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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盖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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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连忙小声道,“是啊, 我儿子战友给我寄的, 这是我的身份证明,你看看。”

她不识字,每次来邮局取东西都要签字, 李老头也不能每次都跟着来, 就找赵建军开了张证明, 对赵建军的说法当然是是佐国战友多, 都是好心人,老给他们老两口寄东西。

当然,战友寄东西这事也只有赵建军知道。

财不露白的道理李家老两口很懂, 要不是用的上赵建军,这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一年,李佐国当兵走了没多久, 就传来了噩耗,说他在战场上牺牲了,是被炮弹炸死的, 连个全尸也没留下, 县城武装部的领导亲自上门送了抚恤金,让老两口节哀顺变。

李老头和李婆子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整宿整宿的合不上眼, 你说那么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李婆子为此还病了一场。

人没回家, 就给立了个衣冠冢,好歹让后面人有个念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两口简直痛不欲生,哭了骂了自己心里痛快了,老四回不来了。

自此对小儿子的思念也就埋在了心底,轻易触碰不得。

但是谁也没想到,从三年前起,几乎每月都有包裹寄来,一开始赵建军让他们去县城取东西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什么战友这么好,人都死了三年了还能记得给老两口寄东西。

两次三次的,连赵建军都说,佐国的这些战友人都不孬,都记着自己牺牲战友的家人。一开始,老两口也是这么想的,寄件人的地址不一样,他们真以为是李佐国要好的战友寄来的。

但是这时间久了,隔三差五的就寄来东西,有时是布,有时是钱,有时是票,而且数目还不小,亲儿子还不一定能做到这地步呢,更别提和老两口素不相识的战士们,谁家没有父母儿女要养,就为了两个外人能做到这地步?

赵建军不知道寄来的东西是啥,以为是部队上的人发达了,隔三差五给老两口寄点吃的,反正李佐国的战友多,也没有瞎怀疑啥。

但是李老头心里打了鼓,隐隐有了种让他心惊的猜测,偷摸着拿了点大妮的本子笔,写了几封信给所有的地址都回了。

信当然是石沉大海了,不过邮件却经常能取到,开始是三十多块钱,最后五十多,七十多,你说这么多钱,别人能白给你吗?

那指定不能啊,老两口活了大半辈子,见识不多,阅历总有,心里的猜测证实了八分,老四他可能没死!

李老头在部队呆过,多少了解一点部队的规矩,有些特殊部队,或者身负秘密任务的军人,是不能和家里人联系的。

这事太大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连老大都瞒着,甚至害怕老大和老三发现端倪,还特地嘱咐赵建军不要把佐国战友寄东西来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就是害怕老四是用了手段给他们寄钱,坏了部队的规矩,知道的人太多对娃不好。

“给,大娘!您儿子战友真是好人,这都好几年了,给您二老寄了不少东西吧。”

李婆子连忙哽咽了下,“……可不是吗,要不是他们,我们老两口咋活呀,你不知道,我儿子救过他们好多人的命,这些人都记着呢,都是好人,当兵的都有良心。”

工作人员肃然起敬,军人保家卫国,军人家属在大后方支持,都是英雄。

“大娘儿子是英雄,大娘以后要保重身体,您儿子在天之灵一定希望看到您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

李婆子连忙在心里呸了几口,谁在天之灵,呸呸呸!

她儿子一定全须全尾的活的好好的,说不定都做了大官了,不然每个月能寄回来这么多钱。

……

从书店出来,李梅梅和李三妮拉着手去逛供销社,县城供销社在政府不远处,是座两层的小楼,据说建国以前是日本人开的酒馆,后来收归国有,就改成了供销社。

一层卖的东西比较杂,油盐酱醋,针头线脑,肥皂毛巾,鸡蛋零食,人也比较少,一上了二楼,才知道什么是人挤人。

那卖布的柜台前挤满了大姑娘小媳妇还有老大娘,这个说要两尺花布,那个说要三尺青步,排在前面的人嗓门很大,生怕售货员没听清自己的要求,后面的就很着急,颠着脚一个劲儿的往前边看。

李梅梅咋舌,她没来过供销社,也没想象过这样的情形,看现在人穿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人,她还以为卖布的柜台一定是门可罗雀呢。

看来是她短视了。

挤也挤不到前边去,看也看不到,李梅梅只好无奈的扯了扯李三妮的袖子,“姐,人这么多,我们不去看了,走吧,反正也没钱!”

“穷鬼还来供销社。”不知道是谁这么小声嘟囔了一句,落在李梅梅耳里。

她转身去看,是一个看起来和李三妮差不多大,梳着辫子,穿着改小了的海魂衫的女孩儿,此时,这女孩扬着下巴,一脸鄙夷的看着李梅梅和李三妮。

“咋啦,看啥看,穷鬼穷鬼穷鬼,略略略。”女孩提高了声音,做了个鬼脸。

李三妮当然也听见了,她拧着眉头,惊愕道,“冯翠翠,怎么是你?”

“三姐,你们认识?”

“认识,她是我同学。”

冯翠翠是跟着大人来的,她娘去前边排队买布了,她就站在旁边等着,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李娜这个讨厌鬼,当然要给她找点不痛快了。

“李娜,你家那么穷,你爹还是乡下人,你买的起布吗,还来供销社,是不是想偷东西啊,各位阿姨大姐大娘,把你们的钱和票看好啊,别让小偷给摸走了。”

冯翠翠没有压低声音,周围好多人都听到了,都捂紧了自己的口袋,看李三妮的眼神也变了。

李三妮虽然变的开朗了,但是本质上还是那个胆小的李三妮,被人用这样的眼神一看,她不免慌乱,涨红了脸,“你胡说!我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了。”

她转学到纺织厂子弟小学,班里的同学都很好,老师也喜欢她,只有冯翠翠,觉得自己抢了她课代表的位置,老是喜欢针对自己。

冯翠翠见众人防备李三妮,把她当成小偷了,心里得意洋洋,扬着下巴坏笑,“你家那么穷,你爹是农村人,你娘还是个瘸子,你有钱来这地方买东西吗,不是来偷东西的是干嘛,我看魏华的钢笔就是你偷的!”

魏华是李三妮班上的男同学,是纺织厂副厂长的儿子,上个星期刚丢了一支英雄牌钢笔,至今没有找到小偷。

被周围人怀疑鄙视的眼神盯着,又听冯翠翠侮辱她娘,李三妮红了眼眶,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梅梅眼神冷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扬声道,“这位姐姐你是什么意思,你是纺织厂工人子弟,怎么能看不起农民呢,主席同志可是说过了,工农一家亲,大家都是平等的,现在可不搞阶级那一套了,你们的父母在城里搞建设,我们的父母在乡下种粮食,谁都离不开谁,你的觉悟怎么这么低,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的,一身资产阶级大小姐的毛病,还看不起穷人,我们这样的穷人比你思想觉悟高多了,我们可是主席同志坚定的追随者,怎么会偷东西呢,诽谤别人可是犯罪,我看这事是不是要找公安叔叔解决。”

李梅梅适时的把红本本语录掏出来,郑重其事的抱在胸前,正义凛然的挺胸,“同志们,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一本主席语录,家里给了我们钱,我们都舍不得吃,全攒下来就是为了买这个,这样的人,怎么会偷东西,这位冯翠翠同学,你这么污蔑两个主席同志的坚定追随者,脸不红吗?”

冯翠翠气的瞪眼,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李梅梅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社会主义多好啊,让我们都有了读书的机会,你不好好学习整天惦记着攀比,还诬陷同学,多不应该呀!”

周围有几个看热闹的妇女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是啊,看这小姑娘穿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还戴着红领巾,不像是会偷钱的人呐!”

“……啥也没丢……”

“咋就不能来看看了,我家娃儿没事也爱往供销社跑,不买还不兴给看了,供销社还有这样的规矩?”

“就是就是,我没事也爱来看看那大缝纫机,我眼馋好久了,就是没票……”

往上数一代,甚至都不用数,这些工人有的来自农村,有的父母来自农村,一开始被冯翠翠的话唬住了,害怕自己丢东西,所以防备的看着李三妮,等到回过味儿来,又听李梅梅这么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人不管在哪儿,都不会忘了自己的根,他们这一辈人,根就是在农村,儿时的记忆就在农村,说到底哪怕成了工人,腿上的泥点子也没有褪尽,这女娃这么看不起农村人,该不会是什么资本家的后代吧!

还是那两个穿的一般的觉悟高,一看就是咱工农接班人,随身还带着主席语录呢,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的,对主席的追随和崇拜也不像是假的,这样的人,咋会偷东西呢。

李三妮这下也不哭了,小妮儿比她小好几岁呢,都能把冯翠翠怼的快哭了,她肯定也能。

“你……你都是胡说八道,我爹现在也是正式工了,我娘也是,魏华丢钢笔的那段时间,我在老师办公室帮着改作业呢,我才不是小偷,你这是诬陷!”李三妮攥着拳头道。

冯翠翠的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想过来看看,又犹豫不决,她已经快排到柜台前了,放弃了机会以后可不一定能买到成色这么好的布了,听说今天的货是从省城拿的高档货,稀罕着呢。再一看,翠翠旁边站的不是李娜吗?那丫头嘴闷,翠翠怎么可能在她跟前吃亏,这么一想,也就不往那边看了,专心排起她的队。

到了跟前,剪着刘胡兰头的售货员两眼一翻,两手一摊,“没了,卖完了,后面的不用排了,都回去吧!”

冯翠翠娘急眼了,不由的提高了声音,“没有了,怎么就没有了呢?同志,我有票,我买的起的。”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废话啥,我还能给你变出来不成。”

女售货员傲慢的很,供销社的工作吃香,又是铁饭碗,她们这些人走到哪儿都是被追着捧着的,破喉咙大嗓子的吼谁呢。

冯翠翠她娘气的没法,争执了起来,那布她有大用的,错过了哪买这么合适的高档货送礼去!

还有冯翠翠,她嘴再利也只有十二岁,口才自然比不上老油条的李梅梅,还有周围的人,一听买不到布了,也不往前边看了,乐的看热闹,你一言我一语的教训起了冯翠翠。

阶级斗争是纲,纲怎么能忘,工农绝对一家亲,她们一定要好好批评这个思想落伍,极可能跟不上主席步伐的落后分子。

那边冯翠翠娘已经和售货员吵了起来,前边那人买布的时候,她明明看到还有剩的,怎么一到她跟前就没有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是不是不想卖给自己?

买不到布也没合适的东西送给韩厂长啊!

这边闹的不可开交,也没人来劝,那几个售货员吃着瓜子看戏呢,谁也没劝上两句。不是看不起乡下人嘛,那巧了,她们几个爹妈都是乡下人。

事了拂衣去,不记功与名,趁着冯翠翠被骂的这功夫,李梅梅拉着李三妮溜了。

等她们出了供销社,李三妮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看,小声道,“我们把冯翠翠留在哪里挨骂是不是不太好啊?”

李梅梅摇摇头,“怎么能是挨骂呢,我们是给她一个接受群众教育的机会,多难得啊,别人想要还没有呢,她是你的同学,这么落后怎么行,我们一定要帮助这些落后分子,让她们也能和我们一样进步,回头你把今天这事和老师讲讲,让她多注意你这个同学的思想,虽然她讨厌了点,落后了点,但是看在她是工人子女的份上,也不能放弃啊!”

挨一次骂怎么能行?怎么着也得老师再骂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李三妮懵逼的点点头。

“还有啊,”李梅梅又道,“我看你这同学落后思想很顽固,很可能一次不能纠正过来,你一定要和老师说,多帮她纠正几次。”

在县城呆了两天后,李婆子拒绝李卫国两口子的挽留,带着李梅梅回了村。

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李大妮在家里带孩子,李四妮和李五妮正打算生火,一见李婆子回来了,都急忙扑了上去。

以前觉得李婆子讨厌,现在看在她比看见肉还亲呢。

李四妮觉得她奶在家里的地位,那绝对是定海神针,如来佛祖,一等一的重要,瞧瞧不在的这两天,三叔三婶都要翻天了。

“奶,你可回来了!你咋现在才回来!”

李梅梅揶揄道,“姐,我们才去了两天呀,你这是想咱奶奶了?”

李四妮坚定点头,“想,特别想,就想着奶在家的时候我们吃饭都香。”

一到吃饭的时候,李爱国周桂花各坐一边,死盯着对方,也不说话,其他人吃的都挺不是滋味的。

她都瘦了。

李婆子没理会屁股后面拍马屁的臭丫头,“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能安好心?”

她又不是香饽饽,想她干啥!肯定是想问她要糖吃,门都没有!

“奶,你不知道……”,李大妮把包子塞到她奶怀里,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说。

李婆子一听,愣了,“咋的,还闹离婚?”

“可不是吗,我三叔可坚决了,这几天就吃饭的时候回来,晚上睡觉都在我五奶奶家,我爷都拿鞋底抽他了。”

“周桂花呢?”

“不知道,早上吃了饭就不见了。”

“是不是回五妮外婆家了?”李四妮插了句嘴。

看周桂花的性子就知道,她父母也是重男轻女的人,她嫁人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闺女,周父周母就觉得自己在队上抬不起头来,特别反感她回娘家,回去一次骂一次,她嫂子也是个厉害人物,敢回去,嫂子就敢给她关在门外边。

周桂花不想回去找晦气,她是去了王婆子家。

“婶子,”周桂花盘腿坐在王婆子炕上,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李爱国那个王八蛋铁了心眼和我离婚,丢不丢人呐!”

在炕沿上坐着的王婆子嘴角抽抽,捂着脑袋,心里烦躁不已,她这没赚周桂花多少钱,倒是带来了不少麻烦,远的不说吧,李家那死老太婆就是最大的麻烦,上次砸了她家那么多东西,还只赔了一点点钱,儿子媳妇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还不是给了她那么多天脸色看,连孙子都不让她抱了。要不是周桂花这个傻子后来给了自己不少钱,估计她还得受儿媳妇不少冷脸呢。

这周桂花就是个祸害,不管怎么样,先把她弄走再说。

王婆子挤出一个和善的笑,看着周桂花幽幽叹了口气,“你这娃呀,就是心眼太实,性子太刚,和男人闹起来能有你什么好处,你娘家对你不好,你这下又得罪了婆家,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听婶子一句劝,你服个软,好好的和他说一说,男人的心不就回来了吗?”

“我不,凭啥给他服软,我又没错,是他惹了狐狸精,我又没有偷汉子。”

“这女人呀就是水,最重要的就是顺和柔,你又倔又犟的他能喜欢你?男人家长了那祸根,就由不得自己,招惹一两个狐狸精算啥,只要你把他的心拿捏到手里,还不是指东不敢朝西。最好再怀上一个胖小子,以后这家里头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婆婆还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

王婆子又违心夸了一番周桂花,从里捧到外,从上捧到下,说的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的,反正只要能把这女人劝走,夸她是杨玉环都行。

周桂花脑子还没有被王婆子的糖衣炮弹打的糊涂,还记得她来这里是干啥的,连忙吸了吸鼻涕,抽噎道,“婶子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不怕你笑我,我男人现在那方面不太行了,听说你这里有让男人死心塌地的药,能不能给我一点。”

生娃也得要男人肯出力,李爱国现在是越来越不愿意碰她了,肯定是和陈寡妇勾搭上了,她不使点手段,咋怀上娃!

为了把这人送走,王婆子剜肉似的从床单下压着的东西里取了一点出来,周桂花如愿以偿的从王婆子手里要到了一点“好东西”,连忙塞到自己怀里,拍拍屁股从王婆子家离开。

等她走远,王婆子啐了几口,连忙紧紧闭上了自家大门,就害怕周桂花杀个回马枪。你说这婆娘,又浑又丑,搁在旧社会,早就被休了,难为那个死李婆子忍她这么长时间。

李婆子往李爱国那屋看了看,周桂花衣服什么的都在,不像回娘家的样子,又想到她和王婆子走的近,就去王婆子家找她,两人在半路碰上了。

一路上因为有其他人在,李婆子没发火,笑眯眯的搀了周桂花胳膊,“桂花这是打哪儿来啊,家里的活儿都干完了吗?怎么又去找人谝闲传了?”

这样的举动对周桂花来说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她和李婆子,就像是水和火,不是水浇灭火,就是火烧干水。你听过水火能和谐相处的吗?

婆媳两个一路搀扶着回家,两个心里都藏着事儿,谁也不和谁说话。

走在半路上还碰见马婆子,她见这两婆媳亲密的挽着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嘴上不由自主的就刺了她们两句,“老李家的,你这是改了性子,还是被黄大仙给上身了?还有这爱国家的,脸色这么白,该不会是你婆婆打你了吧?”

周桂花身子一僵,连忙挤出个笑,“没有,怎么会呢。”心里却骂道,这会不打,一会回去可就不一定了,这死老太婆心黑手黑的,能轻饶了自己?

李婆子啐她一口,“我这么通情达理的婆婆能打儿媳妇,你可真是不了解我。”

两个老对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一有机会就要抓紧时间给对方找不痛快,这点大家都习惯了。

等到回了家,李婆子果然阴了脸,周桂花再天不怕地不怕,到底被李婆子压制了多年,害怕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来了。

“你想干嘛?”

“不干嘛,给我进来!”李婆子咬牙切齿把周桂花拽到了屋里,“五妮,去把你爹和你爷找来。”

她就不信这两口子能翻天,不听话就往死里打,反正她儿子多,打死了这个还有好几个呢,离婚?还要离婚,多丢人呐!队上就没有人离婚的,他们敢开这个头,她就敢打死这两口子。

李婆子把李爱国周桂花凑到一起,想要给他们说和说和,结果却是不欢而散,李爱国想着,这婆娘这么搅和,日子也过不下去,还不如一拍两散,离婚了事,他哪怕做个光棍汉也比现在强,周桂花就想着,一定不能先服软,一定要把李爱国的气焰压一压,最好是彻底压下去,这样李爱国以后才能听自己的话,没儿子的女人再不把男人紧紧拿到手里,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正当李婆子气的要脱鞋打人的时候,李老头出手了,把她拉到了一边,

商量道,“……老婆子,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事儿,我觉得还是把家分了吧!”李老头叹气。

听他这么说,李婆子皱着眉头想,这家是得分,但是老三他们分出去总得有个住的地方,给老三盖房的钱还没有攒够,总不能让老大家出钱吧?要是她真的糊涂蛋到这个地步,老李家才是真的散了。

家里的花用一直就是老大家贴的多,老三家动的少,老大两口子不说什么,她这心里得有一本帐啊,当哥的帮帮弟弟没什么,但盖房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盖了房还要盘炕,要打家具,零零总总算下来,要不少钱呢,就她给老三家攒的这三瓜两枣的,还真是不够,真要让老大家往里头贴,她也不愿意。

李老头敲了敲烟袋,“养三妮这几年,老二也给了不少,攒了也有一百多,实在不行,就把老四……战友给的动上吧,就当是他孝顺我们的这一份花掉了。”

这两年从各地寄来的东西和钱,东西用了,钱一分也没有花,就都给老四攒着呢,万一娃儿哪天就回来了,那年纪不小了,总得盖个房,再说个媳妇,成个家。

李婆子想了半天,还是同意了,远的不知道在哪,近的闹的不来开交,还得要先顾着眼前的人。这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了,未免他们闹腾,连累了老大家,李婆子决定到时候她就和老头子一起搬过去住,总得压着那两口子好好过日子。

晚上,夜凉如水,厨房的煤油灯燃起,昏黄的灯光下,李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商量起了分家的事宜。

李老头先开了口,“……你娘给爱国攒了钱,但是盖两间房不太够,我找人借了几百,在年底就给你们两口子把房盖起来,分家吧!”

分家也是无奈之举,老人在不分家,这几乎成了长原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儿女多了都是债,三间房也挤不下那么多人,直接在院里盖等他们老两口走了又是一场麻烦,倒不如现在就把家一分,面子上也好看。

李爱国惊愕的看着爹娘,今儿个大家坐的这么齐,他还以为是要对他三堂会审,没想到竟然是要分家,还有他没想到的是,他每年交给娘的钱,她竟然都给自己攒着,想想这段时间他和爹娘做对,李爱国心里发酸,又感动又愧疚。

周桂花也感到震惊,分家?真的要分家,还还给他们盖新房,以后就不用和这两个老不死的,还有胡搅蛮缠的老大家一起住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那么多年的怨怼好像一下散了,原来在父母眼里,他和几个兄弟是一样的,没有对不起他,相反还一直为他着想,反倒是他,一直都不理解爹娘苦心让他们生了不少气。

想到这里,李爱国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不分家,咱不分家!都是我不孝,我以后好好孝顺你们,咱不分家!”

李婆子心里呵呵,说的好听,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把这几个的性子摸的透透的,老三现在是觉得感动了,不想分家,要是真不分的话,他明天早上起来就能后悔。

娶妻娶贤的道理她现在才算明白,一个好儿媳妇能让家里少不少麻烦,一个搅家精就能让她好好的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等到房子盖起来搬过去了看她怎么收拾周桂花!

没等李爱国后悔,周桂花先急了,她是真的害怕李爱国这个二愣子不分家,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爱国,分家了也一样能孝顺爹和娘,到时候咱们就经常过来看看他们,再说了,都是一个村的,离的能有多远,你就是想天天过来也成啊。”

李梅梅看着自家三婶的脸色就想笑,本来长的就黑,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又娇又怯的模样,仿佛是在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在掩盖自己内心按捺不的狂喜。

李婆子见不惯她那张狂样,故意笑眯眯的道:“老三媳妇啊,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和你爹是也要跟过去住的,你也别不高兴,你看你那个样子,照顾男人孩子都不行,都不拿手,我儿子跟你住我不放心啊!”

竟然还要跟过去住,周桂花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李保国想着家里的这几间老房子,下雨的时候会漏水,就和李婆子李老头商量,看是不是趁着盖新房子这股东风把老房子重新修缮一下,最好是把顶上的草都换成瓦。

李家的房子是今年的老房子了,还是李老头结婚的时候盖的,泥和稻草打的墙,茅草做的顶,这样的房子比起村里其他人家确实有些破败了,两个儿子都当上了工人,李家的日子确实比以前好过了太多,既然如此,家里也不差钱,干脆就把稻草全都换成瓦,再在旁边加盖一间房,以后老二他们来了也有地方住。

盘算好了盖房和分家的事,李老头就拿着户口本上了大队部,以后要分开过了,这户口本还是分开的好,他们老两口就跟着老大走,李爱国三口在一个户口本上。

到了大队部李老头先是说明来意,顺便提起申请宅基地的事情,赵建军也没有多为难,只说一定尽快把这事办成。

满满的一家子人拆封成了两家人,李老头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明白这是迟早的事,孩子们大了,有了自己的家,不能都围在他们老两口身边。

到了那一天,李老头请了本家的一个长辈来主持分家仪式,李保国特地请了假,一张方桌,李家德高望重的长辈坐在上首,李老头坐在对面,李保国李爱国分坐两旁,桌子上放着的是两本户口本,兄弟俩都成了各家的户主,以后就是两家人了。

老长辈拿出家谱在李家的分支上记了两笔,又说了□□晚辈的话,这分家仪式就算完了。

又过了十几天,宅基地终于申请下来了,就在离李家不远的山脚下,那里虽人烟稀少,地方却很大,村子里人越来越多,赵建军预备着以后申请宅基地的人都往那里走。

这几天李保国也不上班了,和李爱国一起拉几大车黏土,然后弄一捆麦秸掺杂在黏土中,洒上水,用爪钩把麦秸与黏土和匀,然后铲翻到一边。这是“和泥”。

房子的建造是从墙角开始的,用门板夹持,填塞和好的泥,夯实压紧。这样建造起来的墙体是粗糙的,并不光滑整齐,墙体建造完毕后,要用大板铲子铲切平整,这也是农村人的生活智慧了,你想砖多贵啊,自家住的房子,怎么舍得买砖。农村鲜少有人舍得买的。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等到新房子的四面墙都建成,只剩下顶的时候,在县城的李卫国和李红英才得到家里盖房子的信儿,一起从城里回来了。

两人都老大不高兴,分家了他们竟然是最后才知道的,这房都盖起来大半了,爹娘才想起来找人去通知他们一声,这不是见外是什么。

进了院,就看见东屋边一间新房子已经起起来了,就差做顶了,赵卫红在院里砌的土灶做饭,两人连忙喊了嫂子好。

都不是外人,赵卫红应了一声就继续炒菜,让他们自己去屋里住,李卫国骑了一路自行车,渴的不行,就自己上厨房找水喝了。

嫂子在炒菜,李红英也不好站着,连忙撸起衬衫袖子要过去帮忙。

大锅里炒着土豆片,看份量足足有二十人的份儿,赵卫红翻的却毫不费力

,李红英暗自叹了声大嫂能干,连忙道,“大嫂你歇一会儿,让我炒。”

赵卫红擦了把头上的汗,爽朗的笑了笑,忙道不用,让李红英去厨房里帮忙拌凉菜。现在正在里面拌凉菜的除了李梅梅还有谁,赵卫红担心她搞不定这么多人的菜,正好李红英来了,就让她赶紧进去看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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