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洲这才察觉到两人的气氛因为自己再一次去检查001而变得有些微妙, 他懒洋洋地爬了起来, 叹了口气:“我讨厌小孩, 不想怀孕, 预防万一而已……”
说完, 想了想,又补充道:“看你刚才那么累, 担心你看错了,再去检查一下也比较保险, 你别多想。”
端琰没说话, 只是又看了陈月洲一眼, 眼底的情绪复杂, 陈月洲无法将其一一解读出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陈月洲想了想, 换了个话题:“雨停之前,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待着?”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半晌应了声:“你想出去走走?”
“呃……”看着端琰深沉的表情, 陈月洲叹了口气, “算了吧……”
谁说情侣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合的?
不过都是做过之后神清气爽时的暂时和好罢了。
就像给因为得了ài滋病而高烧的人一针退烧针,没有治愈的疾病依旧在, 没有解决的矛盾依旧淤积在胸口。
“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聊聊吧?”陈月洲试探着道, “我们好像没有正儿八经聊聊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刚做完, 身体里还带着舒爽的感觉,这时候心情最好,心态也比较佛系, 适合谈一些平时根本不想面对的问题。
端琰没有拒绝,抬眼看着他,示意有话就说。
陈月洲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吧,其实长大之后,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人沟通。”
他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着:“每个人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生活在花海里的人就认为世界上都是花,生活在海边的人就认为全世界都是海,生活在黑土地的人就会觉得白土地真稀奇啊……即使能够上网,人们也只会寻找同类,选择看自己想看到的,不信或者认为其他人是少数,所以网络世界才到处都是争吵……”
他道:“所以,我从来不认为我能和你真正意义的上的沟通,你和我出生在截然不同的社会阶层,拥有截然不同的父母,童年受着截然不同的教育,身边是截然不同的朋友……我们两个……一切都截然不同。”
端琰没说话。
陈月洲叹气,他问:“你觉得什么样的情侣才是真正的情侣?”
端琰看向陈月洲,示意他接着说。
“不是相敬如宾的情侣,也不是每天只说正经话的情侣,更不是那种相处得特别优雅的情绪,而是……什么废话都想和对象说的情侣。”陈月洲撑着下巴,“我以前的舍友就是典型,每天没完没了地发着微信,把自己一天生活的所有细节都想和对方说一遍,对方甚至把自己吃了一碗面倒了几勺酱油都要给他说一遍,两人像是白痴一样,有什么问题就说,虽然两人成绩都不好,但是关系却走了很久,走着走着,就结婚了……”
陈月洲笑笑:“看起来很白痴对吧?但是情侣一开始的沟通,不就是我说废话而你愿意听吗?
两个人之间不停地说话、再说话、再说话……可是即使如此双方也愿意倾听,这说明两个人爱着对方的同时,还有着相近的三观……三观这种东西,太可怕了。
它来自于人的生活环境和原生家庭,是每个人的根,很难轻易被改动,它会击沉无数相爱的情侣未来相处的日子,而我们两个……没有相近的三观这种东西。”
陈月洲道:“我和你在一起相处,我们其实一直以来除了比较正经的话之外,私下都没有什么沟通……因为差异太大了,我们都知道差异,所以无话可说。”
陈月洲说着,有些失落:“所以我们两个人相处,总会有莫名的距离感……”
“我记得你和赵天喻堂弟并不是这样。”端琰忽然道,声音平淡,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提起。
“啊?”
端琰看着陈月洲,淡淡道:“你们不是说得很好?”
“呵……”陈月洲笑,“我们那叫说得很好吗?”
陈月洲想了想:“当然,比我们两个之间距离稍微好一点吧。”
端琰顿时视线一沉,脸色不大好看。
“我和赵可之间好像有话可说,其实是因为赵可性格比较开朗,他属于那种一群好朋友中的轴心骨,他擅长和一个小集体里的所有他想接触的人沟通……但实际上……”陈月洲笑笑,一脸无所谓,“我和赵可之间打情骂俏不少,但是没有太多深入的沟通,我对他一无所知,他也是,我们只是通过一场吊桥效应加速了彼此的距离,却没有真的走近对方的心底深处……”
说到这里,陈月洲露出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沮丧表情:“我和开朗的他如此,和偏内向的你更是如此,我们之间本来就有没有办法逾越的鸿沟,再加上你身上和我身上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提防、畏惧、怀疑……各种各样的情绪让我们两个之间的鸿沟变成深渊,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之间再有嫌隙……说实话,我们两个相处起来,真得很累,还不如分手。”
端琰倏地扭头看着陈月洲。
“当然,我不想分手,至少现在不想……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贪图享乐。”陈月洲坐起来,视线沉了些,“我想你也不愿意分手,即使不是因为感情,也是因为赵世风,你担心如果和我分手我可能不会把赵世风的事情告诉你。”
端琰别开视线,继续沉默。
看到眼前人这般消极对应的态度,陈月洲顿时笑了:“我说端同学,我真不知道你在把妹方面该说是上道还是不上道,做的时候骚话一句接着一句,该说骚话的时候……却一句话都不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做的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喜欢你才不愿意跟你分手的’,这多撩人的不是?”
“你信?”端琰问。
“不信。”
“所以?”
“不信就不说吗?”陈月洲转向端琰,“语言的存在,有时候不是因为对方相信才说的,你明白吗?”
端琰:“……”
陈月洲:“行吧,看着,陈老师我勉为其难给你举个例子吧。”
陈月洲转过身跪坐在床上,抬起双臂搂住端琰的脖子,仰头看着对方的双眸,笑着道:“在云南的这些日子,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相处一段时光,即使只有逃离北川这短暂的时间,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对于如今这样的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端琰顿时露出有些复杂表情。
陈月洲却不管端琰脸上狰狞的表情,接着道:“我喜欢你,那份喜欢不多不少,即不足以让我放弃我自己,也不足以让我放弃你,所以……”
陈月洲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中逐渐淡去:“我会尽全力在这一段时间里整理好自己、好好对你、好好善待我们作为情侣该有的关系……然后,等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做自己该做的。在这段时光里,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也不要和你分手,知道吗?”
说出问句的那一刻,陈月洲嘴边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五味杂陈。
他挪开凝视着对方双眸的视线,轻轻仰头,吻住端琰,啃咬对方的唇舌,与之交缠。
直到唇瓣离开端琰的时候,他扫了眼对方的双眼。
端琰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他来不及去一一解读,就立刻低头并笑:“知道了吧?只要说得足够诚恳,足够动听,足够显得让人舒坦,就会显得和真的一样,即使对方不信,也会让人觉得心动。”
说完,陈月洲感慨着:“太可怕了,我怎么会用这么厉害的演技,真不愧是老司机……”
可话说到一半,端琰低下头,堵住了陈月洲还在滔滔不绝的嘴巴。
下一秒,端琰一手托住陈月洲的下巴,一手搂住腰,不断吮吸啃咬着眼前人的唇瓣和舌芽,疯狂攫夺着陈月洲口腔里的空气,和他唇齿纠缠。
空气再次变得燥热了起来,两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端琰忍不住去扯陈月洲身上的衣服,而陈月洲也忍不住将双手探入端琰衣领之中。
就在这时,室内呼叫器及时响了起来,有人摁门铃。
端琰这才略不甘心地一点点和陈月洲分离,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又低头亲了一下,才下床穿衣服并去开门。
陈月洲也只能迅速整理好睡衣,顺便去卫生间收拾自己。
端琰一开门,迎来的不是导游,而是梁帆。
梁帆今天也不知道是吹的什么风,原本一头夸张的金毛不见了,染回了深咖色,也不穿oversize风格的衣服和戴大金链了,而是正儿八经穿了西服,陈月洲一时半会儿还没认出来。
“我说老弟,你旅个游是跟谁打架了,怎么还手机坏了?你该不会是到这里还把自己当警察去匡扶正义了吧?啊?”梁帆递给端琰一部新手机,一脸无语,“你的内存卡没问题,内容全给你导进去了,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你知道我压根不懂电子,我找人盯着给你恢复的。”
“谢谢。”端琰接过手机开机,顺便扫了眼梁帆,随口问,“今天有事?不继续当rapper了?”
“天大的事。”梁帆露出狰狞的表情,也没管端琰拿自己穿衣风格打趣的事,“我奶奶……今早走了。”
端琰顿时蹙眉:“要开始了?”
梁帆点头,叹了口气:“我奶奶特别厉害,家里那么多继承人,我倒不稀罕家里的公司,现如今食品业不好做,但是,钱还是需要的,我现在的旅行公司规模太小,在这个旅游城市没有竞争力,生意不好做啊,还是能多分点钱就多分点钱……”
“没有遗嘱?”端琰问。
“有。”梁帆翻了个白眼,“奶奶写了一堆内容,特别复杂,而且在葬礼之前不给看,家里的律师现在比亲戚都多,那叫一个乱。”
“那你不回去,还来这里?”
“现在他们闹又有什么用?”梁帆冷哼一声,笑着,“本来定好的后天早上家族会议,谁有什么话那天说,但是我大姐没法回来,就把家族会议定到下周,到时候才热闹呢,我今天早上就是回去串个门,你没见那场面简直是要吃人,哇,谈到钱大家都让我觉得:人啊,都一个样。”
就在这时,穿着红蓝配色诡异民族风长裙的陈月洲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他只化了个淡妆,嘴唇上点了些水红色的唇膏,如果唇色再浓郁些,莫名地有点像港剧里面的僵尸。
好在陈月洲配的口红颜色不深,配上这过分艳丽的裙子,初看有些诡异,但细细看来,倒显得他这个人长得过分清秀。
“我去,这恐怖的配色一看就是你买的,你从很早以前审美就有问题,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穿什么衣服都合适……”梁帆指着端琰道。
端琰顿时冷冷地瞪了眼梁帆。
在看到自家兄弟的目光瞬间变得要吃人后,梁帆说话方式委婉了些:“不过弟妹人长得清纯……穿起来看久了倒感觉还蛮好看的……还有就是……弟妹长得有点……像我一个亲戚……谁来着……”
梁帆想了想,没想起来像谁,于是对着陈月洲笑了笑,视线无意中落扫见陈月洲颈上方的红晕,瞬间挑眉看向端琰,凑到对方耳根,笑吟吟道:“怎么,本垒了?是不是感觉这温柔乡真是棒啊?久违的有女票是什么感觉?”
端琰没说话,只是歪了歪脑袋,脸上的表情略显轻松。
梁帆见端琰不答,也不逼问,笑了笑道:“我今天来见你就是给你说一声,最近没法跟你见面了,虽然我家在丽江,可是总部在西双版纳,我还得赶过去适应适应,律师说了,下周家族聚会当天不到场的,算是放弃继承资格。”
“祝你好运。”端琰拍了拍梁帆肩膀。
“祝你性福。”梁帆对着端琰挑了挑眉。
梁帆走后半个小时,导游就赶了过来,带着二人接下来的行程。
三人在濛濛烟雨中乘船游览了双廊附近的挖色镇和小普陀。
挖色镇坐落于洱海的东岸,是座小渔村,同样也里是洱海附近白族文化发源地之一。
而小普陀位于洱海附近湖泊中的一座袖珍小岛,据说建于明代,用来祭祀如来和观音。
导游知道陈月洲对这两者都没什么兴趣,就光给端琰做讲解,陈月洲则一个人坐在船尾看风景。
过了会儿,绵绵细雨有些大了,陈月洲有点冷,收了收身子戴着耳机听单词。
端琰一侧头,就看到蜷缩成一个球还嘴里振振有词的陈月洲,二话不说伸手将他拉了过来,让他坐在怀里,然后双臂搂住他的身体,继续听导游解说。
陈月洲:“……”
闹哪样?
面对端琰突然如此亲昵而且自然的举动,陈月洲一时之间有些慌。
他本能地抬头看了眼端琰,发现对方脸上没什么奇怪的表情,这才抱着一肚子疑惑暂且安心缩在了端琰的怀抱里。
可是此时此刻坐得离导游实在是近了些,戴着耳机听单词显得不礼貌,陈月洲只能摘了耳机,装模作样地听导游介绍着四周的风景。
结果,听着听着,他就歪着脑袋窝在端琰怀里睡着了。
事实再次向导游证明:不管自己讲得有多么动听,陈月洲真的对历史人文不感兴趣。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导游驱车带二人离开了大理,前往下一站,西双版纳。
不过,在此之前,车子要经过临沧和普洱两座城市,路途遥远,如果驱车不间断地行走要足足一夜,所以这段路程被分成了两半,晚上先在临沧落脚休息,第二天自然醒后再继续下面的路程。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急速狂奔着,陈月洲看书到八点多有些累,望向窗外又都是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于是他干脆倒下睡觉。
等车子到了临沧的酒店时已经晚上十点半,导游去办理入住手续,端琰代导游去停车,陈月洲站在马路上发呆。
九月是云南的雨水多发季,换了座城市,空气中的水量依旧不减少,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陈月洲刚起床有点冷,就在原地蹦蹦跳跳给自己制造热量。
就在这时,停好车的端琰从后方走了过来,扫了眼雨里打摆的陈月洲,对他张开了双臂。
陈月洲:“……”
这个动作……
什么意思?
禁止通行?
表示无奈?
见陈月洲无动于衷,端琰跨一步上前去,直接将陈月洲拥入怀。
身子扑入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中,陈月洲瞬间瞪大了眼睛,再次仰头看了看端琰,确定对方脸上真的没什么奇怪的表情后,才暂时心安地享受这个怀抱带来的温暖。
端琰抱了会儿陈月洲,在确定怀中的人不再哆嗦时,才低头,声音轻轻的:“不冷了?”
有点搞不清自己目前状况的陈月洲怯生生地应:“嗯……”
端琰闻声,松开陈月洲,抓住他的左手,轻轻地与他十指相扣,拉着他进了酒店。
陈月洲低头看着自己被端琰紧紧牵住的手,更加惊悚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呢?
“你……”陈月洲仰头欲言又止。
“嗯?”
“你今天怎么了……”陈月洲一点点将自己的手从端琰手心里抽出来。
他这个人虽然蛮希望喜欢的人对自己好的,但是突然对自己这么亲切,他又有点生理不适。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端琰答。
“啊?”
“白天的话。”
“啊?……啊!”陈月洲这才想起中午那会儿他坐在床上搂着端琰脖子说的那些话,顿时有些尴尬,“我那就是举个例子,你怎么还当真了你……”
“对了,还累吗?”端琰低头问。
“不累。”陈月洲道,刚才睡了那么久,他这会儿精神头特别好,再做两套卷子都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累就好。”端琰微笑,看着陈月洲的视线灼灼,“我也不累。”
陈月洲:“……”
啊,原来问自己累不累是这个意思啊。
这家伙……
闷骚到极致啊……
真是不懂什么叫做“年轻迎风尿八尺,老来顺风尿湿鞋”,呵呵……
男人啊,说多了都是沧桑,年轻小伙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这家伙真是年少不知精宝贵,以后等上了年纪,有他哭的时候……
算了,行吧、行吧、都行……
按照这厮的进度,如果保持一天三次的状态持续一周,到时候腰酸背痛流鼻血还耳鸣眼花的又不是自己……
端琰要是就这么废了,以后刷分就变得简单多了,不是吗?
不过,一切并没有如端琰所愿,两人进了酒店拿到房卡入户,一开门都愣住了。
导游给他们定的是……套间型双床房。
左右两侧各一间卧室,中间是走廊、客厅和阳台。
陈月洲进入卧室一看,房间很精致,迷你卫生间、迷你浴室和迷你阳台等各种设施应有尽有,但是卧内床都只是宽度最多一米二的、顶端可以容纳两个瘦子的单人床。
端琰:“……”
脸平得像是没有表情似的,但陈月洲看得很明白,这厮有点不开心了。
陈月洲:“……”
看来,今晚,就连上帝都不同意端琰继续爆肝……哦不,爆肾了。
陈月洲顿时笑着进了左边的卧室,一脸看好戏地对着端琰笑:“看来这些都是天意,端同学,我去洗洗睡喽,你也早睡,肾保重。”
说着,关上了房门反锁并脱了衣服进浴室。
倒不是他今晚不想做,只是他是真的担心端琰的身体问题。
他们两个在云南还得待至少一个月,他陈月洲还打算在这段任务期间内纵情声色、好好享受一下当妹子的愉悦,如果这时候端琰因为爆肾“坏”掉了,这可怎么办?
相比爆肾爆死,不如细水长流比较好……
他记得他大学大概三年级那会儿,如果每天撸两发,连续一周,就会出现虽然有欲望但撸不出来东西的现象……更别提和妹子做的时候了。
和妹子做,就算不在意妹子是真HIGH还是装HIGH,也比平时自己撸的姿势更加劳累、费力、费时间……更容易腰疼,更何况,端琰是全程顾着自己的。
所以,其实凭心而言,和妹子做真的没有撸管自在快活。
但之所以要和妹子做,要么是因为热恋期爱情因素导致体内激素比例变化成了给快gǎn加成的BUFF,要么就是因为各种心理作用在作祟。
说真的,一把年纪后,还能说出“手不如鲍”的,要么是热恋期,要么就是全靠幻想然后装老司机到处玩梗的宅男。
劳累了一天,陈月洲不想坐浴,快速冲凉后就上床睡觉。
临睡前他将手机插上电源充电,顺便玩了几局王者荣耀,察登科发了条微信过来:[小洲,你在哪儿玩呢?]
[在临沧,明天晚上到西双版纳。]陈月洲一局结束后回复,[怎么了,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妈听说你来了,想你了。]察登科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你知道,我爸去世之后,她就和我们夫妻俩住在这岛上,虽然还在管着自己的多肉店,但实际上就是个养老的老太太,挺孤单的,一直想有自家人陪陪她。]
看到这里,陈月洲陷入了思考。
如果要做任务,趁这个机会接近两个任务对象是个机会,连BUFF都省了……
但是……
难得旅个游,之前做了那么多让人心烦的任务,他还没缓过来,不是很想做任务来着……
陈月洲正打算回复,忽然觉得脸蛋有点不舒服,这才想起临睡前忘了涂护肤品了。
他是个沙漠一样的干性皮肤,洗完澡如果不及时涂水乳,皮肤紧绷是小事,还会变得粗粗的,特别难受。
于是他放下手机开灯去梳妆台前取化妆包,无意中扫了眼镜中光着的自己。
满身的红痕还在,只是颜色已经没早上那么鲜艳了,血红色变成了深红色,看着像是伤疤结痂的颜色似的。
“真丑……所以说干嘛要给身上弄这些东西……”陈月洲对着镜子检查自己身上的红痕,照着照着,人就不对了。
他脑袋里不断地闪过这24小时里的三场疯狂的AVI,身体瞬间就像点了火似的,变得燥热难耐。
他迅速跳到了床上盖紧被子,悄悄地开始DIY,可直到结束,他都没有找到昨晚和今早那种醉生梦死的愉悦感,反而是更加迫切渴望得到那样让人疯狂的快gǎn。
空虚感在黑暗中将他紧紧拥抱,迫切的渴求感让他头脑充血,没办法再做理智的判断。
于是,陈月洲只能从床上爬起,静默地看着湿漉漉的床单数秒,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没关系,反正疼也会疼是我的腰,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腰疼不疼呢?他可以嗑药啊!大不了我明天给他买点药啊!有药加成的话,一个月还害怕坚持不下来吗?一个月后任务结束我才不管他会不会顺风尿湿鞋呢哈哈哈哈……”
初尝作为妹子的禁果的陈某人被卵虫操控,彻底坏掉了。
说着,他抱着枕头悄悄地推开端琰卧室的门,对方正在洗澡,卧室里没开灯。
于是,他偷偷摸摸地爬到了床上,盖紧自己,装假睡觉。
等端琰出来坐在床边擦头发的时候,陈月洲猛然从被窝里一跃而起,从后方搂住对方的肩膀,雪白在端琰后背磨蹭,还顺便在对方的脖颈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端琰因为吃痛闷哼一声,一个转身就将陈月洲压倒在狭隘的小床上。
“不是不做吗?”对方低头报复性地咬了下陈月洲的雪白问,声音嘶哑。
“谁说不做了?”陈月洲抱住端琰脖子,“做做,当然得做……”
两人很快就纠缠到了一起,“魔王”和“勇者”又是一番大战。
结束之后,陈月洲趴在端琰身上,被对方抱着睡觉。
不过,床实在是太小了,陈月洲这个人睡相又极其不美观,端琰这一晚睡得很是痛苦。
隔天一早,陈月洲醒来的时候,端琰正以一种快掉吊死的姿势歪着脖子躺着,样子看起来十分憋屈。
不过,陈月洲注意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端琰终于醒来的比自己晚了。
这也难怪,二十四小时左右爆肾了四次,白天又去了那么多景点,这么多体力运动叠加在一起,不累才怪呢。
陈月洲顿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在连续三次的败北之后,他终于仿佛“胜利”了一次。
陈月洲捂住嘴巴,不敢放肆呼吸,他悄悄地从端琰怀中钻出来,偷偷摸摸地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等洗漱完毕,他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和涂抹护肤品。
早上起来,但凡是个人都会口臭,隔夜的口水臭可比一般的口臭厉害多了。
信奉什么“早上起来给亲爱的一个吻”、“清晨起来热情地来一局”之类内容,这种人一看就是梦做多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陈月洲其实不喜欢和自己的对象同床……特别是在一张很小的床上睡觉。
可是,昨天晚上……也不知怎么的,他们两个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隔壁卧室睡觉,导致都被迫在这张小床上挤了一晚……
想到这里,陈月洲歪着脑袋看着床上睡得还很沉的端琰,心底微微有些甜。
收拾结束后,陈月洲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行李,这时他才想起昨晚好像原本正在和察登科发微信,于是匆匆拿起手机查看之后的内容。
与此同时,脑袋里响起系统警报音——
【叮!友情提示,请宿主和任务对象及时对接支线任务,请勿耽误任务进程。】
“啊?什么?”陈月洲惊,“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说曹操曹操就到,察登科发来了一条微信:[小洲,你有时间回来吗?]
系统音再次响起:【叮!友情提示,请宿主和任务对象及时对接支线任务,请勿耽误任务进程。】
陈月洲这下大概明白了:系统催他快点做任务,别玩了。
于是他只能回复:[不好意思,我昨晚睡着了,我答应你,我这边商量一下,赶明天之前回去,行吗?]
[其实我原本想等你玩好了再过来不用着急,主要是我妈这边太想见你……]察登科回复道。
[我能理解,理解……]
等和察登科聊完,陈月洲一转身,发现披着浴袍的端琰正倚靠在门上看着自己,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很显然刚洗完澡。
“醒了?”陈月洲收起手机。
“嗯。”端琰应。
“身体还好吗?”陈月洲问,说完这句话,不禁笑了。
端琰沉默地扫了眼陈月洲,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眼前人的挑衅,于是道:“……要试试?”
陈月洲赶忙摇手:“别了别了。”
年轻人为什么一定要打嘴炮呢?
活着不好吗?
腰不疼不好吗?
非要明早起床的时候肾区剧烈的刺痛才甘心吗?
幸好自己做过男人,知道三次元中的男人真正的实力是什么……
要是自己是个妹子,对男人一无所知,还天天看什么“婴儿手臂一般粗”或者“决战到天亮”的……
呵呵呵呵……
就端琰这种在这个地方自尊心这么强的家伙,可能半年后就废了吧……
可是,端琰并没有因此离开,反倒是静静地看着陈月洲,就像是一条盯着肉虎视眈眈的大狗似的。
为了眼前人倔强的自尊心着想,陈月洲只能装作娇羞道:“……你太厉害了,我腰疼,今天不做好不好?”
端琰这才挪开了视线:“看你的样子,有事?”
陈月洲:“嗯,我……我表小姨想我了,她想让我回丽江陪陪她。”
端琰没说话,等着陈月洲后话。
“我之所以来云南,呃……就是因为……因为……因为我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其实我本来就是来寻亲的……虽然寻找的不是这个亲戚……但是也算是机缘巧合吧……”陈月洲随机编了个合适的理由,“所以,行程能不能向后推一推?我想,去表小姨身边住一住……”
端琰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去联系导游,下午返回。”
“好。”
当天下午,导游也没耽搁,立刻驱车带二人按原路返回,隔天一早,两人就回到了泸沽湖的半岛上。
上次来岛上,陈月洲没有细看周围的环境。而这次上岛,因为有察登科的接送,陈月洲细看了一下岛屿的大概地理位置。
岛屿整体是个葫芦型,上小下大,热闹的风情区在大葫芦内,安静的花市和自建房在小葫芦内。
察登科的客栈在大葫芦区偏南的方向,他先安排了陈月洲和端琰在客栈住下,之后带着陈月洲出门游岛。
这里到处都是客栈和酒吧,来来往往都是些俊男美女。
“没想到小岛上生意还挺好。”陈月洲道,“我住客栈不会妨碍你做生意吗?”
察登科笑:“不会,你们那间房其实是留给我妈偶尔过来住的,但是我妈不喜欢客栈的氛围,给你们住也是不浪费。”
说完又补充了句:“都市的生活压力太大了,这是座小岛,四周风景这么好,各式各样的美食、美酒和美人都有,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又不算多贵,就能过上惬意的生活,当然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了。”
“也是……”陈月洲左右环视着,“不过,这里环境真的是太休闲了,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日子在哪儿过不是过呢?”察登科看向陈月洲,表情温柔,“我爸过逝后,我妈身体也不好,鼻咽癌做了手术康复的倒是挺好,但医生说她不适合城市的生活,建议我们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觉得与其去乡下那种不发达的地方,不如来这里,这里的房子是我爸儿时的玩伴早年就出让给我们的,刚好适合我妈养老,我在这里收益也不错,日子也清闲,挺好的。”
让端琰在客栈里休息下,陈月洲跟着察登科顺着大路骑着小米滑板车一路北行,十分钟后,就到了小葫芦区。
小葫芦区内大多数都是住宅区,极少数的门铺开了花房,相比大葫芦区落后很多。
察登科介绍:“你嫂子在北边的干花房做采购,每周有两天时间会离岛跟着去进货,其他时间在店里负责干花品质检查,中午她就回来了,我介绍她跟你认识。”
跟着察登科继续前行,五分钟后,滑板车在一处自建房前停下。
一楼被改成了门铺,店内是各式各样的多肉植物,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朵朵看起来多汁可爱。
店铺内坐着个女人,鬓角有些白了,看起来六十有余的样子,眉眼十分和善,看着亲切。
她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无意中一偏头,看到陈月洲和察登科一同出现的时候一怔:“小科啊,这是……小洲?”
“对啊。”察登科带着陈月洲进店,看着陈月洲一脸懵逼的表情笑,“怎么,都不认识了?”
“哎呀小洲啊!”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人一把抱住了他,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小洲啊,小姨真的是好想你啊,这么多年了,咱们总算又见面了,你看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呀,你最近就住小姨这里吧好不好呀……”
之后漫长的时间里,女人拉着陈月洲一直在叙旧。
陈月洲虽然不擅长和男人唠嗑,但和女人唠嗑还是挺在行的,尤其是这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不一会儿就哄得小姨喜眉笑眼。
小姨不停地从厨房里端各式各样的小零食给陈月洲吃,还在半小时内连续塞给他了三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翡翠手镯。
直到午饭时间,店外忽然进来个人影,紧接着,陈月洲耳边响起系统播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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