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天气逐渐转凉。
早晚温差特别大。
吃过晚饭后,谢娇都不太远洗碗,水太冷了,她不太能受冻。
正想要,要不要烧热水来洗碗时,给她娘看见了。
她娘哎呀一声,说:“祖宗啊,你洗个碗,怎么还烧热水啊?这住城里可不比乡下,柴火、黑煤那都是要钱的!”
谢娇憋了半天说:“娘,这水冷的厉害,你自个不说让我好好保证自己的身体吗?我这不就是在注意身体,不碰冷水,不生病。”
这话堵得李香没话说。
比起花一些钱,浪费点柴火,李香觉得,还是她闺女身体重要。
但这没看见还好说,她这看见了,实在舍不得让她闺女洗个碗还烧热水。
李香叹了口气,说:“行了,你洗洗睡去,我来洗。”
谢娇刚要说,你洗不照样冷时,就听见她娘抢先道:“我这大半辈子洗完都是用的凉水,也没啥事儿,去去去,赶紧走,别挡着我了。”
谢娇没办法,离开了厨房。
洗澡过后,回了屋,才是忍不住跟她荣哥说:“你说咱们是揭不开锅了吗?我娘怎么就非觉得我快穷死,方方面面都得给我节省起来?”
陆向荣听着有些好笑。
他说:“娘也是为了我们好。”
谢娇当然知道自个亲娘是为了自己好,但看着她爹娘为自个这么节省,心里破不是滋味的。
沉默片刻,她说:“我以后加把劲,想法子多赚点钱,钱多了,我爹娘应该就没那么慌了。”
这点陆向荣也赞同,他握住自个媳妇儿的手,说:“等我腿好了,很多事儿就不用你一个人吃苦了。”
两口子是互相心疼对方,两人窃窃私语一番,正准备睡觉时,陆向荣冷不丁说:“说来,娇娘你生辰快到了,你有什么愿望吗?”
沈玲龙一愣。
生辰?
旧历十一月初七?
谢娇说:“还有一个多月吧?”
每年生辰,她荣哥都记得,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她荣哥就会弄一碗长寿面。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就会送一些好东西。
谢娇对生辰没什么想法,她想了想,说:“我想吃长寿面。”
停顿片刻,又补充一句:“你煮的,单独弄给我吃的。”
今年生成,她爹娘都在身边,估计她娘也会弄一碗长寿面。
虽说亲娘弄的,也挺好吃的,但陆向荣给弄得,意义不同,谢娇很喜欢。
陆向荣笑了,他做饭其实算不得多好吃,但用心做的长寿面,自个媳妇儿这么捧场,他心如煮水,暖得很。
“好。”陆向荣握紧谢娇的手,对这个多年来为自己受了不少苦的姑娘,很是珍惜。
当年溪水边初见的一见钟情是漂浮的,不稳定的,如今已然走过数个春秋,钟情已然刻进骨子里,再稳定不过了。
——
清晨,谢娇头天去药房上班,把自个上下拾掇了一番。
干净整洁,虽说面相艳丽了点,但仪态还是很好的。
谢娇头天去医院,家里的孩子,大铁、二丫,还有小晴小雨,那也是头天上学。
比起乡下受灾严重,县城里要稳定的多。
虽说这四个孩子,是插班生,但老早之前,就跟学校那边打好商量了。
今天他们四个过去,都不用家长送,自个过去交学费就行了。
谢娇去上班以前,把学费交给了小晴,说:“小晴,这学费,得你去交,知道吗?”
大铁有点不高兴了,他说:“娘,我可是大哥,我咋能让自个妹妹替我交学费?”
这小子,特别讲面子,他认为头一天去上学,学费还是比自个一两岁的妹妹去交,他面子里子就全给丢得干干净净了。
倒是二丫,一句废话都没有,非常配合。
谢娇瞥了一眼大铁,问:“要么别去念了,要么老实听话。”
说实话,谢娇以为这通威胁,说不准大铁这总爱半途而废的人,直接说不读了。
却没想到这小子被二丫撞了一下,竟忍了下来,不情不愿的说:“我听话,我老实。”
正当她不知要怎么好好说时,冷不丁想起了自己偷听到的事儿,连忙道:“我告诉你咱们医院,有谁看你不顺眼,要搞、你。”
这一转身,正巧跟谢娇对上了视线。
谢娇挑眉,松开了毛红惠的衣领,说:“行,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好话不?”
她是怕这个的,有些慌张的说:“别,别,同志,谢同志,咱们有话好好说,搞报纸,太大题小做了吧?”
毛红惠脸色一变,着实没想到,谢娇竟然在报社有人。
毛红惠完全没想到,自个欺压新人多年,在谢娇这娇娇弱弱的狐狸胚子这儿踢到铁板了。
这么明显的针对,谢娇又不是瞎子,能不察觉?
说完,冲大余笑了笑后,就出门去医院上班了。
姚遥喊了谢娇一声,边往工作地点去时,边跟谢娇讲了一些注意事项。
正巧,谢娇要给一个年轻小姑娘抓药,她起身抓药时,再一次被毛红惠撞上来。
谢娇顺势抓了她的领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说:“再她娘的招我,信不信我私底下揍死你?”
比后台?
“不用,”谢娇拒绝,“你能留下来一天,每天都留下来陪我。放心,我没什么事儿。”
直至人不见踪影了,他才念念不舍的转身。
谢娇挑眉,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
天生大力,加上又锤在穴位上,毛红惠当场变脸,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谢娇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当即一拳头,狠狠砸在毛红惠的腹部。
谢娇一一记住了。
谢娇盯着大余幽绿的眼睛,其实想说什么的,但见他神色慌张,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说:“什么时候想去上学了,都可以跟我讲。”
但几次三番躲,都是撞上这个毛红惠,她换个位置抓药,这个毛红惠也换位置。
她让四个孩子结伴走了以后,自己也准备去医院上班了。
在中午休息时间,值班的人是谢娇,毛红惠,还有一个毛红惠的塑料姐妹。
这回就一点也不收敛了,直接撞。
毛红惠哽了一下,她哪儿有什么好话说?欺压新人不过是习惯。
想维持自己在药方一霸的地位。
午休时间,抓药的人不多。
在开始开始工作时,也时刻注意着,不和有些后台硬的人碰撞。
谢娇冷笑,以为她没有?
谢娇也不想上班头天,就给闹事儿,但今天退让,旁人怕是要步步紧逼。
亏得这段时间跟着罗大夫学医,谢娇将穴位摸得老清楚了。
她这会儿肚子疼的面目扭曲,她色厉内荏的警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最好是放开我,不然我让你好看!”
大余有些惊慌:“婶、婶婶,你你还没去医院啊?”
毛红惠以为凭借她块头大,就能欺负她?
这人叫毛红惠。
临走前,冷不丁看见大余在前院角落里,望着大铁是个一道去上学。
姚遥也知道,她犹豫了一下,问谢娇:“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然而,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她好,非得寻她晦气。
谢娇不用想就知道,这两人要搞事儿。
刚开始,谢娇还真以为是药方太小了,抓药又比较忙,撞上人是难免的。
到医院门口时,跟罗大夫的二儿媳姚遥碰上了。
她还力气大呢。
谢娇借着药柜遮挡,拍了拍毛红惠的脸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县城的虎渡报社,知道吗?你再敢招我,信不信我让你登报?还有,有胆子把你后台讲出来,我也可以让他在报纸上亮相。”
到时候谁欺负谁,还说不准。
忙活着抓药时,谢娇几次三番差点撞上姚遥说的那个不好惹的,身形有些魁梧的女护士。
还有关于药房里,哪些人不好招惹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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