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历946年,首都,高端住宅区,午后两点。
管家先生端着托盘慢慢走进卧室。
外面的炎炎烈日在落地窗的自动调节下被格挡,室内环境因恒温器而干燥凉爽。头顶的灯往下,落在一名青年身上。那青年一身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昔日脸上的婴儿肥早就褪去得无影无踪,变得极为好看。
这是十七岁的顾北,准高一。
正逢暑假,外面热到让人举步艰难,顾北就索性窝在了家里,看着时下最热门的剧。
听见管家先生进来时,顾北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撇头冲管家先生做了个不情愿的表情,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满头白发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管家慢悠悠回给他一个虽然很心疼但我也没有办法的表情,然后将手里的托盘往顾北面前送。
“好吧。”顾北叹口气,认命地在地板上坐直了身体。
说是地板,其实也不尽然,上边铺着一层厚而柔软的地毯,背后还放着两个专门为他脊柱情况设计的大型靠枕,两相配合,靠上一天也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管家先生走上前,将一个乘着药剂的小碗递到顾北面前。
顾北接过,修剪干净的五指在碗边缘微犹豫了那么一小下,便屏住呼吸一口闷。
管家先生适时将另一个盘中的水果递到顾北嘴边,后者闷完后立马吃下一口水果,整个一系列动作仿佛逃命一般迅猛。
一口水果在舌尖上,才终于觉得缓过来了一些。
“太苦了。”顾北表情扭曲道。
“今天是最后一副药剂了。”管家先生将托盘放置在顾北面前的地毯上,然后将小碗收走,留下他准备的果切。
果切漂亮且精致,然而顾北还沉浸在那份苦味中无法回神。
“前两天下雨了,效果还是不好吗?”管家先生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心疼地问。
顾北咬了好几口水果,好点儿了,才眨眨眼睛说:“还行吧。”
“又安慰人了。”管家先生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效果不好我会和先生说,下次我们再换个医生。”
顾北一哽:“又,又换啊!啊?”
老管家一听这话,微微愣住。
那件事之后,顾北被许景严接到首都养伤。
最开始的时候,许景严花重金聘请全联邦医术最高明的医生,得到的结果均为顾北的情况无药可救。那时的许景严年仅十九,还没有登上将军之位,科研院内的医生他只敢找那么一两位信得过的,给他的答复和那些医生也差不多。
医术不可及,但基于那两位医生知道顾北的身世,所以给许景严指了条明路,将5s体质在短期内完全激发出来的话,或许可以利用其所特有的自愈能力来进行治疗。
这种自愈能力是领先联邦医术的,或许会有一线希望。
差不多时间,有着丰富管家经验,且和顾秦夫妇有些许渊源的老管家得到前东家的理解,递交辞呈,转而向许景严请缨。
经过许景严极为严格的审核之后,得到和他一起贴身照顾顾北的权利。
他们二人花了两年时间,用了非常极端的方法,激发出顾北的体质,最终稳住大致伤情。两年后,顾北十四岁,身体恢复,但留有骨痛的后遗症。虽然被允许重回学校上学,但这各种各样的药剂啊,治疗啊,还是没断过的。
到今天顾北十七岁,鲜少有不伴随医疗的生活。
这种药剂更是吃了无数回了,有一些能起到缓解的效果,有一些则是平白的味蕾折磨。
“总得试一试的,先生还在为你想办法。”老管家想到这,回神说。
顾北撇着嘴角长长地应了一声:“好嘛。”
老管家欣慰地笑笑。
同时间,顾北的光脑上弹出消息,是群里的同学在约他出来玩。
老管家瞥到一点细枝末节,眼神自觉垂下,唇角挂着几分笑意。
以顾北的智商,重回学院跳级不成问题,但他一直不间断地在接受治疗,许景严不允许他在功课上太费神,以至于学业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老管家之前还担心顾北会因为年龄问题受到班上同学的不理解和欺负,但好在这么多年下来,他担心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记得多吃点水果。”主动退出房门前,老管家最后留下了一句。
!“知道啦,谢谢叔叔。”顾北大大地偏过头笑说。
那表情温软,看得管家先生一脸慈爱。
·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顾北一个人,那头小伙伴没及时得到回复,直接一个电话打进来。
顾北听完他半天的激情邀约,思考片刻,回了三个字:“去不了。”
这会儿正逢夏季最热的阶段,即便是晚上,出门也是不过几分钟便一身黏腻,身体缘故,顾北最怕这种感觉了,真情实感地不愿意出门。
对面回得很快:“你哥又给你下门禁啦?”
顾北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他又宅又懒,偏偏许景严还日常给他布置训练任务,以至于他精力耗光,任务之外根本不爱动。回绝朋友太多不好意思时,就会搬出许景严来。所以他的朋友基本上都知道他有这么个又凶又麻烦的管事哥。
顾北想了想,觉得也不算强行给许景严戴帽子,这人本来就是又凶又麻烦,还特爱管他,□□家长的典型。
于是回道:“是啊。”
对面唏嘘两声。
好在,和顾北关系好的小伙伴,基本都知道他身体不太好,尤其是见过他十四岁刚回学校时那个憔悴样的同学,是非常能理解许景严为什么管得多的。
所以这会儿唏嘘片刻之后,也只是遗憾地说:“那你可错过了一场大戏。”
“什么大戏?”顾北来了点兴趣。
“就今晚啊,大奔打算给乔安安告白!”
“哦……”顾北兴趣一秒没。
“这么冷淡?我还以为你会反应很激烈呢。”对面费解道。
顾北也挺费解:“我为什么会激烈?”
“那可是乔安安啊!校花诶校花诶!而且之前可是有传闻说她喜欢你的,这会儿大奔告白,女神即将被抢走,你心里没点想法?”
……还真没。
而且不是传闻,乔安安是真喜欢顾北。
就今年年初,一大伙出来滑雪看电影之后,乔安安找了个机会和顾北告白。
顾北对她没感觉,自然是拒绝了的。不过他觉得这事属于**,事后没和任何人说,以至于大家只是根!根据乔安安每天看他的反应传闻,始终没石锤。
“咱们班上可是牵手了好几对,你都17了,真没喜欢的人啊?”对面说。
顾北的年龄,在优秀的内涵之下,从劣势直接变成了优势,他一身矜贵,偶尔还有管家先生接送,可以说是学校里的热门人物,特别适合青春期初心懵懂的小姑娘用以打开新世界大门。
所以学校里喜欢顾北的,还真不算少数。
可惜顾北是真的一个都不喜欢。
“神了。”对面笑道:“哥哥你是不是红鸾星动得太晚了点啊?”
“胡说什么呢?”顾北回忆了半天,皱着眉反驳:“看这架势我可能压根就没红鸾星。”
对面哈哈大笑,然后说:“真不来?”
“嗯,不去了。”顾北说,“你们玩得开心。”
“好。”对面答。
·
回绝掉朋友之后,顾北又看了会电视剧。这电视剧是个战争片,顾北平时看战争片多。倒不是什么狂热军事粉,也说不上喜欢这些剧,大多时候他都是神色淡淡的,像是想要从这些片子里找到什么东西一般。
剧里播到男主和女主告白,两个人在炮火中彼此分开,又彼此依靠的坚定眼神时,顾北突然晃神了一阵。
想起之前小伙伴说起的乔安安。
乔安安在被他拒绝之后,依旧不死心地追了一段时间,甚至还和他告白了第二次,被再度拒绝后才放弃。
顾北这会儿回想,倒不是觉得可惜,而是在想,他那时候为什么那么确定自己不喜欢乔安安?
……大概是因为对方红着脸和他告白时,自己的内心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吧。
顾北想着,又将这种回忆往前拉了一些。
然后便发现乔安安告白之外的时间,他大多也是这样的心境。
会和朋友开玩笑,会和管家先生撒娇,甚至会在班级里开怀大笑。
但这种片刻的情绪过后,他的心情就会重归死水,静到可怕的地步。
偶尔甚至他和朋友嬉嬉笑笑时,内心也是这般。
所以像电视剧里这样的心境和情景,即便能理解,大概也永远都无法!发生在他的身上。
顾北这么想着,又面无表情地看了会,按下暂停键,准备出去上个厕所。
这会儿已是傍晚,过了晚饭时间,老管家出去采购明天早餐的食材了。
顾北一出房门就感觉到了客厅略高的温度,原打算速战速决,却没料到离开卫生间时,大门处多了个人。
一身军服的许景严站在门口,他身姿端得干净利落,宽肩窄腰。浓烈的雄性荷尔蒙之下,是远高于顾北同龄人的成熟,对方一边抬头顶的帽子,一边朝顾北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双乌黑的眼眸在暗光处变得更为深邃,两人目光撞上后,许景严随口问了句:“吃晚饭了?”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内响起,顾北心里莫名紧了紧,然后应道:“嗯。”
然后想起什么:“你呢?”
许景严这些年出入越发频繁且没有预兆,这次回来也应该是没有提前和老管家打招呼的,否则的话,老管家不可能不备他的晚餐。
许景严将上衣军装的扣子解开,头顶黑发没有帽子的束缚也往下落,整体略显凌乱,他随手接了杯水,漫不经心道:“吃过了。”
顾北哦了一声,想再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年龄变大之后,他和许景严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层隔阂,这隔阂在中间,无声地让两人的距离变得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亲密。
转身回房间之前,顾北注意到玄关处放了个精致的小礼盒,顿了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十七,许景严二十四,前途一片光明,正值最好时期,外面总有人想给他说一份好事。
顾北不知道许景严怎么想的,只知道许景严应该是应邀和那些姑娘们见过面的。
因为他时不时就带回这样一些精致到明显不符合他审美和气息的礼盒,显然是推举不掉的礼物,但带回家之后,又不给他用,而是安排管家先生捐赠出去。
……这人怎么想的?
顾北挺纳闷。
回到房间后,想起那个精致的纸盒,和纸盒周围漫着的淡淡女香。
又不住地想。
送礼物的该是个怎样沉鱼落雁的姑娘?
"发生在他的身上。
顾北这么想着,又面无表情地看了会,按下暂停键,准备出去上个厕所。
这会儿已是傍晚,过了晚饭时间,老管家出去采购明天早餐的食材了。
顾北一出房门就感觉到了客厅略高的温度,原打算速战速决,却没料到离开卫生间时,大门处多了个人。
一身军服的许景严站在门口,他身姿端得干净利落,宽肩窄腰。浓烈的雄性荷尔蒙之下,是远高于顾北同龄人的成熟,对方一边抬头顶的帽子,一边朝顾北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双乌黑的眼眸在暗光处变得更为深邃,两人目光撞上后,许景严随口问了句:“吃晚饭了?”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内响起,顾北心里莫名紧了紧,然后应道:“嗯。”
然后想起什么:“你呢?”
许景严这些年出入越发频繁且没有预兆,这次回来也应该是没有提前和老管家打招呼的,否则的话,老管家不可能不备他的晚餐。
许景严将上衣军装的扣子解开,头顶黑发没有帽子的束缚也往下落,整体略显凌乱,他随手接了杯水,漫不经心道:“吃过了。”
顾北哦了一声,想再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年龄变大之后,他和许景严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层隔阂,这隔阂在中间,无声地让两人的距离变得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亲密。
转身回房间之前,顾北注意到玄关处放了个精致的小礼盒,顿了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十七,许景严二十四,前途一片光明,正值最好时期,外面总有人想给他说一份好事。
顾北不知道许景严怎么想的,只知道许景严应该是应邀和那些姑娘们见过面的。
因为他时不时就带回这样一些精致到明显不符合他审美和气息的礼盒,显然是推举不掉的礼物,但带回家之后,又不给他用,而是安排管家先生捐赠出去。
……这人怎么想的?
顾北挺纳闷。
回到房间后,想起那个精致的纸盒,和纸盒周围漫着的淡淡女香。
又不住地想。
送礼物的该是个怎样沉鱼落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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