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长公主府上下都想捉到他,谢乘风颇经历了一番波折才赶回沈家,此时天也快黑了。他回到沈家时,正好与外出归来的沈氏父女撞上,沈捕快精神不佳,这时竟没有骂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抬脚进门了。
谢乘风默默地落在沈嘉嘉肩头。
他随着沈嘉嘉回到她房间,沈嘉嘉关上门时,听到肩头上的他温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嘉嘉压抑了半天的情绪终于憋不住了,泪珠不断滚落,在脸上划下两道清溪。
谢乘风快难过死了。
沈嘉嘉一边哭着,断断续续地讲了事情经过。
原来今日是那周侍郎的夫人杨氏的寿辰,因杨氏喜食螃蟹,午饭时朱二娘子做了一道蟹生。江氏吃蟹生时还在称赞朱二娘子的手艺,哪知饭没吃完便突然口不能言,四肢麻痹,倒地不起。底下人唬得一团乱,上前扶起她一探鼻息,竟然断气了!现下已把所有相关人都看住了,但是朱二娘子嫌疑最重,被官府抓去了大牢。沈嘉嘉方才出门是给娘亲送些衣物吃食。
谢乘风疑惑道:“有干系的人那么多,为何说你母亲嫌疑最重?”
“周府人将猫狗一一试那饭菜,确定蟹生有毒,便报了官。大夫和仵作听说了江夫人的死前症状,两人尝了蟹生,都推测是乌头中毒。”
“为什么尝了蟹生就断定是乌头?乌头有味道?”
“说是入口发麻。”
谢乘风也听说过乌头的厉害,此药能治病,却也是大毒。不过医馆里的乌头都是炮制过的熟乌,相比生乌,毒性小了很多。
“就算是乌头中毒,那与你娘又有什么关系?”
沈嘉嘉叹了口气,“我爹平常缉捕犯人时难免有跌打损伤,我娘便用草乌头泡酒备着给他外用,如今这酒被官府搜到,成了罪证。”
“怎么会这样……”
沈嘉嘉点了点头,“我娘性子柔弱,又不善言辞,只怕她很难说清楚了。我和我爹因是她亲近之人,被官府严防插手此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乘风,我该怎么办。”说着,眼泪又落下来。
谢乘风站在她肩头,抬起翅膀,拍了拍她的后脑,“你,你别着急,你还有我。”
沈嘉嘉无声哭泣。
谢乘风拿出了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温柔,对她说道:“你忘了?我能听壁角,你说让我听谁,我马上去。”
因事涉自己的亲娘,沈嘉嘉已经方寸大乱,她摇头道:“我现在毫无头绪。”
“你家的草乌泡酒还有吗?”
“还有一坛,原本泡了两坛,被官府搜走了一坛。”
“拿出来看看?反正现在没事干。”
沈嘉嘉想想也对,这样枯坐垂泪也无济于事,不如找点事做
。于是她去到后院鸽子房旁边的角落里搬来一个小坛子,放在桌上启封,倒出小半碗。
那酒液淡黄色,有些浑浊,闻起来除了酒味,还有些草腥气。
谢乘风围着这酒跳了跳,问道:“这东西真能毒死人?”
“生乌确实是大毒。”
谢乘风突然低头,喝了一口。
沈嘉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有毒,快吐出来!”她急得倒提起他摇晃着,“快吐。”
谢乘风无奈道:“已经吐了,快放我下来,要被你摇死了!”
沈嘉嘉放下他,他抖了抖头上的朝天毛说道:“这草乌是假的吧?这酒一点也不麻,只有酒味儿。”
“啊?”沈嘉嘉连忙用手指蘸着酒液也尝了一下。
谢乘风急道:“你疯了?我鸟命一条也就算了,你快吐出来!”
“真的不麻……”沈嘉嘉与谢乘风大眼瞪小眼。
过了片刻,谢乘风突然倒在桌上:“¥#@%*#&!”
沈嘉嘉:???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舌尖上开始蔓延起一股麻痹感,这使得她的舌头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她推了推谢乘风,口齿不清地说:“#%…&#@¥!”
沈捕快听到女儿房间闹腾,有些不放心,敲了敲她的门:“三娘你在做什么?你没事吧?三娘?”因得不到回应,他直接推开门。
然后他看到三娘和鹦鹉大眼瞪小眼,叽里呱啦地说着他绝对听不懂的话。
沈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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