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不会吧。
这个问题超出了孔克南的想象,因为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国家里,还有人会为了钱而杀人。
哪怕金额数量如此巨大,大到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依旧没有意识到这可以作为一个杀人的理由。
尤其是,杀叶栗。
“你,你是公务员,栗子姐姐。”孔克南说:“他们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叶栗反问:“杀我虽然不能动摇最上层的决定,但在短时间内可以造成巨大动荡,大范围内停止我现在手头上起码六项工作。在此期间,很多人可以浑水摸鱼,里应外合地做很多事。这些事哪怕只做一些,都可以威胁到国家安全。”
孔克南:“???”
孔克南:“难道还有人会被策反吗?”
“为什么有人不能?你以为南部为什么到现在都提不起一个九级战斗员?”叶栗慢悠悠地说:“不就是以为南边势力范围太混乱,没有一个人能压住全场?南边之前不比别的地方,那里乱过,要理清需要时间。不说南部,我现在手里还有一个特殊能力者的排查工作,每天要汇总统计数据,然后编大类小类对人员的年龄、性别、能力进行分析。如果管控放松,有人把数据卖给别人,那么再根据这群人进行有针对性的煽动和蛊惑,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预料到。”
孔克南喉咙动了动:“卖情报?这……这不是叛国吗?”
“有些是知道叛国也要做,有些是被要挟了不得不做。我没有天眼,不能判定队伍里是否绝对没有这种人。我只能说这经常发生,”叶栗敲敲杯子:“比如你的资料,在你妈还掌握自强部的时候就留给过卢瑟。”
“这个……我知道。”孔克南说:“我妈说过,自己制造超人也是靠……卢瑟的技术。但她说,这是科学技术的交流,而且制造超人是国家的项目啊。”
“我不是说科学家不能当官。”叶栗扶额:“但你妈当时搞的这一套东西让我很动摇对技术人员的信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一个人认为用美国技术制造所谓‘中国超级英雄军团’是可靠的。这事儿不全都是你妈的锅,但结果就是你的资料在卢瑟那里是有全套的,也就是说美国知道你从头到脚的信息。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能让你满大街乱跑了吗?当时自强部抓你用的人造氪石粉末都是卢瑟给的,要是真的想弄死你,那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
孔克南反应了一下:“刚刚栗子姐姐,你说的我们是不是……也有科技交流?”
“对,王柏熙利用你们全员的资料换装备技术,也就是说你们用的那些装备是监控你们生物学和生理学状态的。包括彭黛兰的资料都在其中,而且实时传回数据中心。这些装备,它们的制造商,都是美国的。”叶栗说:“也就是说,美国对你们的研究比你妈对你都精细。而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王柏熙需要被单独隔离的原因——这个人不是蠢货,自强部出身,还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不会知道数据对研究有什么影响。但他在那个时候选择相信美国,并且将你们全部都送了出去,我认为这个错误很大。”
“这个事情他的确有错,栗子姐姐,可现在不是也没问题吗?”
孔克南觉得自己没法给王柏熙辩白这些:“这些都……过去了吧?”
“如果未来什么都没发生,这个事情可以过去。”
叶栗说:“如果大家都能好好做生意继续全球村的话,放着也就放着了。”
“……”
根据孔克南对叶栗的话术分析,这个如果往往代表着与现实状况相反。
事实也如此,哪怕孔克南都知道,国家之间的对立已经越来越尖锐了。
“那老王……会被判刑吗?”
孔克南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他算叛国吗?”
“他给我的感觉很奇妙,很像网上一直被追捧的一种人。”
叶栗说:“严格追究的话,他除了动动嘴,提供一点条件,好像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但他很会做一样,就是圈定某种事实,然后割裂它与整个环境的联系,放大效果,造成一种非常极端的情绪。这种情绪造成的后果比其他的都重,会让人很焦虑,产生不信任感,也会造成对立。比如景之遥一直对一件事情耿耿于怀,就是王柏熙当时的名言——他将中国绿灯称之为政府走狗。”
孔克南有点头皮发麻,那时候他也在。
“那个事情原本发生在中朝边境,但当时的画面外网也有流传,我不知道来源出自哪里,但视角完全就是场内视角,声音也非常清晰。这句痛斥中国正联正义行为的话是视频标,在外网点击率非常高,赞数也非常多。直到现在,有些外网提到中国绿灯,都会引用这个‘走狗’描述,甚至还会用于飞鹰部队。”叶栗问:“你可以说当时他出于激愤,那么现在,孔克南,我想问问看,你真的觉得中国绿灯当时是走狗行为吗?”
“……”
孔克南摇摇头。
诚然,他们当时是因为立场不一,所以不得不开战。可孔克南后来想想,中国绿灯只是按照命令执行任务,而且当时的确是因为安光照涉及到的利益重大。星星曾经暗示过很多次,那次行动带来了很□□烦,因此孔克南也知道,他们的“正义”也不是什么彻底的正义。
类比一下,相当于他们认为解放军是政府走狗。
这简直不可原谅。
“我必须要说,王柏熙是那种了解我们的人,因此他那句话杀伤力极强。景之遥到现在都有点PTSD,原因就是那句话。”
叶栗说:“都是接受党领导的人,竟然对曾经的同袍如此污蔑,这跟叛徒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他还给了他妹妹一个U盘,让他妹妹去朝鲜推翻现在的‘统治’。”
???
???????
孔克南一下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蛤?!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叶栗说:“你不是马上就要见到他了?你可以去问问他。”
孔克南的心有些乱,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说点什么道理出来。
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王柏熙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只是觉得,王柏熙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记得,他……批评过很多现象,和很多人。”
孔克南说:“但我觉得,那是为了这个国家好——总要有人来提出问题吧!”
“提出一个国家不好的下一步,是让人觉得这个国家没救了吗?”
叶栗说:“我不觉得。我觉得这个国家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并没有像他这样,认为他的对立面就是走狗,只有他代表正义。正义是理想,是信念,是追求,而不是破坏任何规则,带来恶果却不付出代价的借口。正义也不是口号,让别人去贯彻实行,让别人为此买单,而自己收获利益。在他批判别人是走狗的时候,他一定没告诉过你,长白山两侧原地重建的费用有六个多亿,都是指挥着‘走狗’的中国出的钱。你们在山里玩雪的时候,北部战区出人出力地在清路障、铺管道、送粮食、砍柴火、建村子。你们吹空调的时候,中部抽调的人在工棚里烧煤睡地上,因为有暖气管的房子里安置的是被洪水冲垮的老百姓。他在道德高地上吹得山响,可从来没跟你们说过,要不要去帮老百姓再造家园。”
不是叶栗单方面爆锤王柏熙,而是王柏熙是他们那个队里唯一一个最了解国内现状的人。
除了他,剩下的一个是傻子一个是华裔、一个朝鲜人和一条蛇,可以说他是团队的智囊,也是中心。中国正联的失败,除了在组成时的不伦不类之外,还和完全朝着“跟国家作对就是自由”的方向一路如脱缰野狗狂奔有巨大的关系。
“他像哪类人呢?就像网上经常说的那种。‘物业不好我就要换物业’的人。”叶栗说:“这种人很恶毒,偷换概念的技巧和水平很高,把一个复杂关系简化成付钱购买服务的关系——然而人与国家是最不可能有这种关系的,哪怕是在资本主义国家也不可能。钱永远不能购买一切。”
她说。
“你家的物业只给你打扫和清理公共区域,负责最基本的人员进出核查;你家的物业是不可能负责小区的整体建设和规划发展的,也不可能费尽心思地让小区业主都有工作和生存技能;你家的物业也不会关心你的身体健康,小区内有了疾病后倾尽全力救治;你家的物业更不会和其他物业竞争,让小区内的居民生活水平日渐上升——你家的物业更不会操心自己的小区是否有最强的保安队伍,而你家的保安更不可能在危险到来是用命去换你的命。”
叶栗看着他:“想想他说的话,想想他做任何事的出发点和目的。对世间的不公一直有义愤是好事,但孔克南,你要记住一点。”
“当有人推着你愤怒,推着你改变,推着你革新时,你不仅仅可以鼓掌。”
叶栗说:“你更可以冷静围观。”
“让他自己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栗子:听明白了?我要开始锤他了
格润:杀鸡用牛刀啊【摇头
大栗子:那你来
格润:那就是杀鸡用洲际导弹了
大栗子:滚
=
南南:……【努力消化并试图表达自己明白了但其实还是有点不明白
星星:这孩子真是没救了【托腮
桶桶:离他远点,傻子会传染【拉
米米:那她应该离你最远【白眼
桶桶:你找揍是吧=皿=
米米:你来啊!【叉腰
星星:来来来用这个!【给桶递锤子
米米:你这骗子!!!你翻脸不认人!!!
=
蝙蝙:……【忧愁地担心崽子们的关系
提提:还担心别人吗?先担心下自己吧【拍肩
翅翅:我附议【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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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都平安,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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