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白的手臂用力了,所以两人的距离更加近,身体几乎都压在了楚泽深身上,呼吸交缠。
而顾白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看着楚泽深。
楚泽深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压迫,怡然自得靠在椅子上和顾白对视。
顾白平时的表情都是懒懒的,对所有的事都提不起兴趣,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
尽管顾白已经努力在克制的自己情绪,面无表情眼神冷冷的,眼皮微抬,扫过他的脸,但楚在恶声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冷意,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
感觉是在故意装凶,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楚泽深抬手刮了一下顾白的鼻尖:“怎么这么可爱。”
顾白此时的眼神和表情和上辈子在谈判桌的时候一模一样,冷冷的,淡淡的,眼神中带着不屑。
那时候的他在对方眼里闻风丧胆,大气都不敢出。
他完全没有想到到了楚泽深这里变成可爱了。
怎么就可爱了?哪里可爱了?
“你……”顾白不约地皱眉,握拳用力地顶住楚泽深的脖子。
“好好说话。”
和摩卡一样听不得可爱两字的小猫,楚泽深说:“帅气。”
楚泽深很明显地感受到脖子上的手卸力了,但依旧没有放下来。
顾白迎着士气继续追问:“带不带游戏机?”
楚泽深放在顾白腰后的手轻轻拍了拍:“给我理由。”
顾白后知后觉,这怎么有点像谈判桌上的情景,只是姿势不太对,谈判永远不会有坐大腿这个姿势。
但楚泽深会他的感觉就是在和他谈判。
“我需要。”顾白给了楚泽深一个理由。
楚泽深反驳:“我不需要,这一次到老宅住并不是度假,而是你向爷爷告状了,我们两个一起承担的后果。”
顾白抿了下唇:“如果你没有偷拿爷爷的茶饼我也不会告状,这件事的前提是你没有做,但是你确确实实做了,我只是一个附带的结果,后果我不需要承担。”
有理有据地反驳,游戏机他拿定了。
半晌楚泽深也没有回应,似乎已经败下来。
顾白再说:“游戏机你也能玩,晚上我们一起玩。”
就在顾白洋洋得意以为要说服对方的时候,楚泽深拿下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顺手牵住。
“我不是很想玩。”
顾白说:“胡说,在家的时候你明明每天晚上都要和我玩游戏。”
楚泽深一只手把玩着顾白的手指,指腹在上面摩挲:“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一个人玩游戏。”
顾白怔一下,无法反驳楚泽深这句话,因为他在楚家住了还几个月,确实没有见过楚泽深一个人玩游戏。
楚泽深每一次玩游戏都是因为他,使用游戏机的频率他比楚泽深高不知道多少倍。
看来得再想一个能让楚泽深彻底答应的理由了。
可是他还真的想不到别的理由。
顾白叹了一口气,楚泽深赔了爷爷一块茶饼,那他就在家老老实实地陪爷爷吧。
楚泽深见顾白垂着眸叹气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可怜兮兮的。
“怎么不说话了?”
顾白并不想放弃争取的游戏机,如果再买的话,可能还要等一个星期左右,可是一个星期之后他就楚家了。
“我想要游戏机。”
轮到楚泽深怔愣了,仿佛没有听到顾白说的话一样。
“什么?”
顾白重复:“我说,我想要你给我带游戏机。”
楚泽深是第一次听到顾白的请求,虽然只是为了一部游戏机,但第一句话应该算是撒娇吧。
顾白向他撒娇了。
楚泽深再也克制不住嘴角,笑着应下:“好,我给你带游戏机。”
顾白非常有礼貌地回:“谢谢。”
楚泽深捏了捏顾白的手:“不客气。”
楚泽深松开了顾白,起身到外面给李叔打电话。
顾白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果然暂时的示弱将会反败为胜,将局势彻底扭转。
楚泽深还是太过于轻敌了。
送行李的人是在晚饭前抵达老宅,摩卡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它的零食,小窝,还有玩具,它要看着他们安全的送达。
紧跟其后的是顾白,他的游戏机,他的掌机,他的手柄,他害怕楚泽深出尔反尔。
一人一狗在门口看到自己的行李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零食还在,没有人偷吃。
游戏机带了,楚泽深说话算话。
没想到他堂堂一个总裁,曾经的,还要为了一个游戏机低三下四,甚至还放低声音说话……
想到了这里顾白不服气地闭上了眼睛,好气啊,但也好累啊,算了,顾白再一次开导了自己,只是动动嘴巴而已,他也一点亏也没有吃。
反倒楚泽深好像受不了他的……撒娇,进房间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撒娇?顾白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词。
不,顾白摇了摇头,这应该不算是撒娇,他怎么可能会撒娇呢。
顾白垂眸看着摩卡:“摩卡,晚上你睡外面吧。”
摩卡仰头看顾白,忽然趴在了他的脚边,对着他发出“嘤嘤嘤”的声音,用手扒拉着他的裤脚。
不要不要,我不要睡外面,主人最好了,全世界第一好的主人。
顾白平静地看着摩卡在地上蛄蛹,看吧,这才是撒娇,他刚刚那个是在忍辱负重,暂时地向恶.势力低头,为了拿到他的游戏机。
他在心里为自己找了无法反驳的理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游戏机。
“行吧,别滚了,脏了更不让你进房间。”
摩卡一个激灵地从地上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毛发,果然撒娇帅狗最好命。
楚老也从里面出来看热闹,看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心情一下子又变好了。
家里还是需要人气旺,这一旺就热闹了,这样才像个真正的家。
摩卡屁颠屁颠地跟着顾白进门,对它来说只要有主人的地方就是家。
哦,对了,现在勉强加一个楚泽深吧,这个人类喜欢跟着他的主人。
顾白还以为楚泽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没想到他还真不是躲,进去的时候看到楚泽深在开视频会议。
这人果然是一天都离不开工作,嘴上说着在家陪他也是假,现在不都把工作带到老宅里。
顾白走进去将行李箱上的衣服挂起来,摩卡好奇地走到楚泽深身旁去看他和谁在说话。
楚泽深抬眸看了顾白一眼,对方正背对着他。
耳机里响起冯助理的声音。
“楚总,我的汇报到这里就结束了。”
楚泽深“嗯”了一声,电脑会议室关闭,楚泽深没有摘下耳机。
摩卡前脚攀到楚泽深的椅子上,看到电脑上没什么东西看,它歪了一下头看着楚泽深。
“我这几天都在老宅,家里人离不开我,所以有事就开视频会议吧。”
顾白挂衣服的手顿了顿。
“公司我也不去了,他不让我去。”
顾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请假理由就写家里有个离不开人的小懒虫。”
顾白终于转身看着楚泽深,只见对方眼里藏着笑意,失笑地看着他,看都没看电脑一眼。
顾白深知被楚泽深给甩了,楚泽深会在在视频会议说这些话,这有损他总裁的颜面。
他刮了楚泽深一眼,随便把衣服塞进衣柜走出了房间。
这人的脸皮相当的厚。
楚泽深无奈地笑了,玩笑好像开得有点过了。
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把顾白塞进衣柜的衣服拿出来叠好再房间去。
摩卡哼哧哼哧地把小窝从外面拖进来,熟练地找到自己睡觉的地方。
吃晚饭的时候楚老看出来了这两人似乎在冷战。
是单方面的冷战,他孙子厚着脸纠缠着人家。
楚泽深给顾白剥虾,将剥好的虾放到顾白的碗里。
顾白当着楚老的面也没有做得太过。
“谢谢,今天不怎么想吃虾。”
桌下的摩卡扒拉了一下楚泽深的脚。
楚泽深低头一看,摩卡用爪子推了一下他的饭碗。
谢谢,我很想吃虾。
楚泽深将手里剥好的白灼虾放到摩卡的碗里。
楚泽深又将处理好的扇贝放在顾白碗里。
顾白目不斜视自己夹了一个扇贝:“不用,谢谢,我自己会动手。”
楚老轻咳了一下,眼神看向自己的碗。
楚泽沈重新夹起一块扇贝放在爷爷的碗里。
难得一次这么有眼力见,还是在哄人的情况下才顺带孝顺他。
果然是孙大不中留啊。
不过楚老对自家孙子吃瘪喜闻乐见,自己治不了他,总算有个人可以治治他。
让他多吃个教训也好,哄人都不会哄,这也太丢他楚家人的面子了……
楚泽深把顾白面前的果汁杯推到一边,问:“喝酒吗?”
顾白立刻转头看着楚泽深,半晌后,点头:“嗯。”
楚老:……这么快就把人哄好了吗?
楚泽深亲自开了一瓶酒,给顾白和爷爷倒了半杯酒。
顾白注意到楚泽深手上的酒瓶子,有点眼熟,这酒好像是从楚家酒窖里拿的。
楚泽深让人收拾行李还让人给他带酒了?
平时楚老不会一个人喝酒,酒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时候喝才好,今天倒好,沾了小白的光,他也能小酌一杯。
顾白举杯和楚老碰杯:“希望爷爷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对于老人来说身体健康比一切都重要。
楚老笑哈哈地和顾白碰杯,低声说:“爷爷今天不是临阵逃脱,人有三急,下一次爷爷一定会为你撑腰。”
顾白点头:“说好了啊。”
一老一少当着楚泽深的面密谋下一次合作,不知道是不是当他听不见。
就算声音再小,大家坐在同一桌吃饭难能听不到。
楚泽深权当自己听不到,无奈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摩卡。
晚饭过后,顾白为一瓶酒原谅了楚泽深。
两人陪着楚老看了一会儿电视后,楚老到点回房间睡觉,客厅就是他们两人的。
游戏机链接电视,下一个活动就是两人一起通关游戏。
老宅上的木塌和楚家的沙发在顾白心里的地位已经差不多一样高了。
坐着软软的,靠着也很舒服。
老宅的木榻上还有一个小桌案,上面放着零食水果,这一点比楚家的沙发好,也不需要让摩卡给他叼东西来。
以前老宅一到九点半就黑灯瞎火,现在九点半才是他们的夜生活,一直到十二点都灯火通明。
管家也让厨房做了炖糖水让他们当做夜宵。
两人在木塌上喝着滋润的糖水,摩卡在一旁也馋得厉害,甚至叼着碗来找主人。
顾白说:“今天人家给你洗澡顺便量了体重,超重了,不能再多吃。”
家里有李叔在,摩卡身上的秋膘是越养越厚,宠物的体重需要控制,人类的贴秋膘好过冬不适用于小狗身上。
摩卡见不能从主人手上得到食物,立刻转身换了个人,它眼汪汪地看着楚泽深。
楚泽深当然也不会给摩卡食物。
“你确实胖了,太胖到时候接飞盘的时候都跳不起来。”
来自飞盘伙伴的担心。
摩卡见楚泽深也不会给它吃的,自己叼着碗回到客厅的小窝,躺下来背对着他们,自己生闷气去了。
顾白觉得摩卡越来越恃宠而骄了,以前只有他一个人宠着,所以还懂得看他脸色,现在有一大家子来宠着它,整只狗都飘飘然了。
“摩卡。”
摩卡的耳朵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但没有理会顾白。
不给吃的,就发小脾气。
楚泽深把桌上的两个空碗拿起来,勺子碰撞到碗边发出清脆的的声音。
摩卡的耳朵再次动了动,头微微转了一下。
楚泽深失笑:“摩卡睡着了,我们回房间吧。”
话音刚落,摩卡立马起身往房间里跑,生怕这两人把它关在房间外。
所有事都有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在老宅住上几天不是顾白主动的,而是被动,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他也喝了楚泽深带回家的茶饼,算是半个同伙。
这一次他从衣柜里拿睡衣的时候,仔仔细细地看清楚才拿出来,避免发生像上一次的意外。
顾白洗完澡出来,楚泽深依旧坐在书桌上处理事务,摩卡已经小窝上哈气连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强撑着这只小狗不睡觉。
顾白扫了楚泽深一眼就走到床上去。
老宅并没有单独的衣帽间,所以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放在了房间的衣柜里。
顾白坐在床上看着楚泽深背对着他在衣柜前找衣服的后背,忽然有种他们是真正的夫夫一样。
这种场景也确实只能发生在正式夫夫身上,有谁会在床上看着别人在衣柜里找衣服到浴室洗澡。
顾白撇开了头不去看楚泽深。
等到楚泽深进浴室后,在床上的顾白才后知后觉,现在床上似乎只有一张被子。
顾白打开衣柜看了一眼,他上一次还看到这里放着一张被子,现在怎么不见了。
他把所有柜子都拉开看了一遍,都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发现第二张被子。
顾白回到床上,拉着床上唯一的被子躺下。
这张被子是他的,楚泽深要盖被子就出去到客房去拿。
不是他懒,而是先到先得。
摩卡见主人躺下了终于受不住困意,头放在了垫子上,闭上眼睛睡觉。
这个时间是顾白睡觉的时间,他沾上枕头就有困意。
被子被他拉到头上,昏昏欲睡,困意已经到临界点了,只是因为心里还没有安稳下来,所以才迟迟不入睡。
这一次和楚泽深同床共枕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产生奇怪的紧张感,甚至像睡在自己床上一样自在。
但他总感觉是忘了什么东西,只是现在他的脑子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样,根本想不起来。
暖呼呼地被窝可真的太舒服了,不过双脚还是有些冷,顾白忍不住缩了一下脚,让双脚紧紧地贴着被子,试图让双脚也尽管暖和起来。
现在S市的气温很异常,中午将近三十度,一到晚上又回到十五度,而且这个天气还没有到开暖气的程度,开了暖气,明天的喉咙会又干又痒。
所以顾白并不喜欢在这个季节开暖气,所以只能盖一张厚一点被子。
只是他的身体很奇怪,接受热的程度比别人高一点,但接受冷的程度比别人低。
这副身体受不了冷,尽管洗的是热水澡,洗完澡出来没过一会他的脚就会冷,而且还迟迟暖不了。
又不能多盖一张被子,这样的话他又觉得热,顾白只能尽量蜷缩着脚,减少接触空气的面积。
“啪”的一声,顾白隐约之间听到关灯的声音,楚泽深从浴室里出来了。
脚步声很轻很轻,顾白察觉到有人走到床边,他迷迷糊糊地提醒:“房间里没有被子,你到客房拿吧。”
也不知道楚泽深应还是没有应,反正他没有听到对方说话,而且他也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很奇怪。
楚泽深掀开被子上床的下一秒顾白恢复朦胧的意识,冷气透过缝隙钻进了被窝,让他冰凉的双脚更加凉了,让他忍不住地缩了一下。
床垫凹下去一块,顾白闻到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气。
这一次的味道比上一次还近,因为现在他和楚泽深在同一个被窝里,两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互通的,也是叠加的,让香味更加浓郁。
楚泽深彻底躺了下来,随之冷气被阻断了,但被窝依旧没有暖回来。
顾白勉强打起精神,半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朦胧,看不清楚泽深的模样:“你不去拿被子吗?”
显然他已经忘了当初答应楚泽深在一张床上不能出现两张被子,顾白忘了,可楚泽深没有忘记。
“我不想去拿。”楚泽深说。
顾白皱了一下眉:“为什么?”
楚泽深看着顾白强打起精神,迷迷糊糊和他说话的样子不免失笑,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懒。”
顾白:……
其实他也是因为懒没有到客房帮楚泽深拿被子。
懒还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尤其像楚泽深承认自己懒的人。
不过懒还挺好的,他并不以懒为耻。
顾白的眼睛不受控制慢慢地再次闭上,但还是紧皱眉头,似乎不乐意有人和他睡在同一个被窝里。
楚泽深放轻呼吸慢慢靠近顾白,他碰到顾白的身体同样皱了一下眉头,躺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凉。
楚泽深的手抚上了顾白的头,温柔地拍了拍,安抚着他。
顾白感受到旁边的热气下意识地往楚泽深身上靠近了一点,谁能抗拒一个纯天然的暖炉。
楚泽深本以为顾白已经睡着了,刚想和他说晚安的时候,顾白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和他说。
“摩卡的小窝里有毯子。”
顾白的潜意识里生怕楚泽深晚上和他抢被子,不然两个人都得着凉。
房间里其实还有第二张被子,那就是顾白睡前怕摩卡冷,提前拿了一张小毯子放在它的小窝里。
听到这句话的楚泽深愣了下,全然没想到顾白让他和摩卡抢被子。
楚泽深偷偷把人揽进怀里,柔声道:“摩卡也要盖被子,我不跟它抢。”
顾白浑身像是被火炉给包围了一样,舒服得连眉头也展开了,嘴上发出“嗯”的一声。
不过他还在清醒之间回答了楚泽深的话。
“摩卡会上床睡觉。”
所以楚泽深并不算和摩卡抢被子。
摩卡抬手轻轻拍着顾白的背,像是在哄睡。
顾白翻了个身面对着楚泽深,逐渐进入混沌中,困意来到极点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彻底睡着了没有听到楚泽深的回答。
“它不会上床,因为它今晚的运量很够,睡得很沉很沉……”
翌日,顾白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狼狈,以至于非常后悔昨晚为什么没有到客房给楚泽深拿被子。
顾白的双脚暖呼呼,之所以会这么暖,因为他的脚被夹在了楚泽深的双腿之间,楚泽深在为他暖着。
而他整个人窝在了楚泽深的胸前,楚泽深的下巴正顶着他的头。
这种镶嵌式的姿势暖和是暖和,但这是负距离,两人身上都穿着薄薄的睡衣,他能感受到来自楚泽深的身上的温度,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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