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翰和姜舒维都待在卡车里,见消防车逐渐远去,季华翰着急坏了,对司机说:“林叔,你怎么开的这么慢,快跟上他们啊!”
“这……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从刚开始接触这件事情的时候,林叔就无比担心,老季总是要他保护季华翰的,如果真出了事儿,他承担不起啊!
“算了什么算了?我爸那边我会解释的,你要是怕担责任,就赶紧下去,我来开!”季华翰知道他怕什么,可现在完全来不及照顾别人的情绪,暴躁极了。
林叔叹了口气,知道季华翰非追上去不可,只好松开刹车,踩下油门,加速追了上去。
唉,他怎么可能离开?最起码这样贴身保护,能把少爷的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卡车很大,因为后面有个巨大的集装箱,导致噪音也非常剧烈,就算过一个稍微不平坦的坎,就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片刻后,他们终于追上了消防车,姜舒维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白色越野,一边用力抓着挡板栏杆,面色苍白。
“你别担心,薛临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多厉害啊!而且后面还有消防员,他们一定可以救他的!”见她如此慌张,季华翰出言安慰道,“既然薛临要继续呆在那里,就一定有脱身的办法!你不要太紧张!”
姜舒维的嘴巴上一点颜色也没有,头发也凌乱无比,听完季华翰的话,用力点头:“你说得对,他多厉害啊,总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儿!这次也一定能平安回来!我相信他!”
话音刚落,眼泪却喷涌而出,她用力抹了下,努力克制哭腔:“他说一会儿去带我选婚纱,薛临绝对不会骗我的!一定有办法......”
她死死抓着栏杆,眼圈通红,呼吸剧烈颤抖,睁大眼睛,不想让泪滴掉下来。
季华翰还想说什么,可最后叹了口气,没继续。
其实刚刚那句话,连他自己都太不信。
就算薛临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身,一百多迈的车速,除非长翅膀,否则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
姜舒维又何尝不知道,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出来?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呆在里面!
当薛临把那个NBA的盒子给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提高警惕!
耳边充斥着消防车鸣笛的声音,以及卡车高速运转的声音,声声入耳,如同蜘蛛丝一般,将姜舒维的心脏紧紧缠绕起来。
他不是想让她搬回来吗?只要他能活着出来,她今天晚上就搬进去!
薛临爱喝她倒的牛奶,姜舒维在心里发誓,只要他好好的,平安无事的站在她面前,别说倒牛奶了,让她做什么都行!
姜舒维不停抹着眼泪,后悔极了,当薛临提出要让她搬回去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拒绝呢?还说什么等一周,他们可是夫妻啊,有什么可等的!
车速飞快,已经马上要到浅水湾了,薛临又看了眼地图,默默计算时间。
消防车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队长坐在副驾驶上,死死盯着前面失控的车辆,那辆越野车飞快地冲向沙地,朝着水滩开去。因为沙地上的坑很多,车剧烈歪斜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翻车。
50米。
表盘上的指针已经不受控制,失控的摇摆着,薛临皱起眉,把窗户放下来。
还好,这个放下窗户的按键还能用,薛临握着方向盘,额头上青筋暴起。
风声呼啸,仿佛恶鬼招魂。
30米。
所有消防员打起120分的精神,全都盯着那辆车,只要车一冲进水潭,引擎一停,他们就实施救援。
20米。
因为长时间高速的运转,再加上刚刚在时间上的剧烈摩擦,轮胎早就受损,沙地上有很多小石子,刹那间,左前轮和其中一块石子磨出了刺眼的火花。
10米。
不太对劲儿。
队长到底是老手,立刻意识到问题,刚要下命令,说时迟那时快,在离着浅水滩只有5米的沙地上,忽然“砰”的发出巨响!
眼睁睁的,薛临的车居然自燃起来,火光滔天!
消防队长瞳孔地震,大吼:“快去救人!”
黑烟滚滚,紧接着,再次传来一声爆`炸!
消防员脚步一顿,赶紧护住脑袋,车辆的碎铁片因为爆`炸,高高的迸发出来,一个个全都摔在沙滩上。
“怎么回事?”姜舒维睁大眼睛,脸色煞白,转头往门口跑,“怎么爆`炸了,薛临呢?!”
季华翰也惊呆,嘶吼道:“林叔,快停车!”
火苗气势汹汹,很快吞噬了整辆越野车。
“灭火!救人!”消防员以最快的速度到越野车旁边,拿着灭火器狂喷。
姜舒维眼前一片漆黑,拼命的狂拍车厢门,终于把门推开了!
她的双腿明明已经受了伤,却跑的极快,眼睛里全是狰狞的火光,刹那间,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世界仿佛被按了静音键。
姜舒维忽然脚底一软,重重的摔了个跟头,她感受不到疼一样,拼命站起来,继续跑!
不可以!
不行!
薛临!
季华翰眼也酸了,周身冰冷,赶紧在后面追。
“不要,不要!”姜舒维一边跑,一边疯狂摇头,就要冲进火场,季华翰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后领,大吼,“危险,别去!”
浓烟滚滚,所有东西都不停在空气中扭曲着。
姜舒维不停挣扎,嘶声力竭,嗓音沙哑,可季华翰怎么敢放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消防员进行灭火,白色的烟雾喷在车上,黑烟纠缠在一起。
姜舒维撕心裂肺的叫着,仿佛被剜掉心脏一般,疼痛难忍,直到最后,她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后来终于没了力气,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梦里,姜舒维好像看到薛临朝自己挥了挥手,等她想去牵他的时候,发现她的胳膊居然穿透了他的身体。
……
当姜舒维重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窗外阳光璀璨,刺得她又眯了下眼睛,下意识想抬起右手遮挡,却忽然发现右手的手背上扎着针,吊瓶里的药水正缓缓顺着透明管滴下来。
思维空白了刹那,下一秒,她“蹭”的坐直身体。
姜舒维动作剧烈,直接把旁边坐着的蔡惠云吓了一跳,一看姜舒维醒了,赶紧站起来,高兴的朝外边叫道:“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
蔡惠云喜极而泣,姜舒维足足昏睡了一天,她担心的不得了,恨不得一个小时咨询一次医生。
“维维,你感觉怎么样?”她轻按着姜舒维的肩膀,关切的问,“身上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跟妈妈说!”
姜舒维一把抓住蔡惠云的手,焦急的说:“妈,薛临呢?”
蔡惠云闻言,神色一僵,眼神不自然挪向别处,刚想要挣脱,姜舒维手腕用力,再次握住她的手:“回答我!”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疯狂的想听到“他没事”的话。
姜舒维记得她昏倒前的最后画面,就是那片悠悠火光。
蔡惠云:“你昏睡了那么久,一定饿了,妈妈去给你买点饭。”
“妈!”姜舒维用力拉着蔡惠云的手,固执的问,“薛临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啊!”
蔡惠云闭闭眼睛,长出一口气,更与无可奈何的开口:“维维啊——”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表情?”姜舒维怕极了,飞快打断她的话,眼眶一下就红上来,嘴角抽搐,努力想做出笑的表情,“他一定出来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出不来?”
姜舒维一边自顾自的说,一边疯狂的要从床上下来:“他在哪个病房?我现在就去看他!”
输液管不停摇晃,甚至出现了回血,蔡惠云连忙制止她:“维维,你冷静一点!”
“我不想冷静!”姜舒维不停挣扎,说什么也要出去,眼泪随着剧烈的运动掉下来,狠狠砸在白色的床单上,渗出湿润的痕迹。
为什么要做出那种表情?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让她冷静?
一个答案魔音一般在她的脑海里涌动,可姜舒维就是不想去听。
蔡惠云无可奈何,终于大声道:“他没出来!”
姜舒维一下顿住,蔡惠云叹了口气,重新说:“他死了。”
死了?
姜舒维的泪水含在眼眶中,声音颤抖:“不可能,你骗我。”
“这是真的。”蔡惠云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疼无比,“消防员说那辆车的轮胎遭到了剧烈的损坏,所以才没能到达浅水滩,你不是也见了吗?那种情况下——”
“就算是那种情况下,他也一定能回来的!”姜舒维打断她的话,声音沙哑,再一次大吼,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去看他!”
“你见不到了!火烧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尸体!”蔡惠云没办法,只好用力按住她,实话实说,“那辆车后来又发生了一次爆`炸,消防员说烧得太厉害……”
姜舒维脑袋不可抑制的晕了一下,她身体一软,差点倒下去。
蔡惠云扶住她:“你现在太虚弱,听妈妈的话,好好躺一会儿,好不好?”
“爆`炸?为什么又是爆`炸!”姜舒维转一转床单,紧紧握住拳头,血液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恐怖的向上回流。
蔡惠云惊了:“松手!你这孩子,快松手啊!”
院长带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进来,姜舒维不停哭闹,情绪趋近崩溃。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进来的医生有五六个,蔡惠云也怕自己碍事儿,赶紧挪到一边。
姜舒维嘴巴里全是薛临的名字,诛心一般,撕心裂肺。
蔡惠云捂着嘴巴,生怕哭出声。
“给她量血压!”
“快注射镇定剂!”
病房里刹那间乱成一团,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平日里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拼命起来,居然四个人才能拉的住。
季华翰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见蔡惠云朝自己看过来,礼貌的笑了笑:“阿姨好。”
蔡惠云点点头,他说他是薛临的朋友,那天就是他把姜舒维送回来的。
两天的时间,季华翰居然瘦了整整一圈,脸色苍白,唯一有颜色的居然是他那头绿发。
之前和薛临打赌,季华翰将头发染成了绿色,时间推移,绿色慢慢掉成了黄色,可昨天晚上,他却买了染发剂,亲自动手,再一次染成绿的。
“不好意思阿姨,这个头发是有点丑。”季华翰见蔡惠云盯着自己的脑袋,知道这种年纪的人都不喜欢这种奇怪的发色,只好勉强的扯扯嘴角,“薛临那小子喜欢,所以我特意染了染,没准他一高兴,就回来了。”
***
姜舒维终于冷静下来,不会哭闹了,甚至还会和隔壁的小孩子说说话。
可她太过平静,反而让人担心。
日子一点点过去,姜舒维终于成功出院,出院的头一天晚上,就从董盼盼家搬了出来。
“别这样维维,我们会担心的。”董盼盼和男朋友远在另一个城市,听说了这个事情,赶紧给她打过电话,“你就好好住着,我明天就飞回去陪你。”
“不用,我叫了搬家公司,东西差不多都搬过来了,”姜舒维站在玄关处,靠在墙上,对电话那边道,“你不用着急过来,好不容易能出去,多陪陪陈黎吧。”
“我什么时候陪他都行,只是你……”董盼盼没往下说,但姜舒维明白她的意思,道,“你放心,既然薛临拼了命的救我,我怎么可能辜负他?再说,我还有妈妈呢。”
“想得开就好。”董盼盼松了口气,可还是很担心,非要第二天回去,姜舒维宽慰了几句,又说,“我没关系,你好好玩。不过我要继续收拾一下了,我们回头聊。”
董盼盼还想劝她,可陈黎拍了一下,摇摇头,用嘴型说:【让她静静。】
董盼盼顿了顿,知道陈黎说的有道理,可她就是担心啊,思来想去,只好开口:“那行,你多注意,有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过一阵就回去,到时候我们细聊。”
“嗯嗯。”
电话挂断,姜舒维长出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这才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慢慢往屋里走。
**
这间屋子姜舒维非常熟悉,她曾经就是在这里和薛临一起生活。
那时候他特别喜欢捉弄她,坏心眼欣赏她无比窘迫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
姜舒维停下来,看着不远处的沙发,恍惚之间,仿佛看见薛临正坐在那里。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把腿高高的翘起来,一副唯我独孤尊的猖狂样儿手里拿着个红苹果,一边啃一边往姜舒维这边看。
“呦,小漂亮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又磨叽什么?”薛临看见她之后,立刻把腿放下来,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腿,不怀好意的朝她勾手,“过来,坐哥哥这儿。”
姜舒维一动不动。
“难道又要我主动吗?当初可是你非要跟我结婚的,现在怎么一点都不积极。”薛临打了个哈睡,站起来朝她这边走,“提前告诉你,我要是主动,可不只是抱抱那么简单了。”
姜舒维咬紧嘴唇,眨眼的一瞬间,那个男人消失了。
姜舒维握紧行李箱的拉杆,沙发上空无一人,茶几上也仅仅有一个果盘而已。
姜舒维抹了抹眼睛,笑笑,现在想起来,以前的薛临真是混蛋,非要把她搞的面红耳赤才罢休,而且姜舒维发现每次她会往后躲,他就越开心。
姜舒维默默打开灯,拉着行李箱往自己之前的房间走,她安静极了,如果不仔细听,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姜舒维之前的房间在一楼,二楼是薛临的卧室和书房,还有一间空的卧室。
两个人在一起后,薛临说会给她时间缓冲,所以把那件空卧室收拾出来了,也不知道被他布置成了什么样子。
姜舒维把行李箱放在自己卧室的角落里,这里依然非常干净,灰尘都没有,和她刚走的时候一样,看来薛临一直精心打理。
姜舒维眼眶发酸,一摸脸颊,全是泪水。
大骗子。
不是说想让她搬回来吗?她现在大张旗鼓的回来了,可为什么这里这么冷清,一点欢迎的气氛都没有?
姜舒维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用力扯扯嘴角,似乎这样就能让她的情绪好转,可显然效果并不好。
她入了魔,甚至连深呼吸,都会想到那个男人。
姜舒维转过头,恍惚又看见了薛临,他站在她旁边,宠溺拍拍她的发顶,夸道:“我们维维真乖,对,紧张的时候就深呼吸。”
“薛临……”姜舒维喃喃自语,缓缓伸出手,却从薛临的身体穿了过去,和之前在医院做的那个梦一样。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抑制的,姜舒维情绪再次失控,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出来。
“你别哭。”薛临瞬间慌了,想给她擦眼泪,可手指却直接穿过了纸巾,什么也拿不到。
他无奈:“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擦眼泪,别哭别哭……维维……”
姜舒维长出口气,试图让声音平静下来:“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乖,我以后在家绝不穿拖鞋,一天吃三根冰激凌,还要穿吊带超短裙......我、我要找比你有帅比你有钱的男朋友,有本事你就回来教训我!”
“喂喂,过分了啊,没我的允许,你敢折腾自己试试?”薛临越听脸色越差,声音逐渐暴躁起来,“还要去找别的小崽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他说完,片刻后,又顿了顿,抱歉的说,“维维,你明知道我回不来......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个坏蛋!”姜舒维大叫,哭的眼睛和脸都红了,“我就哭!哭死我自己!”
太恐怖了。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薛临真的离开她了。
怎么可能,他可是最厉害的大魔王啊
姜舒维眼泪不停往下淌,薛临心疼极了,可就是无法触碰到她:“我也想回来,真的特别想,可我失败了,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我太差劲了。”他摇摇头,“对不起啊,也没能亲眼看到你穿婚纱。”
他现在除了说对不起,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不能牵手,不能拥抱,不能接吻,甚至都不存在。
姜舒维抹了下眼泪,重新抬起眼睛,刚刚的幻觉再次消失不见。
姜舒维自嘲的笑了声,重新稳定自己的情绪,缓缓走到床旁边,发现地上有一箱安慕希,上面还贴这个紫色的便利贴。
姜舒维伸手把便利贴撕下来,纸上龙飞凤舞,写着这么一行字:【以后一起喝。】
姜舒维仿佛看见那一天,薛临一边搬着这箱牛奶走进来,一边怒气冲冲的说:“连牛奶居然还跟我分开喝,你是多把我当外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便利贴,这个颜色和他的气质一点也不相符,薛临嫌弃极了,却还是掏出笔,“唰唰唰”的写下这句话。
“一起喝。”
姜舒维喃喃着这两个字,眼泪哗哗往下流,她紧咬着牙关,拼命抑制哭腔,却全是徒劳。
薛临这个坏蛋。
有本事就出来和她喝啊!
这个房子涵盖了太多东西,姜舒维终于支撑不住,缓缓蹲下去,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可怜巴巴的啜泣。
为什么要把这些留给她?
太难过了,痛得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发出一阵蜂鸣,姜舒维这才动了动身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维维,你搬家怎么没告诉我们?”季华翰的声音响起来。
“东西比较少,不用麻烦你们。”姜舒维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顿了一秒,说,“谢谢。”
季华翰那边显然也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叹了口气,却也找不到任何词来安慰她,因为就连他自己,也都没有走出来。
“有什么麻烦就说,我们肯定帮你。”
姜舒维:“嗯。”
姜舒维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稳定了下情绪,抬腿朝外走,快步上了二楼,推开那件空卧室。
和薛临说的一样,卧室已经被布置好了,床单和窗帘是淡紫色的,就连墙的壁纸,都是淡淡的紫色。
姜舒维又哭又笑,她当初是说喜欢紫色,但也没说整间卧室都要紫色的啊。
这个坏蛋,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笨的时候也是蠢得要死。
姜舒维走到大衣柜前“唰”的拉开,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华服。
一看就是为她准备的。
**
另一边。
等挂了电话,季华翰才对章易巧道:“看见了?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张不开嘴问傅子明的事情。”
季华翰正躺在床上,上身靠在床头,下巴长了青茬,样子有些颓废。
章易巧抿抿嘴巴,当时她被那群人绑了之后,慌张间,拨通了傅子明的电话,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她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凶,眼神阴狠,疯了一般,每一拳都正中要害,就算是章易巧,当时也怕得不行,以至于后来傅子明走近她的时候,章易巧吓得撇开了头,手指直哆嗦。
傅子明只跟她说了一句“不要怕我”就没再说别的,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自己似的。
但是章易巧已经腿软,没有办法走路了,所以一条路都是傅子明抱着她走的。后来,他把她送到了安全的酒店,途中接了个电话,脸色骤变,匆匆就走了。
如今过了这么久,她就没能够联系他,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薛临的死她难过了好一阵,甚至抱着酒瓶宿醉,可最后的时候,章易巧怎么都没想到,出现的是傅子明的脸。
看着哥哥这个样子,章易巧也好不到哪儿去,失落的离开了。
关门的时候,季华翰忽然发现章易巧手上的包包有些熟悉,是之前见过的手工包。
**
大魔王薛临遇害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座城市。
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大了,舆论滔天,所以引起了不少媒体人的关注,大家都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警方很快介入,从那辆失控的车入手。
本来以为调查起来会很困难,可谁都没想到那辆爆`炸过好几次的越野车居然还残存着刹车片和刹车管,经过调查,这两个配件全都是劣质产品,脆到轻轻一掰,居然就“咔嚓”的折了。
不但这样,他们还在车里找到了炸药的残骸,也就是说,也许当时引发的爆`炸不仅是车辆原因,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炸药包。
所以,警方初步断定,这是人为事故。
**
凌晨一点。
陶家别墅。
陶嘉年再一次从床上醒来。满头大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猛地坐起,剧烈喘息着,浑身冰冷,抄起床头柜上的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自从薛临出事,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里的薛临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冷笑着靠近他,不管他怎么跪下,怎么求情,他都无动于衷,最后挥舞起手里的棍子,狠狠朝他的脑袋打过来!
陶嘉年手指颤抖,把自己蜷缩起来。
他策划这件事很久了,怎么都没想到姜舒维居然活了下来。
她不是不要他吗?好,既然得不到,那他就干脆毁掉吧。
喜欢薛临?可以,两个人共赴黄泉多浪漫啊!
陶嘉年抱紧脑袋,崩溃级了,车子爆`炸的那么厉害,居然还找得到刹车片?他怎么这么倒霉!
还有那个炸药,只要火把车子烧干净了,怎么可能会检测到炸药?!
陶嘉年目眦尽裂,伸出那只瘦骨嶙峋的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服,指甲划在胸口的肌肤上,硬生生划出几道血痕。
一定是那群消防员坏他好事!
该死!这明明应该是场完美犯罪!
他懊恼不已,抬头,却发现卧室的门开了,刹那间,陶嘉年身体僵住,汗毛竖起。
黑暗里,缓缓走出来个男人。:,,,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