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蘩没有搭理他的消息, 回到家,看见薛柔正在比划着一件漂亮的衣服。
屋内一片通明。
有过上次经验, 她站在原地, 看见穿上精致衣服的女生,面无表情问:“薛柔, 你的衣服哪里来的。”
薛柔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目光躲闪道:“你吓死我啊,这是我妈买给我的。”
“家里已经没钱了, 你这衣服也该值不少钱。舅妈连舅舅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哪来的钱给你买衣服。”
薛柔脾气本就躁, 一听眼睛立马直瞪, “你!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偷的吗?”
许蘩沉默了片刻, 声音清凉:“钱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这是我妈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去找陆时生了对不对?”除了那个人,她想不出第二人。
薛柔摇了摇头,“没有, 不是他的。”
“真的?我不信,你不老实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去问。”
“姐!别打!我们真的拿不出钱, 才会出此下策。”
许蘩怔在原地, 不知该说什么好, 舅舅的医药费也是伤透脑筋的事情, 可是借了陆时生的钱,牵扯的只会越来越多。
“你拿了他三十万?”她盯着薛柔,看的她心里发悚。
薛柔也不想继续卖关子,这事她早晚会知道,“是啊,我们说过以后挣钱会还给他。不会耍赖。”
许蘩讷讷点头,“那就好,我们不能一直靠着别人,现在是穷了点,好好学习,将来也可以挣到钱。”
“你放心,我还没那么无赖。”薛柔呼出口气,以为又要闹出什么大事,不过许蘩性格温软,看样子吵不起来。
她把衣服叠起来抱在怀里,心里想的自然是另外一回事。如果陆时生做了她姐夫,这钱到时候可就不用还了。
“姐,我先做作业,你自个儿玩吧。”
薛柔抱着衣服进了房,徒留许蘩站在客厅无奈的叹了口气。
手机还在口袋里无声的震动,她绕进房间,把自己的一些书塞进包里,背在肩上,掏出手机接通,淡淡的:“陆时生。”
“下来,我派了司机来接你。”
“你这样……”她咬住唇,下面的话迟迟未出口,只道了句:“我知道了。”
陆时生的家三年里没有多大改变,花圃里的花种多了,爬山虎缠绕在墙壁远远看着有种古老的风味。
前日里下的大雪,寒气还未散,雪融化的差不多,几处旮旯里依稀攥着点积雪。
黎棠住在灵湖的别墅,经历了丧夫之痛,她的心理跟身体上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医生跟保姆24小时作陪,给她慢慢调理身心。
偌大的陆宅,打开门的那瞬,明显冷清了很多。
屋里温暖如春,光线幢幢。
她脱掉身上的大棉袄,放下书包,环视了眼空荡寂寥的屋子,
按着熟悉的记忆,她走到自己住过的房间。
里面还是三年前的色调,少女粉的漆面,被褥叠的整齐,橱柜里的东西从未有人动过的痕迹。
她垂睫寻思许久,往另一处走去。
陆时生的门没有锁,她眉睫轻颤,敲了敲门,“陆时生。”
从里面传来低哑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她忐忑的打开门,便看见床上缩在被子里的那人,疲软的翻了个身,黑发在光的照耀下泛着柔亮的光泽。
他好像睡了一会儿,头发翘起一根豆芽菜,这习惯还真没变过。
许蘩不禁弯了弯唇,走过去,从头顶上空看他,“你怎么了?”
刚打电话还好好,现在这样子是病了?
“喝了点酒,不舒服。”陆时生嗓子哑哑的,脸色泛白,窝在被子里说话鼻音浅重。
许蘩微顿,带些关切的语调:“你不能喝酒?怎么回事,要不要给你找医生来。”
陆时生睁着黑黑的眼睛,恹恹地垂睫,“你过来,我其实有话跟你说。”
“嗯?”
“你离得太远,我这样说话嗓子疼。”他眨了眨眼睛,抿着薄唇,神色平然。
许蘩懵懂地瞟他一眼,只好微微俯下身,将耳朵凑了过去,“你要说什么?”
“再凑过来点。”他嘟囔了一声,身上有沐浴露跟淡淡的酒味。
许蘩木呆呆的靠了半寸,“什么事?”
陆时生看见了她白软的耳垂,素净白皙的脸蛋,喉结上下滑动,闭上眼快速抬起头,狠狠地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下。
触感太过强烈,许蘩睁大眼睛,登时脑中一片空白。
没了动作。
陆时生将被子拉高挡住自己半张脸,瞳仁闪过一丝狡黠,饶味的眯起眼,抿了抿唇,说:“你的脸蛋好软啊。”
“你在做什么!”许蘩机械地直起身,脸颊泛起阵阵潮红,气得想哭。
陆时生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拽到床上来,将自己的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侧过身子看她,微微一笑两虎牙特别招人,“好久没跟你睡一张床了。”
“陆时生,你不要再这么无赖。”
她没想到这人喝醉酒是这副样子,简直就是个智障儿童。
她半挣扎着起来。
“别动嘛,就这样让我看一会儿。”
他低低咳了一声,病了一样蔫吧着,完全没有在禾烛坊的那股子戾气。
“你不能耍赖,说好了拿到第一,我答应跟你交往。”她说话声音发抖,试图从光影里看出他的表情。
陆时生屏息,弯了弯唇角软软道:“其实你也赢不了我,不如听话点。”
“老师说我们年轻人要虚怀若谷,不能狂妄自大。”
“嗤。”
许蘩想到什么,盯着他睡出来的一根豆芽菜,踌躇道:“对了,薛柔借的钱,我会……”
“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破坏气氛,那钱我愿意给谁就给谁,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瞪了一眼,又软下了性子。
许蘩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想到了小时候跟他睡一起的情景,每次早上起来都会在他怀里睁开眼睛。
懵懂不自知的年纪,太过幼稚。
陆时生凑近她,又一次出其不意亲了下她的脸。
许蘩惊怔不已,用手背蹭了蹭脸,生气道:“你做什么呀,不要太过分。”
“亲你啊。”
她不适合跟他理论,这人脸皮跟个桌角似的厚,“陆时生,我说过不要碰到我!要碰就去碰你店里的那些人,离我远点。”
“哦。”他应了一声,将脸又往被窝里埋一半,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外面,不看还好,一看真的挺像被人随意丢弃的流浪猫。
“你是不是吃醋了,蘩。”
许蘩险些被气笑了,心里又补充了句不要脸。
“那些女人我不感兴趣的,也没碰过她们。”
“你不用跟我解释。”
“我喜欢你,不跟你解释,那要跟谁解释?”
陆时生伶牙俐齿的时候简直比牛角还硬,许蘩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吐出口气,咬住唇问:“你是不是脑子里进酒了。”
陆时生睁着黑眼睛,乖乖的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真话,她们太丑,没你好看。”
“……”这什么歪理?
印象里陆时生喝酒的时候,她还真没见过,这男人醉酒不上脸,跟没事人一样,然而太会粘人,狗皮膏药一样,眨眼间简直要人命。
“蘩,我们好久没亲了。”他埋怨的语气传入耳中像在撒娇。
“你离我远点,在靠近我,真的生气了,我去给你弄醒酒的。”
“别走……我做了个梦,我们一直睡在这张床上,晚上你怕冷,我把你抱在怀里,你才不会乱动,你睡觉的时候很乖很可爱,我会偷偷的亲你,一下一下亲到你皱眉。”
许蘩静谧了几秒。爱的再烈,也抵不过情深缘浅。
她已经尝尽苦头。
陆时生说着笑眯了眼睛,瞳仁里似是攒满星星一样明亮,倏然翻身压在她身上,恶趣味地伸出手指挠了挠她的腰,嘴里慢悠悠的说着:“而且,你好像很怕痒。”
“陆……”
许蘩吓了一跳,脸刷的红了一片,浑身酥麻瘫软:“你别闹…别闹……”
“真的很怕痒呐,怪不得睡着了,你都不让碰腰。”陆时生如同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在她细腰上继续挠了几下。
许蘩手手臂胡乱的挥了挥,蜷着膝盖,吁了口气,忍不住笑了:“很痒,不要挠。”
陆时生眸色渐深,手拂过她的脸滑倒颈上,一路来到柔软的地段,“哪里痒,这里、这里,还是这儿。”
她打了个哆嗦,赶紧避开,又被他压在身下,“跑什么啊,我还没干什么呢。”
“那你不要乱摸。”她喘了口气,胸口涨涨的,眼睛湿漉漉的分外诱人。
“许蘩,我是个男人,懂不懂?”
“没把你当女人。”
“会顶嘴啊你。”说着直接亲了她的唇。
许蘩气的浑身都在打颤,一股闷气撒不出来,再任他胡来,早晚会被玩死的!
“陆时生!有病去医院治,别再跟我撒娇!不准再碰我!”
他伏在她的鬓角,鼻尖蹭了蹭她的发丝,打了个酒嗝儿,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她颈肩,嗓音低怜,“许蘩,我心里难受。你对楚墨那么好,牵着他的手,容忍他搂着你,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宁愿跟别的男生走进,也不愿要我,我很难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