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思念令我几欲崩溃,我从不知道,想念一个人可以这样的刻骨铭心,如千万只蚂蚁汹涌而上,一寸一寸的啃噬筋骨。
那个站在云端、高高在上的男人,轻易的掌控了我的生死,和身心。任凭挣扎呐喊,都无法逃离。
原来爱上一个人,竟是这样的感受。一念美好如天堂,一念痛苦至地狱。
于他而言,我是玩物,是宠物,是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一点色彩。即便这般不重要,他也设下了条条框框,看似冰冷无情,实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在表面看来,他似乎更喜欢这个新欢。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并非如此。若是真的在乎,他不会明知她夜夜饮酒,还给她买车,完全不顾她的安危。更不会任由她继续伺候别的男人,一点儿也无所谓。
一股执念油然而生,我想不明白,为何他对妮娜的态度远不如我,却又为了她,狠狠的把我掼在地上。
神使鬼差的摸出手机,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冰冷的女声依然提醒此号码不再有人使用。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又拨通了刘瑞杰的电话。
不过片刻,那边接通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谨温和:“你好,我是刘瑞杰。”
“小刘,是我,秦瑟柔。”他是有我号
码的,如今连过去的称谓都不叫,便是疏离的表现。
果然,他语气淡淡的,礼貌而冷然:“秦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忽然发现自己太冲动了,焰寰是刘瑞杰的老板,老板是什么态度,下属自然也是什么态度。除了我与他的关系能好到超越一切,否则,他有什么必要冒着得罪老板的风险帮我?
但电话已经打了,话也说开了头,畏畏缩缩未免小家子气。索性直接开口,“小刘,能不能帮我安排见焰哥一面?”
“秦小姐,你知道,我只是焰少的司机。”他声音平平的不起波澜:“如果是公事,正规途径应该找焰少的秘书预约排期,如果是私事,恕我无能为力。”
“那能不能把电话给他,我有个问题想问清楚,只需要三分钟,不,一分钟就可以了。”我不死心的哀求:“小刘,求求你,我现在唯一能求的,也只有你了。”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我燃起希望的时候,他微不可闻的叹息,压低声音说:“秦姐,你触犯了焰哥的底线,我真的帮不了你。”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是因为我打扮成那个女人的模样,所以惹他反感了吗?”
他到底顾念着几分旧情,轻声道:“你的外貌是最
大的优势,也是最大的劣势,如果不是涉及禁区,焰哥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秦姐,你放手吧,否则到最后,难过的只会是自己。”
我仓然苦笑,道了声谢,把电话挂掉。
天知道,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前,我根本没想到在这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非许墨刻意设计,我又怎么可能自寻死路呢?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不愿听我一句解释,或许应该说,在触碰到底线之后,即便我解释得再完美,他也未必会原谅我。
毕竟,他是云,我是泥,他怎么能容忍卑贱如泥的女人,有意或无意的循照他心中的瑰宝,在他面前晃荡呢。
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来收拾心情,在家细细画好妆容,遮掩不欲被人瞧见的憔悴,才坐车去夜总会。
其他人早已来了,换好性感华丽的制服,妆点好明媚的妆容,聚在一起喝茶谈天。
妮娜见到我,撇着嘴吸了一口烟,似笑非笑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转过头与其他人笑谈,谈到兴奋处,爆出一阵夸张的尖叫和大笑,并若有若无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不消言语,已能明显的感觉到,姐妹们对我的尊重和畏惧,一夕之间又变成了嘲讽。
几次的起落,早已看透。欢场之中,
不仅是男人的感情不可靠,便是女人与女人之间,也多有猜忌妒羡。
我依然没能从与妮娜之间的情分中走出来,而她,却已经与我清晰的划分清楚界限,各自为营。
直到现在才注意,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与我和陈玉莲齐名的实力。被莺莺燕燕包围,也能一眼看到她的神采飞扬。
那是在步入恋爱中的女人所散发出来的独特光芒,曾经,我也在自己身上看到过。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俘虏,依然傻傻的以为这段感情不过是金钱与肉体的交易。直到失去,才晓得挥不散的痕迹,早已深入骨髓,倍感痛苦。
现在的妮娜,就是两年前的我,还不知道,便已爱上了。
黯然的叹息,步入更衣间。陈玉莲坐在梳妆台前,半倚着靠背妆椅,修长的双腿架在桌面上,一手抱胸,一手夹烟。微微扬起的下巴勾勒出柔和精致的线条,红唇轻启,淡白的烟雾袅袅吐出,性感得不像话。
一直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是应该被金屋藏娇的。而事实上,在夜总会待了这么些年,恩客不少,提出要包养她的却一个都没有。
听见脚步声,她抬了抬眼皮,看见是我,迷离的眼神弯了起来,试探道:“你和
妮娜闹翻了?”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我淡淡的回应,走到衣架前,挑出属于自己的那套制服放在一边。
她把双腿收回,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她先撕破脸的吧。”
正在拉拉链的手微微一僵,又垂下眸,不欲搭理。
她嗤笑一声,按灭手中的烟头,“想来也是这样的,一个与世无争,行事低调;一个贪恋富贵,哗众取宠。若不是之前花经理严厉警告,她哪能忍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扬眉吐气的机会,她怎么舍得过分。”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我换上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款款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陈玉莲,你资质不差,甚至比我与妮娜优秀许多。与其把心思放在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上,倒不如想想要怎么勾搭好金主,为以后找好退路。”
我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要知道,你已经二十六岁,不年轻了。”
她的面上瞬间闪过一丝扭曲,脱口道:“要不是……”
话语刚出,便反应过来,瞟我一眼,转了语气悠悠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姐姐在这里谢过你的提醒了。如果有好的客户,可千万不要忘了提携姐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