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第二天。
下午最后的一堂课，改成了去礼堂的表彰大会。高二的六个班加上实验班，每个班都提前分好了区域。
姜宁习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等轮到他的时候，属于三班的那几排位置已经都坐满了，就剩下徐国胜身边的那个。
他不死心地还想看看哪里有空位，就被徐国胜叫住了。还看呢，过来坐。
姜宁不得已坐了过去，落座后懒洋洋地往椅背一靠，没什么坐相，整个人都像散了一把骨头，但他长了一张冷酷的臭脸，倒也有种慵懒的味道。
他道： “老徐，你不太受欢迎，都没有人愿意坐你隔壁，就只有我可怜你。”
你少贫嘴，”徐国胜警了一眼他的衣服，伸手扯了下他的校服拉链，“等会儿要上台，你仪容仪表弄好点，外套要不就脱了，要不就拉链拉高一点。
礼堂里温度比室外要高。姜宁索性把外套给脱了下来，里面穿的件薄薄的黑色恤，领口有点大，隐约可见少年细长的钟骨。
他这一细小的动作，让正在进场的其他班同学，像是无言的默契一样，不少都偷愉往这儿看了过来。
穿着t恤有种私服的隐秘感，黑色让他看起来比旁边的人更酷，但也没有校运会时帅到高不可攀。更加的少年意气。
表彰大会上一大堆领导落座，照例开始一堆废话。
平时这个时间段，姜宁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睡觉，但是今天他奇了怪一点睡意都没有。姜宁正想拿出手机玩。
旁边的徐国胜轻咳了一声，领导在上面讲，你在下面玩，像什么样子，还不收起来。
姜宁只好把手机又塞进口袋里，无所事事让他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忍住了想要抖腿的冲动。他在这焦躁什么。
在国旗下当若这么多人的面念检讨都不是第一次了，上去领个奖状能要了他的命吗?
那显然是不能的。
姜宁憋了五分钟，总觉得那股燥意挥之不去，他转头对徐国胜道：老徐，尿急。
憋着。
憋不住。
徐国胜挥挥手，快去快回，马上等级长讲完了，就要开始颁奖了。
“知道了。”
姜宁起身从侧门溜了出去，室外的冷风一吹，他整个人都适过了气，活了过来。礼堂外面的厕所来得人比较少。
他打算去洗把脸。
刚走到厕所的门口，他就闻到了一股飘出来的烟味，还有聊天的声音。
妈的。最近三班的那个姜宁也太会装通了，在校运会上穿成那样出风头，还真的有一堆人花痴，真的无语。
“还什么恋爱影响学习，他那点分数还怕被影响，这次考试说不定也是在哪里作弊抄回来的分数。
几名男生站在厕所里吞云吐雾，把烟头丢在地板，嬉笑着走了出来。其中一名男生道：“要不是我遇不上他，我早就挟这小子一顿了——”他后面的两名男生忽然停下脚步，跟见了鬼似的。男生皱眉， 你们干嘛。
他回过头，看到一道靠着墙的高瘦身影，当看清那张脸时，吓得连忙往后倒退了几步。“姜、姜宁!?”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不会都听到了吧??
姜宁双手环胸，缓缓站直，朝着三人走去，“你们运气挺好的，我自己送上门了，打算怎么接我?
三人对视一眼，多了一种蜜汁自信：他们人数多，真的打起来怎么算都占了优势。
礼堂内。
徐国胜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皱了皱眉头，看向隔壁仍然是空着的座位。他起身朝外走去。
徐国胜远远看见厕所旁边的楼梯上有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的黑衣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姜宁。
那几个被打得服服帖帖的男生缩成一团，正举着打火机，给姜宁点烟。
宁哥，我们错了，保证下次见到您绕着走，再也不乱讲话了!
少年的指尖夹着烟，衬得他的手指更加的修长。他的脸上没有打完架之后的兴奋，垂着眼睫，更像是觉得有点无聊的倨傲。
真的很没意思。
像是路边的垃圾滚到了面前，踢一脚反而脏了自己的鞋。
姜宁盯着指尖燃着的烟看了一会儿，想起那些人抽这玩意儿时放松的
神情，他试着放进嘴里，吸
了一口苦涩呛人。
他忍着想咳嗽的冲动，皱了下眉。这种东西也可以让人上瘾?
姜宁!
听到远处的喝止声，姜宁的手指顿了顿，回过头第一次在徐国胜的脸上见到如此生气的表情。他愣神间，徐国胜已经走了过来。
姜宁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打过架的痕迹。上次没有抓到他，这次总算是抓到现成的了。姜宁不躲也不辩驳，就算是补给他了。
烟还不掐掉，还打算当着我的面抽完了?
姜宁把烟熄灭丢进垃圾桶，静静地等待即将降临的责骂，然而徐国胜却看向了那三个瑟瑟发抖的男生。
“你们是哪个班的，把班级名字写下来，徐国胜掏出本子，“染头发、打架还教唆同学抽烟，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了?
三名男生低头不吭声。
姜宁微愣，想象中的念叨没有落在自己的头上。徐国胜转过头。你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回去上台领奖，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噢。
姜宁往礼堂走时，听见了那三个人中有人抗议道： 徐老师，你这样也太袒护自己班的学生了吧。
袒护。
如果是换成其他的老师，姜宁会毫不犹豫地认为是另有所图。但是老徐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不然他就不会拿着这么优秀的教学成绩，还一直只在临江一中当普通班的带班班主任了。
姜宁回到礼堂。他落座后不久，就听到上面的高二年级级长道：接下来是这次考试的进步之星，依次是——
高二三班，姜宁。
宣读的声音落下，原本死气沉沉的礼堂像是被投了颗炸/弹，顿时炸开了。不是吧，姜宁?是我想的那个姜宁吗?应该是名字同音吧。
姜宁站了起来，无视那股吵扰的声音走上了礼堂的高台，冷着脸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气氛凝滞了一秒，比原先更加躁动。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少年过分优越的容貌
上，他冷着脸，手臂肌肉微微绷着。怎么有人能把一件纯黑的恤都穿得这么帅啊。
姜宁站在领奖队伍的最边缘。
级长从前往后，发到最后一张奖状时听到了少年熟悉的声音， “谢谢级长。”
高二级长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有点错乱，又对了一遍名字和面前的姜宁。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进步之星”和姜宁这种典型无药可救的坏学生联系起来。
级长，你的腿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
这忽然来得关心，一下让级长回忆起来，他有一次抓姜宁迟到翻墙时，跑得太快了差点把腿摔折了。
姜宁笑里掺着难搞定的坏刀子，道：“您放心，我现在不翻墙了，我走正门。”
级长：……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奖给取消了!
表彰大会结束后，所有人按次序往外走。今天是周五。大家都赶着回去收拾东西离校。
姜宁从礼堂回来之后没有回教室，而是等在办公室，站了大概十分钟才看到徐国胜回来。
“臭小子，你还知道要来找我，”徐国胜坐下， “那三个人已经被我交给他们的班主任了。”
这件事情照例是要通知家长的，
徐国胜视线落在姜宁手里的那张奖状，“不过看在你近来表现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罚你弄下一周教室卫生，有没有问题?
姜宁有些迟疑道： “就这样?”
“嗯……”徐国胜道：或许你还想再来一份数学试卷大礼包?
不，我不想。
姜宁走出办公室还有点恍惚，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处分写检讨。但最后只是落了一个打扫卫生。他回到教室，人已经差不多都走空了。
姜宁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那沓压在角落里的试卷，这是上次运动会他去交表格的时候，徐国胜给他的。
他一直塞在桌筒里没打开过。
徐国胜的话一时蒙绕耳边——
这些是我托以前的老同事弄过来的，一些初高中衔接的试卷，你可以试着自己做一下，如果有不会的，课后拿过来我
再单独和你讲一讲。”
姜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那沓试卷装进去了，甚至连书包拉链都拉好了。
算了。反正放在这也是挡地方，背回去得了。
姜宁远远看到校门口的车，上去，把手里的奖状展开，“看到了吗?我可是完美发挥，你定的那五十名的惩罚简直就是低估我的实力。
进步之星?
陆知寒凑近说话时带着一点笑意，弄得姜宁耳朵痒痒的。
这么傻的称号是谁取的。
但姜宁还是忍着耳朵的烫意，装作不经意道： “也没什么的，就是全年级进步最明显的那个而已。
那点骄傲都快要从嘴角溢出来了。
嗯，你进步这么明显，那我也应该有点表示，
陆知寒拿出了两张票， 这两张是附近新开的度假风景区的门票，目前还没有完全对外开放，人不多，你可以和同学去放松放松。
姜宁捏着那两张薄薄的票，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去呢?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