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熙殿内
狄笙月刚换好朝服准备上朝。
落香将大氅递给她, 旁敲侧击问道:“驸马,下朝之后是否要去一趟太后那里?”
狄笙月挑了挑眉,心道这个落香倒是心思玲珑, 一直在悄悄暗示她。
“不必了。”狄笙月摆了摆手,借着系腰带掩去了眼底的几分笑意, “公主今日肯定还在气头上, 我还是不要惹人烦了。”
“驸马, 落香了解公主, 公主不是那么记仇的人。”落香说道。
“那是你不知道我对公主做了什么。”狄笙月含笑看向落香。
落香一时语塞,脸颊泛起一抹极浅的红晕。
见那日公主从书房里出来的样子,她就能猜到, 驸马和公主,肯定, 经历了很刺激的过程。
落香顿时不知道怎么劝狄笙月了, 难道要抹黑公主,说公主其实很喜欢驸马玩的这些小花样吗?
“公主现在肯定不想见我, 也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能消消气。”狄笙月状似感叹地摇了摇头, 出了凤熙殿。
等狄笙月离去以后, 落香也去了长信殿, 将狄笙月早上的话转达给箫吟雪。
箫吟雪听了落香的回禀, 眉头狠狠蹙起。
“我昨天,从书房跑出来的时候, 是什么样子?”箫吟雪问着落香, “你且仔细说说。”
落香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公主那个时候,衣衫稍微有些不平整,腰带的系法也与平常不, 系的有些粗糙了。”
箫吟雪听着,脸颊微微泛红了,以后还得整好衣衫再出来。
落香继续说道:“公主的脸颊特别的红,眼眶也像是哭过了一样,红红的。”
箫吟雪的脸颊越发红了起来。
“还有!”落香还未说完,幽桃的声音便插了进来,“公主走路的姿势超级奇怪,我搀着公主走的时候,公主腿软了好几次……”
“你给本公主住嘴!本公主让你说话了吗!” 箫吟雪的脸颊倏地通红一片。
这种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幽桃有些委屈地看着箫吟雪,嘀咕道:“是公主说要仔细说说的。”
箫吟雪狠狠瞪了幽桃一眼。
她微低着头,食指不断地打着旋儿,抿了抿唇,小声问道:“本……本公主的表情呢?”
落香细想了一下,说道:“公主看起来有些羞,脸颊也红彤彤的。”
眼梢上满满的春色,还带着……餍足。
只是这些,落香都不敢说出来。
若是说出来,只怕她也要被公主恼羞成怒之下给责罚了。
“那,有没有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箫吟雪追问道。
“没有。”落香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羞恼而已。”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箫吟雪有些烦恼地打发落香离开了。
“那她到底为什么不过来。”箫吟雪拨弄着桌上的茶壶,壶盖和壶身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声响。
真是讨厌。
明明是狄笙月惹恼了她在先,明明是她要给狄笙月一点教训,结果现在怎么反而像是自己被打入了冷宫一样。
“给本公主研墨,本公主要作画。”箫吟雪说着,坐在了书桌前。
“是,公主。”幽桃极为细心地替箫吟雪研好了墨汁,然后便退出了房间。
箫吟雪有一个习惯,作画的时候不喜旁人在侧。
漆黑发亮的墨条摆放在一边,尾端正对着她。
书国的墨条极为好用,所以宫中平日里用的墨条都是一样的规格。
箫吟雪看着和她书房一样的墨条,脸颊泛着红意。
那墨条像是有一簇火焰一样,烫人得很,箫吟雪急忙移开了视线。
但是随即又有些不甘心地想着,她总不能每次见到墨条都这样吧。
箫吟雪忍着羞意,看向墨条,一笔一划,将墨条画在了画卷的下方。
笔锋由下往上走,先绘了一双光0裸修长的双腿,薄薄的衣衫半盖在上面,显得又欲又纯。
笔锋再往上,简单勾勒出了狄笙月的轮廓。
箫吟雪的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完全沉浸在了画卷中。
狄笙月身穿一袭大红色的长袍,露出雪白的香肩。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捻着腰带的一角。
她一条腿高高支起,将衣袍整个撑了起来。
她的脸颊被箫吟雪涂上了一层薄粉,好看的眉梢染了几分春意。
画中人眼眸紧闭,眉头微微蹙起,似有些难受,又似有些难耐。
薄唇被咬住,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皓齿。
箫吟雪想了想,又在墨条的底端,添上了一双细嫩的巧手。
仿佛有人拿着这个墨条一样。
箫吟雪看着忽然间又开始出神,她想着那一日狄笙月在她身上施的手段,全部用在狄笙月身上。
幻想着狄笙月被折腾得连连讨饶,她就不住得兴奋起来。
吸满墨汁的毛笔悬在画卷上方,黑色的墨汁滴落在墨条的顶端,在上面开出了一朵黑色的芙蓉花的形状。
箫吟雪一愣,放下笔,匆忙地扯过旁边的纸张擦了擦上面的墨汁。
墨汁没有被擦掉,反而往下流了几分,像是从花瓣处流下的几丝花蜜一样。
花蜜碰到墨条的尖角,从尖角处落下。
旖旎无限。
箫吟雪看着这幅画,脸颊红透了。
她有些羞得收起了画作,想了想,卷起来藏在了床头。
她现在倒是觉得狄笙月不在,也有一个好处。
至少她画这些羞死人的画作的时候,狄笙月看不到,更不会以此为由来作弄她。
*
朝堂之上再一次因为沧州的事情争论不休。
沧州的余粮在经历了一场战事以后,早已耗尽,百姓苦苦支撑了好些日子,才等到了王斯元的物资。
只是王斯元分发的物资层层剥削之下,到达沧州的只有零星一点点。
短短十日,百姓饿死无数。
难民静默一阵,突然爆起发难,沧州一片混乱。
沧州钦差联合参军一同镇压,结果局势越发混乱了起来,难民受了伤,对朝廷的不满一下子就爆发了。
狄笙月低着头,掩去了眼角的笑意。
她预料中的场景果然出现了。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阴沉如水。
他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儿子,眉头紧蹙,这两个儿子推荐的人,没有一个有办事能力。
四份赈灾物资,如今直接少了两份,剩下的两份保证沧州所有百姓的口粮,怎么足够。
一想到沧州百姓饿死的样子,皇帝就一阵烦躁。
“沧州大乱,这就是你的处事方法?”皇帝冷眼看向四皇子。
“启禀父皇,沧州一事,是有人蓄意破坏。”四皇子也不蠢,短短时间就查明了那些难民的身份,“儿臣查过,那挑事的几十个难民都不是我箫国子民,怕是邻国派来挑事的细作。”
二皇子勾着唇看两人的笑话。
“四皇弟此言差矣,区区几十个人,能成什么事?”他笑道,“参军和百余精兵都在沧州,竟然还能造成沧州大乱,为兄真的很替你的处事能力担忧。”
四皇子斜眼瞧见二皇子得意的嘴脸,恨得牙痒痒。
二皇子此人行事敷衍了事,他门下的侍郎这会子还在京城喝茶,倒是躲开了这场混乱。
“为今之计还是另寻他人来处理沧州的事情,不能让沧州的混乱继续下去了。”四皇子说道。
“皇弟,你的人不行,不代表我的人不行。”二皇子针锋相对道。
“就你那吊儿郎当的性子,只怕赈灾物资还没到沧州,百姓就先饿死了。”四皇子反唇相讥道。
“够了!”皇帝怒极,狠狠拍了一下旁边的座椅,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你们几个,有一点皇子的样子吗?”
见皇帝生气了,众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父皇,沧州的事情如今迫在眉睫,事到如今,也只能再拨第二笔赈灾款了。”三皇子上前一步,说道,“这次由儿臣亲自监管,一定不会再出现上次的问题了。”
既然四皇弟和他一样没讨到好,那他就还有机会。
“你以为国库很充盈?”皇帝瞥了三皇子一眼,将视线投向了诸位大臣,“战事不断,国库早就空虚了。”
大臣都是人精,一下子就看明白了皇帝的想法,低着头不说话。
“皇上,眼下只能如此了。”狄笙月拱了拱手,率先开口说道,“只能暂时先让两位侍郎加快进度,同时派人去打捞邱大人的物资。国库不够充盈,臣这里有卖魏国香粉和把香粉铺子盘出去的钱,微臣愿意全部捐赠出来,为沧州百姓略尽绵力。”
狄笙月这番话,在朝堂上炸响。
皇帝看向狄笙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狄笙月倒是上道,听明白了他的暗示。
有了狄笙月带头,其他大臣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慷慨解囊,捐赠出一小部分的钱财来。
心里或多或少都对两位皇子有了几分怨言。
若不是两位皇子办事不力,损失了两份物资,皇帝也不会想到剥削他们。
狄笙月虽然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但是因为狄笙月捐赠的最多,之前和箫吟雪又担负了太多的骂名,众人对狄笙月倒没有太大的恶意。
“让户部这几日将所有的钱财统计出来。”皇帝说道,“过一阵再送往沧州。”
众人的视线暗自看了看,这第二笔赈灾物资可不是小数目,钦差这个位置谁都想横插一脚。
朝堂上的暗涌再一次开始了。
*
狄笙月一散朝,便去了茶楼,一去就是一整日,到了深夜才回到凤熙殿。
似乎是太过疲累,回房就没了动静,落香也不敢打扰,只能传讯给了箫吟雪。
箫吟雪听着落香的回禀,又气又心疼。
气的是狄笙月又一日没来找她,心疼的是狄笙月这样累着自己。
她想见狄笙月,又放不下身段来,当真是矛盾极了。
“公主若是放心不下,不如回去看看驸马?”幽桃提议道。
“谁放心不下了。”箫吟雪嘴硬地说道,将被褥往身上一盖,说道,“本公主困了!”
幽桃见状,也不再劝了。
刚想出去,却忽然间觉得一阵浓重的困意袭来,整个人便不省人事了。
狄笙月悄悄从房门外进入,将幽桃搬到了榻上。
她钻入了箫吟雪的被窝,想要如昨日那般搂着箫吟雪睡觉。
抬手忽然间触及到了纸张一样的东西。
狄笙月将东西拿了出来,似乎是箫吟雪的画作。
狄笙月挑了挑眉,她可是记得箫吟雪的很多“杰作”的。
画卷慢慢展开,鲜活的人物呈现在狄笙月的面前。
狄笙月看着画卷上那一抹黑色的墨迹,眉头狠狠挑起。
她看向箫吟雪,嘴角露出了几分玩味的笑来。
才两天没有好好管教,她的小公主,又欠教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换榜以后更新,晚上不要等我哦,更新会在中午或者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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