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默在边上看着, 只觉得冲霄宫的人, 大概都有一些话题终结者的天赋。
幸好人家向明作为一个合体后期的大修士, 似乎和他这个小元婴也没有什么话题, 并不来找他说话。
就是怎么和自家小仙女娘那么多话呢？
宗门小比并不是一天就能够出结果的, 得持续整整十天。
这十天里，席子默就开着摊子看着面前的全息投影。
这可比看电影精彩多了。
电影虽然会通过剪辑特效等手段，让剧情看起来更加紧凑刺激，更具有观赏性，但是眼前的小比一点都不差。
刚开始的两天, 绝大部分弟子都处于单打独斗阶段，虽然闹了一些笑话, 但是无伤大雅, 也没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
等到第三天，低阶弟子们开始大量三三俩两相遇，有相互合作的，也有相互提防的。
等到第五天, 很多弟子都已经三五抱团，好戏就开始了。
同门之间，倒是没有多少你死我活，但是各种无间道、勾心斗角，绝对不少。
观看的高阶修士们也不以为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反而还出言：“小家伙们手段太嫩。到了外面可没那么多讲究。”
席子默历练的经验少，随大流历练的经验更少，坐在一旁时不时给食鼎打几个手决, 一边听几桌客人谈论历练的手段。
清渠见他听得认真，就把自己的经验也说了说：“你现在都是元婴真人了，一直这么待在宗门里可不行。等你有空了，来武宗，娘知道许多历练的地方。”
武宗和丹宗可不一样。
在几个顶尖宗门里，丹宗的弟子们已经算得上比较温和了，但是真到了野外，该有的手段一点都不少。下药不过是基础技能。
就眼前的小比来说，席子默一直盯着看，却连一些弟子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还得听胡青讲解。
相比较之下，武宗这种鼓励弟子打架的宗门，培养方式要丛林得多。
别看清渠现在连金丹期都没到，打架经验绝对不少。
尤其是历练，除了少数几次是和同门一起去的之外，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和一些陌生修士组成的临时队伍。
早年乌白不放心还跟着，现在已经放她一个人了。
一是清渠现在的修为在小修中间也算是过得去，经验也积累了一些；二来乌白在觉醒了青鸟的血脉之后，到了不得不闭关融合血脉的时候了，根本没法跟。
她曾经的队友有散修，有大宗门的弟子，也有小宗门的弟子，施展起手段来，那叫一个花样百出。现在丹宗小比的这些手段，在她看来都是小意思。
就是比起曾经在成王府里，下人和各个主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都远远不如。
现在看席子默这幅样子，她就觉得儿子被惯坏了，这样不行：“空有修为有什么用？人心隔肚皮知不知道？咱们不去害人，也不能没有防备。”
“噢。”席子默愣愣地点头，外面的世界这么险恶的吗？
他看了看不断给他灌输各种组队常见套路的清渠，发现自家的小仙女娘已经被武宗完全洗脑，山大王气质愈发突出。
清渠见儿子看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手一抬就要拍下去，一想小兔崽子现在已经是有家有儿子的大人了，还是放下手，但是想要正经教训几句，却又不会。
她前三四十年都生活在一个闭塞的环境中，现在生活的环境倒是开放了许多，却连一个正常家庭都很难接触得到，更别说是和别人唠唠嗑，探讨探讨正常母子之间该怎么相处的了。
胡青把一碟糕点往清渠面前推了推，又给席子默喂了一口小零食：“娘，不着急，过阵子我们就出去走走，刚好小花也大了，该出去打打架。”
席子默看看鸡蛋大小的儿子，一点都不觉得小花哪里大了。但是他没有养育凶兽的经验，只能全都听老葫芦的。
小花一只团子规规矩矩地坐在粉红小碎花的坐垫上，张着嘴让饭爸爸或是小仙女奶奶给他喂东西吃。
他听到自己被讨论，左右看了看，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就指着一个食鼎的腊八粥：“嘤。”小花喜欢吃那个。
“好。爸爸给你再炼制一锅。”毕竟掌门已经订下了，从里面盛个一两碗问题不大，但是按照自家几个饭桶的饭量，这一食鼎的粥还不够一个人吃的。
他悄咪咪看了一眼向明。
这位老祖坐在边上不声不响，已经吃空了一溜碗盘。作为跟着清渠来的客人，他甚至都不用付钱！
行叭。他也不是请不起客，就是不知道这位老祖就这么一天到晚跟着清渠，究竟是神马意思。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多想。人家老祖不愿意坐传送阵，而是跟着搭乘慢吞吞的渡船也不是没有。
修士嘛，别说是和修为低的小修们一起混，就是装作普通人，那也是很正常的。
几乎所有的高阶修士都会这么干个几回，磨砺心境什么的。
至于老祖到丹宗来就更正常了，拜会友人不是吗？
但是您老人家拜会完了友人，为什么要跟着自家连个金丹都不是的小仙女娘呢？
抢徒弟？肯定不是。
清渠的资质虽然还不错，却绝对达不到冲霄宫的标准。
所以，真的是想给他当后爹？
如果换做上辈子，看到有个男人这么跟着自己的娘，他肯定会这么想。但是眼前一个合体后期修士，说白了什么时候渡劫都不奇怪，眼看着就能游戏通关的大佬，会看上一个连金丹都没有，才刚建账号的萌新小修，可能吗？
不过他和清渠说白了，并没有多么浓厚的母子情深，两个人也很独立，就算清渠给他找个后爹，那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他也不图谋别人什么，如果真的是向明，身为冲霄宫弟子，人家也不缺什么，非得通过这种手段来接近清渠的。
看看他渣爹，认真要算起来，他的“姨娘”少说也得有几十个。
清渠给他找一个后爹算什么，就是找一群“姨爹”，那也木得问题。
席子默想通了，手头炼制腊八粥的动作更加精细起来。
腊八粥一般都是杂粮粥，条件好的放一点干果之类。
自家崽子和葫芦都喜欢吃肉，他就炼制了一锅肉粥，又炼制了一锅海鲜粥，最后还炼制了一锅山珍粥。
三锅粥，不需要顾虑弟子们的修为，使用的材料全是他能够掌控的最高极限，成品灵气四溢，盛放在粥碗里，简直能放出光来。
这也便罢了，关键是香，各有各的香！
香到一群围观小比的真人，都馋到流口水，别说是附近的那些个，就是原本在对面看小比的那些，都踩着飞剑急匆匆地赶过来。
几名老祖还用上了瞬移。
庞大的神识将周围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席子默打完收炉的法诀，嘴角都抽了抽，愣是说不出“不卖”两个字。
他刚结婴不久，还不能对神识控制得太好。
一般修士在这样人多的场合，都会把神识控制在自己身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内，也就是一两丈左右。
他摆摊设置的位置，也是遵循了这样的距离，甚至还在座位上设置了几个小阵法，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
但是他自己的神识，暂时还很难收束在这么一个范围内。
对于别的新晋元婴修士，控制在这么一个范围内，只是让一个蓬松的棉花团略微不那么蓬松而已。但是对于席子默，必须把棉花团压缩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团子，甚至还得继续压缩几倍，才能把神识控制在这个范围内不扩散出去。
他倒是不着急。这种程度的神识控制，就像是格斗一样，不是靠着本能挥拳踢脚就可以的，必须要有专门的修炼方法。
胡青有相关方面的修炼方法，但都是针对修为层次极高的存在，譬如说仙人什么的，席子默一个小元婴，显然用这些方法不是很合适。
神识关系重大。胡青虽然早就已经开始着手修改这方面的功法，但是距离完工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些元婴期和出窍期，甚至是一部分分神期的老祖，过来这边摊位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出什么来。
倒是几个分神后期和合体期的老祖，略微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等到掌门溜溜达达过来，笑眯眯地说道：“小师弟，又炼制什么好吃的了？匀我一碗。”老实不客气地插队到第一个位置，又对一群感到不自在的门人指了个位置，“感到不舒服的，站那边去。”
掌门毕竟是掌门。虽然说的是谁都不想干，但是能当上掌门，水平肯定是很高的。
这几天，他已经在这个摊位上来来回回好几次了，能够隐约估量出席子默神识的一个大概的范围和强度。
一次两次还觉得是自己想太多，次数多了，他想骗自己都不行。
这神识，特么还能是个元婴？！
但是人家席子默是亲眼看着结婴的，那劫雷噼里啪啦的，还被吃了。
说起来，元婴期的劫雷都已经这样了，等到渡劫期……
嘶——
掌门觉得自己心口有点凉，需要多吃几碗粥压压惊，然后就对上一对凶狠的小三角眼：“哟，小花呀。”
“嘤！”抢我粥，来，单挑！
作者有话要说： 饭缸默(;￢д￢)：我赶脚……
山大王娘（╬￣皿￣）：你别赶脚。
饭缸默(;￢д￢)：你真要给我找后爹？
山大王娘（╬￣皿￣）：让你憋赶脚！
饭缸默(≡ω≡．)：要不，我介绍一些小白脸给你认识？
醋葫芦(≡ω≡．)：哦，小白脸，还一些？
饭缸默：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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