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 在没有明确目的的时候, 上下左右其实区别不大。
两个人又慢吞吞地找了一阵, 把星图补上了一块后，席子默突然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方向。”
“嗯？”胡青是真的纯粹瞎找，“方向在哪儿？”
他原来想得很好。
只要是矿脉，那必然相互之间存在联系。
浊石矿脉肯定没有一般的灵脉好找，分布范围肯定也非常大, 但他只要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必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结果, 现实教做人。
尽管他们用的飞舟速度不算快, 但是出来这么长时间, 找过的地方绝对不算少, 还真是一点线索都没发现。
嘴上不说，他心里面已经抱着随缘的想法了, 尽管他真的非常想要一块浊石。
小花手上是有一颗, 但他不至于去占自己儿子的便宜。
席子默对浊石倒是没什么想法。
浊石对他唯一的吸引力, 大概就是能够炼制息壤。
他已经在体悟息壤怎么炼制了。用上体悟两个字, 就说明这东西哪怕材料齐全，也绝不是现在的他能够肖想。
他一个炼器渣渣，和息壤那种传说中的天材地宝能有什么关系？
这段时间，他其实也看出了胡青对浊石的渴望, 还是动脑子想了想的：“来魔域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这里的魔气有问题吗？先去找找问题在哪里？”
既然胡青认为魔气的出现并不是人为，那肯定是受了其他因素的影响。
灵气看着弱, 实际上很强，属性也非常稳定。
能够对灵气发生某种近似的质变，很有可能是受到了浊气的影响。
看看魔域内浓郁的魔气，“你说有没有可能，整个魔域，就是一条浊石矿脉呢？”
胡青当局者迷，还真没想过这些，现在被席子默一点，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把他抱起来举高高：“默默你真厉害！”
对席子默来说，这个方向等于没有方向。
魔域那么大，谁知道矿脉在哪里。
到胡青手里就不一样了。
他干脆操控着海蜇停到最近的一个星球上。
席子默跟着他走出飞舟，打量了一下这颗无比荒凉的星球。
除了一种没什么灵气的白色岩石，星球上什么都没有。
胡青这时候已经盘腿坐下，偌大的星图瞬间展开。
一条条复杂的线条在其中显现。
席子默大概明白这是魔域内灵气流动的大致方向，接着很快就晕了，盘腿坐在他身边，假装自己是在体悟。
其实胡青做的，不是简单的标注灵脉，而是在推演。
灵脉的动向非常复杂。
对于大部分修士，能够做到推算出一条灵脉的走向，在推演这方面就能够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
通常灵脉都位于星球或者是空间碎片内，这些空间都有限，推算已经异常复杂。
现在胡青在做的，却是推算一大片星域的灵气分布。席子默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疼无比。
这件事情对胡青显然也不那么容易。
在经过了数个月心无旁骛的推演之后，他终于推算出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和几个可能的区域。
这段时间里，席子默担心打扰到他，着实好好修炼了一阵。
他不仅有魔域的功课需要补，仙域那边的功课也没学完，而且他突破合体期后，也没有正经整理自己的心得。
不用掐指一算，他就觉得自己像是逃了三年课后，马上就要高考的学生。
反正这个星球上也没什么能吃的。
胡青这一次推演非常专注，并没有刻意去留心他在做什么，看到他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身边修炼，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反倒是席子默先注意到他的状态：“阿青，你推演完了？”
“嗯，差不多了。大致方向已经出来了，具体哪里先过去了之后再慢慢推算。”胡青下意识回答，“你一直在修炼啊？”
这可是正经的修炼，打坐看玉瞳简再打坐的无聊循环，他家小道侣不是一直嫌弃枯燥无聊的吗？
反正他能够用各种和吃沾边的事情，来增长修为，对于正经修炼能逃则逃，能耍赖就耍赖。
“嗯。”席子默还没学完，不过看胡青已经结束了推演，就把海蜇飞舟给拿了出来，“走吧。你来，我还得继续。”
他是不喜欢正经修炼，但既然做了，没道理只做一半。
“哦。”胡青还是有些呆。
接下来几天，他倒是发现席子默是真的在认真修炼，就连之前特别不喜欢的炼丹炼器，也会拿来练练手。
人在飞舟上，状态完全是在闭关。
路上看到几个还算不错的地方，他还想带小道侣一起溜达两圈的，看现在他这个状态，明显不合适。
不用多想，他就把海蜇飞舟做了一些改动，让它的飞行速度更快。
作为小型飞舟，海蜇原本不适合作为长途飞行。
但是这一路他需要采集尽可能多的信息，反倒是小型飞舟更加适合一些。
像是树海那种直接在空间夹层中行进的方式，会错失掉很多信息。
关于浊石的信息，现在他只有巡凝星一个基准点。
魔气方面的信息，说多是非常多，然而有价值的极少。
他只有不断搜索新的信息，才能不断修正正确的方向。
海蜇在这方面倒是比其它飞舟都好用。它的表皮和触手，时时刻刻都在采集和分析外部信息。
他不知道海蜇的这个特性是席子默有意设计的，还是机缘巧合，反正特别好用，让他省了不少事。
除此之外，海蜇只能算是一艘中规中矩的小型飞舟，还因为炼制时间的仓促，在功能方面有所欠缺。
像是内部，海蜇里只有一个不算大的大厅，可以供人休息和处理一些事情，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葫芦须须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各种布置。
等到席子默从半闭关状态中彻底脱离出来的时候，整个海蜇已经面目全非，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换的飞舟？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
“没换。”胡青拉着他的神识进入自己的识海，把自己的视野分享过去，“我稍微做了一点改动。”
这种视野分享，两个人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的话因为席子默的修为低神识弱，每一次分享对他都是极大的负担。
现在他合体期了之后，倒是好了很多。
透过胡青的识海，他不仅可以看到海蜇现在的样子，而且还能够看到整个改动的细节。
很短的时间内，他就通过对比，对自己在飞舟炼制方面的所学，做了一个印证。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里的阵法不合适，怪不得速度那么慢。”
“我还以为那两种材料都一样呢，差别还是很大的。”
都是一些细节问题，胡青甚至都没给海蜇增添什么高端的灵材，现在的海蜇已经攻守兼备，能够称之为虚空幽灵。
强大的隐匿能力，可以让海蜇在几乎不惊动任何周围的情况下，快速通过绝大部分区域。
席子默对着海蜇研究了很久，才注意到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一片从来没涉足过的星域：“我们这是到哪儿了？”他怎么连巡凝星都找不到了？
当然这里也还是魔域的一部分，胡青正在往星图上一个个标记周围的情况：“已经到目标区域了。”
说是区域，包括的范围也非常广，按照魔域的标准，得有数十个府的体量，比起现在魔域已经被开发的部分，相差仿佛。
“这附近有个新开发府，要去看看吗？”说好的出来玩的，怎么搞这么严肃了？
胡青觉得不能够，必须要放松放松。
席子默仔细看了好几遍星图，才从相隔不知道多少个星系的角落里，找到一个有标注的小圈子：“这就是你说的附近？”
他都快不认识附近两个字了。
“嗯。”葫芦须须往他腰上刮了刮，“去不去？”
席子默扭了一下腰，摁住造反的须须：“不去。我们都到这里了，继续找。早点找到早点回家，咱们都出来好久了。”
他有点想家里的小崽子们了。
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胡青哼哼唧唧不高兴了：“家里没事，放心吧，我身外化身留在那儿呢。”
“我知道。”席子默更知道，到了现在这一步之后，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这是一片从未有人涉足过的星域，距离魔域的修士活动范围非常远，重点是这里的能量十分混乱。
单纯从魔气来比较，比巡凝星还要浓郁数倍，然而完全不适合修炼。
因为这里还有比魔气更庞杂的灵气，乃至于仙灵气。
如果不是这里的星体十分安静：“简直就像是加强版的星河。”
星河能量也十分狂暴混乱，这里的能量竟然比星河还要庞杂数倍。
平静只在表面，内里有着无数的暗流漩涡。
胡青反倒是神情轻松：“就算之类没有浊石，这一趟也绝对不算白来。”
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容易存在好东西。
伴随着他的话落，海蜇在他的操纵下，就像是一只真正的水母游向大海，无比灵活地遁入这片诡异的虚空。
作者有话要说： 饭缸默o(*￣▽￣*)ブ：其实我一直有正经修炼。
小葫芦乛 з乛：哦。
饭缸默(￣ω￣;)：吃吃喝喝当然是正经修炼。
小葫芦乛 з乛：……哦。
饭缸默╮(╯▽╰)╭：顶多就是非主流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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