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野此时的反应有些夸张。
项天眉眼微皱，如果只是心态崩了之类的，不至于连五官都扭曲了吧？
好像有些不对劲。
场中，凌天野的音调不断拔高。
“我是凌天野，手握SS级的凤凰火！一个凡夫俗子，寿命不到百年的女人，配得上我？”
“我觉得我并没有错。”
“一点都没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凌天野的条件如此完美，后半生要陪在一个屁都不是的女人身边，这对于整个人类文明，难道不是一种损失吗？”
“我承认，柳言对我很好，非常好。”
“可那又如何？”
“事实就是，在一起三年，我腻了，烦了，想把她甩开了，刚好，机会来了。”
“这件事就是这么简单！”
“牧瑶你是要惩罚我吗？”
“辱骂我？”
“随你便！”
“我凌天野就是这样的人，我毫无道德底线，我就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渣滓，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
凌天野仰天大笑，嘴巴逐渐裂开，口水从其中缓缓留下，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此刻的凌天野，毫无任何强者风度，反而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牧瑶懵了，她想骂凌天野人渣，但是她发现，没有意义。
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是人渣了啊！
“凌天野，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话会给凌家带来多大的损失？”牧瑶眼
神冷厉。
凌天野突然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刚刚你说了，柳言还有那孩子，受柳天倾的照顾，所以你会曝光我吗？”
“就算你曝光了，顶多也就是我这个人身败名裂，顶多就是凌家多出了一个败类，对于凌家而言，会有什么巨大的损失？”
“嗯？”
这话一出来，牧瑶的怒意逐渐上升。
“你……太无耻了！”
“我就是这么无耻，这就是我的真面目，如何？”凌天野双手一摊，满脸讥讽。
突然，一个还带着稚嫩的嗓音响了起来。
只见凌生死死的盯着凌天野，说道：“你不是七叔！”
“你不是七叔！”
“你到底是谁！”
众目睽睽之下，凌天野的瞳孔猛然一震，出现了一抹理智，但只是一闪而逝，又迅速被疯狂所覆盖。
“我就是凌天野。”
“凌生，我本来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
“是你有问题。”
“是你自己想太多！”
“我没问题！”
“不，你不是七叔！”凌生的眼神无比坚定。
一旁的项天也终于站了出来，他的眼神无比冷厉。
“凌天野曾经跟我说过他的真实想法。”
“他告诉我他很痛苦，在欲望与道德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那段时间，他的内心极其脆弱。”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凌天野体内的吧？”
“鬼心
魔！”
这话一出来，凌天野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逐渐阴沉。
只见他缓缓转头看向林羽，冷冷道：“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在想，你究竟是谁。”
“几句话就能把凌天野稀薄的意识给拉了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是念帝吧？”
“可惜了，在与哈迪斯大人的战斗之中，你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看你现在的眼神我就大概能猜到，你自己都已经忘了你是谁了！”
“只剩下本能了吧？”
“一个失去脑子的天帝，不堪一击！”
全场一片哗然。
这转折的也太迅猛了！
牧瑶站在一旁，眼里充满了迷茫。
原来这才是真相！
当初的凌天野是有要当渣男的想法，但是却没有付诸行动，而是被鬼心魔控制了！
鬼心魔啊！
他能让人内心的黑暗面无限放大，淹没宿主本身的意识，最终变成宿主！
这个物种，在对人类的威胁度上，高达SS级，比红粉妖还要可怕一个档次。
因为从古至今，已经有超过三位数的圣级，两位数的王级，被鬼心魔操纵，成神话生物，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了。
现在……轮到凌天野了？
这让牧瑶难以接受，因为，这是一个无解之局！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凌天野本身的意识消失了。
虽然现在看来，还残留着一丝，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凌天野已
经回不来了。
就算有帝级强者出手，都不可能逆转这件事，这才是鬼心魔的恐怖之处。
他与宿主的灵魂交织，融合，别说五年了，半年就足以让自己跟宿主不分你我，要杀，就是鬼心魔跟宿主一起死！
也就是说，现在凌天野……已经死了！
凌生的七叔，手握凤凰火的超级强者……死了？
然而，最可怕的是鬼心魔说的那句话。
林羽竟然是念帝？
五年前在神战中消失的英雄！
直面邪神哈迪斯的天帝！
而这位拯救了无数人类的终极强者，此时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
此刻，尚且年轻的凌生，终于深刻的意识到为何人类与邪神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以前他看其他传奇强者的悲惨故事，总觉得不够真实。
现在，这一切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他的身边，仇恨的种子瞬间发芽，长成了通天大树，他一言不发，嘴唇颤抖，但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七叔没能让自己的凤凰火烧遍整个神话世界。
但是自己一定会让罗睺，痛饮邪神大动脉上流出的鲜血！
天台上。
项天身上黑气弥漫，他的怒意已经几乎不可遏制了。
“鬼心魔……既然你已现身，那别妄想活下去了！”
“项胖子，你干什么呢？”突然，凌天野脸上的疯狂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一个很正常的凌天野，让项天竟然恍
惚了一瞬。
“人类的内心还是一如既往的脆弱啊……”“凌天野”咧嘴一笑，手中凤凰火爆发，瞬间淹没项天！
但下一秒，“凌天野”的表情变得无比惊恐。
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他的天灵盖，他感觉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可以瞬间毁灭他的人！
林羽！
小乖乖的声音在林羽的脑海中响起。
“至尊法师古一的模板开始融合。”
“1％”
“49％”
“100％”
“融合成功。”
“宿主，动手吧！”
林羽面无表情，喃喃道：“千维分裂。”
他轻轻一掌拍在“凌天野”的后背。
而这一刻，众人眼中，一个虚幻的，若有若无的存在，直接被林羽拍出了“凌天野”的身躯！
那个虚幻之影露出了一张惊恐至极的脸庞，他盯着林羽嘶吼道：“不可能！”
“你这是什么能力！”
“什么啊！”
可林羽却没有话多的习惯。
古一法师模板退去。
继国缘一上身。
日轮刀上手！
一步踏出，简单至极的一记横劈！
“哗！”
那鬼心魔之影，直接被劈散，灰飞烟灭，飘落满天。
最后，林羽收刀，继国缘一模板退出。
他摸了摸肚子，肚子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饿了，二弟，吃饭去。”
就这样，林羽带着张恒，离开了天台。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潇洒干脆，从容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