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的大戏还在唱。
只是本来贾政还挺有底气的,亲娘和媳妇儿一哭,他立刻就底气不足了。
贾母看王夫人一直不大喜欢,可在宝玉的问题上,她俩一直是战线一致的。
贾母因问:“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你要将好好的孩子打成这样?!”
贾政颓丧着说:“他才进了国子监第一天就在里头胡闹生事,我不过是教训他一顿罢了!”
王夫人恨恨道:“不过是个国子监,有什么重要的,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要靠着科举入仕不成?!往日里他生了多少事也不见你管教一二!偏偏今儿充起先生来了。”
“蠢妇啊蠢妇!”贾政骂道,“科举出身原就比祖宗荫庇的好,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一直毫无寸进是什么缘故?!和我同期的同僚早就升了官,只有我在这位置上一坐好几年!”
“国子监乃是天下文人心之所向之地!朝中多少官员都是国子监出身!便是那些阁老对着里头的先生也都客客气气的,这才开学第一日他就叫先生们不喜,往后可怎么办?难不成他要一辈子躲在府里和丫头们?不知进退!”
王夫人反口相讥:“那是你自个儿不争气,怪什么祖宗荫庇!宝玉要果真不想读书,便不让他读又怎么了?难不成咱们府里还养不起他不成!”
贾政才刚平复下去的火气腾一下又窜起来了:“他一辈子就只当个吃喝玩乐的废物吧!你看看往后有哪家的名门闺秀愿意来伺候他这个废物!不出百年,这府里就败落了!”
【银翘片:笑死!根本不用一百年,十几年贾府就完蛋了。】
【红楼我来啦:贾府,不行,尤其是这些男人们,个个都是普通且自信,觉得自己能支撑这个家呢。】
【白菜豆腐脑:那倒也没有?他们都是享乐主义,反正过个几十年就一抔黄土了,至于子孙后代,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猪都跑了:这府里的男人们不把府里的事情当回事,唯一为府里奔走也就王熙凤和贾琏,贾琏色字头上一把刀,王熙凤又是个女人,就算加上后头的探春,哎,真就支棱不起来。】
眼见着两个人恨不得互相撕起来吞了对方,贾母怒喝:“好了!这样吵起来了,也不怕丫头们笑话。”
“往后宝玉就给我看着,你以后不必管了。”
贾政说:“他如今这样还不都是老太太你和王氏一块儿惯的,要我说趁早把他挪出后院,我亲自来管教。”
“只怕还没叫你管教好呢,他就叫你打死了!”
贾母一锤定音:“他还是挪到我院子里头,往后不许你单独见他!”
她又看向了贾宝玉。
里头贾宝玉的情况真说不上好。
现在才到了春天,天气还没转暖,晚上依旧冷,睡觉的时候还得盖一层薄薄的棉被,贾宝玉背上和屁股上都是伤,便只能趴在床上睡。
若是不盖被子,没一会儿就冻得瑟瑟发抖,若是盖了,晚上行动的时候不经意的一下就蹭着被子上了,能疼得他嗷嗷乱叫。
他又和贾母住在一个院子里,他一叫,贾母就能听得见,贾母又觉轻,日子过得又相当精致,她一醒,丫头们又要去问宝玉屋里怎么样了,一边又要伺候贾母起来。
大半夜里万籁俱寂的时候,冷不丁嗷一声窜出来,能把人吓个半死。
接着就是丁零当啷的声音。
整个贾府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个个都睡不好。
第二天起来,三春和林黛玉聚在一块儿吃完饭的时候,底下就有小丫头抱怨了。
“阖府里都为这事闹闹腾腾的,我今儿还要去前头值夜呢,倘若是一时犯了困,叫二奶奶抓着了,又要罚月钱。”
“谁说不是呢,总归他们平日里没什么活做,才整日闹腾,我今儿看见宝玉院里一个小丫头扫地的时候困极了,打了个瞌睡,还没怎么样呢就被秋纹姐姐提着耳朵骂,原是她晚上没睡好,那会儿正补觉,小丫头在外面扫地,声音略响了些,扰着她了。”
“宝玉院里的丫头们哪个在外头不是眼睛鼻子挂在天上的,合该有个人治治他们才好。”
“嘘——”有个小丫头捂住了嘴,“我听说宝二爷是在学堂里和涣大爷拌嘴,叫先生看见了,又受了罚,先生说要家访,才去找了老爷,然后宝二爷就被打了。”
“那怎么涣大爷没事儿人似的?亲戚家林老爷竟然没有罚他吗?”
“那哪儿能啊?听说是宝二爷的错,涣大爷来的时候,宝二爷还跟他鞠躬道歉呢,只是涣大爷不理他。”
她们正说着话呢,林黛玉从里头走出来:“好好的聊这些做什么,回头让人听见了不好。你们不是困吗?今儿给你们放半天的假,去睡吧。”
“知道了。”
林黛玉方又进去,探春因说:“你对你院子里的丫头们也忒好了一些,这些个嚼舌根的东西,要是在我屋里,早叫我打出去了。”
林黛玉说:“左右他们也说的都是实话,并没妨碍什么,殊不知,堵不如疏,只一味的叫他们不许说话,难道他们就都不说了不成?还不是到背地里说。”
“以前让他们在背地里说些咱们不知道的浑话,还不如叫他们当着面八卦,要是他们会错了意思,咱们还能止止损。”
迎春说:“如今你是越来越豁达了。”
惜春笑说:“难道姐姐不是么?我前儿还听你在院子里头使人给你洗棋子呢!”
迎春:“这不是没事儿做吗?前些日子看见了一本棋谱,就想着研究研究。”
林黛玉说:“哥哥说因着他们是头一次在国子监上学,学里说往日里是十天休沐一次的,特意给他们放了两天,昨儿他已经去请了秦姨,说今儿要带咱们出府去玩儿。”
探春拍手:“这可好了!我早就闷坏了!”
惜春年纪还小些,正想着出去玩呢,自然也拍手叫好。
倒是迎春有些犹豫:“宝兄弟才刚病了,咱们就出去玩,是不是不太好?”
晴雯正给她们倒茶,听了这话就说:“二姑娘又想岔了不是?宝二爷病了,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咱们是大夫能给他看病,还是说能给他止疼?”
她拿手贴了贴杯壁,试过温度,才把杯子递给了迎春:“况且昨儿晚上我替姑娘去看过,宝二爷那边院里乱的很,就这样了,他房里的丫头们还在拌嘴吵架,这个说今儿晚上该她值夜的,那个又说用的被子不好,就连他房里的大丫头也都在吵嘴呢。”
“哦?为了什么吵嘴?”
晴雯想了想说:“我进去的时候,袭人正在拿帕子擦眼泪,见我去了,倒是拉着我好一顿诉苦,说什么白日里一时忙乱,指使了秋纹和麝月端茶倒水,到了晚上,她们俩就发了脾气,说她猪鼻子插大葱——装相,才来了宝玉房里就想着揽大权呢。”
“这也倒是奇了怪了,袭人原就是老太太给的,比别人尊重些也是应该的,不过是倒两杯茶,怎么偏偏闹起来了。”
林涣才踩着门槛进来,就听见了这句话。
顿时失笑:“他那屋里的丫头都被惯的跟主子们似的,个个都掐尖要强,使劲儿往宝玉跟前凑,吵吵闹闹的,一点不稀奇,如今正是献殷勤的大好时候,可不得抓住机会吗。”
【心上人:日常庆幸晴雯幸好给迎春当了丫头,不然这会儿估计也是其中一员。】
【金金不计较:我觉得,晴雯没有去贾宝玉那里,影响还是蛮大的,不然现在跟麝月和秋纹对上的就是晴雯了。】
【一言不合:我也这么觉得,晴雯的脾气一向急躁,加上长的又出挑,很容易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而且本来贾宝玉那里就是两个原生的丫头,两个贾母给的丫头,二对二,互相都有帮手,真不容易打起来,现在就不一样了,袭人是一个人,但是她是老太太给的,比起秋纹和麝月有地位上的优势,秋纹和麝月呢,她俩是打小就跟着宝玉的,情分要比袭人多,所以呀!谁胜谁负都不一定。】
林涣看他们又在长篇大论讨论起来了,连忙不看了,跟几个姐妹们说:“我娘已经去给老太太请安了,等会儿就来,妹妹们快收拾收拾,咱们就快出去。”
林黛玉并三春都是一喜,忙忙地回了自己房里梳妆打扮。
不多时便一人一顶帷帽地收拾好了。
秦婉走进来:“哟,可见是平日里都憋坏了,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我才刚求了太太好久,她才同意带你们出去玩呢。”
“多谢婶子了!”
林涣问:“娘,咱们去哪里?”
秦婉说:“才开了春,石国公府里说请人游园,我带你妹妹们去逛逛。”
林涣傻眼了:“不带我?”
秦婉嗔他一眼:“都是女孩儿们,你去做什么?课业可做好了?”
林涣苦着脸:“早就做好了,我还等着今天出去玩呢。”
“去找你先生去。”秦婉领着几个女孩儿往外头走。
林涣:“……”
早知他就不来了,现在可好了,都不爱带他玩儿。
于是,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黛玉她们出去了。
林涣只好自己找事情去做,现在去找倦哥,铁定有大字作业,他要是晚点去就不一样了,那会儿能在倦哥家里蹭饭,还不用写作业,凑活着在那边睡一晚,第二天直接跟着倦哥去国子监更好。
林涣打算的可好了。
转头又想起自己还没和石呆子道谢呢,连忙叫了车往古董一条街去。
上回来这儿林涣是被宰了一通,但是只花了几百两银子就把冷子兴给处理了,倒也不算太亏。
这回他轻车熟路就去了石呆子那里,结果发现石呆子家里的古董铺子越发破烂了。
门庭冷清,无人光顾。
石呆子一个人坐在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涣下了马车:“你怎么坐在门口发呆?这会儿说不定就要倒春寒,你坐这里岂不是容易受寒?”
石呆子慢吞吞地说:“我约了人来看铺子,正等他呢。”
“看铺子?”林涣迷惑了,“你要卖铺子?”
石呆子点头:“这铺子也开不下去了,我想着干脆卖了算了。”
林涣啊一声:“这不是你家里的祖业吗?卖了它,你吃什么?”
石呆子摇头:“勉力支撑的也只会亏钱,倒还不如卖了它,我就不是会做生意的料。”
这回林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干脆和他一块儿蹲着。
等了没多久,买铺子的人来了,石呆子站起来带他去看铺子,林涣也跟在他后头。
结果这买铺子的人实在挑剔的很。
“你这铺子里的装修都陈旧了。”
“位置也偏远的很,门口经过的人都少。”
“风水看着也不咋样。”
林涣默默瞅了一眼铺子里刚换的漆好的柜子、外头时不时经过的人影沉默了。
结果这个买铺子的人还说了一句:“你这铺子都几年的了,还得算上折旧价,连带着这里头的古董也卖给我算了,都是真品吗?”
石呆子还没说话,他说:“我看着也不像,拢共五百两银子,这铺子我就要了。”
林涣:“?”
【心上人:?我没听错吧?这么大一个铺子才五百两?还要白送古董???】
【白菜豆腐脑:你要说这铺子单值五百两我都不信,还要送古董,无语,这可是京城的地段啊。】
林涣其实不太懂外头的房价,只好问直播间:“这铺子值多少钱?”
【古文学研究:如果算上后面的古董,五千两银子吧,不算的话就一千两不到点,八百两应该就行。】
林涣眼前一亮。
年前西洋铺子正好送了分成过来,他手里头钱可还多着呢。
只是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买下这个铺子。
他看了一眼石呆子。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的,好像铁了心要卖铺子似的,还和那个买铺子的人讨价还价:“五百两真不行,你要是诚心想要,这铺子连古董,四千两,我卖给你。”
那买铺子的人斜斜地挑高了眉:“四千两?!你抢劫呢?!我告诉你,五百两最多了。”
林涣实在看不下去了:“石兄弟,这铺子四千两我买了。”
那人登时看了过来:“这位兄台,你没听过什么叫先来后到么?我可告诉你,识相的就去这条街上打听打听爷是谁再来说买不买。”
林涣哦了一声:“你出五百两,人家不肯卖,我买回来有什么问题?至于你是谁家的,这很重要?”
“小兄弟好猖狂,我可是义忠亲王的府里的长史的亲戚,买你一个铺子也是看得起你,你只说卖不卖就是了。”
石呆子看了看两个人,慢吞吞地说:“不好意思,我卖给小兄弟了。”
他又不是真傻,五百两银子他能亏死。
气得那亲戚连声说好:“你们往后走路尽管小心着,可别叫人磕着碰着了!”
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林涣咬牙:“他威胁我?”
【心上人:是的,他威胁你,走夜路小心点.jpg。】
【白菜豆腐脑:笑死,我还以为他义忠亲王呢,这么嚣张,原来是长史的亲戚。】
【昨日不可追:这些王爷家里的人好像都挺嚣张的,忠顺王爷的长史到贾家的时候,贾政也是低声下气的,欢宝你得罪他们真的没关系吗?不会半夜被套麻袋吧?】
林涣挠头:“应该不会吧,现在管着京城的可是我爹诶,要真给套了麻袋,我爹还干不干活了?”
石呆子也说:“这会不会给你带什么麻烦?若不是他给的钱实在太少了,我也就卖给他了。”
那都不是半买半送了,简直是明抢。
林涣说:“不怕,说不定过两年他就倒台了呢,况且他也不过是个亲戚罢了。”
石呆子到底还是过意不去,原先定好的四千两,叫他改成了三千五百两。
林涣都哭笑不得了:“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不过你这铺子真还不错,怎么就想着卖了它呢?”
签好了合同,石呆子才道:“不瞒你说,我家里已经落魄了,这古董行的生意确实不好做,我继续做下去,只是平白亏钱,还不如卖了呢,卖个几千两银子,我往后半生也不用靠着谁了。”
他说得实在心酸,林涣便叹了口气。
【银翘片:我突然想起,原著石呆子到最后确实穷困潦倒了,只剩下了十二把古扇,还被贾赦瞧上了,贾雨村又想讨好贾赦,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构陷入狱,也是真的惨。】
【一言不合: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没有欢宝,石呆子的铺子是不是就会被刚刚那个人强行买走?毕竟石呆子也不像是家里特别有背景的人,那个人如果强行要买,而且像贾雨村那样用点非常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啊……】
【金金不计较:确实,指不定恼羞成怒连五百两都不给,所以石呆子最后才穷困潦倒。】
林涣叹口气:“王夫人那事儿,多亏他帮了我的忙,这时候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他约定好等他下一回,国子监放假的时候去衙门里过户,就出了铺子,磨蹭着往沈倦那里去了。
才进门,沈家的管家就说:“哥儿来得正好呢!庄子上刚送来了新鲜的羊肉,早早地就焖在锅里了。”
林涣笑嘻嘻的:“这可不巧了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倒白饶一顿羊肉吃,倦哥呢?”
“在湖心亭坐着呢。”
林涣便摸到院子里。
侍郎府的花园子自然比他们林家的要大些,还有一整座的假山乱石,并半顷大得湖,湖中间立了个小亭子。
沈倦就坐在亭子里,半眯着眼听湖对面的丝竹之声。
“倦哥好会享受,却怎么不叫我。”
沈倦眼睛都没睁开:“明知道你会来,叫你做什么?”
林涣嘻嘻一笑。
管家早添了他的碗筷,焖得软烂的羊肉煲也端了上来。
林涣故意说:“那倦哥这羊肉也是特意为我焖的了?”
沈倦这回没说话。
林涣就知道他猜对了,再一看碗里,都没有放他讨厌的桂皮,于是满足地喝了一碗羊肉汤。
刚放下碗,就听沈倦说:“你今儿分明没有事,怎么到这会儿才来?莫不是在逃课业吧?”
林涣一僵。
沈倦睁开眼:“明儿重新补十张大字,后天交给我。”
“先生!”林涣忍不住了,“你就让我歇一天,成不成?”
沈倦斩钉截铁:“不成。”
林涣叹气:“先生,我今儿才叫人威胁了呢,惊魂未定了的,你就饶了我吧。”
“谁威胁你了?”
林涣就把买铺子的事情和他说了,提到了那个仗势欺人的人。
沈倦拧紧眉头:“不必在意他,今年开春过后陛下要去西山祭天,我听说宫里头没有带义忠亲王的意思,换做往年,早就带了。”
意思就是宫里头那位已经彻底厌弃他了
狐假虎威的虎都没了,狐狸还有什么可怕的?
林涣不由问:“先生看好谁?”
沈倦沉吟:“忠顺王爷素来有南风传言,继位的可能性不大,剩下的几个里多有不成器的,唯有忠正王爷可能性大一些。”
林涣呆了一下:“南风传言是什么意思?”
沈倦暼他一眼:“你还小,多听这些不易,往后你就知道了。”
林涣吐槽:“可是你不告诉我,我会更加好奇呀,那我好奇,我肯定会问的嘛?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别人。”
沈倦:“……”
【白菜豆腐脑:笑死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倦哥傻眼的表情。】
【金金不计较:新的表情包诞生了!倦哥:不知所措.jpg。】
【白菜豆腐脑:明明是,你说的好,我不能反驳,但我想打你.jpg。】
林涣看着弹幕都心虚。
然后他又理直气壮了:“我,我本来说的就没错,所以吧嗒,你还是告诉我吧,省得我拿这话去问我爹,白吃一顿板子。”
沈倦低垂着头:“南风,男风也,你还没读史书,《汉书》之中,汉哀帝与刘欣两个男子相恋,就是男风。”
林涣哦一声:“这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
沈倦摇头:“你不懂,这世间的龙阳断袖之癖,多为弱者依附强者,或是为了权势,或是为了财富,这个词便有了污名,为世人所不耻。”
林涣问:“先生会看不起所谓的好男风之人吗?”
沈倦否认:“若是情之所至,便没什么好看不起的,若只为贪欢,那我便不赞成。”
“那不就好了?”林涣说,“我也不会看不起啦,我和先生还是一样的!”
沈倦无奈:“你还小,不懂这些,告诉你也只是让你不要移了性情。”
林涣嗯嗯点头。
他还小呢,考虑这些太太太早啦!
不过他还想着,明天去藏书楼,定要把《汉书》翻出来看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梳高马尾都觉得自己是校园青春美少女。
直到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发际线。
悲伤.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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