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妾身也想起来了。”慕王妃恍然道:“翠西,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被下人偷走了都不知道。”
慕王妃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慕王爷面前说道:“王爷,都是妾身的疏忽,倒是冤枉了云昶媳妇。”
云侧妃冷眼看着这些人,眼底划过一丝冷笑,上前躬身道:“王爷,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妾身先回去休息了。”
“你回去吧。”
一晚上这么多事,慕王爷早已疲惫不堪。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如何看不出来这是一场局,目的就是想将唐棠赶出去。
慕王爷深沉的目光落在慕王妃神色,神色复杂,叹息:“既是一场误会,将这两个偷窃物品嫁祸主子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慕王爷话音落,立马走来五六名侍卫将小厮和张妈妈带下去。
“王妃起来吧,这件事既是你疏忽所致,就由你好好补偿云昶和唐棠。”
慕王妃点头应是。
紧接着慕王爷和慕王妃离开,这一场闹剧才落下帷幕。
哪怕知道慕王妃才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慕王爷依旧不愿意惩治王妃。
除了那两个奴才。
唐棠心底寒的很,这就是王府大院吗?
果然冷漠无情,利益至上。
今日一事后,她怕是彻底和慕王妃撕破脸。
回去的路上,唐棠神色一直凝重,她看了眼身旁一直守着她的男人,轻声说:“谢谢你。”
“嗯……”
顾昶轻嗯,眉宇间染上戾气。
他蓦然抓住唐棠的手,声音冷凝:“过完年我们便离开王府。”
他不是傻子,能看出来今日一出是王妃亲手策划,目的就是想让他和父亲再次离心。
两人回到院子中,夏花一直守在门口,见两人回来,急忙迎上去,看唐棠无事后才松了口气。
“大夫人您可是吓死奴婢了。”
“怎么了?”
夏花惊魂未定道:“张妈妈和一个小厮说您偷了府中贵重物品,这怎么可能,奴婢想阻拦,但是根本阻拦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张妈妈从您的房间里搜出来一枚手镯。”
天知道她看到那手镯的时候人都快疯了。
她日日跟在唐棠身边,可从来没有见过唐棠身上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镯子。
小姑娘急的快哭出来了,是真的关心她。
唐棠心底一暖,柔声解释:“无事,镯子是张妈妈和小厮自己偷的,孩子们没事吧?”
“没事。”夏花松了口气:“小少爷担心您担心的不行,小小姐直接哭着睡着了。”
这话说的又让唐棠一阵心疼,她直接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着。
昏黄的烛光下,两个孩子睡在一起,睡在最外面的是二萌,小丫头白嫩嫩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鼻子红彤彤的,显然是狠狠的哭了一场。
里面的大宝,长长的羽睫上还挂着泪珠。
小家伙稳重的很,想来应该是不想让二萌看到他也哭了,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呢。
唐棠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
张妈妈被杖毙后,竹苑里的下人倒是老实了不少,夏花显然已经成了院子里的管事,借着唐棠的身份,狐假虎威的使唤人不要太爽。
正值中午,唐棠坐在院子中扎花束,还是之前的上阳花。
夏花好奇的凑过去:“夫人,这束还是要给云侧妃送过去吗?”
唐棠点头:“之前偷窃一事,若非云侧妃出手相救,恐怕没那么容易撇清嫌疑。”
后来的事情,夏花也听身边的小姐妹说了,结果闹到最后竟然是一场乌龙。
大家都是王府后院里摸爬打滚出来的人,是不是乌龙谁看不出来,不过是看着她家夫人身份低微,随意打发了。
夏花这边愤愤不平的想着,那边唐棠已经扎好花束。
看着阳光下艳丽娇艳的上阳花,唐棠一阵满足:“嗯,不错,我们去给云侧妃送去吧。”
“娘亲……”
“娘亲——”
二萌和大宝叠声儿的唤着跑过来。
大宝刚打完一套拳,小脸蛋上出了一层汗。
“小少爷这般用功是想日后夺一个武状元?”夏花拿着手帕给大宝擦汗珠,顺口打趣道。
大宝小脸紧绷,认真道:“大宝不想要什么武状元,大宝只想快快长大,保护娘亲。”
只有他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娘亲和妹妹。
二萌喝着糖水,眯着眼睛,也跟着附和道:“二萌也要快快长大保护娘亲,二萌要给娘亲赚好多好多银子。”
“噗……”夏花忍俊不禁,心里头开始羡慕起唐棠了,忍不住感慨:“这般深厚的情谊,世上当真少见。”
“夏花姐姐,娘亲对孩子和孩子对娘亲的爱不是一样的吗?二萌爱娘亲,娘亲也爱二萌。”小丫头幸福的说。
夏花动容的笑她,想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内心一阵惆怅,感叹道:“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拥有娘亲的疼爱。”
二萌似懂非懂的点头,转而去围着唐棠转悠。
唐棠准备好了花束,打算带着孩子们再去一趟金云斋。
金云斋的婢女白霜已经眼熟了几人,尤其是看到唐棠手中的花,瞬间就明白了。
“大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侧妃。”
金云斋佛堂里。
白霜轻轻推开门,说道:“侧妃,大夫人又送花来了。”
云侧妃撵动佛珠的手一顿,“照往常一样收了便是,何故来告诉我?”
白霜犹豫道:“这次是大夫人亲自来送,说是想感谢侧妃前些日子出手相救。”
“侧妃都已经救了她这么多次,大夫人怎么强人所难呢,侧妃,奴婢这就去将人打发了。”香露愤愤从蒲团上起来,作势就要出去。
“站住。”
云侧妃缓缓睁开眼睛,平静问:“只有她一人来吗?”
“并非,还带了下人和两个孩子。”
“侧妃,您上次为了大夫人已经坏了王妃一次好事,如果这次再见大夫人被王妃知晓,恐怕……”香露担心道。
云侧妃从蒲团上站起身,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愤恨。
她眸光怅然,自嘲:“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