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北川, 气温高达三十多度,即将迎来夏天的城市,晴朗的天气燥热难耐。
可是,陈月洲此时此刻却冷得发抖, 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他对赵世风做过的坏事了解很多,却对赵世风这个人对自己的了解程度知道很少, 这个家伙掌握了多少自己的秘密、弱点和缺陷自己都一无所知。
敌人站在暗处, 他站在明处,如果对方执意要弄死自己, 简直轻而易举。
更何况, 自己早就和赵世风断了联系,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家伙先是能得到自己最新的电话号码,如今又能知道赵可的住址和赵可父母的住址, 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帮了这家伙一把。
那么,帮助这厮的这个人是谁?
也许是赵天喻, 毕竟他讨厌自己, 为了让自己和赵可分手接二连三地搞破坏;又也许是端琰, 毕竟那个男人压根就没做过自己能够搞明白的事;又或者是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仇家。
可是, 知道了是谁在背后使坏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的自己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陈月洲明天可能要出事了。
赵世风约自己见面当然不可能是简单的唠嗑,很有可能有埋伏,而自己又不可能带赵可前去,这副身体有太多太多的秘密,是那个普普通通生活在这个有阴霾但也有阳光的世界上的赵可所万万不能承受的。
陈月洲不由地蹲下身子, 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肩,有些萎靡不振地看着地上的一排排多肉植物。
天气暖和之后,这些多肉植物长势迅速,前不久他随手买回来的一株不死鸟,当初还只有两根指头的大小,如今已经爆了满满一片叶子的嫩芽,如果度夏成功,到时候应该会长满一地的小不死鸟幼苗。
倒是旁边花了大价钱买的“贵货”,明明到了生长的季节,却不死不活的……
陈月洲顿时叹气,如果自己的生命力和精神抗压力也有不死鸟一样旺盛,那该多好……
478看着陈月洲如此消沉的状态,不由开口问:【宿主,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要不然明天不去吧?我担心赵世风会埋伏你。】
“他当然会埋伏,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就是了。”
【那宿主,你现在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如果你单枪匹马过去的话,一定会出事的,要不要带上赵可?】
陈月洲一听顿时笑了,眼底满是惆怅:“带上他,你在开玩笑吗?我曾经被□□过,赵可选择了接受我曾经;我曾经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背叛了赵可,他也原谅了我;我曾经被判断为患有精神疾病,赵可在崩溃的边缘,还是选择了接受……但是接受归接受,你确定再出现点什么,不会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月洲叹气:“赵可这个人有点恶劣,以前刚见我的时候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你也知道,但他就是个小混混,小混混和杀人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而且区别大到无法逾越,赵可是承受不来这些的,你明白吗?”
【不能承受归不能承受,可是你一个人危险啊……】
“不为难他,也是给我自己留面子。”陈月洲叹气,“将心比心吧,如果不是生来就活在地狱,谁又愿意接受一个从地狱来的人?何必让他煎熬,到最后真的做出了放弃我的选择的时候,岂不是要让我再受一次被人抛弃的打击?自从变成了妹子,我可是天天受打击,我不想再受打击了……”
【那宿主,你的意思是……】
陈月洲没有再说话,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多肉发呆。
不能依靠赵可,也不能单枪匹马,那还有谁可以选择?
陈月洲顿时露出苦涩又苦恼的笑容。
还能有谁?
当然还剩下那个和自己有一致目标却背叛了自己的男人。
那个男人未必来自于地狱,可是他却有涉足地狱的决心……又或者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地狱。
想想那个家伙当初做的一切,陈月洲就觉得自尊心难以接受,和与赵可在一起的日子简直天差地别。
同赵可一起的这半年就像一个梦,没有母亲迫切的期盼、没有父亲喂不饱的野心、没有四个姐姐的仇恨和嫉妒、没有乡亲们虚情假意的目光,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
赵可的身边就像是一个桃源乡,他的肩膀虽然不够坚硬,但却能够让自己暂且忘记了前世的压抑和今生的苦痛。
在这里,自己只需要做好陈月洲这个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每天轻轻松松地活着。
但桃源乡终归只是白日梦,这里不是他的栖息之地。
陈月洲明白,是时候该回归现实了。
想到这里,陈月洲的表情越来越丧。
人啊,有时候思想就算做出了判断,这身子就是不听话。
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在这里轻快舒适的生活,拼命地向他的意识反抗着: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也许赵可会帮我呢,我想留下,我不要走!
【宿主,你怎么了?】察觉到陈月洲又开始发呆了,478翻开背包找了瓶红牛喂给陈月洲喝,【累了的话睡一觉吧。】
“没什么。”陈月洲站起身拿起一旁花架上的洒水壶,心事重重地开始给花园里的所有植物挨个浇水。
【宿主,我记得你刚才好像浇过一次了……】
“……”
傍晚,夕阳西下,橘棕色的云覆盖了整个天空。
赵天喻一家人离开了,赵可送客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蹲在花园里盯着多肉发呆的陈月洲,顿时轻轻笑了一下,他走到陈月舟的身旁也跟着蹲了下来,盯着地上的多肉植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花?”
陈月洲回头看了眼赵可。
夏天到了,赵可为了配合夏天清新爽朗的感觉,褪去了蓝灰色的头发,染回了浅粉色的头发。
不过这次的发色没有之前那么又粉又白,这回总体偏紫粉,色调还有些发灰,一时间让人难以找一个准确的词汇形容这个发色,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灰紫粉色。
反正也就只有赵可这张脸,能驾驭得了这种夸张的杀马特颜色,配合他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陈月洲不由伸出手捏了捏赵可胶原蛋白丰富的脸颊,又扯了扯他无论烫染多少次都还没有变成杂草的头发,羡慕地叹气:“真好啊,人过得幸福,连头发都长得这么茂盛,想当年我……”
想当年自己大四那会儿,因为愁生活、愁工作、愁考研和愁父母,额头的发际线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后脑勺奔去,以至于他不得不给自己搞点刘海来遮一下越来越光亮的脑门。
“怎么?我哥吵架吓到你了?”赵可轻声问。
“呃……”陈月洲想了想,“第一次见到赵天喻那副样子和父母说话,我的确挺吃惊的,毕竟这么久以来,他在我眼里都是明明三十岁不到却有点油腻的中年人……”已经差不多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油腻中年人的八零后老男人陈月洲如此说道。
赵可一听顿时笑了:“一个人年纪就算再大,本性是变不了的,顶多是外在学会了伪装,我哥现在是在职场上混久了,学会了那种表面作风,但本质上还保留着小时候的性格——唯我独尊,眼里谁都没有。”
“那他父母现在是个什么看法?”
“我哥说我不听父母话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什么父母给你花钱你有什么资格完全不听父母的话……结果,到了自己的时候就立刻变了立场。”赵可叹气,“他是铁了心不结婚,而且铁了心要出国念书,我哥从小就是这样子,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赵可叹气:“我哥家,我哥就是老大,我叔父和叔母也是习惯了他这副性格,毕竟是他的人生,他的父母只会选择换个方式支持他,最多生两天气应该也会同意吧。”
“那就好。”陈月洲应着,又去拿水壶打算给花浇水。
【宿主,第三次了,再浇明天这些话都要黑腐了……】478友情提示着。
陈月洲这才放下水壶。
赵可一听陈月洲居然赞同赵天喻的决定,顿时眯起眼:“怎么你也同意我哥的做法?”
“当然同意啊……毕竟……”
毕竟他见过太多太多,为了结婚而结婚的夫妻……
陈月洲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本科时候的那些事。
“无论什么年代,人生病了都要看医生,医生是必不可缺的”——这样的意识一直影响着无数人,所以不少父母无论家境贫穷还是富裕,都觉得医疗工作者是一个工资待遇好、工作环境好且能够便利家人的专业,赶着送孩子来学医。
可是,实际上等读了之后,很多人才逐渐明白,学医其实是一件考验学生自身、父母经济能力和全家人承受能力的事。
医学是学历至上的专业,临床要读五年,之后如果想去好医院必须继续读研,于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部分人打算继续读研,部分人开始退缩产生了就业、改行甚至回老家种地的想法,到了大四的时候,就冒出来一批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结婚的人。
大学里面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有的人家里觉得即使30岁不结婚也无所谓,但有的人家里觉得二十二三岁没个准备结婚的对象那都叫丢人。
而学医的人在相亲大军中属于相当吃香的行业,于是,总有那么些同学,今天还单身明天突然就和相亲对象结婚了,或者谈着谈着也说不上感情多深就突然结了婚。
结果等自己读了研究生没几年,这群人又冒出来接二连三地离了婚。
面对周围人的质疑,一个个还超级理直气壮地嚷嚷着:“我当初结了婚都是我爸妈逼的,所以我的婚姻才这么倒霉,我本来是不想结婚的,我对象和我一点都不合适,如果不是我爸妈赶鸭子上架,怎么会是这个结果?现在离了婚,刚好我可以自己过自己的!”
陈月洲每次听到这种说辞,就会想起熊孩子。
孩童时期,小孩子为了避免父母唠叨会造假的成绩单去敷衍父母;长大后,很多孩子为了避免父母唠叨又会凑合结婚去祸害对象。
只敢敷衍父母,没胆反抗父母。
连作为一个成年人承担自己选择所有面对的压力和风险的能力都没有,要么逃避,要么应付,要么索性自欺欺人。
这些熊孩子无论是十岁还是三十岁,都还是一样的德行。
与这些成年熊孩子比,全靠友军衬托,赵天喻把多方的压力留给了他自己、不惜和父母作对也要贯彻自己想法的这个做法,反而显得没那么让人嫌弃。
想到这里,陈月洲不由得又揉了揉赵可的脸颊。
太阳就要落山了,最后的一点橘色的光芒照在赵可的晶莹光亮的双眸上奕奕生辉,陈月洲情不自禁的抬了一下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赵可一怔。
陈月洲抿唇笑着道:“回房子吧,我陪你玩一会游戏。”
说着,他起身去开玄关的大门。
“陈月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就在这时,身后的赵可问。
陈月洲顿时停下脚步扭头。
赵可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大名了,最近一直都是用“洲洲”称呼自己,甚至偶尔会在这两个字前面加一个“小”字,保姆听到之后总是露出一脸“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表情。
如今突然被叫了大名,陈月洲明白:赵可一定是看出来了点什么。
可是看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如别看出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着,倒不会觉得难受。
陈月洲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算了,不陪你玩游戏了,陪你玩点别的吧,比如……大人的游戏。”
赵可一怔,眸中一直轻飘飘的神色顿时深沉了许多。
这半年来,和陈月洲的相处以及这些天和陈月洲近距离磨合,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开始渐渐明白了这个女孩的思维方式和做人格式。
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活得外向还中二,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虽然和人聊天玩闹的时候嘻嘻哈哈,但其实他们的性格非常内向。
不是所有人都是受了委屈之后喜欢找他人倾诉,即使发生再大的灾难,他们都不愿意把自己的痛处告诉别人,可能因为自卑、因为性格消极、因为害怕受到伤害又或者耻于提起,他们会将所有的压力扛在自己身上,即使会被外人嘲讽不自量力、太过于孤僻或者活该想不开,但是他们还是做不到把麻烦事拿出来与人分享。
他一开始因为陈月洲这样让自己不舒服甚至看来太过于“矫情”的性格而烦恼过,甚至想要分手,可是或许是这些日子算得上两人的热恋期实在是太甜蜜了,又或者是抱着善始善终的心态让自己学会了宽容,他渐渐地学会了如何判断陈月洲的心情——那就是看她的眼睛。
陈月洲虽然很少喜形于色,但是她的双眸却不怎么会掩饰情绪,就比如像现在,虽然对着自己微笑,但双眸却满是疲倦和哀伤。
陈月洲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游刃有余和冷漠,她更多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故作老态的小大人似的,她喜欢像个老人似的说教别人如何如何,可是她却没发现其实她自己很多事情根本就做不到。
说白了,陈月洲总给他一种……不停地自欺欺人、还不许别人揭穿的感觉。
他不喜欢陈月洲这样的性格,可是却选择尽量接受。
于是,赵可也不为难陈月洲,不会像以前那样非要逼着她现在当场说出心事,而是轻轻地应了声:“嗯,回去吧,回家。”
两人安安静静牵着手上楼回到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赵可二话不说就将陈月洲推倒在柔软的飘窗上,低头疯狂地索吻。
唇齿交缠之间,两人不断地攫夺着对方口中的呼吸,陈月洲轻车熟路的拉开床头柜取出001交给赵可,彼此解着对方身上的衣物,难分难舍。
赵可虽然面貌看起来人畜无害还白白嫩嫩的,但家里的“勇者”可没有他的长相这么具有欺诈性,面目狰狞而又雄壮,引得魔窟内的魔窟一片躁动。
“魔窟”中等待多时的“魔王”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兴奋地等待着“勇者”前来闯关。
不一会儿,房间内就传来了陈月洲甜腻的声音和“勇者”在浪潮之间大战“魔王”的澎湃水声和兵器之间切磋的碰撞声。
正在一楼准备晚饭的保姆:“……”
能不能考虑一下楼下一把年纪也没个男人的中老年人?
气死个人!这工作是没法做了!
保姆顿时气呼呼地丢了锅铲子关了天然气,扒开电饭锅替自己盛了一碗米饭,端着刚做好的饭菜去地下室一遍看电视一边吃饭,也不管楼上这一对泰迪夫妻饿不饿。
赵可年轻好动,精力和体力远比一般人好,运动起来浮动很大,从身体到视觉上给人一种无比激烈的感觉,“勇者”和“魔王”乘风破浪,让陈月洲很是享受,在巨浪中攀登高峰。
直到许久后,夕阳彻底溺闭在了黑暗之中,两人也消停了下来。
夜晚来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陈月洲趴在床上,胳膊下面垫着枕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刚才成人游戏的余韵还在,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觉得无比舒爽,随口呢喃道:“今天居然还有星星……北川多久都没有星星了……不对……北川有过星星吗……我好像从来没见到过……”
赵可趴在陈月洲身旁,一边亲吻他的耳朵,一边不断揉揉捏捏着陈月洲感受着脂肪饱满的手感。
这是赵可的个人爱好,完事之后或者中场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欺负一下软绵绵的地方才罢休,光是抚摸着这份柔软他就觉得充满幸福感。
听陈月洲这么一说,他不禁看向窗外,紧接着笑了,在陈月洲耳边低声道:“傻瓜,那不是星星,那是飞机,没看到它在动吗?”
陈月洲顿时细看了几眼:“哦,的确是飞机,主要是刚才我也在动,它也在动,所以以为他没动……”
听陈月洲这么一说,赵可想起了刚才的激烈,顿时又来了兴致,伸手去床头柜取001,却发现盒子里一包都没有了。
他顿时有些懊恼。
自从跟陈月洲有了第一次,他把买到手的所有001和003都拿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备用,如今如果这里空了,那就说明家里空了。
现在叫跑腿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等货物送到手上的时候,怕是兴致都没了,而且陈月洲肯定也不愿等吧……
感受到赵可在床头柜连续抓了几次空,陈月洲不禁问:“怎么?没了?”
赵可支支吾吾答:“嗯……好像……”
陈月洲顿时笑了,偏头看着赵可:“那我们玩点别的吧?”
“玩什么?没有套还能玩什么?”赵可歪着头看着陈月洲,说笑着,“难道你想真空?我的能力可是很强的,玩一次真空你不怕中枪吗?”
陈月洲当然不怕真空,毕竟他仍在按时服药。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破坏气氛,而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像个小恶魔一般慵懒地将两个小拳头握紧,然后伸出左右手的食指勾在一起,晃了晃,左右手钩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两个“6”钩在一起,也像是两个“9”钩在一起。
“要玩吗?”他道。
赵可顿时明白了陈月洲的意思,瞬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你不是……你那什么……你不是不愿意这个……怎么……”
“你不想啊?”
“……”赵可说不出来一句话。
“难得我给你这个大礼包,之前你想让我口我都没有口,现在主动要求,看你这幅扭扭捏捏样子……很不情愿啊?那算了。”陈月洲说着就要起身。
赵可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谁说不愿意?我愿意!我特别愿意!”
陈月洲闻声,这才慢慢转身。
可赵可却先制止了:“能不能不要six&nine?分开做?”
陈月洲露出疑惑的眼神。
“因为我想看着你。”赵可的眼神有些迷离,水雾氤氲,很明显,这个活动对他来说刺激很大,他现在感觉越来越强烈,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要看着我?原来你有这方面的恶趣味?征服欲?”陈月洲歪着头问。
“不是征服欲……”赵可低头亲了亲陈月洲的脸颊低声,温柔道,“看着你因为我这么辛劳,是被你爱着的感觉。”
陈月洲顿时内心“咯噔”一声。
这情话……真骚啊……
“所以等一会儿,你也不能闭上眼睛,你要亲眼看着我,看着我是怎么让你疯狂。”赵可低吟着。
听赵可这么讲,陈月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露出有些哭笑不得还有些无奈的表情:“好好好,都听你的……”
见陈月洲同意,赵可越发激动,迅速坐好,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露出一种“我已经正面躺好,洗干净了菊花,请X我”的姿势。
陈月洲慢慢地爬了过去,开始摸索。
以前明明对这个行为极其反胃,再加上自己做为直男的底线,总感觉对自尊心有些羞辱,他是完全接受不了这个动作。
可事到如今真要做的时候,并且闭着眼睛真的做了之后,当对象是赵可时,他却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了。
黑暗里,赵可不断地深呼吸,试图控制住他自己避免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不肯认输一般,全程都紧绷着神经。
直到“勇者”面临即将到来的巅峰时,他再也忍不住,发出对于另一方来说有些诱人的呼吸声。
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吼,失控地叫着陈月洲的名字。
在这一瞬间,陈月洲忽然明白自己接受了这个动作的理由。
因为将要离别,所以哪怕一瞬间也好,也希望赵可明白,自己是付出了真心的。
希望赵可明白这段感情中他并不是完全一味付出着,他是被爱着的,只是自己就算有爱人的心,也缺少爱人的能力和机会,无法给予他太多的回应,而他也无法拯救这样的自己。
陈月洲正在发愣的时间里,赵可突然就释放了能量,陈月洲还没来得及回神,下意识吞了下去。
陈月洲:“……”
很好。
非常好。
自己已经再也不配做直男了。
他先是喜欢男人,再和男人这样那样,如今连男人的那玩意都……
陈月洲脑内的478一边认真观摩两人的现场一边惊叹道:【哇,宿主,你真是敬业啊,做了整整一条龙啊!直接吞了?口感怎么样?】
陈月洲顿时火了:“再不滚信不信我抽你?”
478一听,立刻拿起自己的微单一边走一边拍,还一边贱兮兮地笑:【好的好的,我走我走,再见再见……】
眼见着自己的心上人把那玩意儿吞下去了,向来不知道害臊的赵可瞬间红了脸:“那个……其实……你不用……做到这种……这种地步的……我……”
赵可羞得说不出来话了。
陈月洲刚活动完,嘴巴累得发酸,实在没什么功夫说话,于是伸手虎摸了一下赵可的脑袋。
这个活动看上去好像操作很简单,但实际上又难又累,就像是小时候吃蒸红萝卜似的……红萝卜至少还能咀嚼咬碎再吞掉啊!
幸亏自己还有手配合做了点弊,不然两腮可能会痛死,陈月洲张了张嘴,觉得两颊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只能休息了好一会儿后,不爽地低声呢喃道:“谁让你最后作弊往前冲?你肯定是故意的……”
赵可一听,顿时有些心疼又愧疚,还又有些羞涩:“我当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陈月洲嫌弃地撇撇嘴。
赵可又安抚了陈月洲好几句,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推到飘窗最里面,从锁骨开始亲吻,一路向下,直到该去的地方。
陈月洲哪受过这种刺激,明明做事的人是别人,自己却莫名有一种羞耻感。
他总算是明白赵可刚才一直忍着不出声的原因了。
这会儿发出声音,真是觉得有些尴尬又娜难为情。
他刚刚想把头扭开,就被赵可抬起的手臂将下巴扳正。
对方轻轻抬头仰望着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我说了吧?看着我,直到撑不住倒下的那一刻之前都必须看着我,感受着我对你的感情,然后,用你的叫声回应我的感情。”
陈月洲:“……”
卧槽……
太骚了……
骚得自己虎躯一震,骨头都快要酥掉了……
这小子怎么骚话这么强悍的,能不能把这份脑子用在学习上?,
陈月洲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强烈的刺激搅乱了脑内的思绪,他强忍着巨大而又刺激的感觉,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布单,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赵可见状,露出一抹坏笑,更加卖力地刺激着眼前人的“魔王”,让“魔窟”乃至整个身体都为之震颤。
越是震颤就越是感觉到空虚,越是空虚就越是敏感,越是敏感就越是震颤到发抖……
“魔王”开始疯狂,更加渴求和盼望,直到最后在极致的欢愉中变得需求更多。
在“魔王”乘风破浪之中,陈月洲的意识仿佛陷入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糖之中,在柔软的愉悦中消失不见了。
……
等所有的疯狂结束之后,两人面对面躺下,赵可看着陈月中懒洋洋的模样,伸手轻轻将她额前的乱发别在了耳后,凑近了些,亲了亲她的额头。
陈月洲回以赵可一个慵懒的笑容,蜷缩在对方怀里蹭了蹭。
赵可被陈月洲逗得浑身发痒,忍不住去挠陈月洲的痒痒肉,两个人原本好好躺着休息,结果闹着闹着就玩了起来。
不过,终究是成人游戏玩得久了,两人都有些疲倦,折腾了会儿就没力气了。
于是,赵可抱着陈月洲开始睡觉。
可是,不知为何,两个人都不怎么睡得着。
欢愉的温度从身体里抽走后,冷静得思考就回到了大脑中。
赵可沉寂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洲洲,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告别?”
原本因为余韵有些困意的陈月洲瞬间睡意全无,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赵可,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赵可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缱绻,可是眼底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
“为什么要这么问?”陈月洲问。
“我们两个人去年的开始是为了善始善终,我本能地在想,我让你口是开始,你为我口是结束,所以会觉得这是不是你所构想的善事善终。”赵可轻声道,“我第六感一向很准。”
“……”陈月洲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赵可低头看着怀里的陈月洲。
“什么?”
“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和我道别?”
“……”
赵可眼中的伤感逐渐流露于面部:“这半年以来,我想不到任何你想和我道别的理由……”
他说着:“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虽然我未必会站在你的身后毅然决然地挺着你,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爱护着你,我们两个人的相处是愉快的……除非……”
赵可的的眼神写满失落:“除非,对你而言,这半年的时光,我在你心中依旧没有任何地位……”
“不是的,你在我心中是有份量的。”陈月洲慌忙解释道。
“那为什么?”
“因为……因为……”陈月洲犹豫着,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赵可总是对自己表达着:“我能承担你所经历的,哪怕你在地狱。”
可是,实际上,自己很清楚,赵可脑内所想到的“地狱”,对自己而言,可能根本就不是“地狱”。
无论是男版的自己还是女版的自己,成长环境虽然有所差异,但是大体背景是相似的,三观即使不同,但并非不能尝试着理解;可他们和赵可之间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是看一株地上的花苗,都有着或许截然不同的视角。
三观和意识的形成本来就在刚出生开始到青春期那么几年,一旦定型,就会形成一则公式,这则公式会换算出来一个人之后几乎所有的行为,即使未来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过是在这则公式上加了新的小公式,换算结果虽然有偏差,但在自己看来,根基并不会发生太巨大的变化。
这不是谈恋爱和结婚之后通过沟通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他从小都坚信着“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是正确的,从内到外,从灵魂到物质都是正确的。
他和赵可本质上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结果,无法理解彼此、无法体贴彼此、无法真正的保护彼此。
沉默了片刻,陈月洲认真答复了赵可:“因为我的世界对你来说太遥远、太疲惫了。”
赵可一怔:“你爸妈的事情我最近考虑过,等他们出来之后,我会去替他们办一份贫困补助之类的或者低保,我最近咨询了一些有关人士,大概了解到他们能申请怎么样的政策,至于你弟弟,他这个人好逸恶劳,我觉得签一些远地方的工程比较好,他们……”
赵可还在继续说着,陈月洲却伸手轻轻的点住了他的嘴唇:“可可,我的人生不只有父母是拖累,父母只是人生拖累的一部分,对于有些人而言,活着,连自己都在拖累自己……”
仿佛从出生就戴着枷锁,无论是被爱也好、不被爱也好、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向上爬也好、跌落谷底也好……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沉重到让自己窒息。
但是,赵可是不会理解的。
陈月洲只能拿赵世风的事情出来讲:“你不是知道吗?我的过去可以拍成一部恐怖片……”
赵可顿时沉默了,但很快就反驳道:“可是那已经过去了。”
陈月洲摇了摇头:“不,那一切过不去,除非他死,否则那一切都过不去。”
赵可顿时露出不理解的眼神:“他死或者不死对你现在的人生都没有任何影响,你现在只需要过好你自己,不要再去想着过去发生的那些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任,但是一个人如果想要活下去,除了这么想,没有任何办法来安慰自己……”
陈月洲顿时露出了悲凉的笑容:“可是如果那个人不只有冒犯过我没被抓,还杀过人没被抓,而我恰好又知道他杀人的真相,怎么办呢?”
赵可顿时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他杀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陈月洲淡淡道。
“那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他杀人的事实栽赃给了另一个人。”
“那只要你知道真相,去公安局举报不就好了?”赵可问。
“被栽赃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陈月洲想了一下,“不,不如说根本就不是他栽赃的,他只是好命而已,对方卷入了政治斗争,他捡了便宜……”
赵可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陈月洲定睛看着赵可:“被栽赃的那个人叫做江陈辉,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这一刹那,赵可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结了。
即使再不怎么关注新闻,但这种当年北川人尽皆知的冤案他赵可还是知道的。
因为堂哥的关系,自己对这件事了解还算不少,自然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房间内一片死寂,直到有人的手机响了一声,赵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所以……你是在说……当年江陈辉的冤案的真凶是他吗……是那个对你犯下大错的人……”
说到这里,赵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条子才会对你……”
陈月洲点头:“我失去的记忆里面,或许有他犯案的关键证据,只要他不死或者我不亡,我们两就会一直做斗争,即便如此,你也能接受这样子的我吗?”
赵可一时间卡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于向来只会小打小闹、不老实却又平凡地生活着的赵可而言,政治斗争、官僚站队、冤案杀人……这些都是只会在反贪反腐的电视里面看到的剧情,在现实中根本不敢想象。
所以,当事情就这么摆在眼前时,赵可呆住了。
他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这个重量级的内容,一时间有些宕机了。
面对这样的赵可,陈月洲笑了笑:“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有事还要出门。”
说完,他也没有再去看赵可脸上的表情,转身盖上了被子睡觉。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不踏实,而赵可则是彻底的失眠了,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但就是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陈月洲七点钟就醒了,向来睡懒觉的赵可比他醒……不,比他起得还要早,六点半就招呼保姆做了早饭。
陈月洲从楼上下来,赵可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推了推桌上的奶油包子:“这个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刚好保姆做多了,你就都吃了吧。”
陈月洲应了声,走过去吃饭。
饭桌上,两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保姆左看看右看看,以为是两人昨晚那方面不和谐,也不敢多问,端着小盘子回自己房间看电视去了。
等吃完饭,赵可去三楼画画,陈月洲在一楼看电视,依旧没有说过一次话。
直到中午过后,陈月中开始换衣服化妆,赵可下楼看到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声音很响,仿佛是在警惕着:“你要去哪?”
陈月洲转过头看着赵可:“我还能去哪里?”
赵可顿时摇了摇头,三步并两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抓住陈月洲的胳膊,一脸坚持:“别去。”
陈月洲顿时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我还没说我要去哪里,你怎么就直接让我别去?”
赵可看着陈月洲,眼神凝重,声音比刚才还要坚定:“你有心事出门还是没心事出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别去没关系吗?”
“……”赵可沉默片刻。
“别去的话,他就会找上门来。”陈月洲挣脱开赵可的桎梏,和他保持距离。
“他找上门了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能保护你了吗?”赵可对着陈月洲伸出手,认认真真一字一顿道,“留下来,不要去,没有任何必要去,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留在我身边,什么都别想,我会保护好你。”
陈月洲看着赵可伸出的这一只干净白皙的手掌,又抬头看了眼赵可一脸认真且信誓旦旦的表情,还有眼底那即使努力压着也遮掩不住的动摇和恍惚……也是,怎么会不动摇呢,一般人谁能承受得了这些。
陈月洲:“昨晚你一夜没睡,这就是你的出的结论吗?”
赵可:“你都知道?”
“我昨晚也睡得不踏实,所以知道你来来回回翻身。”
“既然你知道这是我考虑了一夜的结果,那就别去。”赵可,“我能保护你,我可以……”
“可是——”陈月洲打断了他,“那个人不但会找上你的门,还会找上你父母的门,你也能接受吗?他是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的恶徒,他已经杀了一个人了,你要知道,这些杀过人的家伙,内心都已经不再是人了,即使如此,你也能够接受吗?”
赵可被噎住了,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
陈月洲继续:“为了我而选择将父母置身于危险之中,你真的能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也能说服你父母做出这样的心理准备吗?”
赵可:“所以我们让警……”
“他背后所牵扯的斗争是政治的斗争。”陈月洲再次打断道,“你父母虽然有钱,但不过是个商人,你也不过是普通人,你真的不害怕,因为他被牵连进去吗?”
“……”
“你知道一旦涉足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条子那样的人生你不觉得可怕吗?”
“……”
“跟我在一起,你不但要负担我们家那一群一定会缠上你要钱的寄生虫,还要提心吊胆一个杀人犯,还要让父母为难,这一辈子可能都不得安宁,你可能根本没法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即便如此,你也能够接受吗?”
“……”赵可伸向陈月洲的手在颤抖,可是他就是倔强地不肯放下。
赵天喻可以为了死去的吕佳音顶撞父母离职出国读书,为什么自己连喜欢的女孩子都不能守护?
那个家伙到今天为止所有的成绩不过是从一开始就有个“大雪球”做为基础资金,越滚越大罢了。
自己没有他那么执着、那么强烈的奋斗欲望,所以懒得去做。
说到底自己比不上赵天喻的不过就是学习成绩而已……可是凭什么,他可以那么肆无忌惮,而自己却要眼睁睁地面对失去这么无力?
“赵可,不要拿我和吕佳音做比较。”陈月洲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一语点破道,“吕佳音已经死了,她对赵天喻制造的伤害需要时间和分散注意力才会消除,所以赵天喻的选择没什么问题,可是你呢?”
“……”
“你选择了我,是选择持久伤害的开始。”
“……”
“不能一概而论,我是为了你好。”
赵可露出有些窘迫的表情低吟:“为什么……”
“……”
“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说这些话?”
“……”陈月洲沉默。
“明明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你如果什么都别告诉我……等那个家伙找上门我未必没有办法应对……可是为什么现在要把所有最坏的假设全都摆在我的面前……”赵可双眼泛红,写满悲哀的双眼中透出一丝绝望,“为什么要不断地给我们之间的关系施压?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放开你!可是为什么要不断地让我的理智和感情作斗争!为什么?”
“可可……”陈月洲的语气软了下来,有些无力地开口,“我不是想让你为难,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值得,为我踏出这一步。”
赵可:“……”
陈月洲:“这一步,迈出去不一定会成功,但一定会痛苦。”
就像是他一直觉得成熟并不是一个褒义词,而是一个‘悲义词’。
因为无奈、因为窘迫、因为没有人遮风避雨、因为要活不下去了……所以不得不成熟,不得不改变自己。
它是悲伤的词语,不值得任何人去称赞,更不值得任何活在幸福中的孩子去学习。
陈月洲眼睛发酸:“那样的未来太可悲了,一旦你为我跨出那一步,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你的人生是悲伤的……”
他道:“而如果我不在了,你的人生再也不会接触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会很幸福……”
赵可没有说话,他垂着脑袋,那伸出去的手仍然固执地抬在空中,即使指尖已经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他多想告诉她:人生从来不会是美满的,放手你也许会有一个暂时不用涉险的未来,但也会有一个永远埋在心头的心病。
人不会对长长久久陪在身边的东西念念不忘,却总是会对已经失去或者患得患失的事物牵肠挂肚。
他不想做一个对前任执着到仿佛痴情的男人,然后活得像堂哥那样在彻底失去之后落魄成好像感情的世界从来都是一无所有的模样。
他只想现在抱着她、和她好,然后等真的到了感情退散的时候,漂漂亮亮分手就是了。
可是,陈月洲却对着他道:“时间会抹平一切,就算未来有些东西还残留在心底,但是,人还是得装作不知道地前进。”
赵可心脏抽疼到难以呼吸,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画面。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候对她的模样一见钟情、他和她玩赌局的时候她胆战心惊而自己有超级想欺负他的糟糕心情、他被绑架到她家里和她一起被关在仓库很多天没洗澡、他和她成为了情侣一起去北医参观校庆、他从废墟之上一跃而下救起落入水泥池的她、他因为她的离去不甘和愤恨可又在看到她撒娇卖萌时有些心软……
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地闪过,直到停格在她昨晚动人的表情上——
明明那么妩媚动人,明明在自己耳边的嘤咛像小奶猫叫,明明接吻的时候那么投入热情。
可是,再睁眼时,面对的却是她冰冷的说辞:“可可,谢谢你这半年给我的幸福,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努力,画画别荒废,既然你堂哥马上要去国外,你不如趁机重新把你要出国学绘画的事情告诉父母……”
陈月洲轻轻地抬起手摇了摇:“可可,该说再见的时候,人还是得说再见,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手,然后永别……”
说完话的那一瞬间,她拿起小小的手包,转身离去。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赵可低头望着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一滴滚烫的泪砸落在了地板上。
他好想冲出去拉住她然后告诉她:如果你拉住我的手,如果你肯相信我,我会拼尽全力找到保护你的方法。
即使伸出去的那只手没有多少对未来的肯定,即使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自己能够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平凡的普通人,谁又对谁的明天充满了自信呢?
因为想要守护、因为不想失去、因为感情所在,所以才会拼命努力每一天。
但是,她还是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他,双腿仿佛灌了铅似的,再也没有了曾经那样不顾一切迈出去追上她的勇气……
赵可顺着楼梯的扶手缓缓坐下,泪水模糊了他眼前的全部世界。
……
出了小区,陈月洲叫了滴滴,一路上看着窗外发呆,泪水充盈了他的双眸。
许久后,他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泪,之后取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出端琰的联系方式,发送了信息:[合作吧,合作除掉赵世风,我会帮你,你也得帮我,我们资源共享,如果你愿意的话,米粉街见。]
米粉街是赵世风曾经的烧烤摊所在街区的隔壁街区,环境比烧烤摊所在的干粉街先进卫生一些,也相对安全一些。
对面很快回复了一个字:[好。]
收起手机,陈月洲闭目养神,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一下车,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端琰还是一如既往地穿什么都带范儿,男人味和雄性气息十足,即使身上就挂着件随意松散的灰T恤,布料下紧实的肌理也能将淘宝爆款衬托出大牌定制的视觉价值。
四目相对,端琰扬了扬下巴,示意去前面的咖啡厅坐下。
陈月洲默默点了点头,沉默地向前走着,每迈出一步都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耳边仿佛能听到有声音如此低吟着:
——欢迎来到,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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