外,赔上我一人便罢,胭脂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不想害了她。
用力嘶嚎警告,不想让她靠近,可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反倒因为过于用力,体能急剧流逝,才回来的一点神智,又在强烈的缺氧中渐渐散去。
强烈的耳鸣让我失去所有的听觉,迷糊间,掐着我脖子的那双大手猛然用力,将我钳制在他怀中。
虽然只是瞬间的姿势变换,也总算有少许空气进入了肺里,哪怕没有很大的改善,至少那濒死的感觉有了片刻的消褪。
仅仅是片刻。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又无力思考,更无力接收外界的反应。隐约在喧嚣的耳鸣声中听见几个熟悉又模糊的音调,
继而卡在我脖子上的大手震了一震,软绵绵的掉了下去。
没有支撑身体的力气,我也随之滑落。刚摔倒在地,便有一双柔软纤细的手焦急的扶了上来。
是胭脂,她没事,她来救我了!
我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连呼吸都微弱而绵长。天知道我多想不顾形象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惜肺部强烈的刺痛感阻止了这样的动作,只能依靠自身的本能,慢慢将瘪下去的肺泡再次填满。
似乎过了一万年那么久,眼皮终于可以动作了,模糊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晰,首先看见的便是胭脂急切担忧的容颜。
她的眼圈红了一片,泪水盈盈欲坠。看到我睁眼的霎那,欣喜的笑容忽而绽放,转头对身后喊了句什么。
我这才看到,高瘦男人已然昏迷了过去,矮胖男人被撕下的窗帘捆得严严实实,一边肩膀上还在往外冒血。
饶起云的脸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撞入我的眼里,眉头紧皱,大步走了过来,在我面前蹲下。
我想道谢,嗓子却烟烧火燎的痛,连声音都发不出。他摇摇头,说了句什么,我茫然的摇头,表示听不清楚。
耳朵依然嗡嗡乱叫,拒绝接受外界任何声音,相比起方才生死一线的恐惧,如今的状况倒让我安心。
只是听不
到罢了,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
胭脂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又冲着我说了句什么,看到我一脸迷惘,急的跳脚,急促的朝饶起云喊了几声。
饶起云先是检查了我的伤势,紧皱的眉头稍微松泛了些,随手拿过被瘦高男人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上的钢笔,在我手上写了几个字。
“别担心,只是因为缺氧造成暂时性失聪,很快会自行恢复。”
虽然没有太多的念想,但在看到这句话后,还是倍觉高兴,用力点了点头。
须臾,便有警员上门,将那两个男人带走。救护车也随之而至,胭脂放心不下,硬是押着我上车,陪我去医院做了一趟检查。
饶起云说的很快确实很快,才到医院,便隐约能听清医生的问话了。做完一系列检查出来,耳鸣声早已消失,听力又恢复了正常。
因为救援及时,我的身体没有受到根本性的伤害,都是些皮外伤而已。就是看起来太过狼狈,导致照镜子的时候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面上因为遭受耳光,肿成了猪头。嘴边全是咬瘦高男人留下的血迹,干凅后成了可怕的暗红色,犹如刚吸完血的恶魔。最严重的,便是脖子上的瘀痕,又黑又紫,如鬼手一样紧紧的黏在白皙的皮肤上,煞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