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帆这一边有了端琰和对方关系户的帮助, 很快就绕过重重伪装查到了邮箱的发送时登陆地点, 一家网吧。
梁帆托附近的熟人给网吧老板塞了点钱,查看了当天的录像, 发现了梁米薇的身影。
顺便也查到了不雅视频的流出人,对方算是个梁逆的关系户。
梁帆顿时就迷惑了:“你说这个梁米薇,她家族聚会一次不来, 很明显不想掺和我们这一家的事,到了继承遗产这会儿……怎么和梁逆组合起来给我找事啊?”
过了会儿,梁帆一拍巴掌:“我知道了,应该是被威胁了, 梁逆这小子开酒吧认识一群少数民族的当地混混, 欺负别人不好使, 但欺负梁米薇她丈夫那种汉人在少数民族地盘上做生意的, 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 他撑起下巴看向端琰的方向:“你知道梁米薇的丈夫是谁吗?是察登科啊,你说我怎么总觉得这一串事件怪怪的, 好像有阴谋似的……”
“哪里怪?”一旁沉默翻看手机的端琰随口问。
“怎么不怪了?你压根就没有仔细听我说话吧?”梁帆凑到端琰跟前, “话说你从过来之后就天天看手机, 怎么, 你现在也变成低头族了, 和你女朋友发信息呢……”
等看清楚端琰的屏幕了, 梁帆一脸迷茫:“你怎么看女性论坛啊?”
“这是女性论坛?”端琰晃了晃手机,这是他复制过来的陈月洲手机上的所有APP和内容。
陈月洲手机上没多少东西,APP使用的频率也不是很高, 她好像每天都很忙,忙到手机只是用来看时间和看联络人,但唯独这个APP时常打开,所以他就想看看里面到底写着什么,结果发现是个论坛,而且陈月洲居然是元老级用户。
“对啊,就像虎扑遍地直男癌一样,这个软件遍地直女癌,男人和女人,说到底是亦敌亦友,如果不是生理和社会强行给男女之间牵线,其实可能男人更想和男人玩,女人也更想和女人玩,我之前女友就玩这个。”梁帆道,“这软件特别可怕,有一个猎人联盟。”
“猎人?”
“对。”梁帆点头,“就是当一些女的遇到一些关于男人的事解决不了,或者没办法解决的时候,就自己求助或者身边人替她求助,把求助帖发到这上面,然后由这上面的‘高判’开始审判,高判审判这个案件应该被‘处理’后,进入‘中判’审判,最后再由‘众议’审判,三审通过之后,猎人就可以接任务了。”
端琰:“……”
梁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懂,我这么解释吧,比如,如果我是个渣男,我绿了我女友,还不许她和我分手,她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投诉了,还贴了足够的证据,高判先判,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这位女性需要帮助,然后就中判再判,认为这个女性的确需要被拯救,再众议确定事实情况,然后这个案件就成型了,就由猎人去接手案件,事成之后据说会有什么奖励,猎人的行为仅代表猎人自己,为了达成目的犯法了也和APP无关。”
“这不就是动私刑?”端琰道。
“搞私刑这事儿社会上还少吗?不是之前有个《暗黑者》的播出,人人都期待着社会中也有DARKER吗?当然这只是传说,我女友说了,所谓的猎人,也就是在网上帮助这些女人口头解决问题,谁会以身试险啊?网站能给这些人什么奖励啊?网站从哪儿来的钱能让这些人这么卖命?又不是赏金猎人。”梁帆答,“所以你居然看这玩意,简直可怕,我一直在想这个APP能潜伏这么多年没被举报也是厉害了。”
端琰低头看着论坛的桃粉□□面。
这个论坛的陈月洲注册时间已经十年以上,她的ID后面标记着大大的“猎人”勋章,但是点开她的发帖纪录却发现一条跟帖内容都没有……
是因为她虽然注册了不用,还是说每次发完贴或者接了任务之后都会把发送的内容删除?
“接任务拯救女性吗……”陷入了沉思。
“我决定了!”就在这时,梁帆大叫了一声。
端琰回头看了眼。
“我决定举报梁逆这兔崽子。”梁帆道,“他对我不仁,我就对他不义,奶奶生前说过,谁对自家兄弟姐妹做手脚,就等同于自动放弃继承权,我本来不想搞他的,妈的……”
“那另一个?”
“另一个?”梁帆想了想,“算了,梁米薇如果不招惹我,我就当她是被梁逆威胁的吧,奶奶本身就不打算给她多少钱,最多意思意思,听说她身体不好还遗传了一堆毛病,也不刁难她了……哦对了!”
梁逆凑到端琰身边道:“这都好几天了,你真不接弟妹过来啊?”
提起陈月洲,端琰的脸色不大好看。
他离开了这么几天,陈月洲只发了一条微信:[你到了吗?]
他回了句:[到了。]
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互动,仿佛压根不认识似的。
直到今早,陈月洲六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图片信息——
图片是她的自拍,穿着松垮垮的睡衣,摆了个无比可爱的POSS,胳膊下面压着厚厚的书籍,然后她配上文字:[早起使我勤奋,学习使我快乐。]
他当时真的想回复她:你快乐,我不快乐!
虽然他知道他和陈月洲之间的恋爱关系都有秘密、都缺乏诚意……可是他对她是有感情的,他从跟她交往的那一刻起他就说了。
可是她呢?她难道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难道她在床上的妩媚,全部都是因为卵虫上头的结果吗?不对啊不可能啊,她应该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啊?
还是说,这个女人真的德国什么……德国骨科了?
看到了一个各方面还算不错、最关键的是长得比自己白净的哥哥,就觉得自己这个男友可有可无了吗?
说来也是啊,明明是他们两个出来旅游,明明他们两个前些天还水□□融,结果这个察登科一登场,陈月洲先是改了行程、再是留在小岛上不肯走、最后面对自己来西双版纳只有一句:“想去就去吧。”
自己是不是要被绿了?
或者已经被绿了?
想到这里,端琰有一点点上头。
可是失控只是一瞬之间,下一秒,端琰就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跟陈月洲交往是为了什么?为了她身上的秘密。
其次,才是他对她的个人情愫。
她绿不绿自己都无所谓,他根本不在意她对他是否忠诚,反正他需要的只是她的秘密……她愿意把秘密拿出的话……跟哪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更何况,察登科已婚,还跟着梁家的继承人结婚,按照一般人的大脑逻辑,是不会为了陈月洲这么个远房表妹去破坏自己的婚姻的……
没关系的,不用多想……
三分钟的自我安慰,端琰给了自己一套完整的逻辑,让自己的情绪看上去归于平稳。
可是,他的焦躁感却丝毫不能改善。
说到底,人性复杂,再漂亮的逻辑,都抵不住人性的“万一”二字。
算了算了……
万一绿了就绿了吧……
他找陈月洲恋爱,也不是为了跟她天长地久……
无所谓了,没错,无所谓,无所谓的……
端琰捏了捏眉心,丢了手中的手机去阳台上吹风。
可又觉得心里不踏实,回来拿过手机站在阳台上,踌躇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陈月洲。
……
另一边,得知梁米薇怀孕的第二天,察登科一大早带着梁米薇去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
察登科负责缴费,梁米薇就在诊室听医生说话。
诊断结果为二级,医生表示:“虽然对心脏病类患者的建议是不要怀孕,因为妊娠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即使是普通人也要承担生产风险,但二级如果执意要怀孕,只要注意自我保护,在不勉强自己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生产的……”
梁米薇听得头疼,她打断医生:“你能不能别扯那么多,你就告诉我,我这个孩子生了我不会不死了?”
医生:“按照常理来说,四级绝对不能怀孕,三级相当不建议怀孕,二级可以怀孕但还是比较不建议,因为……”
梁米薇:“所以是能生还是不能生?”
医生:“……”
梁米薇:“你的给我个准确的结果啊?”
医生:“你想留着还是打掉呢?”
梁米薇:“孩子健康我也健康我就留着,不能我就打掉啊,可是你这说话模棱两可的,我怎么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医生:“……”
就在这时,察登科走了进来,他从梁米薇手中拿过检查报告,看了眼。
“不需要吃药吧。”察登科问。
“按照上面的注意事项观察着,到了该做检查的日子来做检查,还有随时关注你妻子身体的状况。”医生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把话题转向了察登科。
“那好,谢谢医生。”察登科腼腆地轻笑并点头,然后扶着梁米薇出了诊室。
望着察登科离去的身影,医生对着一旁打字的小护士感叹道:“就刚才那个大高个子的小伙,居然还是咱们主任校友,据说是学生物的,这正儿八经上过好大学的就和没上过的不一样,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唉,没文化的人你跟她沟通都有问题……”
这边梁米薇还没走远,隐隐听到了医生说的话,顿时气得想回去徒手撕了办公室里面的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但看向身边全程一脸担心看着病例的察登科,她又把自己的火气咽回了肚子里。
大学生怎么?
大学生和她有区别吗?
大学生指不定还没有她赚得多呢!
她们老家那边都是出海打渔做海产生意的,没几个人上过大学,可是还不是照样是家产随随便便上千万?大学生还给人家打工呢!
她梁米薇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些人上过个破大学,说起话来丝毫不接地气,还怪别人听不懂。
自己稍微开口怼他们两句,他们就给自己盖上个:“你的眼界太低了,你的生活一直都在那个狭小的范围内,导致你的三观又偏执又狭隘,你真应该去发达城市上个大学。”
呵呵呵呵,就他们大学生有眼界是吧?就他们见识过社会是吧?她梁米薇见识过的有钱人多的去了!
明明是那个医生自己智障说不清话,怎么变成自己错了?
再说了,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梁米薇能跟察登科结婚,那是她的本事!
梁米薇看向察登科。
不过不得不说,察登科真得太帅了。
平时在小岛上她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了,毕竟那座岛上寻找艳遇的人不少,俊男美女也多……但是,到了日常的社会生活中,走在大街上的这些男人当中,能帅过自己老公的男人,还真不多。
这么一想,梁米薇就有些心虚了。
她伸手抓了抓丈夫的袖子:“登科,我能不能怀孕啊?”
“当然从,只要多多注意,问题不大。”察登科道,“刚才医生没跟你说吗?”
“他文绉绉的,说的话乱七八糟的,我都搞不明白……”梁米薇向察登科靠了靠,她看着察登科,实在是觉得眼前的丈夫太英俊了,又有点想哭了。
她忍不住道,“那……登科……我……我们两个如果有孩子了……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察登科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转身紧紧地抓住梁米薇的肩膀,“小薇你……你愿意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吗?”
“我……”看着眼前丈夫欣喜地表情,梁米薇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她心里先是一阵甜,之后满是酸涩,“可是……我们的孩子……身体……可能……”
察登科的眼底顷刻间流露出一抹悲哀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道:“刚才去检查耳朵的时候你没看报告吗,你属于性连锁遗传随X染色体传递,父亲患病的话儿女都会患病,母亲患病的话儿女对半机率。”
梁米薇一脸茫然:“……哦,嗯。”
察登科安慰梁米薇:“其实意思就是对你来说孩子会不会生病是概率问题,如果你愿意生下我们的孩子,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孩子被人欺负,我会陪着孩子一起成长,但是如果你顾虑,我不会勉强你。”
梁米薇顿时叹了口气。
果然,察登科不是丁克,他是想要孩子的。
如果不生孩子,察登科如今身体康复了,他始终都会惦记着孩子,再加上婆婆在背后怂恿,怕是自己的婚姻随时要凉;如果生孩子,先把自己的身体问题忽略掉吧,孩子可能又要经历一遍自己的童年……
察登科虽然许诺会保护孩子,可是,父母怎么可能随时都保护得了自己的孩子啊……
眼下,要么选和察登科恩恩爱爱一辈子,要么选不让一个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受罪……
选哪个呢?
自己如果和察登科离婚了,就自己这资历铁定是找不到更好的对象了,她还想和察登科在一起,她还想没事秀秀恩爱,她还想向全世界展示她梁米薇再不幸也找了个高富帅能把生活过得幸幸福福的,她不想像旁人想象的那般理所应当过得不堪。
而生下的那个孩子,虽然她认为如果有病百分之百要遭受歧视的,但是毕竟还没生呢……也许不会遗传呢?也许没事呢?也许察登科真的保护得很好呢?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开心的事啊,总不能为了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人生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吧?
等到生下孩子之后,好好对这个孩子就好了呀?她梁米薇一定会爱护这个孩子的呀!
三秒钟的挣扎,梁米薇选了察登科。
回到岛上,察登科将梁米薇决定养胎生孩子的事情告诉了陈小姨。
陈小姨原先听到梁米薇怀孕的消息时,还有过让梁米薇把孩子生下来的打算,可是后来一想:万一孩子和妈一样身体有问题呢?
于是,听到消息的陈小姨哭丧着一张脸,纵使儿子再怎么劝也没用,她暗自咬了咬帕子:怀吧,你就怀吧,反正生下的孩子有问题的话我们家不要就是了。
梁米薇成了孕妇,顾虑到她身体没有普通孕妇那么乐观的情况,察登科禁止她再去做任何家务。
家里的大事小事没人做,陈小姨身体不好自然做不了,察登科忙客栈生意自然顾不过来,陈月洲是客人不方便使唤。
无奈之下,陈小姨带着陈月洲搬到了隔壁楼,和梁米薇住上下两层,这样,需要打扫卫生的也就两层,各扫各的,费不了什么功夫。
至于伙食,客栈那边多余什么食材,就由察登科顺便做成什么料理,再由陈月洲每天到了饭点去取,吃完后梁米薇只需要把饭盒洗了,效率高还省事。
这个决定刚实施下来,梁米薇就过上了咸鱼般的生活。
早上八点惯性醒来,扒了两口饭回到房间就开始看韩剧,看到中午睡个午觉,下午两点起来再开始看,看到晚上七点又到餐厅又扒了两口饭,回房间开始逛贴吧和看MV,直到凌晨一点才消停。
放做以往,如果婆婆睡隔壁,她还会顾虑婆婆的看法,可是如今大了肚子,顶着“怀孕期间不能动气”的说法,婆婆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可她不受气了,就轮到陈月洲受烦了。
他原本清晨六点半起床是想看书,结果陈小姨一大早和梁米薇争吵失败,就来到他房间叨叨梁米薇的不是,期间他想一边看书一边听陈小姨叨叨,反而被对方一把推开书道:“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啊?有什么用啊?”
于是,第二天中午还不到,陈月洲早早地就说要去取饭,然后抱着书坐在客栈的餐厅角落里看。
直到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陈月洲这才懵逼地抬头,发现饭点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了。
察登科放下包装好的饭盒,靠在桌子边看着陈月洲胳膊下的课本,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昨天拿饭的时候你都是趁我不在取的,我还以为你为了避免履行妻子的义务,打算一直避着我。”
陈月洲合上书本,面不改色地接过饭盒:“昨天只是凑巧我没遇到你,不是我避着你。”
“是吗?”察登科笑着替陈月洲收起书本,“送完饭之后,下午过来继续看书,我给你找个好一点的位置。”
陈月洲一脸无所谓:“好啊。”
“对了。”察登科道,“下周三就是梁家的聚会日,如果在那天之前你不能成功激将梁米薇回梁家,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知道了。”陈月洲看了眼察登科怀中的书,哼了声转头,“好人的角色你一个人来演,坏人的角色我们都替担,你还真会想。”
“如果我不担当好人的角色,她怎么会任人欺负之后还死心塌地跟着我呢。”察登科笑。
提着饭回到家,陈小姨不知为何又跟梁米薇吵了起来,陈月洲忙上前劝着,陈小姨不顾陈月洲阻拦指着梁米薇破口大骂:“你才刚刚怀了一个多月,你以为你怀了半年了啊?我怀小科的时候肚子大到七个月我还坚持每天忙着,你在这里给我充什么老大,我还不能说你了?”
“我……”梁米薇原本想骂些难听的,可是碍于这是三次元,网络上的话现实中她还是不太敢说,于是磨磨蹭蹭道,“登科让我在卧室休息,我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妈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去找登科。”
“你——”陈小姨气得指着梁米薇说不出话,“你,你,你现在这孩子还没生就想取代我了啊?你要是生了孩子是不是这个家都没有我的地方了?你……”
陈小姨转过头拉着陈月洲:“你说说她!”
陈月洲不想做太过于直白的“坏人”,于是,他便对陈小姨道:“小姨啊,我哥能这么护着嫂子,说明他喜欢嫂子啊,嫂子就是长得讨他的胃口啊,你何必……”
一句“长得讨他的胃口”,让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陈小姨顿时豁然开朗,她觉得有必要煞煞这个趾高气昂的儿媳妇的威风,让她知道什么叫懂事,一时之间口不择言道:“我儿子喜欢她?当我眼瞎吗?她跟谁长得像,我心里没谱吗?本尊在面前了,她个冒牌货还这么嚣张吗?”
此言一出,梁米薇愣住了。
她这才第一次细细看着陈小姨身旁这个的确有点可爱的女孩子。
她一直以来不是很想和婆婆的亲属打交道,虽然知道陈月洲是IKUN的时候她挺激动的,可是还是不想过分亲近,毕竟她真的不擅长三次元和人来往,特别是这种还有点小漂亮的……一看就是现充的女生。
可是,如今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梁米薇才发现,这个女孩,长得和PS过的自己……神似。
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月洲的一切,就像是高配版的自己。
这个认知让梁米薇顷刻间沉默,紧接着,她陷入了恐慌,脸色瞬间铁青,连说话声音都开始颤抖:“不是说……是死了的妹妹吗?”
“什么死不死的?”陈小姨对梁米薇的反应很是满意,“我侄女活得好好的,就在你眼前站着,你听谁乱说的?”
梁米薇顿时扭头看着陈月洲,铺天盖地的恐慌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陈小姨原本想再趁势多说两句,陈月洲忙上前道:“嫂子你别误会,我和哥哥小时候就是开玩笑说我要做他的新娘,但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再说了,嫂子你是因为相貌和我哥哥认识,但是是因为相爱才和我哥哥结婚啊,这种缘分我是羡慕不来的……”
陈月洲的手搭在梁米薇的手上,梁米薇猛然把手抽走。
就像是一直以来其貌不扬还有小瑕疵的百元仿品遇到了货真价实动辄百万的真品,焦躁、委屈、无地自容和恐惧……各式各样的情绪涌了上来,她不想触碰眼前这个女人,她想逃得远远的,一个人静一静。
她急匆匆推开陈月洲,回了房间关上了门,一个人坐在床上焦虑了起来。
她原本想看看蔡徐坤的视频分散一下注意力,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焦虑感让她无处遁形。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接听,对面是有些陌生的女声,声音很温柔,有些甜甜的:“请问一下,你是梁米薇吗?”
“我是,你谁啊?”她问。
“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对面认真道,“你不知道我,但是我知道你,我是梁月女士的律师曹梦溪,关于下周三家里的家族会议事关继承,请你务必前来参加……”
听到“继承”二字,梁米薇的内心“咯噔”一声。
以前的时候,她惧怕回到梁家,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梁家不待见她,梁逆还处处威胁她。
所以,她那时候总在想:既然自己这么不受欢迎,分钱的时候,要到梁逆给的一百万就够了。
她有察登科的宠爱,有平稳的生活,虽然婆婆讨人厌但不至于没事找事,这点钱就足够她和察登科在一起潇洒快乐地生活了。
可是,她现在的想法变了。
她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平稳,察登科恢复了生育能力后,婆婆对她百般挑剔,甚至是拿陈月洲的相貌来压自己,而她也要为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谋划好未来的人生……
她原本的婚姻生活只是偶尔多云转阴,虽然婆婆的存在让她偶尔不痛快但不至于恐慌,但如今她在婚姻中的除了察登科的庇佑外,到处都是风霜雨雪。
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能替自己撑腰的父母、足够强大的身世、足够健康的身体和足够多的财产,婆婆才会欺软怕硬、才会天天嫌弃、才会找个侄女来欺压自己这名正言顺的察登科的妻子。
可是,察登科爱她,察登科对她很好,她不想让察登科为难,她也不想失去察登科的爱,不想让察登科未来的生活因为自己和孩子难堪,她需要能改变现状的武器。
她需要钱,非常非常需要。
如果有了梁家做靠山,或者是梁家的资产坐靠山,婆婆哪儿还敢对着自己嚷嚷,怕是见到自己就乖乖让道。
那样的话,她梁米薇左手享有帅气老公的疼爱,右手握着巨额财产,不但一瞬间变成了车头车尾的现充,简直就是人生赢家,谁还敢对她指手画脚?
可是,问题就是,梁逆那边……如果自己答应去参加梁家的聚会,钱还没拿到,梁逆就会来毁了她平静的生活吧。
那要不要向这个梁子淑检举揭发梁逆的行为?
想到这里,梁米薇有些犹豫,她还是害怕,不知道该做出如何的答复,直到律师那边问:“梁米薇小姐,请您准时来参加,有什么问题吗?”
“我……”梁米薇犹豫着。
“梁米薇小姐。”律师笑,“其实,我收到了来自梁帆先生的举报,他受到了梁逆先生的威胁,梁月女士生前说过,她欢迎孩子们公平竞争,但最讨厌孩子们之间为了钱去互相诬告陷害,如果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直言。”
“梁帆……”梁米薇愣了一下。
之前梁逆威胁她不需参加聚会的时候,还逼着她发了一封邮件给梁家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个收件人就叫梁帆。
当时的她只想着怎么送走梁逆这个瘟神,也没怎么看邮件的内容。
难不成那封邮件是威胁邮件?
没查到自己吗?
还是说,那个叫梁帆的人查到了自己,却什么都没说吗?
如果自己在这里不检举揭发梁逆威胁继承人的行为的话,是不是会被误以为是梁逆的共犯?
万一梁逆有个三长两短丧失继承权的话,自己的继承权还有他许诺的一百万是不是也打水漂了?
想到这里,梁米薇有些慌:“请等一下……”
之后的十分钟,她一五一十地向律师道出了梁逆威胁自己的所有事情经过。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立刻找人跟进,在此期间梁逆如果还有威胁您,请您录音以来保护对您有利的证据材料,下周三请按时参加继承仪式,我代表逝去的梁月女士向您保证,该是您的东西,绝不受他人侵害。”
挂了电话,梁米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的心脏跳得“咚咚”响,久久不能平复。
这是她成年之后第一次,居然不是躲在网络的背后,而是在现实中告了别人的状,这种感觉有点惊险,可是却比网上刺激多了。
而且对面的律师全程对她说敬语,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好……
房间外面,看着梁米薇落荒而逃,陈小姨很是满意,她从陈月洲手里接过饭盒,美滋滋道:“走,咱们两个吃午饭去,她爱吃不吃,瞧把她厉害的。”
和陈小姨吃饭,听着对方没完没了的抱怨,陈月洲一吃完迅速收拾了碗筷,骑着滑板车开溜。
等来到客栈,把饭盒交给了后厨,他在餐厅里找了一圈自己的书本都没找到,于是只好问店员:“察登科呢?”
“老板中午休息,你上去找她吧。”店员道。
“哦……”陈月洲心中“咯噔”一下,磨磨蹭蹭地上了楼。
有了前车之鉴,陈月洲一想到和察登科单独相处总是有些怂,倒不是担心和察登科发生点什么,而是担心察登科要耍诈。
来到楼顶,陈月洲敲了敲察登科房间的门,发现没人,他掏出手机正打算给察登科打电话,大天台方向忽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上了天台,今天阳光大好,万里无云,这里摆着一排排高高耸立的晾衣架,上面挂着一张张白色的床单,随着风轻轻晃动,给人一种很闲适的感觉。
推开一张张床单向前走去,发现察登科在晾衣架尽头摆了张摇椅,前方可眺望碧水青山,后方是床单和缓的拍打声,他身着休闲的白衣躺在摇椅上翻着书,安静温润的模样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察登科手中的书正是陈月洲的课本,旁边地上掉了本书,应该就是刚才落地声的来源。
“你说你给我找的看书的好位置就是这里?”陈月洲走了过去,从察登科手中拿过自己的书,“我可没觉得这里是个好位置,床单哗啦啦的,感觉迷魂阵似的。”
“我可没说这里是读书的好位置,但是——”察登科从躺椅上翻起,一抬手将陈月洲压在了天台的围墙边上,“但是你不觉得这里很刺激吗?”
他低下头在陈月洲耳边道:“可以一边纵览青山绿水,一边可以享受人生极乐,这个位置很棒对吧?”
陈月洲:“……我头一次见有人把天台打野战都形容得这么清新脱俗。”
察登科笑而不语,低下头咬着陈月洲耳垂,唇齿顺着他的脖子一点点下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