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有时候机遇比什么都强。
而命运,似乎就很爱作弄人，偶尔“垂怜”一下无谓的家伙们,让他们见识一下天地的广阔，然后再将他们剔除出那里。
见识过蓝天却不能飞翔,见识过大海却不能远航。
这到底残酷,孔克南好像刚刚明白。
坐在自家附近的绿地那儿,他拿着手机刷刷新闻，晒着太阳,忽地不知道为何,乏味了起来——这其实是他在基地的日常,吃完了中饭后逛一逛，然后下午回去看书晚上直播学习。
现在的他,衣领上还夹着当时跟康纳他们一起出门时的光折射模拟器,所以在别人眼中他只是个普通路人，可以过他之前厌倦被看管时期盼的日子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看看屏幕,看那上面会不会有来自叶栗或者唐麒的消息,让他出现在某个地方做些什么。
我太南了：【我有点无聊】
我太南了：【你们说我能做点什么呢】
微信群【打倒苏星星帝国主义强权政治救苦救难同盟会】中,孔克南发言。本以为其他人跟他有时差，又没有什么时间,却没想到大家都纷纷冒了出来。
胡安吉姆向您问好：【你作业写完了吗？】
胡安吉姆向您问好：【好好学习？】
冷酷无情康纳酱：【好好学习,这不是你的任务吗？】
谨小慎微：【好好学习+1】
蛛佩琪岁月静好：【上次有人跟我说全国人民看着他高考他又有压力又有动力呢】
蛛佩琪岁月静好：【怎么大家都没睡么】
全球唯一正版罗宾：【这才几点】
全球唯一正版罗宾：【刚开始活动好吗】
全球唯一正版罗宾：【@谨小慎微，今天夜巡不要拖我后腿】
胡安吉姆向您问好：【等等你们俩？蝙蝠呢？】
谨小慎微：【……在微信聊这个真的好吗？！】
他们蝙蝠自己内部battle，彼得则跟孔克南单聊了。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彼得在跟孔克南商量自己在美国的直播计划。
我太南了：【你也要直播？！】
我太南了：【结棍！】
我太南了：【你要在B站也搞个账号吗旁友！】
我太南了：【来互关啊！】
蛛佩琪岁月静好：【我还在想呢】
蛛佩琪岁月静好：【我就想问问看那时候你的心态】
蛛佩琪岁月静好：【我真的想跟你学习一下如何面对那么大的压力还能那么稳】
我太南了：【呃……我觉得还行吧？】
我太南了：【我其实没感觉什么压力，就是……】
打到一半，孔克南忽然感觉自己身边有人在窥视，立刻抬头寻找起来——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确定了目标。
他现在房子的社区民警此刻就在十步开外，吊儿郎当地站着。
那是个小姐姐。
看起来比星星还要大一点，眼神说不出地怠慢又危险。她戴着个口罩，所以眼神格外地让人在意——琥珀色的瞳仁中，光芒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像是黑暗中的金属，总在不经意间泛起的流光溢彩。
格外引人注意，却又捉不住。
孔克南放下了手机：“你就是栗子姐姐派到我身边的吗。”
他看到了对方别在胸前的名牌，叫辜韶容。
“我是正正经经的人民公仆。”对方说：“放风时间足够了，回屋里厢学习去了。”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么孔克南知道，她八成就是。
“你认识栗子姐姐吗？”孔克南说：“跟她熟吗？”
对方不耐放地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辜韶容看着孔克南他爸和孔克南我是放心的。”
在看材料的时候，叶栗跟唐麒顺便说到了孔克南：“我最担心的是星星——她又爱玩又爱撒娇，对蝙蝠侠有意见，我怕她作坏我的计划。”
“不会不会，星星这不是已经跟蝙蝠侠接上头了吗。”唐麒一直跟着星星那边：“我觉得蝙蝠侠现在没有回复，主要是还在考虑后果。就像上次英国的那位说的，卢瑟本人没什么问题，并不讨喜，但……蝙蝠侠，他是个道德标准很高的圣人。他比起别的，或许会不满于我们代表公权力来结果卢瑟。”
“如果连公权力都不能在自己的国土上把作死的家伙定点爆破掉，那么这个公权力是废物，没有存在的法理性，不值得人民让渡自己的权力和权利。”叶栗也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蝙蝠侠是个道德标准很高的圣人？谁家道德标准很高的圣人会艹粉？”
“噗——”唐麒正拿着白瓷水杯喝茶，听到之后一口就喷了出去，慌忙拿起纸巾擦地擦墙：“——说啥呢领导！这话可别让别人听到啊！”
“怎么他干得出这种事还不让别人说？星星长大之后憋着不认他不就是看不上他这点吗？”叶栗回忆了一下当时哥谭方面的情报递上来时发生的事：“一打开发现哥谭地下bbs都在讨论蝙蝠侠和那女小偷野战，发现的原因是有人用望远镜时被洒在地上的钻石吸引了目光。倒是整得挺浪漫，也不嫌硌人，也脱得下去衣服，也不怕丢人。”
唐麒当时其实也被震撼了一下，还感叹外国人就是开放来着。
“但其实……唉，咱们其实也不好说什么，这都是个人爱好个人品味的事。”唐麒说：“之前好像也没听到您这儿不爽啊？”
“之前那是因为无所谓，反正脏不到我这儿。但前一段时间罗宾的信息到底是怎么泄露的，这个我很在意。”叶栗往后一靠：“我当时把咱们自己这边捋了一遍发现自己没漏洞，特意去跟蝙蝠侠让他注意自己那儿。他家里就那几个人知道罗宾消息的一只手都数得出来，那老管家不可能塔利亚根本不知道后面罗宾塞哪儿，还有谁能把消息卖出去？”
“领导，咱这么说是不是太武断了？”
唐麒说：“这罪名可不小。”
“人是有惯性的，唐麒。”
叶栗把眼睛抬起来，灰蓝色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脸：“之所以不断强调有些错不能犯，是因为某些错误只要犯过一次，人的阈值就会被降低，换句话说，人就会越来越没有底线。偷窃、卖·淫、多次背叛套娃反水，这三点，只要你稍微研究过犯罪学，就会知道，入门类犯罪做过全套，就绝不可能再回归正常人格了。”
偷了一次觉得轻松继续偷，卖过一次觉得来钱快继续叉开双腿，背叛过一次被以爱之名轻易原谅于是继续反复横跳……用那一点点的小聪明便以为自己当真的高人一等，以□□和美色来博弈出一个前程。
“断头王后里说过什么来着，那时候她还太年轻，不知道每个命运的馈赠背后，都在暗地里早早地标上了价格。”
叶栗的眼睛眨了眨：“就让我们来看看吧，唐麒，到底有谁愿意捎上孩子一起，跟她共担贼子贼孙这个代价。”
“那我是不愿意的，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星星一口回绝了蝙蝠侠的提议，有关她是否可以在假期内去哥谭转转的那种：“我去哪儿都要向上面申请的，不是随随便便哪里都能去的。要是我不听话，栗子姐姐会生气，那问题就很严重，连带着我跟男朋友的结婚申请也会受牵连。所以不行，不去，不可以。”
这两天在南墨，星星已经闲得要发霉了，而且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想回家或者想换地方蹦跶的念头强烈得要命。蝙蝠侠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才提出了这个建议。
没想到星星否决得飞快，还搬出了叶栗来。
“……”
他深呼吸了一下：“你有这个权利，星星。那里也可以是你的家——回自己家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吗？”
然而和预期再次不同的是，星星的脸色露出了极端微妙和抗拒的神情，慌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阿福……他也想见见你，上次你很喜欢的鸡汤就是他做的。而且还有达米安——你不想再见他吗？”
蝙蝠侠努力劝说：“他看起来也很想再跟你一起玩的样子，如果你去了，他会很高兴的。”
“可我们在微信上就已经足够互联互通了！”
星星比“×”：“而且我们俩在微信上还可以保证火热的吵架关系而不是一言不发的热战这难道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
蝙蝠侠真的是噎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无限接近真相的问话：“星星，你其实……是很讨厌我的，对吗？”
“我不是说过这个问题了吗，我并没有这么觉得。”星星有点崩溃：“我只是不想见到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里有了无限偏见并且避之不及觉得共同存在在一个空间都觉得恶心的东，啊不这么说太不尊重其他性工作者了，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啊！”
星星其实有点后悔接叶栗这一单了。
本来以为她可以嘴甜卖乖轻松拿下蝙蝠侠和叶栗的联盟，但她完全没想到蝙蝠侠要演家庭剧本：“我可真的参观过隔壁剧情一旦我闹起来你后悔都来不及所以可不可以悬崖勒马在勿谓言之不预也的临界点彼此放过！”
顺便，星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以及可以快点给我一个回复交给栗子姐姐吗我想回家吃拉面了！”
蝙蝠侠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星星眼睛转了转，稍微从把自己的脸遮得很严实的手臂后露出了眼睛。
蝙蝠侠低着头，本来就看不清脸，这下更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但星星听到了他的问话。
“所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他问。
“因为你想让我与她合作，所以才愿意叫我‘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星星：这你不能怪我，隔壁倒贴的被骂成什么样哦
蝙蝙：……QWQ
=
大栗子：你看我说搞砸了吧！我说吧！
格润：急什么急什么，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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