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啦?怎么都行色匆匆的?”
一早姜宛茵抱着儿子去给老太太请安, 才刚到门外就见老太太带着人行色匆匆的出院门, 姜宛茵问留下的丫鬟。
“回姨娘, 太太病了, 老太太这是要去看太太。”
“太太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可知太太是哪里不舒服?”
“奴婢不知, 方才是太太身边的丫鬟来禀报,不过听说大爷已经去请太医了,等太医来了就知道了。”
“知道了。”
“既然太太身子不适, 那我便回去给太太诵经祈福, 希望太太能早日全愈。”
姜宛茵又抱着儿子回叙春楼。
还没走几步呢,姜宛茵突然发出嘶抽气的声音。
“大哥儿, 快松开姨娘的头发, 你扯疼姨娘了。”
原来姜宛茵儿子扯了她的头发。只见小家伙胖嘟嘟的小手正担着一缕姜宛茵的鬓发呢,听到姜宛茵喊疼小家伙还以为是姜宛茵跟他玩呢, 小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笑得开心。
六家伙已经六个月大, 也不知是不是姜宛茵胎里将他养得太好还是是出生后养得太好,别看小家伙小可这手劲可不小。
小雨和小云赶紧上前帮忙, 将姜宛茵的头发从小家伙胖嘟嘟的小手里解救出来了。
“你这小家伙尽是调皮,再扯姨娘的头发,看姨娘不打你的小屁屁。”
姜宛茵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 小家伙只以为是姜宛茵和他玩,一直开心的笑。
“姨娘,起风了,咱们回去。”
“嗯。”
姜宛茵抱着儿子回叙春楼。
自搬进了老太太的院子住进了叙春楼, 姜宛茵就很少出院子。王柳氏厌恶她,而且王柳氏似乎是心虚,所以没让她每天请安。
至于王甄氏,姜宛茵不过是王子胜妾室,还没资格去给王甄氏请安,这也不合规矩。
姜宛茵自己都极少出院子,带孩子出去那就更少了,除非是跟着老太太一起才会带着孩子出去。
姜宛茵如此是防着王甄氏和王秀琳母女。
虽然王子胜已经成亲娶妻,但现在王家管家的还是王甄氏。
王甄氏执掌王家内宅几十年,在王家可谓是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在姜宛茵怀孕的时候王甄氏就屡次下手,就是孩子出生之后,就是在她搬到叙春楼之后也没有罢手。不仅是王甄氏,就是王柳氏也没有罢手,只不过她没有管家而且嫁入王家这几年一直受王甄氏辖制,所以想伸手进老太太的院子不容易。
最让姜宛茵惊讶的是,她与之无怨无仇的王秀琳,一个待嫁的小姑子竟然也暗中对她和她儿子下毒手。
三人从没断过害姜宛茵和姜宛茵儿子的心思,而姜宛茵是个讨厌麻烦之人,所以她宁愿在叙春楼和院子里陪儿子玩也不愿意无事出院子,更别说是带着儿子出院子了。
累世重生,见过外面的世界,姜宛茵很能静得下来。
如今身在王家这个龙潭虎穴,没有什么比自保和保护孩子养孩子更重要的事。
回叙春楼之后姜宛茵让小雨去打听消息。王甄氏这病得突然,姜宛茵预感觉得这事不寻常;毕竟前几日王甄氏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病了。
之后让小云等丫鬟陪儿子玩,姜宛茵去书房诵经。
既然说了要给王甄氏诵经祈福,总得做做样子。
姜宛茵在叙春楼诵经不出户,直到小雨打听消息回来。
“姨娘。”
“回来了,可是打听到了什么?”
见小雨回来姜宛茵立即就问。
“太太的正院一向看守森严,奴婢费了老大的劲才打听到的。太太的确是病了,且而病得不轻。只是奴婢没打到太太是怎么病了,只知道病了。”
小雨忐忑不安地看姜宛茵。
“打听不到就算了,继续说。”
姜宛茵并没有怪小雨,她在这府里根基浅,打听不到也正常。
“好像是老太太说太太病了不能管家想让大奶奶管家,不过太太又说大姑娘和二姑娘也大了,也是时候该学管家了,便让大奶奶统筹,让大姑娘和二姑娘协助大奶奶管家……”
“哦。”
闻言姜宛茵似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王甄氏的病该不会是王柳氏做的。难道王柳氏真得手了?
自几个月前王柳氏听了姜宛茵的话去了理国公府回来之后,王柳氏和王甄氏就暗地里斗上了,而且斗得很激烈。
知道两人斗了上了,姜宛茵就知道王甄氏害王柳氏多年不孕不育之事是事实,王甄氏的确是害了王柳氏。
王柳氏知道王甄氏害她之后就一心和王甄氏斗上了。不过王甄氏执掌王家内宅几十年,让王老爷美妾成群却没有半个庶子庶女,让王老爷的宠妾总会不久就香消玉殒,从这些事便足可知王甄氏的手段。
王柳氏虽得柳陈氏真传,可到底年纪经验不足不是王甄氏的对手,在王甄氏手上吃了不少亏。
若是王柳氏真得手了,也不太可能啊。
凭王甄氏的手段怎么可能轻易让王柳氏得手。再则王柳氏恨死了王甄氏,若是王柳氏对王甄氏下手,怎么可能只是让王甄氏病。依王柳氏的性子,只怕是恨不得让王甄氏死了才好。
可若不是王柳氏得手,那王甄氏怎么突然就病了。难道真的只是自然病的。
姜宛茵想不通。思来想去想不通,姜宛茵便先撂下了。
不管王甄氏是怎么病的,依现在来看老太太和王柳氏显然是想趁着王甄氏生病夺权。只是王甄氏显然也不傻,知道王柳氏想夺权,所以提出让和她一条心的小女儿王秀琳一起管家。
看来王甄氏和王秀琳母女与老太太王柳氏及王秀瑶,这两方是斗上了。
想到这姜宛茵脑瓜子突然一灵光,对啊,她怎么忘了还有老太太呢。
王柳氏可是老太太的嫡亲侄孙女,老太太亲自养大的亲孙子王子胜的嫡妻,王甄氏害了王柳氏,王柳氏必是会将这事告诉老太太。依老太太对王子胜的疼爱,知道王甄氏想害王子胜绝嗣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王甄氏是王子胜兄妹人之母,老太太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可能要了王甄氏的命,所以才让王甄氏病了。
比起王甄氏,老太太才是王家的参天大树,想让王甄氏病一场那就不是什么难事。
她之前因为老太太这几个月来对她和善仁慈,倒将老太太这个曾经王家后院的宅斗胜利者给忘了。
能让王家只有她儿子王老爷一个男嗣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女人。
姜宛茵这一琢磨便想通了。
看来这一场后宅斗争是不可避免的大争斗了。
不过从前世的记忆判断,这场斗争的胜利者多半是王甄氏母女,不然王秀瑶也不会嫁给薛衍,王子胜也不会放弃家主和族长之位避居金陵,甚至在回金陵进十年之后才生下庶子和嫡女。
对这场斗争姜宛茵原想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不过想到若是老太太和王柳氏一方斗败于她可不利。
看来她得想想法子才行,至少不能让老太太早死。
一是老太太于她有恩,让她带儿子搬到叙春楼还护着她们母子二人,二是老太太若是没了于她们母子可是大不利。
所以一番沉思之后姜宛茵决定继续坐山观虎斗,但要保住老太太的性命就行。
随后姜宛茵又让丫鬟打听到,王甄氏让王柳氏统筹管家之事,另以王秀瑶要在老太太身边尽孝为只让王秀瑶管着府里的花草之事却让年纪小的王秀琳管着府里的下人调度、采买等大部分重要的事。如此一来可以说这管家权其实是被王秀琳捏在手中。
而王秀琳是王甄氏宠爱的小女儿,管家权捏在王秀琳手中和捏在王甄氏手中一样。
这局明着看是老太太和王柳氏胜了,然其实还是王甄氏胜了。
王甄氏有如此能耐,难怪她亲手教出来的王秀琳嫁到荣国府之后能偷天换日,将贾家库房里的东西全都搬进了自己的私库里。
一场没有销烟的战争即刻开始了,每日早出晚归的男人们不知府里的暗潮汹涌,斗争的女人们默契地没将这事让男人们知道。府里销烟四处,姜宛茵带着儿子躲在叙春楼几乎足不出户。
然,她只想坐壁观花却有人容不得她。
掌权后的王秀琳悄然伸手到老太太院中,伸手到叙春楼。
姜宛茵沉着脸看着被小雨和小云按住的丫鬟,将手中的小衣服砸到她脸上。
“说,到底是谁让你来害大哥儿的?是谁让你将这些脏东西藏在衣服中的,你说?”
在给儿子洗澡后给儿子穿衣服时,发现儿子小衣的衣襟里竟然藏着天花痘痂,姜宛茵立即大怒。
下狠手查到竟是伺候儿子的丫鬟干的,姜宛茵怒不可遏。
她自问待下人和善,这贱婢不知好歹竟想害她儿子,实在该死。
“姨娘,奴婢冤枉啊。这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没做种事,奴婢没有害大哥儿,奴婢冤枉啊!……”
那丫鬟被拿了还大叫冤枉,更让姜宛茵怒不可遏。
“你不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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