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好久不见。”
乔夏笑着跟来人打招呼。
是的,乔夏联系的人是裴琛。
在这海城里,她举目无亲,唯一能帮她的,也只有裴琛了。
裴琛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两人来到一张桌子坐下。
裴琛立马就问:“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我们到处在找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乔夏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才慢慢的开口:“学长,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我说过无论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裴琛微微一愣,快速点头。
乔夏扬起笑容,声音清晰而肯定:“学长,你送我离开这里吧。”
“离开?你想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乔夏的声音缥缈,仿佛看透了一切。
裴琛在她眼里看出了沉重的悲伤。
于是,送她离开。
裴琛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一句她为什么要离开,乔夏也没有主动提起,他瞒着众人的眼线,给乔夏办理了假的身份,在某天深夜送她离开了这个充满悲伤的地方。
这一别竟是五年。
裴琛陪着乔夏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帮她安排好一切,才回来海城。
而此时,陆谨言就像疯了一样到处寻找乔夏,他频繁出现在电视上,向大众传达他早已结婚的事实,并告知大家他的妻子失踪了,若是有人见到她,记得告诉他一声。
他这样的表现,实实在在的告诉大家,他受伤了。
他深爱着那个离开了的妻子。
他开始变得浑噩度日,公司也不去了,整日留在家里喝酒,谁劝也不听,就算是裴琛把他狠狠揍了一顿,第二天他还是照样喝酒,照样醉倒。
很快,他因为胃出血送进了医院。
老爷子站在手术室门口,神情苍老而憔悴。
乔夏的离开让他大受打击,而孙子这样颓废无助,让他更是痛心。
陆谨言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乔夏:“乔夏回来了吗?”
陆父陆母看着儿子这魔怔了的表现,心疼不已。
陆母更加生气了。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了一个离开你的女人值得吗?她走了就走了,她能这样绝情的离开,就是不爱你,你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难道忘了你还有爷爷,还有父母吗?”
陆母头一次这样严肃教育儿子。
陆谨言却不愿听,闭了眼睛。
“出去!”
儿子这样忽视她,陆母更加生气了,正欲继续说下去,却被陆父扯了衣衫,带了出去。
“你把我扯出来做什么,我要骂醒他,为了个小贱人去寻死,丢不丢人!”
一想到乔夏走了还要这样折腾自己的儿子,陆母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憎恨乔夏,恨不得她死了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了。
“够了,这里人多,别让别人看笑话了!”
陆父呵斥了妻子,“谨言现在这情况哪里还听得进你的话,我们倒不如回去,让他自己冷静一下,你儿子没那么脆弱,他会没事的。”
陆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陆谨言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
他突然想起,上一次乔夏一个人躺在这冰冷的床上,应该很难过吧?
那时候他不但没有陪着她,反而还伤害她,让她在痛苦时还要承受自己施加的伤害。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她才离开吧?
陆谨言忽然觉得心口的位置很痛,痛得无法呼吸。
他伸手按住那疼痛的位置,感受着那跳动的心率,其实若是能这般死去,也不错吧……
至少不用再面对失去她的痛苦了。
老爷子不忍心看孙子这样自残,决心要拉他一把。
陆谨言看着老
爷子走进来,一脸沉重,便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了。
“爷爷,如果你是来劝我的,那你还是回去吧。”
老爷子来到他身旁,拉了张椅子坐下,“我不是来劝你,我是来跟你聊聊天。”
乔丫头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孙子也跟着颓废了一个多月。
“聊什么呢?爷爷,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说了。”
陆谨言嘲笑般的开口,他第一次觉得失去一个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绝望,仿佛失去了心跳,身体里空空的,像是死掉了一般。
像是一个木偶,需要人牵引着存活。
“谨言,乔丫头已经走了,她不会回来了,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就算你把自己伤害的遍体鳞伤,她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她走了,离开你了。”
老爷子也很喜欢乔夏那孩子,只可惜……
大抵是天意弄人吧!
“不,爷爷,乔夏没有离开我,她只是出去玩,迷路了,等她找到了路,就会回来的。”
陆谨言摇头否定爷爷的话。
“那如果乔丫头有一天真的回来了,看到你这副模样,她会有多心疼?你舍得看着她为你伤心难过吗?她的离开,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若是你真的坚定些,她也不至于离开你。”
说起这件事,老爷子也是气孙子的。
家里有个好老婆还不满足,还要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哪还有点他陆家的风范?
陆谨言一阵苦涩,是啊,如果不是他在她与霍心之间摇摆不定,伤了她的心,她又怎会不告而别。
是他的无情,害得她绝望离去。
“爷爷,我真的做错了吗?”
陆谨言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是,你做错了,你错在不该让霍心插入你们之间的感情,你明知道霍心对你旧情难忘,你却还允许她留在你身边,
这无疑是伤害了乔丫头啊!乔丫头对你用情至深,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身边还有着别的女人!”
这恐怕也是每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吧!
“爷爷,我爱乔夏,我真的爱她,我对霍心一点感情都没有!”
陆谨言疯狂的喊着,他是真的爱乔夏,爱到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
可惜她已经不爱自己了。
“谨言,别再执迷不悟了,乔丫头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爷爷,就听爷爷一句劝,振作起来,别再这样下去了。”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
之后,陆谨言真的振作起来了。
他收起了悲痛,把乔夏放在心里,继续他原有的生活,成为了一个工作狂,用工作麻痹自己,日以继夜,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
老爷子看在眼里,只能叹气,总好过颓然度日。
他的生活趋于平静,似乎已经从过去的伤痛中过来了,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乔夏,那一纸离婚协议,他终究没有签。
裴琛十分关心陆谨言的状况,因为他担心乔夏的踪迹会被找出来。
“谨言,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裴琛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陆谨言冷峻的脸扬起一个微笑:“我有什么事?”
裴琛顿时语塞,隔了一会儿又问:“谨言,乔夏的事情……”
“好了,”陆谨言起身,“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改天再聚。”
说完便真的离开了。
裴琛好一阵沉默。
之后便再也不曾提起这些事。
霍心知道这些事后,也终于放心了,虽然乔夏不见了,但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既然她走了,那么,陆谨言,就是她的了。
于是她更加勤快的出现在陆谨言的生活里。
这天,她约了陆母出来逛街。
陆母一来就对着她一通抱怨。
“谨
言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大半年了,家里也不回一次,要么就在公司上班,要么回去苏苑了就不出来,我和他爸都打了很多电话让他回来家里吃顿饭,他推三阻四也没回来一次。”
“兴许是工作太忙了吧,干妈,您也别太着急,男人总是以事业为重的。”
霍心温柔的安慰着,事实上她也很久没有见过陆谨言了,他似乎放弃了林氏,也没有其他举动。
她本还想着利用林氏和他重修旧好,却迟迟没有这个机会。
“都三十好几的男人了,还要什么事业,再说陆氏发展得这般好,还要追求什么?还不如早些结婚生子,让我抱孙子呢!”
陆母对于儿子的人生大事十分着急,儿子都三十来岁了,别人家孙子都好几个了,他们家的孙子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干妈,这也是急不来的,再说了,乔夏现在不见了,谨言自然也没这个心思了,等她回来了,您很快就能抱孙子了。”
霍心状似无意的提前乔夏,想要引起陆母的愤怒。
果然,一听到乔夏,陆母就愤愤不平。
“回来做什么,回来折腾我儿子吗!真不知道那乔夏有什么好的,谨言非得一颗心向着她,为了她还跟我们翻面,一想起她我就来气!”
乔夏不见了,陆谨言把责任归在他们身上,许久都不愿意回家,不就是不想看见他们么!
“干妈,您别这么说,乔夏还是挺好的,要不然谨言怎么会这般喜欢她呢,我虽然喜欢谨言,却也没能像他那样深情,唉……”
霍心的声音委屈而忧伤,刻意扮出一副受伤的神色,让陆母好一阵怜惜。
“要我说,你比那乔夏好不知几百倍,你才是我们钟意的儿媳妇!我巴不得你们俩赶紧结婚,给我生个孙子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