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荣说:“他救了娇娘。”
一句话便让魏平安明白,陆向荣冷不丁提这事的原因。
因救命之恩,所以要给的回报便是给陆博宁保住工作。
魏平安恨恨道:“他给嫂子提的要求是吧?那狗日的,竟然他娘的挟恩图报!”
“我怀疑,这次救嫂子啥的,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就等着救了嫂子,就来让我别动手了?”
魏平安话里行间,依旧把自己和陆向荣他们归类在一边,并未对陆向荣的请求而疏远,或是愤怒。
陆向荣低笑了。
他明白,魏平安妥协了。
陆向荣握拳锤了一下魏平安的肩膀,说:“谢了。”
魏平安哈哈笑了两声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救了嫂子,我都谢谢他。亏得不是因为我锤了他,要对付他,他不敢找我麻烦,而去找了嫂子,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如果真是那样,陆向荣也不会怪魏平安。
只会自省,怪自己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虽说战友之间不需要讲这些虚的,但陆向荣很清楚人的感情,就是要有来有往的。
于是陆向荣说:“即使那样,那也怪不得你,只能说我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及,他本人品行恶劣。”
魏平安也不禁感慨道:“这么说来,倒是我把陆博宁想得太不是个东西,还以为他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呢!”
魏平安没有在这儿和陆向荣说太多话,如今不打算对付陆博宁了的话,他就该早点回部队,去打申请报告了。
魏平安说:“老大,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的话,我就买票回部队了。虽说不折腾陆博宁了,但我那大侄子我得带走,进部队的话,还得专门打个报告——”
话还没说完,陆向荣道:“明天再走吧,昨天你嫂子还说了的,让你到我们家吃顿饭。”
这话叫魏平安有些吃惊。
真的假的啊?
他可还记得,他这个嫂子,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是很不喜欢了。
该不是陆向荣为了感谢他,才这么说的吧?
魏平安觉得陆向荣应该不是这种人,但依旧提醒了一句:“老大,你可别因为我答应说不折腾陆博宁了,你就瞒着嫂子,说要请我吃饭啊,之前我是真得罪嫂子了,这真到家里吃饭去,怕是嫂子会不高兴,找你麻烦。”
要是不清楚陆向荣对谢娇的态度,魏平安还不觉得自己过去吃饭有什么。
可是昨天,魏平安看得分明,他们老大这回是真栽了,对媳妇儿言听计从,什么都以媳妇儿为先,这要是真因为悄悄请他吃饭,闹了矛盾,吵起来就不大好了。
尤其是现在谢娇还怀了孩子,胎不稳着呢,再气出个好歹来了,魏平安觉得……这种让老大以后日子不好过的事儿,还是做不得。
陆向荣:“……”
瞧着魏平安不大信谢娇要请他吃饭的事儿,就干脆利落的将昨天谢娇的说法讲了一遍。
即使如此,魏平安还是不大相信,最后陆向荣直接说:“你实在不信,等娇娘醒了,你亲自去问问她?”
魏平安:“……”
魏平安没胆子,和谢娇说话,两次都落了下风。
他总有一种见到自家政|委的感觉,甚至被教训的感觉,更重。
最后魏平安答应了晚上一起吃顿饭。
——
下午两点多,谢娇清醒了过来。
才睁眼呢,就听见罗老头的声音,问:“醒了啊?”
谢娇见到罗老头,颇为吃惊,问:“罗师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谢娇就事论事,说:“陆博宁施针的手还挺稳的,也不知道季院长为什么说他勤奋有余而天赋不足,我瞧着挺不错的,手稳,还足够听话,没跟我对着来。”
现在如果她说不歇,估计罗老头和周圆回立马找来陆向荣,所有人都会对她进行批判轰|炸,最后的结果,也是被迫歇三个月。
“没了?”罗老头觉得不太对了,“你就记得一个开头,一个结尾,其他的都不晓得,就敢在自己身上尝试啊?还不是你自己动手?!还指点别人来施针?!”
“哎哎哎,别啊,”谢娇不想让周圆跟陆向荣说,但自己又不敢起身太猛,只能靠嘴叭叭,“小周,求你了,别去跟他说。”
罗老头这时问:“不让咱们说,没问题,但你这能保证接下来安安稳稳休息三个月吗?”
罗老头气笑了。
小时候吧,是见过项师父用这法子救人的。只不过时至如今,学了不少东西,才能将记忆里的只言片语完善。
这时,罗老头也有了心思问谢娇当时的想法了。
谢娇长舒一口气,看来是罗老头看出来什么,也察觉她不会想让陆向荣知道她身体的状况,所以把人给支走了。
罗老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点头说:“听了一耳朵?听了多少?”
“哎,可别急匆匆的谢,”罗老头抬手示意谢娇别谢太早,“你先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用留这孩子,强行留下,对你的身体是很大的负担。”
她站在原地,闷不吭声。
罗老头和周圆都是松了口气。
罗老头不觉得自己会骂,他其实是猜测师父在她小时候教过,谢娇凭借着以前的记忆,和现在所学的知识,就复原了这法子。撇开谢娇不顾身体外,能够在从来没尝试过的情况下,指示别人在自己身上施针,这可是比自己亲自上手还难,罗老头高兴还来不及呢!
哪晓得这丫头竟然自个用了。
与其变成那最坏的结果,不如现在低头。
只打算歇息半月的谢娇:“……”
谢娇有些尴尬,她其实也是赌的。
现在把罗老头请来诊脉,说实话,谢娇有点心虚,她东张西望一圈,小声问周圆:“你姐夫呢?”
真是不知道该骂她胆大妄为,还是该夸赞她天赋好。
谢娇偷瞄了罗老头一眼,打着哈哈问:“我说了,你可不能骂我。”
不等周圆回答,罗老头收了诊脉用的小枕头,慢悠悠的说:“我给支走了。”
谢娇说了个开头和结尾,就没讲话了。
在周圆看来,谢娇可能就听陆向荣的了。
谢娇:“……”
周圆抿着嘴,有点不高兴,但也没有违背谢娇的请求,急吼吼的去找陆向荣。
天赋太高了,高得罗老头欣慰。
得让陆向荣好好说道说道,怎么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呢?!
“要跟你对着来,那就不是天赋不足了,是朽木不可雕也了!”罗老头说,“人如今三十岁出头,学了二十年医,如今碰上你这个状况,还得让你来指点,你觉得这叫什么有天赋?也亏得他手稳,要是手不稳,季老头哪儿还会收他做徒弟?”
谢娇十分老实,说:“歇,歇!我歇三个月,还不成吗?”
“师哥,谢谢!”谢娇真诚感谢。
旁边的周圆连忙说:“是姐夫请来的,给谢姐姐你诊脉的。”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谢娇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
罗老头谨听师训,一直没用过这法子。原本打算再过一段时间,教谢娇的,并且会跟他师父叮嘱自己一样,叮嘱谢娇。
谢娇那施针的法子,罗老头是知道的,他师父项千斗是教过的,但也讲过,这法子对妇人凶猛了些,能不用,是得尽量少用的。
这时谢娇闷声说:“就以前小时候听过一耳朵,现在又学了不少东西,就完善了小时候听的那点内容。”
他问:“你是怎么想到,那样施针的?我没教过你这法子啊。”
周圆一听,急了,问:“谢姐姐,是这样毛?你怎么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我,我去找姐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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