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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鸥外一句话出口, 空气中□□的浓度陡然攀升,男人僵住一瞬,禁锢森鸥外的四肢变成了火烧的铁。
察觉男人的反应, 森鸥外倏地轻笑一声, 含着暗昧的勾人意味。
男人愈发灼热难耐, 他喉头干渴地滚动一下, 撇过头, 叼住颈边一缕黑发,克制且缓慢地, 匀出一口气。
森鸥外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男人瞬间放开怀中森鸥外,眼底的震惊还未褪去, 缭乱迷蒙的渔网在水面倏忽飞开, 网住了男人的眼。
月色乳白,树叶沙沙,地上的树影尽向着北方朝拜,舞起狂乱而无声的祭歌。
森鸥外望着。
男人曾经笼在他身上,为他挡去巨大的爆炸;如今熔化在地面,如高山倒倾,啜吻微泥。
“森、医生……”男人渴极,脸上出现真切的疑惑, 声音哑得惑人,“你到底……在牛奶里、下的什么药?是毒品、么?”
森鸥外站起来,走近失去抵抗能力的男人, 就着他没有伤口的位置, 将人打横抱起, 缓慢放到床上, 自然而然在他左眼落下一个深重的吻, 声音不知何时也开始喑哑低磁:“怎么这么说?”
说话的热气,缠住男人的眼。
“我……”男人一个失声。
森鸥外口中衔着他的耳垂,幽暗的红眸底下闪过一线笑意:“你说啊。”
男人紧闭眼,忍住耳垂处与森鸥外舌尖交缠的软腻,闷哼一声:“从牛奶、里的、药效、开始发作,我、身上的伤口、不疼了,而且……”
森鸥外替他接上,心思昭昭,却不做别的,就只是吻他:“是不是很舒服、很愉悦?”
“……”
……这是毒药啊。
男人咬紧口中的发丝,干涩地咽一下。
忍耐着。
恍惚脆弱,恍惚凶猛。
漂亮如引颈受戮的黑天鹅,又像盘伏着要将獠牙刺入猎物血管的野兽。
那野兽跃跃欲试,又以最后一线理智牵扯着自己,流泻出悬丝一样摇摇欲坠的人之理性。
森鸥外看出男人的渴求,他亦忍耐着,如量身定制的大衣伏在男人身上,审视他:“不是毒品啊,1先生。是我结合你的体质,特地为你研制的药物,能替你缓解伤口的疼痛,很有效吧?”
“全世界独此一份哦,1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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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疑惑,1先生。”
森鸥外描绘他的脸廓:“作为你的医生,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会忍耐痛苦?”
他怀抱着黑发的男人,这美丽的、遍布伤痕的强者在他的舐吻下难耐地低吟,炽热发烫的脸本能寻求凉意,几近驯服地,贴着他□□微凉的胸膛。
太乖巧了。
太美丽了。
森鸥外心中如此饱胀,如果不是最后一线理智拉着他,他早已一刻也等不了,将怀中人拆吃入腹。
森鸥外长叹一口气,抚摸爱猫一样,顺过怀中人的黑发。
“1先生,你太会忍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从当初被太宰君从河里捡起,在医院醒来的第一瞬,你就开始忍耐疼痛。”
“什、么?”
“请看这里,1先生。”
森鸥外从裤子口袋取出一叠图像连续的照片,其上男人睡在病房里刚刚醒转,红围巾的太宰治守在一旁,显然是当初男人在医院里第一次醒来时的监控照片。
一叠照片上被森鸥外用红笔圈出数处细节,男人蜷缩发白的指尖、下垂的眼尾、乍然绷紧的小臂肌肉、牙关一瞬紧咬的下颚……乃至更多微不可道的细节。
“看录像时,最初我以为你是在忍耐刚醒来时身上的伤痛,你那时的伤,对常人而言或许要疼到哀叫打滚,对你来说,却像是习以为常、不足挂齿的……手指被小刀割了一刀的程度。醒来最初的一瞬还有些不适应,但又很快习惯。”
“可我身为医生的直觉,却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比起忍耐疼痛,你的反应中更多的,是头痛、想要呕吐的感觉。”
“直到后来,你遇到了费奥多尔。魔人的异能力至今未明,但结合之前死在他异能力之下的人的死状来看,我有理由怀疑,魔人的异能力属于精神攻击的一类。但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你接触的魔人皮肤的时候,你不仅没死,反而魔人疼得晕了过去?”
森鸥外亲昵地捏捏男人脸颊,珍惜地舔舐上他的右眼:“因为1先生,你的脑子里,本身就住着一个,连魔人都无法抵抗的,精神攻击类事物啊。”
“魔人因为他的异能力,与你大脑连通的一瞬,被迫直面了你脑中的精神攻击,他甚至坚持不了几秒就晕了过去。那么1先生,平时的时候,你每时每刻都承受着的脑中的精神折磨,又有多疼呢?”
“1先生,你的这里,”他点了点男人的脑颅,“恐怕时刻承受着,不下于太宰君给予你的酷刑,对吗?”
“森医生、太厉害了,”男人赞叹,“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森鸥外为男人的毫不在意的态度一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太宰君是和你相处最久的人,可他却被名为‘织田作’的表象冲昏了头脑,连身边的人每时每刻在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也毫无所觉……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
男人失力地抵住森鸥外抚摸的手:“唔、森医生、要、告诉、太宰吗?”
“你不想我告诉他?”森鸥外语音忽然变快,几乎质问,“就像你不让我告诉太宰君身上一天天增多的伤?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你不想让他为你担心?!”
森鸥外失笑,语气却骤然发了狠:“你也不想想,他是会为你担心的样子吗?!”
“……”男人沉默着。
森鸥外醒悟,语调软化:“不、1先生,我……”
“没什么,森医生,”男人微笑,“就像你说、的,我不是织、田作之助,我对太宰、来说,是个多余的、存在……我也没、奢望他唔!……只是、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知道了唔!也没人有本事、替我解决……何必麻烦。”
何必麻烦。
所以哪怕身为织田作和太宰治相处的那些时光里,他也从未对自己的问题,开一句口。
在他眼里,他的事情,在别人那里,就算在那时还毫无保留互相信任的太宰治那里,也是个麻烦。
“……”
森鸥外心中忽然升腾起无名郁气,指尖迅速游到男人背后的腰窝,揉按。
如愿听到男人攀升到极致的一声沙哑低泣。
“1先生,我的1先生,”森鸥外喉头上下滚动,贴着他的耳朵,“你不是一直奇怪,这个药为什么对你的刺激那么大,大得好像毒品?”
“我告诉你,1先生,”森鸥外低沉地笑起来,胸腔震动,“有问题的不是我的药,有问题的,是你自己啊。”
他捧住男人的脸,又一次深深地、深深地吻上他的眼睛:“你知道从我进门开始,你的眼神有多么疑惑?”
“那是对快乐、对舒适的陌生啊。”
他字字剖析,这回又像个正经又专业的医生了:“1先生,你知道吗?你擅长忍耐疼痛,却不擅长忍耐快乐,因为你曾频繁地、一刻不断地活在身体或精神的疼痛之中,早就锻炼出了耐性,变得习惯;可在你过去的经历中,你感受过多少次快乐?不、不,别说是身体上的快乐,就算是正常人日常享有的无痛体感,你也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吧?”
“……1先生啊,你连泡澡的时候,感受到的,都是伤口遇水带来的刺痛。”森鸥外声音忽地一低。
“至于那些普通人日常可见的快乐,恰到好处的温暖,舒经活络的按摩,疲劳过后放松身心的一次沐浴……这些人生存在世上最基础的需求,当你被脑内的精神折磨分去大半注意力时,你还有多少余裕来品味?”
“没有人抚慰你的疼痛,也没有人给予你肌肤相贴的亲吻。”
“真可怜啊,1先生,这样的你,生活在感知的沙漠之中,剧烈的疼痛打不倒你,细微的愉悦却能将你一击毙命。”
他下结论。
有的人,经历了太多,刀槍剑戟不可使他动眉;又经历得太少,一秒的体温便可使他一败涂地。
“……”
男人抓住他的指尖:“森、医生,你……”
森鸥外嘴角含笑,胜券在握地叹了口气:“承认吧,1先生,就算你想要拒绝,可实际你是喜欢的,不是么?”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你真的……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吗?”
“……”男人沉默。
“来啊,告诉我,1先生,”森鸥外笑着,轻柔地吻住他的喉结,“我让你感到舒服了,是不是?”
“嗬……”
男人几近低叹:“是……很、舒服。”
他这样道。
森鸥外满意地笑了:“能让你感到舒适,我很高兴啊,1先生,我很荣幸。”
“太宰君施加给你的是酷刑,更没有人觉察得到,你平时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只有我、只有我。”
“起初,我想为你研制镇痛的药物,后来又不甘心止步于此。”
“于是它变成了你现在感受到的样子。”
“1先生,我想让你快乐啊,我想让你跳出从前习惯忍耐的的漩涡,我想把美好的、人间的享受和愉悦带给你。”
森鸥外巧妙模糊自己的初衷,甚至高风亮节地不再吻他,冠冕堂皇极了:“1先生、1先生,我从来不强迫人,如果你愿意,就请告诉我,1先生。”
他紧密筹划,不仅要得到1先生这个人,还要得到这个人的心,要这个人主动地、心甘情愿地跳进他的陷阱。
森鸥外看着男人仍没什么表情的面孔,耐心地诱哄,摆出最魔魅诱惑的姿态,开始步步收网:“1先生,请告诉我,‘我愿意’。”
“我、森……!”
体内的火烧得越发滚烫。
“……”
男人眼角渗出泪。
“1先生……”那人还在他耳边诱哄。
“……”
“森……”
男人骤然翻身,爆发出乎森鸥外意料的巨大力量,死死扣住对方的四肢。
盘伏的野兽骤然苏醒,掀开黑而湿的眼睫,看住猎物红到幽暗的眸。
“别说话了……森医生。”
男人描摹那暗藏机窍的红眸,哑到无声:“我怕我、真的忍不住。”
——他不怕蚀骨的疼痛,却恐惧在细微的温暖前,溃不成军。
“咔哒。”
特制的异能力手铐,拷住了森鸥外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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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第一时间想要挣脱手铐,却发现自身的异能力沉如泥潭,毫无响应。
“这手铐?!!”
黑色手套的手捏住下巴,森鸥外被迫抬头,男人的眸半阖着,黑瞳下复杂幽深的漩涡半隐半现。
他盘踞在森鸥外上方,炽红的唇随着他的胸腔一起小幅度颤动,滚烫的呼吸自双唇与鼻腔泄出,淌到森鸥外嘴中。
与此同时,男人眼睛一眨,一滴烫极的泪珠顺着他的睫毛落下,径直落进森鸥外的红眸。
烫得森鸥外的大脑燃烧成灰。
——危险。
“森医生,”男人捏着他的下巴,黑色手套的指尖揉搓他红眸的眼角,体内是难耐的迫切,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你真美。”
他说着,突然笑一下,刹那艳如玫瑰满园,侵略性气息展露峥嵘一角。
像凶兽巡视领地,像手握权柄的领主轻嗅仆人奉上的一朵花。
——危险。
——危险!
森鸥外脑内警报急响。
那是被压制的、连一次手指的弯动都要听从男人摆布的,全盘掌控。
森鸥外绷紧背,全身每一块肌肉皆蓄势待发。
“你真美啊,森医生,”男人品鉴着,再多难耐的迫切都不能令他失态,他把玩着身下的猎物,几近满意地赞叹,“你真美啊,森医生。”
像是放弃了遏制自己,猛兽露出藏匿已久的獠牙,它打量这胆敢挑衅的有趣猎物,盘算起从哪里下口。
森鸥外忽而冷得打个颤。
男人凑近了,贴着他脖颈青色的血管,露出个软和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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