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他。
哪怕再知道他也是自己这次来香港的重要原因之一, 叶栗还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心里产生了一点厌恶——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在没见到人之前哪怕听到再多黑材料, 也不应该像她这样在心里一棒子打死他,但……
就是不爽。
这股不爽由来已久,跟傅满洲不无关系, 也跟叶栗潜意识中将他早就排除在“中国人”这个概念之外有关。在她看来,上气这家伙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的行为做派形势方法, 早都已经是完完全全的美国人了。
之前在培训的时候,一位学术大佬曾经说过一句话, 叫“Do what Ameris do, don’t do what Ameris say”,换做人也是一样的。
不要看他说什么我是中国人,要看他的举动中国不中国。
就叶栗来看,上气是很不中国的。
之前上气曾经加入了神盾局, 这个暂且不提, 就说他之前在香港参加任务, 结果闹得地下赌场里天翻地覆, 一帮人搞出了十几条人命,后来让房承戎他们挨了不少骂不说,还压在老房升衔的时候, 硬生生把老房的大校衔往后拖了好几年。
当然,这并不重要。
叶栗之前说过了,房承戎这个人从小到大就一直挑她的毛病, 所以叶栗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倒了大霉。她当然也不在意之前红头罩在香港大搞一通之后全身而退,后来亲自带人,跟房承戎直播逮他那也纯粹是为了数罪并罚,绝对不是帮房承戎出气外加显摆。
绝对不是。
叶栗自觉是个比较宽容成熟的人,绝对不把私仇代入公事里。就是本着这样的心思,哪怕再不情愿,在斯塔克一说之后,她汇报了一下后也还是答应见了。
当时在会上讨论的时候,有人的建议是团结一切可团结力量。
叶栗认可这个说法,但最终也要看的不是吗。
看这个人值不值得团结。
是的,叶栗还是给了机会的。
私人飞机目前禁止出入,老房在之前知道这事儿之后码人在机场24小时监控,果不其然找到了来这里的三个特工。本身他是等着对方自己想来报道的,但对方不但没有这么做,还在据点休息了一阵子之后潜伏起来,然后派黑寡妇去跟了叶栗一会儿。
“我觉得他们是有备而来,起码摸清楚了你的身份的。”
房承戎在叶栗出门之前跟她短暂开了个小会:“而且虽然说上气是要求和你单独见面的,但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打算谁都不知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寡妇跟了你一阵,应该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又或者观察你的习惯和你的朋友圈,获得尽可能多的情报。”
“别瞎想了,跟我一段路能观察出什么习惯和朋友圈——我都多少年没见瑞德博士了,而且我的习惯——要是真那么容易被观察出来,我老早被人暗杀了,根本活不到现在。”叶栗把奶茶往旁边一放:“我看她更可能在发现我和谁见面后,想通过对方来探查一些我的情报。”
房承戎皱皱眉:“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但又不可能。”叶栗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神盾局搞情报的手法多了去了,黑寡妇风评又不好,从克格勃出来的大燕子,想方设法从瑞德那边突破是正常的。但我们瑞德博士,怎么说呢,是个很轴的人。单纯想用美色来让他屈服,那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房承戎:“我们瑞德博士?”
“我们高智商的人就是很把彼此当自己人看的,你可能不懂。”
叶栗一歪头,躲过了房承戎扔她的东西:“你恼羞成怒什么,我又没说你脑子不好。”
“你很聪明,但聪明得有些不是时候。”
红发的美人眼角眉梢带着异国风情,斜倚在吧台上:“瑞德博士,我们不是敌人。”
“也不是朋友。”
头发有些微卷的男人坐在离她两个位置的地方,眼神看起来清澈又略带沧桑。作为FBI的心理分析组成员,他打量了眼前这个女人片刻,就知道她来者不善,并且绝不简单:“如果我是个普通男性,我会很高兴地跟你分享我是谁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向你炫耀一下我的成就来吸引你与我共度一个晚上,但很明显,你跟我都不是预设中的那种人。”
“这就是你拒绝请我喝酒的原因?”红发女性问:“哪怕我是意外情况,连一杯酒都不值得?”
“你很了解我,看得出来你做好了准备,并且做了十足的准备——我看得出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是你的朋友,又或者同事。他一直在时不时地看我们这里,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窥视——我是个FBI,我很专业。”瑞德的十指相对:“你的伙伴是美国人,他刚刚点单的时候我听到了他说话,非常美国。而你看起来有东欧血统,但跟我说话的时候口音却很美国。这会让我感觉到下意识的亲近,是FBI审讯手册中排在很前面的注意事项。我很高兴这个被广泛应用了,但用在我身上并不是个明智决定。”
“再多说点,”红发女性看起来很感兴趣:“看起来我们都被侧写了,像X光一样被扫描了人生。”
“……你们两个都是美国人,我想。结合你刚刚所说的,你不是我的敌人这件事,我想你们来自其他部门。权限似乎比FBI还要更高一些,负责处理更秘密的事项——绝不是CIA,CIA粗暴得多,而且不屑于跟FBI面对面谈话。也不是国土安全局,我曾受邀去国土安全局做过讲座,也了解过他们的业务,没有需要我配合的内容,哪怕有,一个电话就够了。”
瑞德博士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并不想说更多的样子了。红发女性双腿交叠,笑笑:“然后?”
“我觉得我已经说了足够多的内容,该轮到你了,女士。”博士回答:“告诉我你是谁,又或者为谁工作。在我得到我认为足够的信息之前,我不会再透露更多内容。”
“瑞德不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内容,他最多就说一些我们今天晚上聊天的内容。”叶栗托腮:“奶茶凉了,谁能给热热啊?”
房承戎身边的小参谋嗖一下就拿过去热了,叶栗裹紧了身上的大毯子,看起来依旧蔫蔫的。老房看她这个挫样,忍了忍,还是问出口了。
“发生什么大事了?”
“一些故人不在了而已,而我们之前共同所在的BAU小组,现在也只剩下我罢了。”瑞德博士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很意外,沉吟片刻后说:“这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口只会感觉到悲伤。”
“但一定是亲近的人才会有共鸣,不是吗,瑞德博士。”红发女性微微笑:“所以……你们还说了什么呢?”
“吉迪恩死了,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一嘴,估计你不记得了。”叶栗缩了缩:“唉,老头子当时还经常批评我呢。”
“嗯,批评你总是钻牛角尖,过刚易折什么的,我记得。”房承戎又问:“还有呢?你当时那个总批评你不守规矩的霍奇纳教官是不是也不在了?”
“……你还真的记得啊。”叶栗挺意外的:“他……挺惨的,总被犯人盯上,老婆死了,后来想开了带着孩子退了,现在当奶爸去了。”
叶栗当时实习的时候组里就这两个大人,还有一个瑞德。其实还有一个巧克力色的大哥和一个胖胖的可爱的技术员,不过他们跟叶栗都不太熟悉,所以叶栗也并不那么在意。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体贴。”叶栗抱着膝盖:“跟你挺像的呢,老房——你以后可别跟他们一样啊。”
“……”
房承戎看了她一样,有点嫌弃:“行我知道了,现在说正事。”
“我不认为我知道你试图从我这里获取的信息,这位女士。”瑞德博士简单说完了自己该说的:“我向你提供信息完全是因为我相信你是为了工作而不是别的,同时我想告诉你的是,实际上Lily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是说,如果你想跟她进行什么对话,那么按照她要求的流程申请就可以了。像这种拐弯抹角的行为,绝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侧写员,或者犯罪学教授所钟爱的。”
“啊哈,你是在说她,还是在说你自己?”
红发女性自己点了一杯酒,浅尝慢饮:“我想你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了解她。”
“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喜欢什么,但在讨厌什么上,我想我们有着一样的共识。”瑞德要了一杯水:“我们见过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所以我可以说,我们了解人们的行为,起码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了解。我们通过人的行为,辅以大量证据进行进行分析推断,这种行为已经是深入骨髓的职业病了,有时候已经被我们自己戏称为不可救药,哪怕我们很热爱这个行业。我并不是在嘲笑你和你的同伴班门弄斧,下意识侧写只是习惯。我想说的是,比起让我们主动分析出你的目的,不如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后果都是一样的,如果你能帮我们省去中间的脑力劳动,我们会很感谢这种直白。嘴上不说,心里也会。”
“所以如果我直说了就不会被侧写?”
“会。”瑞德博士打算离开了:“但之前是要侧写你整个人,但现在只需要推断你这句话的真假了——还是省了不少力气,不是吗?”
“那么在你离开前,”红发女性又说:“是否愿意给我一点忠告?”
瑞德博士站在那里,顿了顿:“我并不知道你需要的忠告在哪方面,女士,但如果是基于Lily本人的,我可以转告你一句我的导师之前告诉我的话。”
“不要与她为敌。”
“不要与他为敌。”
房承戎是这么说上气的:“我查了一下这个人的情报,叶栗。我知道你看他不太顺眼,但是这个人的战斗力很强。”
房承戎针对这个人的信息搜集得比叶栗那边更全面,因为房承戎针对总在香港乱蹿的人做过长时间、有针对性的分析。不仅仅是红头罩和上气,其他在香港浪过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叶栗抢了房承戎的电脑看得啧啧称奇,不过倒是很意外他怎么实时监控到寡妇那队人的。
叶栗看着现在发来的实时报告:“刚从酒吧出来,还拍了广角的照片,素质很高啊。你哪里搞来的线人?”
老房笑而不语。
“收到。”
杰森手里拿着遥控器,操纵着无人机降落到附近的房顶,接着收回了机器。苏三苏这时发来消息,告诉他不用继续追这个人了,暂时收队回去休息。大男生应了一声,将小飞机装好,通知罗伊一起回去。
只是……
“哥们儿我完了。”
罗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那个拿箭的哥们儿……”
耳机里刺拉刺拉的声音传来,杰森皱眉,刚要起来,耳边嗖的一声——他及时躲过,身后那个红发女性却不知什么时候潜伏到了他背后——
红头罩只感觉自己向楼下倒去。
——她一脚重重踹在了他背上!
坠落时大男生找准了地方,将自己砸在雨棚上。货物和他一起滚落,在一片尖叫声中,红头罩钻进小巷里隐藏起来,心里想的是罗伊那边怎么样了。
罗伊那边不怎么样。
他对上的就是鹰眼。对方很明显是个高级别的,经验和他师父不相上下。更可怕的是,鹰眼是神盾局的人,为了完成任务根本不怕杀人,是刀口舔血的老江湖。
“所以那个漂亮姐姐去了那边?我还真不走运。”
面对着鹰眼的箭头,罗伊叹了口气:“我比较喜欢牡丹花下死。”
他脸上有点血迹,是刚刚肉搏的时候打出来的。此刻罗伊举起双手,试图投降,外加嘴贫讨一点对方的欢心。可惜的是鹰眼似乎不吃这一套,像是想先来一针麻醉的样子。
气氛紧绷起来。
罗伊脑子里疯转着该如何逃脱时,空气里不知何处传来“咯哒”一声。楼顶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可鹰眼一抬头,眼前的那个大男孩却已经不在了。
“娜塔莎?”他联系上了黑寡妇:“你那边……?”
“人不见了。”黑寡妇说:“我刚刚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是在我赶过去的时候……”
红发女性看着空荡荡的死胡同。
“……他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是谁这么多管闲事呢!
茶茶:一定是个很无聊的人【挖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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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或许会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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