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安那张惨白惨白的鬼脸诧异了片刻后,借坡下驴,没节操地狂点头道:“不错,几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阿浅……”
说罢他又扭头,冲苏锦霓嘿嘿一笑:“还有小妹妹你?,我也?甚是想念。”
讲真的,范阶的笑都够难看了。
鬼差的笑,比之范阶有过之而无不及,难看里带了阴森,阴森里又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沙雕气息。
苏锦霓怪没眼看的,一扭头,跟蹲在屋檐上的小黑猫打招呼。
“你?好呀,喵喵!”
它整个都隐在了黑暗里,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格外的引人注意,像翡翠一样。
猫喜阴气。
是嗅着鬼差的味道跟来的。
它“喵呜”了一声,回应苏锦霓,却始终都不敢靠近。
谢宁安也?看见了那只黑色的猫,咦了一声,表示自己对它很有兴趣。
它跟谢必安大人养的那只黑猫十分相似。
世人都道黑白无常是一块儿勾魂的。
开什么玩笑,勾个魂而已,怎么可能会让两个无常一起,地府可没有闲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
而且谢必安大人领导的白无常和范无救大人领导的黑无常,分明是竞争关系。两队人马,每年都会有勾魂大赛。
她们白无常已经连续赢了一百多年了。
谢必安大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讽刺范大人。
百余年前搞了一只黑猫,他每一回出去勾魂,都会带着那只黑猫同行。
谢宁安与谢必安名字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人家是大统领,而他是月月考核拖后腿的鬼差渣渣。
用人世间现在的说法,谢必安就是谢宁安的爱豆!
谢宁安一瞧见那只黑猫就动了心?,他想仿照自己的爱豆,也?搞只黑猫养养。
那一边,苏锦霓和那只黑猫,一人一猫,一对一句,喵呜上了。
谢宁安也?想加入,可他的嘴角还没有扯开,那只猫就噌的一下,从这边的屋檐跳到了那头消失不见。
谢宁安:……
喵喵子也?不喜欢鬼差!真的是走哪儿都不受待见。
谢宁安失落了片刻,想起正事儿来了。
他押了魂魄往地府送,打道观的门口路过。
忽地想起上回夏映浅禀告
给他的事情。
那事儿吧,他已经报给了谢必安谢大人。
说起来,谢必安也?就是个鬼差大统领,就管给他们这些小鬼差下发招魂任务,按月考核绩效,地府里其余的事他也?管不上。
虽说人世间,建国之后就不许有妖怪成精。
但地府阴都,说起来就跟人世间的城市是一样的。
就算管理再?严格,肯定多少也?会出点纰漏。
现如今有鬼怪祸乱,这事儿说大也大,说不大也就那样。
按照流程,谢必安誓必还要往上通禀。
只不过这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他这个更小的鬼差能过问的了。
谢宁安想,做鬼也得有始有终。
这才特意往道观里拐了一趟,就是为了跟夏映浅说这个事情。
谢宁安道:“这个,为兄此次前?来除了想念你?们,还有另外的事情……”
被鬼差想念,实在是一件“荣幸”的事情。
夏映浅忍住了后背发毛,客客气气地讨好:“那个,谢…大哥,您吃了吗?要不先给您来个香塔?咱再说其他的。”
这一回他可是采购了很多香烛,堆放杂物的小屋里被他摆的满满当当。
不夸张地说,他一次性采购了道观一年所需的香烛纸钱。
大约是有钱腰板就硬。
谢宁安从夏映浅的脸上看出了暴发户的气质。
不过鬼也不能为了五斗米折腰!
谢宁安摆了摆手,坚定地道:“阿浅的心?意,为兄心?领了,为兄可是地府注册在案的鬼差,每月都会领公家给的香烛!”
公家的是公家的。
夏映浅不理会那个,当即就拿出了香塔和元宝,点燃供奉。
这都送到嘴边儿了!
谢宁安想,他要是再作?假的话,那阿浅肯定要伤心了。
于是他一边心安理得地坐在院子中央吃起了供奉,一边还跟夏映浅讲:“人间总是频繁出现鬼怪的事情,我们地府正在追查。而且你?这一次上报有功,上头说了会给你?奖励的!”
夏映浅一听,乐得眉开眼笑。
地府的奖励能是啥?
他讨价还价道:“能不能给我加二十年寿命,让我活到一百二!或者把我这命格改一改,让我别那么倒霉!啊对,还有我表姨,她小小年纪受父母所
累,就这么倒霉,你?得给想想办法!”
说着,他把苏锦霓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大有非得让谢宁安负责的架势。
给奖励什么的,就是一个空口支票,是谢宁安胡诌的。
谢宁安怪不安的,他忘了吃香,斜了眼睛去看苏锦霓的小脸儿。
他觉得夏映浅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大涨。
就眼前这个小姑娘,虽不明来路,但他惹不起啊惹不起。
谢宁安面色严肃地看了看夏映浅的骨相,答非所问地道:“为兄观你?这面相……乃是有贵人相助的富贵命格呀……”
话只说到这里,谢宁安的手一顿,呼一下站了起来。
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这味道有些浅淡,他皱起了鼻子使劲儿嗅了嗅。
好好的鬼差,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警犬!
夏映浅皱眉看着他。
谢宁安也?皱眉:“为兄去去就来!”
他腾的一下消失在白雾里。
跟电视剧里演的忍术差不离。
夏映浅前?后一琢磨,拔腿跟了出去。
他本来想问问门口的范阶,有没有看见鬼差是从哪边消失的。
结果范阶没在,道观的门口倒是蹲了另一个鬼影。
夏映浅一个没留神?,差点踩了上去。
“卧槽”了一声!
这时,他借着月影瞧清了那鬼影的模样。
正是方神棍他祖爷爷。
“那个方大师的祖爷爷,你?怎么在这儿?”
祖爷爷鬼抖了抖套在脖子上的勾魂索,嘤嘤了两声儿。
夏映浅一下子想起来方神棍说的,与祖爷爷鬼定的契约即将到期。
他清了下嗓子,真心?祝福道:“那我祝您早日投胎,投一个好胎!”
祖爷爷鬼本来就在控制情绪,这下好,嘤嘤的更大声了。
夏映浅竖着耳朵去听,终于听明白了。
“……嘤嘤……不想去投胎,做人好辛苦啊……吃多了会胖,不吃又饿……还得辛辛苦苦减肥,挣钱更他妈辛苦……当鬼多好啊,想胖就胖,想瘦就瘦,没钱就去勒索……嘤嘤……”
夏映浅听得一头黑线。
苏锦霓好奇地探出了脑袋,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门口这错误示范,会影响小孩子竖立正确的三观。
好在,谢宁安去了片刻就回转,也?没
说自己干啥去了。
香塔还没有烧完,趁着谢宁安吃香的功夫,夏映浅又给祖爷爷鬼点了几支香。
好歹算相识一场。
俩鬼吃饱喝足,要上路了。
谢宁安牵着勾魂索的一头,拖着不想再世为人的祖爷爷鬼,正要放“忍术”。
他还是没忍住,交代道:“那个阿浅呀,你?常在五河镇走动,若是瞧见一个红衣女鬼……”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夏映浅下意识跟他表姨对视了一眼,心?道,糟糕,不会是让他抓红茵吧!这到底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
谢宁安又说:“那女鬼的脾气有点大,若是不慎惹到了你?,你?就看在为兄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主要是为兄怕你?打不过她,万一受伤,何苦来哉!”
不好意思,还真能打得过。
夏映浅觉得自己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怪不得红茵那么豪横!
人家弄脏她的鞋,她都敢下狠手勒索,敢情是上头有人!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听谢大哥的……对吧,表姨!”
苏锦霓压根儿没悟到他表外甥悟到的大秘密。
她眨巴眨巴猫儿眼睛,急乎乎地送客道:“差差,你?快走吧!”
谢宁安交代完了,才算松了一口长气,他朝他们点了点头,放出一股白雾,瞬移。
苏锦霓这才跑到主殿的门口儿,小小声地喊:“红姐姐,别躲啦,差差已经走了!”
夏映浅真觉得他表姨天真的有点可爱,哪个鬼敢靠近三官大帝!
下一刻,啪啪啪,脸疼的要命。
只见红茵一闪身,从地官的身后飘了出来。
夏映浅目瞪口呆,紧跟着脑门儿乱跳。
怎么他表姨爱骚扰地官儿,他表姨的鬼也这样!
红茵从他的身边飘过时,道:“别问,问就是小可爱带我进来的。”
夏映浅当然知道,要不然就她一厉鬼,还没靠近神?像,就得被吓的魂飞魄散了。
他看着地官的神?情,格外的无法言说。
唉呀,地官肯定没有带过娃儿,肯定不知道孩子是不能过分宠的呀!
宠的厉害,迟早得爬到你们的头上去。
夏映浅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比起红茵为什么能待在主殿里,他其实更想知道红
茵和谢宁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这时红茵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夏映浅的体内熊熊地燃烧着一颗八卦之心?。
甚至脑补出了一场鬼差和在修鬼仙,不打不相识的欢喜情缘大戏。
卧槽,双鬼cp,简直上头!
夏映浅急吼吼地想跟他表姨分享,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表姨才四岁,嗯……还是看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年纪,看不懂灰太狼和红太狼的爱情。
——
方神棍的祖爷爷鬼一走。
正如夏映浅所料,他要金盆洗手了。
而且搞得还挺真的,方神棍下帖请了各界的名流,见证他的金盆洗手仪式。
夏映浅和苏锦霓也?在受邀之列。
说起来四景村离五河镇不算太远,百十里地,是一个靠山有水的小村子,风景格外的不错。
红茵修炼的鬼洞也?在那山中,她极力邀请夏映浅和苏锦霓一块儿去坐坐,没说带不带范阶。
那就去呗!
金盆洗手仪式的头天晚上,方神棍特地打了电话,说要派车来接他们,被夏映浅婉拒。
第二天一大早,夏映浅借来了周奶奶家充电至少能跑两百里的小电驴,检查了电量,检查了轮胎,还检查了他小表姨。
小表姨今天没有穿道士服,倒是仍然扎着道士头,没办法,谁让他只会扎这一个头型。
她穿了一身粉嘟嘟的运动装,看起来可爱至极,手里还拿着一把粉嘟嘟的雨伞。
夏映浅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正想问他表姨不带伞行不行,这就看见了粉嘟嘟的雨伞里藏着一张黑乎乎的鬼脸。
中午的太阳肯定晒,苏锦霓体贴地将范阶收进了自己粉色的儿童雨伞里。
夏映浅磨了磨牙没说什么,将?他表姨放上小电驴后座,又将?雨伞挂在了车把上,出发。
粉嘟嘟的雨伞和范阶的大黑脸实在是不配,夏映浅尽量不低头,假装看不见。
两人一鬼才进四景村,就被方神棍搞的仪式给震住了。
一个只会忽悠人的神?棍,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包装成一代宗师!
方家门外早就停满了小轿车,不远处的空场地上还搭了戏台在唱大戏。
方神棍一见夏映浅和苏锦霓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小道长,小小道长,招待不周了!”
这话说的相当客气,招待的岂止还行!
方神棍在自己的院子里搞的是自助餐,从烤肉热炒到小甜品,中西结合,应有尽有。
苏锦霓扛着她粉嘟嘟的小雨伞,已经欢快地奔向了甜品。
夏映浅也?想吃,但还不行!
夏映浅还留在原地,就算他成熟老道,也?毕竟才十四岁,搞不了成年人这种客套的寒暄。
他皱着眉头问:“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按理说方神棍跟他祖爷爷鬼定的有契约,这种鬼契,一般都很讲道理,绝对不会反噬伤害人的身体。
怎么才几日不见,这老头儿就仿佛老了十几岁?
方神棍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小道长说,这头发是染的,做戏嘛,总要做个全套!”
夏映浅的嘴角直抽,怪无语的。
方家的宾客实在是太多,来的还都是大老板。
方神棍神?神?秘秘地说:“这年头,越有钱的越信邪,一会儿我给你?引荐几位,好让小道长拓展拓展业务。”
夏映浅嘶了一声道:“我也?不能盼着人家中邪……”
方神棍神?笑了起来:“话不是这样说,人家请咱其实就是为了买个心?安而已!又不是谁都像黄总那么的……‘幸运’,一定会中招儿!”
夏映浅一想也是,但他转念便发起愁来,他又不是方神棍那种忽悠派的,他靠的是实力。
可是现在谢宁安那边说了,不会再?有鬼怪出现。
他有实力也?没处展现。
夏映浅后知后觉发现,他自己断了自己的来钱路。
但,正经的道士可不能靠这个发家致富。
夏映浅正要婉拒方神棍为他引荐人。
这时,说黄总,黄大庆就到了。
他瞧见夏映浅的时候,眼睛陡然一亮。
“大师……”叫得那是真亲切!
这屋子里除了方神棍压根就没有人认识夏映浅,但黄大庆这一喊,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了,纷纷投来了打量的眼神,紧跟着议论开来。
“这小道士是谁呀?”
“方大师的亲戚吧!会不会继承了方大师的衣钵?”
“方大师不是说了,他没有传人,但凡是打着他传人名号的,都
是坑蒙拐骗!”
“这么小年纪就出家了?”
“没准家里人也是道士!”
“我到现在才知道方大师原来是道系一派的,我一直以为他是佛系!”
……
那些看着他的眼神里,大多都带着猜疑。
是这样的没错,夏映浅现在还是没有包装的“饼干”。
没有人会觉得他这包“饼干”很值钱。
方神棍趁机大声向众人介绍:“诸位朋友,这位是五河镇清明观的观主,别看年纪小,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道家传人。”
黄大庆也?为他站台道:“夏大师是真正有能耐的人!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夏大师一看就不是凡品!”
“夏大师的道观在何处?”
“夏大师的联络方式可否告知?”
……
问题和夸赞接踵而至。
为了挣钱养他表姨,夏映浅足足忍了半个小时,才从潜在客户里挣脱出来。
他缓缓地呼出了一口长气,身后忽然又响起声音。
“小道长,咱们又见面了。”
夏映浅一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但,他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
“小道长,忘了!”
说着,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他。
夏映浅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姓刘,就是他要签下他表姨,捧她当明星。
这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
刘筱涵开了个素人经纪公司。
专门签素人,送上各大综艺。
以前是没有这个行当的。
这不是近几年全民娱乐,观众们看够了明星,总得换换口儿。
刘筱涵没有吹牛,他的公司确实捧红了几个素人,但是都是以黑红闻名。
骂的多了,就得想办法重塑一下自己公司的形象。
他一眼就相中了最近爆红网络的最萌小道童。
刘筱涵说:“小道长,最近有一个幼儿综艺要在四景村开拍。可以让苏锦霓做为素人嘉宾出席。一小时出镜费三千!一天大概会录两个小时,一共三天。要不,你?考虑考虑?幼儿综艺嘛,是没有什么槽点的!大家都是奔着萌宝去的,你?大可放心,绝对不会影响苏锦霓的形象,又给孩子增加了一种好玩的阅历
,何乐而不为呢?”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尤其是知道刘筱涵不是骗子。
但夏映浅还是有所犹豫,就他表姨神?神?叨叨的小嘴儿,万一上电视叭叭叭,吓坏了一圈人可怎么办!
“这个……”夏映浅正要拒绝。
吃饱喝足的苏锦霓不知道打哪儿冒了出来,奶呼呼地道:“表外甥,这个叔叔是要捧我当明星吗?我可以!我有档期!”
还有档期!
夏映浅简直汗颜,想要一把捂住她的小嘴儿,却被她灵活地躲了过去。
苏锦霓眨巴眨巴大大的猫儿眼睛,撒娇道:“表外甥,你?就让我去吧,好不好?”
刘筱涵也?劝:“你?看孩子自己也?想去。”
夏映浅一眼就看透了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不让她去上幼儿园,让她干什么都行。
**
是夜。
夏映浅在写作?业。
苏锦霓非要亲自给老师写请假条。
夏映浅一想,行啊,写字总比玩手机强,便给了她纸和笔,还道:“用不用我教你?呀?”
“不用!”
苏锦霓干脆地拒绝了他,一扭身子,背对。
她乖乖地趴在桌子上,眉头紧锁,在想这个请假条该怎么写?
她抬头看了看跟她同款皱眉的范阶,“你?写过请假条吗?”
范阶那张大黑脸顿时皱巴到了一起。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啥都没想起来。
但莫名又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熟悉。
他又歪头想了许久,未果。
难道他当真如红茵说的那样,厉鬼往恶鬼升阶时,会遭受雷劫。
他被雷劈坏了脑袋?
苏锦霓就知道范阶没有写过请假条。
她表外甥写过那是一定,但她不想让他教,显得她很菜鸡。
她犹犹豫豫一个小时,笔头都快咬烂了,终于写好了。
苏锦○的请价条:
尊○的小陈老师和园长老师,我要去当明星了,所以要请三天价!
苏锦霓真的是写大字,两行就能写完的请假条,她愣是用了两页纸。
但人家一看就是好好练过的,横是横,竖是竖。
当然,得忽略圈圈和错别字。
夏映浅不动声色在圈圈的上面,填上了她想写的字,又说:“表姨,请假条的假不
是价钱的价!”
苏锦霓嘟着小嘴儿,怪不服气地说:“我还是个宝宝!”
夏映浅乐了。
他对他表姨没有什么要求,会写字行,不会也?行,高?兴就好!
更何况他表姨表现的很好了,才四岁的小朋友,这字儿写的工整程度都可以秒杀他了。
正想到这里,夏映浅瞧见范阶鬼头鬼脑地探来了眼睛。
夏映浅的反应很快,怪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画的英语符,冲他瞪了瞪眼。
别以为有他表姨护着,他就不敢拿他怎么样!
总有一天,他要跟这个恶鬼battle一下,找回道爷因为被熏晕,而碎的稀烂的脸面。
范阶:……
他早就看清楚了,满脸的嫌弃。
正如红茵所说,小道士的字写的那么丑,八成是画符画的太多,把脑袋也?画成了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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