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的啊。”
要说孔克南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转变, 叶栗是不清楚的。同样，其他人也不清楚, 比如房指导员，啊不，房中校。
他似乎之前也从别人那里听说过孔克南, 因此很意外孔克南直接开怼媒体的事儿，而且忍不住问了一下。
于是孔克南这么回答了。
“我之前……也算认识记着吧？那时候我把她当成朋友, 有什么事情也会找她商量, 所以我一直觉得媒体什么的应该是……好人多？”
孔克南就很老实：“后来来之前，栗子姐姐让唐哥跟我交代了不少事情, 包括怎么对付媒体啊之类的，我就在想‘哪有那么坏’，还觉得说我可以跟人家好好相处。但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栗子姐姐说过很可能有意料之外的采访，还有很多不应该问我的问题，现在我通通都被问到了——那这时候我是有点生气的, 我想把媒体当成可以交流的对象的, 但他们只想从我身上挖掘大新闻, 这谁受得了。”
听得出来他也是有些不开心的, 嘟囔了一大堆。房承戎笑笑，让他多吃点东西，攒点力气晚上出席活动。
“还去啊？”孔克南其实有点烦了：“那是不是还有记者要拍我啊？”
“那肯定。不过我记得你以前还挺喜欢出镜的？”房承戎倒了杯大麦茶喝：“我第一次认识你就是在新闻上, 说自己是中国正义联盟。”
孔克南有点羞涩：“唉，别提了。”
他当时觉得自己风头无二，结果后来到了基地开始一段自习之后, 再回头就发现自己当时的举动实在是……天真又狂妄。
用这种词汇形容自己一点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愿，可是在看到了其他拥有超人能力的人都在默默地做事，他就觉得当时自己的心态和做派……
很轻浮。
夜空中的烟火一般，出现在了天空中，赢得了一瞬间的掌声和欢呼。可是过段时间后，仿佛他留下的也只有浮皮潦草的回忆，仿若摆在店门口好看的招牌。
有些吸引人，但实际上并不是别人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他是有粉丝的。
孔克南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别人这一点，并且他之前也引以为傲，在最开始直播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本以为自己的存在是一个象征，就如同超人之于美国一样，可……
并不是他。
真正带给人们底气的人并不是他，也从来不是他——他是店门口那个好看却不能吃的塑料模具，实际的工作、安全长城的一点一滴和普通人心中的坚不可摧的安定感，是别人做的。
是星星、茶大佬和他的体育老师；是那些有级别没级别的战斗员；是那些在黑暗中没有姓名的战士们。
孔克南甚至想到了之前直播中那个父亲曾经受伤的粉丝，他还在想到底为什么一个父亲因为他受伤的人会带着什么心态来看自己的直播，又为什么最终发了那样的评论。
那个人最开始看他是什么心态？
孔克南想，或许是带着恨意的。
那个人最终发评论的原因？
孔克南想，或许是他的改变足够有诚意吧。
这也是孔克南为什么会“改变”的原因。
不少人总觉得他背叛了“自由意志”，又觉得他变乖巧了之后像是老虎拔掉了牙——这个孔克南感觉得到，但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在乎。
他觉得有一点没有错，那就是环境改变人。
看到了那么多原本他不知道的人在为了整体的环境奉献后，他觉得……
他也应该做出改变。
房承戎很是意外孔克南的这个想法，趁着午休的时候跟孔克南又聊了聊——他们俩昨天晚上一起去看了下装备，一下子就混得特别熟。
在房承戎眼里，孔克南还是个小男生，看着装备嗷嗷叫，还钻进坦克里摸来摸去，出来之后看他的眼神就已经是看自家大哥的样子了。本以为孔克南还挺喜欢英雄cospy，结果孔克南的想法比他预料得要成熟，而且成熟很多。
“我其实……也觉得很多问题没想明白。”
被房承戎夸奖了之后，孔克南很腼腆地笑了一下：“害，就，胡思乱想呗。”
“很不错了，你未来还有很多可以想的时间呢，不急在这一时。”
房承戎还想再夸夸他，两个人的对话却被打断了——有人把他叫出去说了两句话，孔克南坐在原地，忍不住稍微听了一下——这不怪他，毕竟他听力比别人稍微好那么一些。
结果一听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孔克南拿出手机来随便搜了一下，果不其然看到了叶栗的脸——他栗子姐姐貌似在讲课，看起来姿态窈窕、身量纤纤，跟平时有很大的不一样。下面的评论上有不少评论，除了在舔颜之外，心怀恶意的也不在少数。
“这么年轻就能当教授，一看就是做升职器上去的吧。”
“会不会写论文不重要，上下两张嘴够甜最重要啦~”
“北姑而已”
“我若是犯罪分子遇到这样的madam肯定‘缴枪’啦~kk”
……
“我知道你很生气，小孔。”房承戎回来之后，这么对孔克南说：“但是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做事情一定要考虑后果。”
孔克南连连点头：“我考虑了。”
他拿着手机说：“你这种直接把人挂在自己SNS上的行为真的很不好。”
孔克南：“我打了马。”
“……”
房承戎很头疼：“你这个马打了又怎样？是觉得别人找不到吗！”
是的，孔克南挂了人。
就在房承戎出去的那一会儿，网络少年已经做好了截图打马挂在B站和抖音上了，配图就是“感谢网络，它是你的保护色，保护了你真实世界中的无能和猥琐”。
这一挂之后连锁反应非常吓人，看到了这一条之后，更多人看到了漂亮的栗子姐姐，并成功地被点燃了怒火。
这么好看的小姐姐怎么可以被这么揣测！！！
孔克南不能忍别人更不能忍啊！！！
网上立刻掀起了巨大的风暴，一拨人过去掐架，一拨人过去发文抨击这种厌女情绪，还有一拨人吐槽hk药丸。也有人趁势科普了一下叶栗所研究的命题，那就是人均住宅面积萎缩和性犯罪率的相关及因果性。
“卧槽，这位大佬这么牛*我竟然之前都没意识到！”
有一个犯罪学博主发了“李明璋”近五年的论文，后面还有她论文被引用的次数和影响因子——这两个指标直接体现了论文研究成果的重要性，也是学科建设和专业排名的重要参照标准。其中，“李明璋”有关“文化差异下的性犯罪受害者心理治疗”在东亚地区被频繁引用，引用者不仅仅只有犯罪学和心理学学者，性别研究和社会研究的学者也不乏引用的。
另一个人默默地发了公安大学性犯罪学专业的几年排名，肉眼可见地，性犯罪研究的领域，在近几年间火箭一样地杀入了全球前三。
“枯了枯了，又美又聪明还那么飒，小姐姐不给人留活路。”
“女人也能做好警察，而且做得特别棒！！！”
“唔哇我感受到了女性警察关注女性受害者的诚心诚意！”
“感谢小姐姐！！！论文苦手表示如果没有巨大的热情写不出那么多的论文！绝对！！！写不出！！！！！！！”
“我妈耶那可都是英文论文啊，看不懂还是我知道小姐姐很厉害！QWQ”
“人美心善”
很多评论都在称赞“李明璋”的颜，而在颜的热度刚起来之后，“李明璋”的专业又被吃瓜群众扒了出来——比起神颜，很多女性博主更在意的是女性警察在这方面作出的巨大贡献。
“我不想评论颜什么的，我就想说，女性对女性的帮助真的是太大了，而且是不可想象和不可估量的——姑娘们，真的要努力读书啊！看看李教授！什么叫榜样——这才是榜样！”
某位女性博主不出意外地被围攻了，不少“女拳警告”“拳法精湛”之类的酸言酸语是免不了。可支持者也有很多，尤其是也想当警察的姑娘们。
由“李明璋”引起的话题发展到这个程度是孔克南没预料到的，而不仅仅是国内，外网也因为不少人前来掐架而纷纷过来围观。在几个不友善发言被撕得不得不删除道歉后，大家果断地一起开始友好地嗑教授的颜。
当然，微博上也有人发起了投票，题目是“孔克南这样的挂人行为是否妥当”，“当然妥当，性羞辱言论人人得而诛之”这个选项以99.9999%的压倒性优势击败了“不妥，公众人物应该注意言行”，搞得想要批评教育孔克南的房中校噎了半天，收起了手机。
“这次大家支持你，也不代表你可以继续这样做，明白吗？”
房中校头疼：“叶栗不用你帮她掐架，而且你这次把事情搞大了，后面还要她自己收拾——她这个身份也不应该有曝光度，你……”
他正说着，叶栗过来避难了——她刚刚回宾馆，就看到记者围了一圈等着采访她，于是掉头就到石岗来避难。带着墨镜帽子大口罩，叶栗打了个招呼跟房中校擦身而过，路过孔克南的时候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诶嘿嘿嘿嘿嘿嘿【疯狂摇尾巴
茶茶：啊哈我记得有人叫我茶犬来着？【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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